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歲女兒變得沉默陰鬱，還總躲著丈夫，我臨時回家撞破丈夫真面目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張眼韓眉 | 禁止轉載
1
學校的操場上空迴響著廣播操有力且激昂的節奏。李素媛站在標有二年三班的區域最前方，作為班主任，每天看著自己班上的學生做操是一項工作。
此時的她，一直盯著站在人群中的一個小女孩。女孩穿著校服，一動不動，似乎她並不和別人在一個空間裡，像是整個感知器官都被隔離了一般，聽不到聲音，看不到周邊。
女孩扎著一束馬尾，本來粉嫩的小臉變得慘白。她眼光渙散，不知道在想什麼。她校服上衣口袋處破了一個小口，右手一直在不停地摳。
大隊辦公室的楊輔導員拿著考核本走過來，她看了一眼二年三班的隊伍，皺起眉，她轉臉對李素媛說：“怎麼有學生不做操，你也不管？”說著在考核本上寫了個“-1”。
李素媛賠著笑：“她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叫樑昕言，今天身體不舒服。本來都不想出操的，我硬給拉下來的。”
楊輔導員打量了樑昕言一下：“是上次代表你們班做國旗下講話的那個女孩？”
李素媛點點頭：“楊老師記性真好。”
“怎麼今天和換了個人一樣。”楊輔導員拿筆把剛才的“-1”劃掉，嘟囔著往下個班的區域走過去。
李素媛收起了笑容，老師總是對學習好的孩子有些偏愛。她又開始盯著樑昕言。
她在一年級期末考試的時候，還是全班第一。新學期剛開始的前一個月還活蹦亂跳的，怎麼過了一個國慶長假，孩子就像丟了魂一樣。這種情況已經是第三天了。
課間操散了，學生們和小鳥一樣“嘩啦”都飛開了。有幾個女孩過去拉樑昕言，她只是慢慢地跟著抬腳。李素媛快步走過去，輕輕拍了拍樑昕言的肩膀。
“走，到老師辦公室去！”
樑昕言慢吞吞地跟著李素媛走了進來。
李素媛找了一個椅子，讓樑昕言坐下。樑昕言的手還在摳著衣服上的洞。李素媛這才看清楚，這個洞，像是被什麼燒出來的。
“和老師說說，這學期怎麼了？這才開學兩週，看上去怎麼心事重重的。”李素媛問。
樑昕言一言不發。
“和同學鬧彆扭了？”
“哪個老師說你了？”
“是爸爸媽媽說你什麼了？”李素媛追問。
樑昕言摳洞的手指用勁了一下，可臉上仍然面無表情。看來是家裡的事，李素媛心裡想。上課的準備鈴聲響起，李素媛拉著樑昕言站起來。
“先回去上課吧。這週週末要測驗，要加油哦！”
學校下午三點半就下學了。作為班主任，她得送孩子們出校門，樑昕言站在隊伍的最後面。李素媛拉著她的手，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樑昕言的媽媽在擺手。
“昕言！這裡！”
樑昕言的媽媽呂紅是個護士，身材高挑，平時很忙，只有休息的時候才會來接孩子，平時樑昕言都是被爸爸接走的。
李素媛把樑昕言帶過去。樑昕言見到媽媽也並沒有表現得那麼高興，依然低著頭，摳著她的衣服。
“今天有空來接孩子呀。”
呂紅笑著說：“是呀，今天休息。李老師，今天辛苦了。孩子今天表現得怎麼樣？”
李素媛搖搖頭：“這兩天家裡是不是有什麼事？孩子看上去不太高興的，聽課也沒那麼專心了。”
呂紅看著昕言：“這兩天都是這樣。在家也是老哭，問啥啥也不說。我還以為她是在學校受委屈了。”
呂紅看著垂頭的女兒，問了一句：“昕言，怎麼上課也不好好聽課了？”
“你別怪孩子，她一直表現得都挺好。就是這周她都像有什麼心事。”
李素媛轉過頭看著樑昕言媽媽：“在學校沒事，你們回去和孩子好好聊聊。問問是怎麼回事，老這樣可不行。”
2
李素媛坐在辦公室裡，看著對面的英語趙老師。
“李老師，你一定要弄明白，怎麼全班第一的孩子一下就考不及格呢？這樣不行啊！”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卷子，紅色的“43”很是刺眼。更刺眼的是旁邊的名字是樑昕言，自己班的學習委員。
