二孔是條狗(現代故事)

1.退役回鄉

韋一帶著二孔,一起從警隊退役了。韋一是警犬大隊的一名警員,外號“韋一孔”。二孔則是隻八歲的德國黑背警犬,多次在緝毒、搜救行動中立功。他們倆走的時候,那些平時愛嚷嚷“流血不流淚”的同事都依依不捨,哭得像淚人。

韋一和二孔的綽號是這麼來的:一次,韋一帶著黑背在山裡搜捕毒販。突然,黑背對著一處窪地“汪汪”直叫,警犬訓練有素,不會在執行任務時亂吠。毒販知道暴露了,抱著魚死網破的心理,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韋一。

關鍵時刻,黑背擋在韋一身前,後腿中了一彈。毒販見狀,對著韋一再補一槍。韋一的第一反應居然是不能再讓黑背受傷,條件反射地翻了個身,把黑背護在了身下,這一槍打在了韋一身上,打穿了肺葉。後來,警犬和警員互相擋槍的傳奇被傳開了,這才有了一孔、二孔的外號。

事情雖然感人,結果卻很悲壯,韋一因為那一槍,身體素質直線下降,不能再執行任務。二孔則落下殘疾,後腿跛了。警隊本來安排了韋一做文職,可他不願意給人添麻煩,打了退役報告,走的時候什麼都不要,只有一個要求,把二孔帶走。警隊是有嚴格紀律的,這不符合規定,也沒有先例。韋一跟領導爭取了很久,加上很多同事幫著向組織反映,才終於讓韋一和二孔一起退役。

韋一如願帶著二孔離開了警隊,但他的麻煩才剛開始。城裡不允許養大型犬,他只好帶著二孔回老家涼縣,可誰知道回到涼縣的第二天,他就把二孔弄丟了,自己還差點送了命。這事還要從一起意外的綁架說起。

韋一是個吃百家飯長大的孤兒,他十幾年沒回過老家,那個村子裡早就建起了大片瓦房,各種店鋪林立。很多原來的鄉親都不在了,搬走的搬走,進城的進城。一人一狗往村裡走,竟然沒碰上一個熟人。韋一正鬱悶呢,忽然二孔對著一扇黑鐵門“汪汪”叫了起來。韋一警覺,順手抄起一根柴火棍,斜著身子往黑鐵門裡一覷,嚇了一跳,竟然有個赤身裸體的男人被五花大綁在院子裡。韋一輕輕一推,鐵門沒鎖,院裡也沒有其他人,他趕緊進院子給那人鬆綁。男人被打得滿臉是血,看不清長相,但眼神裡全是求救的渴望。

“你叫什麼名字,誰把你綁在這的?”韋一一邊給男人鬆綁,一邊希望迅速獲取有效信息,方便一會兒警察辦案。那男人也不知道是被嚇傻了還是另有隱情,竟然不說話。也就是這一會兒的工夫,外面忽然吵嚷起來,聽聲音不下二三十人朝著院裡來了。眨眼間,院子裡呼啦啦擠滿了人,幾個人衝著韋一喊道:“你幹什麼?”

二孔俯身齜牙,發出警告的低吼,那些人見二孔威風凜凜,被嚇住了,一時半會兒不敢上前。有個戴眼鏡的斯文年輕人站了出來,問韋一:“這是你的狗?那你就更不應該救這個畜生。”

韋一從沒見過綁架別人還如此理直氣壯的,怒道:“這人是你們綁的?你們這是犯罪知不知道!”

這話讓院子裡的人不滿了,那個年輕人好像是個首領,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對韋一說:“你知道什麼,他是個偷狗賊,專門偷人家的狗拿去賣,狗是人類的朋友,這人連狗都不如,我們要給他一個教訓。”

這時韋一才注意到,院子裡的人都戴著黃色的袖標,上面寫著“涼縣愛狗協會”的字樣。韋一也愛狗,可這不是綁架別人的理由,他耐心地對年輕人說:“不管他有什麼錯,有政府和法律,你們這樣擅用私刑是違法的。我要把他帶走。”

年輕人一下激動起來,指著身邊的一個女孩說:“我們國家根本沒有保護狗的法律,你看她,養了十年的金毛就是被人偷去賣給了狗肉館,可報警之後呢,那些偷狗賊不過是蹲幾天大牢罰點款,就又出來了,接著偷狗殺狗!”那女孩被喚起了傷心事,眼圈一下紅了,年輕人順勢說道:“我們愛狗,如同愛我們的家人,家人被殺了沒人管,我們難道不能用自己的方式震懾歹徒嗎?”

