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婆和小婆(民間故事)

過去啊,有個小財主很早就沒有了父母,後來相繼娶了兩房媳婦,一個是大婆,另一個就做小婆。大婆深厚,平時寡言少語。小婆溫順,有些任性。這財主阿,守著這倆美人,可惜沒有製造出一男半女來。為此,這財主阿,常常沒有節制,喜歡上喝酒了,大婆勸說多次都無效,並說,遲早你要吃虧吃在喝酒上。

話說這財主並不吝嗇,東家藉藉,西家倒倒,他都偷著幫點忙,人緣很是不錯。這不鄰村的一個屠戶曾經和她借錢作本做買賣,本錢爭回來了,就在集市上捎信邀請財主去做客吃酒作為答謝。正巧大婆那幾天回了孃家,剩下小婆和財主在家,聽到屠戶邀請去吃酒,財主很高興,就答應下來,小婆就嘮叨個沒完沒了,傍黑,財主就要去吃酒了,小婆千叮嚀萬囑咐財主不要貪杯,早些回來云云。

到了屠戶家裡,屠戶家裡人老遠迎接恩人,並安排財主在主席上坐好,後來開宴,屠戶和幾個朋友都一一給財主敬酒。酒過三圈,財主有些醉意,屠戶招呼朋友們不再勸酒,順便在酒桌上歸還了借財主的三百銅錢,千恩萬謝財主的恩德,財主說:區區小事,言重了。財主收起那三百錢系在腰中,準備辭謝回家。屠戶送出財主老遠,幸好兩村相隔很近,一會兒,財主就歪歪拉拉摸索著走回家中。小婆獨自在家裡有些害怕,已有些睡意,也不敢睡,等到財主回來,就又開始嘮叨起來,財主喝醉了酒,聽著小婆的嘮叨有些心煩。就想逗小婆一下。就說,你別再嘮叨了,我已經把你給買了,明天人家就來領你,不信,你看看腰上這錢,說著財主就把那大襟衣服一掀,腰上露出了幾串銅錢。說這無意,聽者有心,小婆當了真,就盈盈的哭將起來,大罵財主沒有良心。哭了一回,心想我還在這裡幹什麼,明天這死東西就把我賣給別人了,我乾脆走了算了。小婆就把財主扶到炕上睡下,拾掇好幾件衣服包裹起來,止了燈,扣上門,藉著月色,回孃家去了……

都說這女人啊,頭髮長,見識短,一點也不假,凡事不多思考,像這小婆一樣,撲風捉影,太任性,一句醉話、一句玩笑話都分辨不出,生氣上火回孃家,引起一些不該發生的事端來,(嘆氣)!

閒話少言,小婆夜裡走在回孃家的路上,財主醉酒昏睡在炕上不提。卻說,到了深夜,一賭徒,輸了錢,怕回家沒法和老婆交待阿,就想辦法搗鼓點,真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熟話說:狗急跳牆。這賭徒輸紅了眼,深夜裡到處轉,轉著轉著就來到財主家的屋後面,聽聽財主家裡除了財主鼾聲如雷,在也沒有其他的聲響,這賭徒決定在這裡下手,說不定,進去可以搞到之前的東西,心裡也決定,就這一次,下不為例,並且在也不賭錢了,洗手不幹了。如果不賭錢輸了,還能在深更半夜裡學著作賊阿,這賭徒心理思量著,悄悄的順著牆角來到財主家的外門前,心想如何開門呢?下意識的用手推推,呵,門開了,乖乖,這賭徒一愣,門就這麼簡單的開了?賭徒退後幾步悄悄地躲在門外的一棵大樹後,觀察動靜,半個時辰過後,沒有什麼動靜,那賭徒裝著膽子摸進財主的家裡。合該這財主家倒黴,小婆離開時,倆道門都是扣著的,外面沒有加鎖,這樣賭徒就輕易而舉的進去了。進入屋裡,這賭徒東看看西瞅瞅,看不什麼清,也沒有看到什麼值錢的東西。你想啊,誰會把值錢的東西,金銀財寶等放到顯眼的地方。正在這時那財主翻了一個身,銅錢的響聲清晰可辨,賭徒悄悄的走到抗邊,看到財主熟睡在炕上,藉著月色可以看到在財主的腰上拴著不少的銅錢,這賭徒伸手九道財主的身子上摸,試圖解下來,銅錢被財主壓住了,賭徒費了很大的勁,還是掙不出來,沒有法,只有掀動財主的身子了,最好別把財主弄醒,否則就麻煩了。賭徒掂起腳,兩手用力往裡一推,財主翻了身,這賭徒就掀開財主的衣服,摸索著銅錢往下解,還是解不下來,賭徒慌了,就扯著銅錢硬拽,這回把財主搞醒了,財主朦朧著眼,一看,家裡進來賊了,正要吆喝,這賭徒惡撲上去,來人翻身打滾的鬥了起來,畢竟財主喝醉了酒,身子軟綿綿的,有勁使不出來,這賭徒用自己的衣服一抖,抱住了財主的頭,最後被賭徒得手,財主被夾住脖子, 不能喊出聲音,就這樣一會,財主身子癱下來,賭徒一摸一晃悠。欲知財主性命如何,客官暫歇,下次聽我慢慢道來。