“我知道了，趙老師。我今天晚上下學後留她，和她好好說說。”
“你一定要弄明白哦！”趙老師再次強調道，“咱們不能讓一個這麼好的苗子不明不白的就毀了。”
下午，等送走了所有的孩子之後，李素媛拉著樑昕言的手到了辦公室。其他老師都已經下班了，樑昕言坐在椅子上，看著不及格的卷子，沒有任何表情。
“昕言，趙老師沒給你髮捲子，害怕同學們說你，”李素媛說，“你能和老師說說麼，這空白的地方是不會啊，還是沒時間寫了。”
樑昕言搖搖頭，不說話，手依舊在扣校服上的洞。她盯著掛在牆上的時鐘，秒針一圈圈地走。就這麼看了大概十分鐘，樑昕言突然開口。
“李老師，他們不來接我了麼？”
“我給你媽媽打電話了，說要輔導你的功課。你媽媽說六點半下班以後再來接你。”
聽到這裡，樑昕言一直空洞的眼神泛出了久違的閃光。她鬆了一口氣，手放到了書包上，眼睛開始看那張不及格的考卷。
李素媛拿出來一張新卷子：“昕言，你先做這套卷子，有不會的我給你講講。”
樑昕言拿起筆，開始做題。李素媛就這麼看著，還是有沒有填寫的地方，但是都是上兩週講的新內容。看樣子就是這兩週受到了影響，到底是為什麼呢？
樑昕言把筆放下，怯生生地抬頭看著李素媛：“老師，其他的我不會。”
李素媛拿過卷子，微笑著說：“不怕，老師給你講，但是下次上課要聽講哦。”
樑昕言的媽媽呂紅早早站在校門口，看到女兒和李素媛出來，立馬迎上來：“李老師真是辛苦您了。這麼晚了還給我家昕言補課。”
“補課沒什麼，重要的是搞清楚孩子為什麼最近情緒這麼不對。”
呂紅看了一眼樑昕言：“寶貝，去找爸爸，爸爸在車裡等你呢。”
樑昕言噘嘴，嘴上沒說話，可一直拽著呂紅的衣角不鬆開。
“乖乖了，媽媽和李老師說兩句話，馬上就好。”呂紅拍了拍樑昕言的頭，樑昕言不情願地走找她爸爸。
看到樑昕言走遠了，呂紅說，“李老師，我和她爸給她報了一個游泳班，自從報上以後，就不高興了，樑昕言就不想去學，每天我們硬逼著去呢。”
“上了多久了？”李素媛問。
“有兩週了吧，”呂紅說，“這就是個特長，想讓她多學個本事嘛，第一天去了回來以後就哭哭啼啼不幹了。她爸每天下午硬送過去的。”
李素媛朝著樑昕言走過去的地方看過去，樑昕言的爸爸把沒抽完的煙扔到地上，踩了兩腳。他打開車門，讓樑昕言上車。
“孩子不願意就別送了，現在都影響學習了，”李素媛說，“換個特長班不行麼？”
“都已經交了錢了，再說了，游泳也是技能，不能因為她自己不喜歡就不堅持啊。現在吃點苦，將來就知道甜頭了。”呂紅說。
“還是得看孩子的興趣，這次樑昕言考的可是不好，要這樣下去，期中考試可能連班級前十都進不去。”李素媛說，“你回去和孩子好好說說，還是要尊重孩子的意願呀。”
呂紅點點頭，和李素媛告別。李素媛目送一家三口人開車離開，剛想回辦公室，卻看到姐姐李素娟站在遠處，估計是剛才一直在車後站著，自己也沒看到。
李素媛和姐姐一向不親近，可看見了沒辦法只好走過去：“有事麼？”她淡淡地問。
“哎，剛才這車上的是什麼人？”李素娟問李素媛。
“和你有關係麼？”李素媛不耐煩道。
“我就問你，剛才那紅車上是什麼人？那個小姑娘！”李素娟厲聲追問。
這倒把李素媛驚了一下。自己有記憶以來，自己姐姐對自己是很和氣的，到後來自己知道姐姐什麼人之後，姐妹倆才開始互相冷嘲熱諷的。但是李素娟很少疾言厲色地和自己說話。
“我的學生。那是她爸媽。”
“那孩子怎麼了？”李素娟問。
“最近學習成績突然變差了，叫家長來問問情況。你認識？”李素媛問，她很少見自己的姐姐會對別的人感興趣。
李素娟搖頭，彷彿有什麼顧慮沒有再說“媽叫你回家吃餃子。”
“知道了。”
3
補習完後。
“李老師！我媽媽來接我了，我能明天還來這裡麼？”樑昕言問道。
“可以，不過老師還是得讓你家裡放棄讓你學游泳的想法，”李素媛說，“你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和老師說，”李素媛在樑昕言的作業本上寫上了自己的手機號碼，“還可以給老師打電話！”