這話說得慷慨激昂,韋一想了想,一邊給裸體男鬆綁,一邊說:“你們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方法絕不可取。有問題應該努力尋求解決辦法,使用暴力是最蠢的方式。”

領頭的年輕人根本不聽,振臂一呼,一幫人就把韋一圍了起來。看來講道理是講不通了,只能硬闖,他一手拉起裸體男,一邊呼喊二孔。只是對方人多,韋一又不能真的讓二孔咬那些人,到底落了下風,好不容易衝出院子,裸體男卻沒救出來。韋一隻能去找人幫忙,再回來救人。

2.二孔失蹤

等韋一帶著村主任和村委會的幾個人再回到院子時,裡面已經人去屋空。村主任對韋一說:“就是幾個娃娃淘氣,鬧騰不出啥大事。放心吧,回頭我跟公安的同志說一下。”聽村主任的口氣,似乎對這事並不在意,韋一雖不甘心,但找不到人也沒辦法,加上天色已晚,他帶著二孔在村裡的一家旅店先落下腳來。老闆娘是個不愛狗的人,堅決不允許二孔進屋,韋一表示理解,把二孔拴在了旅店的後院。

第二天一早,韋一買了早點,準備去後院跟二孔一起吃,卻發現拴狗的鏈子被人砸斷了,二孔不知去向。韋一腦子裡“轟”的一下,渾身冒汗,趕緊找老闆娘問個究竟。老闆娘不以為意地說:“可能是被人偷了,這陣子村裡丟狗的可多了。”

韋一立刻說道:“不可能,二孔是受過訓練的警犬,沒那麼容易被偷。”老闆娘卻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韋一:“再厲害也是狗,你見過狗比人還精的?偷狗的都有吹鏢,麻醉一打,熊都能睡著,別說狗了。”

韋一一想確實有這種可能,否則二孔警覺性那麼高,不會不聲不響地被偷走。他挺大一個男人竟抑制不住鼻子一酸,難受得想哭出來。老闆娘說:“你要是不甘心,就去村頭那個愛狗協會,他們沒準能幫你找回來。”

愛狗協會在村頭有間小辦公室,負責人叫張進。韋一一進門,只見張進正是昨天那個領頭人。張進以為韋一又是來找麻煩的,忙聲明昨天那個人趁亂跑了,他們可沒把他怎麼著。韋一想到昨天的事,心裡五味雜陳,一張嘴才發現自己嗓子都啞了:“我是來找你們幫忙的。”

張進聽說二孔丟了,恨恨地說:“看來我們還是打得輕,肯定是那個歪嘴乾的!”歪嘴就是昨天被扒光了綁起來的男人,是涼縣有名的偷狗賊。張進繼續說:“你那隻黑背毛色黑亮,長得勻稱,那麼扎眼,肯定是昨天被歪嘴盯上了。你昨天才救了他,晚上他就把你的狗偷了,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張進這話說得不客氣,而且還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韋一忍著不敢發火,張進得意了一會兒才說道:“那歪嘴得手的狗,一般都賣給狗肉館,不快點找回來,你那狗就沒命了。一會兒我們要跟總部的人去高速公路上攔一輛運狗車,你可以一起去,或許那車裡就有你的狗。就算沒有,我也可以請我們協會的主席幫你發動組織找狗。”