卻說這賭徒,一摸財主沒有氣了。

嚇得心那個咚咚的跳,滿滿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賭徒慌忙解下財主腰上的銅錢,拴到自己的腰上,跨出門,循著黑影慢慢的跑了……

到了天明,鄰居看到財主家的門敞開著,喊了幾聲裡面也沒有聲響,就奇怪,於是幾個好事的人就結著夥進去看看,進了院子,又繼續喊,還沒有應聲,有的嚇得往外跑,有兩個膽子大的就說:走,咱進去看看,難道真出了事不成。進去看了,小婆不在,只有財主在炕上躺著,一摸,身上涼了,死了。於是,跑出來讓人到縣衙上報了官。這村子離縣衙不遠,不到一個時辰,就來了幾個衙役,進去看了看,問了財主家裡的情況,有的說:這些日子大婆回了孃家,好多日子了,一直沒有回來,最近就小婆和財主在家,昨天傍晚,小婆還在呢,對了,小婆怎麼不在呢,必有蹊蹺,帶頭的衙役打聽到小婆的孃家所在。另外開始驗屍,確定財主是他殺,使用手墊著衣物用力掐死的。財主被害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的在鄰村傳開了,後來傳到鄰村的屠戶那裡,屠戶約著昨晚上一起喝酒的幾個朋友,來到財主的家中來看,財主確實死了,而他身上的三百個銅錢不翼而飛。屠戶就把昨晚邀請財主喝酒,歸還財主的三百錢,什麼時辰送財主回家的事,對衙役說了,幾個相好的朋友一起出來作證,屠戶也生怕受到牽連,一五一十的說的很明白。這裡的事情處理完畢,留下倆衙役在這裡留守,其他的幾個衙役在捕頭的帶領下趕赴到小婆的孃家,小婆正守著娘哭哭啼啼,看到家裡來了衙役,問原因,捕頭說:財主被害,帶你到縣衙候審,小婆當場昏了過去,這時捕頭挨著搜查,在小婆的孃家搜出了不多不少正好三百錢,小婆的娘說,這是兒子辛辛苦苦爭得,捕頭說:帶走,到縣衙再說,說著就把小婆帶上枷鎖,連同那三百銅錢一起帶走了,做孃的砍刀突如其來的變故,不知如何是好,哭喊著,叫嚷著,老天爺,這真是作孽呀!

小婆被帶到縣衙,遇到了糊塗的縣官,縣官根據捕頭的彙報,;開始審問小婆,問了小婆是如何殺害自己的男人-財主的,小婆說自己並沒有殺害自己的男人,小婆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經過:財主如何出去赴宴、財主回來說把她給買了、自己生氣夜裡出走的均告知了縣官,可是小婆沒有殺害財主的證據不足,沒有什麼來證明小婆沒有殺人,同時小婆也解釋不出那三百銅錢的走向,從他孃家搜到的三百銅錢,小婆也解釋不清,縣官就命令:大刑伺候。小婆連呼冤枉,就這樣小婆被折騰了半天,無奈只好承認殺害財主,財主問如何殺死的,小婆無奈就說用被子捂住財主,財主喘不上氣來,憋死了。小婆的供詞和衙役的報告基本吻合。縣官根據衙役的彙報和對小婆的審問證詞,就斷定是小婆一氣之下把自己的男人殺害,帶著三百銅錢逃回孃家,屬於圖財害命。就這樣好端端的一個美人,被折騰得死去活來,最後也是屈打成招,草草的畫了押,等候明日午時問斬。這樣小婆被打入死牢。

第二天,午時一到,小婆被問斬於村西頭,最後孃家來人替她收屍,胡亂的埋了。

後來,縣官派人把那財主驗屍後也草率的埋了。縣官把這件案子的卷宗整理好上報上一級官府,遞交朝廷,小婆殺人案才算了結。

住了些日子,大婆從孃家回來了,看見大門貼著封條,感到奇怪,就問鄰居,鄰居們就把幾天前發生的事件,從頭至尾的告訴了大婆,大婆感到那門、驚奇,自己走的時候好端端的,回來小婆和自己的男人就沒有了,她想這裡面一定有蹊蹺,就到縣衙去詢問明白。縣衙的師爺把案子的前後經過都告訴了大婆,並且告訴了大婆,小婆都是畫了押的。縣官的斷案沒有什麼破綻,可是大婆想,財主和她以及小婆的關係一向很好,在家裡的時候也沒有聽說財主要買了小婆的話。這幾天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她搞不清,她想,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這樣就辦理了好了文書回家了。借了封條,開了門,大婆在家裡轉了幾圈,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就到放錢財的地方看看,也沒有動,哪裡都好好的。第二天,大婆準備好了倆分紙錢,到財主也到了小婆的墳上燒了,在小婆的墳前,大婆說,妹子,我瞭解你,你不是那樣的人,我知道,你一定有冤屈,有朝一日,做姐姐的一定給你報仇伸冤。