樑昕言點點頭。
李素媛剛帶著樑昕言走到校門口，就看到呂紅一臉歉意的樣子：“李老師，我和她爸爸說好了，不讓她去游泳課了。這每天麻煩您也不行啊。”
“我也正想和您說這個事，你看這兩天沒有去游泳，昕言的狀態恢復得真還不錯。所以還是不要勉強孩子做她不喜歡的事情，為她好也要看她喜歡不喜歡呀。”
“嗯！李老師說得對！”呂紅說。
李素媛看見呂紅推著電動車，問了一句：“孩子爸爸沒來呀？”
“他爸有點事今天我接！李老師那我們走啦！再見！”
4
李素媛坐在辦公室裡，刷著手機。現在是課外活動時間，自己也清閒著，便拿著手機刷著朋友圈。
“李老師，你快去看看吧。你們班樑昕言怎麼了？”一個老師推開辦公室的門說。
李素媛快跑了兩步，走到教室門前，教室裡亂哄哄的，能聽到樑昕言大哭的聲音。她走進去，教室中間的桌子有被推翻的，課本文具撒了一地，樑昕言坐在地上大哭。
“怎麼了？”
學生們看到李素媛來了，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她趴在桌子上，我們喊她玩，她站起來就扔東西。”
“老師，她是不是瘋了。”
“她還砸住我了。”
……
李素媛走到樑昕言身邊，輕輕摟著她的肩膀，昕言肩膀抖了一下，哭泣的聲音慢慢低下去。昕言紅著眼睛，額頭上鼻尖上冒著汗，手背上有幾道紅印子。
“走，和老師去辦公室。其他的同學幫忙整理一下，謝謝啦！”李素媛扶起樑昕言。
樑昕言坐在李素媛對面，只是不斷地啜泣。她垂著頭，把自己蜷縮在角落，這個樣子甚至比前一陣的狀態還糟糕。
“昕言，你媽媽不是說不讓你去游泳了麼。他們又逼你去了？”
樑昕言搖頭。
“那是怎麼了，又讓你學你不喜歡的了？”
樑昕言還是搖頭。
李素媛拉起樑昕言的手，輕輕觸碰著傷痕：“誰撓的？你？”
樑昕言點頭。
這個孩子到底怎麼了？
李素媛翻到呂紅的手機號碼，給她撥了過去：“你好，我是樑昕言的老師李素媛。”
“有什麼事麼？”呂紅那邊的聲音很冷淡。
“我想和你說一下昕言的事情……”
“我還有事，以後再說。”
電話那邊傳來了信號中斷的聲音，李素媛訝異。這家人怎麼突然都變了呢？
下午下學後，李素媛安排送學生下學。她本想和樑昕言的家長多說兩句，卻看到樑亞把女兒早早帶到車裡，自己叫都沒叫住。
5
第二天站在講臺上，李素媛看了一圈學生，樑昕言的座位空在那裡。她爸爸給她請假了，說是生病了。想到自己心愛的學生變成那個樣子，自己卻無能為力，李素媛微微嘆氣，喊了一聲“上課”。
做完課間操，李素媛剛回到辦公室，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喂，你好。”
“李老師麼？”手機裡的聲音很小，仔細聽像是個孩子。
“對。你是誰？”
“我是樑昕言，”聲音大了一些，帶了些哭腔，“我現在在商業街迷路了。我回不了家了……”說完這句話，手機那頭的樑昕言哇哇大哭了起來。
“別哭，昕言，老師這就去找你。你把電話給旁邊的人，我問他。”
接電話的是個老大爺，說是孩子現在在商業街路口的報亭邊等著。
掛了電話，李素媛打了一輛車就往商業街走。
剛下車，李素媛就看到一個穿著校服的身影癱倒在報亭邊。樑昕言手裡抱著一個芭比娃娃，瑟瑟發抖。
“昕言！”李素媛跑過去，抱起樑昕言。
樑昕言看到李素媛，哇地大哭起來，嘴裡嘟囔著：“老師，老師……”
“你怎麼跑到這裡了？不是說生病在家麼？”李素媛問。
樑昕言只是哭個不停，也說個不停，李素媛只能聽清媽媽的聲音。
“我帶你去找媽媽。”
“我不去！”樑昕言搖頭，啜泣著說，“媽媽不喜歡我！不關心我。”
“怎麼會，老師去和她說。”
呂紅在市醫院工作，但是哪個科室不知道。李素媛決定先帶著樑昕言，去醫院，邊找邊問吧。
上了出租車，樑昕言安靜了點，只是用力地扣著校服上的破洞。那個洞越來越大了。李素媛看了她一眼，雖然天已經很涼了，樑昕言卻只穿著校服裙子。李素媛把自己的風衣脫下來披在了昕言的身上。