韋一知道時間拖得越長,二孔越危險。雖然私自上高速公路攔車的行為不妥,但張進說這批狗是不法商販收的被偷盜的狗,為了二孔,韋一同意了。

張進他們按照約定來到高速公路的匝道上埋伏好,參加行動的不下五六十人,韋一這才知道愛狗協會是個很龐大的組織。張進說的協會主席是個有點謝頂的中年男人,這人方臉濃眉,一臉正氣,名字叫鄭和,大家都叫他鄭主席。忽然有人喊道:“來了!”一群人立刻各就各位,熟門熟路地把運狗車攔了下來。一車的狗“汪汪”亂叫,愛狗協會的人跟司機吵了起來,而韋一看了一圈就失望了,車上面都是同一品種的土狗,根本沒有二孔。

司機抖著手裡的文件吼得聲嘶力竭:“我這不是偷的狗!我這都是肉狗,有檢疫合格證的,你們可以查啊!”但除了韋一,沒人去關心那個文件。

張進跟司機吵了起來:“我們不信!你這就是偷的狗,我們不會讓你把狗運走的。你開個價,我們把狗買下來。”司機當然不同意賣,可看愛狗協會的架勢,他不賣就別想走,被逼得沒辦法鬆了口,開了價。可是張進他們根本沒打算花那麼多錢,只答應給司機三分之一的價,司機當然不幹,兩方又吵了起來。

韋一仔細看了司機的文件,這些確實不是被偷的狗,而是正規的肉狗。“聽我說,這個文件是真的。你們的消息可能有誤,這不是被偷的狗。”但沒人聽韋一的話,最終那車狗被低價買了下來。鄭主席押著那車狗準備走,他看了一眼韋一,很不高興地對張進說:“我們是有信仰的,這樣不堅定的人不應該被拉進來。”

張進他們對鄭主席的話言聽計從,因為無論是協會的贊助還是買狗的資金都是鄭和帶來的。張進對韋一說:“你的狗還是自己找吧,你也算愛狗?呸!”說完,他領著愛狗協會的人開車揚長而去,留下韋一一個人在高速公路上。

3.黑爺現身

韋一氣得夠嗆,這些愛狗協會的人怎麼油鹽不進?現在他只能靠自己找二孔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回村的路上,他路過一家名叫“老六狗肉館”的店,店面很舊,韋一知道,這種小店大多不會過問狗肉的來源,老闆多少跟偷狗賊有點聯繫。既然歪嘴偷狗都偷出了名,老闆說不定知道點什麼。韋一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推門而入,卻發現館子裡只有老闆老六在喝悶酒:“不好意思兄弟,小店關門了。”

韋一不吃狗肉,但很多人都好這口,這家店雖然位置偏了點,但也不至於生意這麼慘淡吧?韋一為了打探消息,跟老六套起了近乎。

老六也是一肚子苦水沒處倒,藉著酒勁跟韋一抱怨了起來:“我不是和你吹啊,我這一身的手藝都是跟著延邊的師傅學的,絕對正宗。以前我這館子也很風光,搞成現在這樣,都是那個黑爺和愛狗協會鬧的。”

韋一細問之下才知道,由於愛狗協會的存在,正規渠道的肉狗根本進不來,而黑市上的狗肉源都讓一個叫黑爺的人給壟斷了。黑爺自有門路,愛狗協會似乎奈何不了他。他成了周圍幾個縣唯一的狗肉供應商,價格越來越高,老六這種小本經營的店根本就負擔不起,陸續倒閉了不少。

“歪嘴也沒有貨嗎?”韋一試探著問。老六毫無戒心,說:“歪嘴就是黑爺的人,他倒是偶爾揹著黑爺弄點私貨,但那價格也低不到哪去。”韋一一聽這事有門,忙說:“錢不是問題,不瞞你說,我是覺得你這店不錯,想把它盤下來,就怕沒有貨源。你能不能替我引薦一下這個歪嘴?”

老六早就有意把館子脫手,這送上門來的好事哪能不接著,當即約了歪嘴來館子相談。韋一故意背對著門口坐,歪嘴一進門就大大咧咧地說今天得了一車土狗,想要從速,等他認出韋一想要跑,早就被韋一一個擒拿撂倒了。歪嘴做賊心虛,連連求饒:“別打我,別打我,不就是條狗嗎?我賠你錢就是了!”

韋一一聽,立刻暴怒:“那是我過命的戰友!你把它弄哪去了!”歪嘴哪受得住韋一的亂拳,連連說:“放心,放心,你的狗沒事。最近得手的都給黑爺了,黑爺說今天有車貨到手,準備明天一起送到隔壁縣的大館子裡呢。”韋一聽到這個稍稍鬆了口氣,他就怕歪嘴跟他說二孔已經成了鍋裡的肉。

老六怕惹事,見韋一沒那麼氣急了,趕緊拉開兩人。韋一把他和二孔的事說給老六聽,老六聽完也深受感動。韋一冷靜下來,掏出一張銀行卡對歪嘴說:“我出三萬,你明天帶我去見黑爺,我只要二孔。”歪嘴一聽三萬買一隻狗,簡直比得上一車土狗的價格了,立刻答應。

老六倒是個性情中人,他被韋一尋狗的事感動了,竟然同意開車載著韋一去和黑爺見面。只是出發時,韋一叫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正是愛狗協會的張進。

老六一見張進就翻臉:“叫他幹什麼啊?我一見這幫孩子就煩。”張進也不甘示弱,對老六罵道:“呸,屠夫,殺手,要不是為了證明他胡說八道,我才不坐你的車呢!”韋一攔著兩人,胸有成竹地說:“我自有安排,放心,不會給你們任何人添麻煩。”

這時歪嘴來了電話,說他和黑爺正好押著貨要去鄰縣,他們在一條還在維修隧道的丁字路上等韋一。老六的車才靠近,韋一就看到了貨車後面籠子裡的二孔,這才兩三天不見,二孔已經瘦得皮包骨頭了。韋一激動不已,捂著懷裡的東西就下了車。還沒等歪嘴反應過來,“噹啷”一聲,韋一從懷裡掏出大扳手,就把籠子的門砸開了。被圈了許久的狗呼啦啦地往外跑。二孔早就聞到了主人的氣息,高興地搖著尾巴躥到了韋一的懷裡。

“歪嘴,你搞什麼鬼!”一直沒下車的另一個人見狗跑了,再也坐不住,可他這一出聲,把張進驚得合不上嘴:“鄭主席?”

4.大難不死

韋一帶著二孔走過去,說:“想不到吧?愛狗協會的鄭和主席就是黑市裡專門收狗的黑爺。你們以為你們救下來的狗都去哪了?他不過是轉手又高價賣出了。”

黑爺還是一臉嚴肅,語氣中卻多了幾分陰狠:“歪嘴,你敢出賣我?”歪嘴立刻罵道:“呸,誰出賣你誰是孫子!”

韋一笑道:“他確實沒出賣你,只不過昨天的事實在太巧了,你們才救了一車狗,歪嘴就說黑爺收到了一批貨,還都是土狗。加上老六說,這幾年涼縣的狗市都讓黑爺給壟斷了,我就覺得有點可疑,也猜了個八九分,所以特地叫上張進,讓這幫孩子別再被你利用。”

此時張進已氣得不行,對黑爺罵道:“你這個偽君子!”

老六本來對愛狗協會和黑爺就沒好印象,這會兒有點看熱鬧似的說:“呵,可真有你們的啊,神也是你,鬼也是你,把我們這些做生意的可害苦了。兄弟,你當過警察,這算不算違法?”

韋一還沒說話,黑爺立刻跳上貨車,掉頭想跑,歪嘴倒是機靈,瞬間跳上了貨車後廂。韋一反應也快,指揮著老六開車截住了唯一出去的方向。黑爺狗急跳牆,一個大轉彎朝那條未完工的隧道奔去,一路S形開進隧道,撞倒了不少撐頂柱子。歪嘴一個不留神被甩下了車,差點被老六的車撞到。