“昕言，能告訴老師，這個校服上的洞是怎麼弄的麼？”
“燙的。”樑昕言小聲說。
“誰燙的？”她追問。
“我。”
“為什麼？”李素媛不解。
“看著它冒煙，就忘了疼了。”樑昕言前言不搭後語。
李素媛還想弄明白，結果已經到了醫院。她們碰到門口的導醫。
“您好，我想問下，咱們醫院的呂紅護士是哪個科的？我是她女兒的班主任，帶女兒來找她。”
“呂紅？普外的吧？右拐上三樓。”
李素媛帶著樑昕言剛走到三層，就看到有個醫生和樑昕言打招呼：“昕言，來找媽媽？”
看來是這裡。她們走到護士站，裡面的小護士們一看到哭得可憐兮兮的樑昕言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起來。
“她媽媽呢？”李素媛問，“我是孩子的老師。”
“今天有臺手術，呂紅姐是不是準備去了。孩子放這裡吧。”一個護士說。
“行麼？”李素媛問樑昕言。
樑昕言搖頭：“老師陪著我吧。”
“沒事，老師這就給你媽媽打電話，說清楚，不要怕！”李素媛拿起手機，邊打電話邊往外走。
走到大廳，電話撥通了，李素媛居然看到哥哥李素剛倉皇跑進來。
“哥！你怎麼在這？”李素媛掛掉手機。
“姐姐被人打了！我剛從急診過來，急診的大夫說送到這邊外科住院了。”李素剛跑得滿頭汗。
“這邊，我剛從外科出來。”李素媛帶著李素剛往三樓走。
李素剛找到一個護士，問清楚了李素娟所在的病房，風風火火往裡走。剛要推門進去，卻聽到裡面有爭吵的聲音。
“肯定是打架的追上來了！”李素剛要進去，卻被李素媛拽住了。
“你知道她為什麼被打麼？”
李素剛搖頭。
“那就聽聽！要是控制不住，咱再進去唄。”
李素剛想了想，和李素媛站在門外，靜靜地聽著。
“你快滾，趁著我現在心情好，惹毛了我，馬上報警！”李素娟雖然受傷了，可說話依舊底氣十足。
“你報警？你倒有理了？報警就報警，我倒看看警察抓我還是抓你。就是你這種騷貨拆散別人家庭，當小三就活該捱打。”這個女人的聲音李素媛聽不出來。
“你管不好老公，照顧不了孩子，動手打個人都能打錯了，你還能幹點啥？”李素娟依舊冷嘲熱諷。
“我倒要看你是什麼貨色，我姑娘病著呢，我老公為了和你開房，竟然帶著我姑娘去！我……”
屋子裡傳來推攘和李素娟叫喊的聲音，李素剛忙推開門。李素娟半躺在床上，那個女人正壓在她的身上，用力撕扯李素娟頭上的紗布。
李素剛一把推開女人，把李素媛擋在身後，大吼了一聲：“你幹什麼！”
那個女人披散著頭髮，穿著粉色的護士服，護士帽已經被踩在腳下。李素媛吃了一驚，這人竟然是呂紅。
9
“姐，你沒事吧。”李素剛關切地問李素娟。
李素娟搖搖頭。
呂紅看到這麼多人，轉身就要離開，卻看見李素媛站在門口。心中的怒火一股腦兒都衝向了她。
“全家沒一個好人，我說你咋對昕言那麼好？假惺惺的，我都被你騙了。原來你和你姐姐合起夥來害我全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的底細，我早找人查過了，”呂紅手一指李素娟，“這是個破鞋，你十來歲就出來賣了吧？不對，搞你都不用花錢，招個手就來。你咋這麼賤呢？”呂紅怒視著李素媛，“這種人的妹妹能有什麼好？還當老師，不怕教壞了學生啊？對啊，你們就是被你媽教壞的，一個殺人犯能教出什麼好子女！”
李素剛一個箭步衝到呂紅身邊，呂紅一下蒙了。他黑著臉，低著聲音說：“馬上滾！小心我告訴你們院領導，說你毆打辱罵病人！”
呂紅漲紅著臉，抬腳就往外走。
“哎！聽我說句話！”李素娟突然開口，“你還是個護士，連腦子都不動，看看你的手機，是誰給你打的電話告訴這事的？你老公和我開房帶著你女兒？哼，回去問問你姑娘，是誰帶誰去開房的？是誰救了誰的！”（原題:《班上最優秀的女孩兒怎麼了》，作者：張眼韓眉。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