大貨車一頭扎進牆裡熄了火,黑爺趕緊下車跑,韋一他們在後面追,正要追上的時候,他們身後的隧道開始塌方,前後追擊瞬間變成了一起逃命。混亂中,韋一聽到二孔在遠處“汪汪”地叫。韋一喊道:“二孔,過來!”平時二孔很聽命令,這會兒不知道為什麼只在原地叫卻不動。隧道塌得厲害,老六大喊:“別管狗了,快跑!”韋一哪肯放棄,冒險回去找二孔,才發現是歪嘴被大石頭壓住了腿。“做得好,進去!”二孔得了命令,這才飛快地往隧道里跑。韋一挪開歪嘴腿上的石頭,連拉帶拽把歪嘴拖進了隧道里。也就是前後腳的工夫,隧道口塌方了。

五人一狗被困在了隧道里。開始的十幾個小時,五個人還經常互相指責爭吵,可越往後,身體越虛弱,也就安靜了。長時間缺水缺食讓人頭昏腦漲,二孔之前就餓了許久,這會兒更是虛弱地趴在了韋一的懷裡,讓韋一心疼不已:“二孔別怕,咱倆一起上路能做伴。”

張進原本餓得渾身癱軟,這會兒被韋一的話點醒了,掙扎著說道:“我……我改變想法了,人比狗重要,我們……我們可以把狗殺了,血可以解渴,肉可以當食物。這樣我們就能爭取時間,等救援。”

“你敢動二孔試試!”韋一失去了理智,把二孔往身下一護,瞪紅了眼睛。這會兒黑爺倒是說話了:“我同意張進的意見,現在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關係到我們五個人的命。我們投票,少數服從多數。我和張進同意殺狗,你肯定不同意。”說著扭頭問老六:“你呢?”

老六不吱聲,過了會兒說道:“我不參與這個投票。”

黑爺笑著說:“沒想到你這麼慫。歪嘴就不用問了,我們現在三比二。殺狗,救人!”二孔在韋一懷裡嗚咽一聲,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這番對話。

這時,一直沒吭聲的歪嘴突然發話了:“黑爺,你會不會數數?你們是兩票,我們才是三票。我不同意殺狗!”

歪嘴居然站在韋一這邊,這話把在場的人都驚著了。黑爺怒罵:“你餓昏頭了!一個偷狗的裝什麼好人?”歪嘴很虛弱,慢慢說道:“我是偷狗的,但以後,我再也不偷了。我快送命時,是二孔救了我,你們,都畜生不如!”

張進推了推眼鏡又說道:“不行,這種時候人道主義優先,不能按投票決定。殺狗求生是最佳方案。”歪嘴掙扎著坐起來,一陣毒罵。老六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真是一出好戲啊!”

韋一冷靜下來後,一直在觀察隧道坍塌的方向,發現一處尚有撐柱,而頂部的岩石是相對較軟的砂岩。他瞪了張進一眼,說:“就算殺了狗,幾天內也不會有人發現這裡塌方,難道你準備先吃狗,再吃人?”見張進無言以對,韋一接著說:“我有一個方案,這個隧道塌得並不嚴重,如果能夠挖開一個小洞,讓二孔出去送信,我們或許還有生還的機會。”

韋一說得有道理,五人輪番上陣,先刨小石頭再挪大石頭,實在沒辦法的地方,就用尖銳的硬石頭砸砂岩。不知幹了多久,終於,一陣清新的風吹入,總算在隧道拱頂處挖開一個洞。韋一把身上的衣服撕下來綁在二孔身上,讓二孔帶著求救信息鑽出了隧道。二孔走的時候身體已經虛弱得發抖,韋一默默地哭了……

一個月後,愛狗協會有了新主席,名字叫韋一。在他的領導下,協會再也不幹綁人、攔車、騷擾正規經營的事,而是更多地宣傳保護動物的理念,開展救助流浪動物的公益事業。協會辦得有聲有色,逐漸有了影響力。

有個記者採訪韋一時問道:“聽說你們協會的LOGO,是你養的一隻狗?”韋一笑道:“不,是救過我兩次命的戰友。”記者又問道:“那你對吃狗肉的行為怎麼看?”韋一正色道:“移風易俗是個漫長的過程,我們會慢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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