大婆沒有了丈夫,日子在這裡沒有法過了。就想變賣家產,另謀生路。一天,大婆在家裡整理東西,把自己隨身帶的值錢的東西用幾個包裹一一包好,大婆怕人家因為這屋裡曾經死了人,沒有人願意買,就細心地打掃一遍,在清掃地面時。突然在炕邊的桌子腿下面,看見一個猴(賭錢用的色子),大婆那起來,細心的一看,那猴是用過多次的了,上面沒有灰塵,這猴不是家裡人的,她和小婆以及自己的男人都不玩,看來這猴一定是凶手留下的,可是根據這猴到哪裡尋找凶手呢,如何讓凶手承認,如何抓到凶手呢。大婆把猴擦了擦,細心的放進布袋裡。

住些日子,大婆終於把房子和地以底價買掉了,把有些之前的東西也買了,有些東西買主不要,大婆就送給幾個相好的鄰居了,把買了錢和家中的金銀財寶轉成了銀票。大婆有多少錢,只有大婆自己知道,估計,老鼻子了,很多很多的。

大婆帶著幾個包袱,要離開了,村裡好多的人,都來送她,大家眼裡淚水都止不住的流。緣分到頭了,誰也攔不住,這就是命啊。大婆告別鄉鄰,來到馬路上,等了一下午,就要黑天了,到哪裡去?很渺茫,到孃家去,不好,自己目前成了寡婦,寡婦忌諱回孃家住,孃家人也不會接納的,不管你帶了多少錢回家,都不會受歡迎,這些常識大婆都知道。眼看天就要黑了,大婆還在路邊傻傻的站著,任秋風吹打著,撕裂著,紅潤的臉色不見了,一下子老了許多,許多。

沒法,就這樣走吧,大婆背起較大的包袱,提著倆小的,往前走,走到哪裡算哪裡吧。走著走著,突然一聲後面來了一輛馬車,趕車人看到這麼晚了,有個婦人走在路上,就好心的想捎人一程,反正自己的馬車空著。就停下馬車,問大姐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大婆就說,自己丈夫得病死了,回孃家,孃家不要,被趕出來了,正無處去呢。趕車人和大婆說上車吧,如果不嫌棄的話,今晚就到他家裡住一晚,家裡除了有個瞎眼的老母,再別無他人。大婆一看,這趕車人面相也不壞,就答應下來,上了馬車,不到兩袋煙的功夫,就到了家,趕車人回到家,就把大婆介紹給瞎眼老媽,並安頓好了大婆的住處,吃過了晚飯,趕車人忙著睡覺去了,瞎眼老媽和大婆說話很投機。從瞎眼老媽那裡知道,趕車人家裡很貧困,三十多歲了仍沒有成親,大婆說,大媽,如果您不嫌棄俺,俺就給您做媳婦吧,瞎眼老媽慌忙跪下來,那敢情好,就這樣,大婆作了趕車人的媳婦,這時候趕車人還在夢中呢,真是天作姻緣,瞎眼老媽第二天早起,慌忙告訴兒子他有媳婦了,瞎眼老媽忙把大婆和她的意思告訴了兒子,兒子很高興的答應了,雖然大婆長几歲,但大婆豐潤猶存,臉色嬌容很討人喜愛,就這樣大婆草率的作了趕車人的媳婦兒。趕車人很賣力,不愛說話,經常外出用馬車給人拉貨物爭些碎錢養家餬口,小日子過得雖不富足,到也滋潤。

十幾年過去了,大婆的心思仍沒有了結,小婆的仇到現在也沒有報,自己原來的男人死的不明不白,她從來不對家人提起自己的心思。過去大婆在家裡和小婆從來不外出,到了新的家改變了主意,經常出來到馬路邊探聽消息,說不定那天會從別人的口中得到一點消息,剛過來時,人們還議論著,後來就淡忘,再也沒有提起過,真的沒有!

一天趕車人回來了,爭了不少銅錢,大婆也不過問,也不要。過去阿,婦道人家都這樣,男人主外掙錢,女人在家養老整理家務。趕車人數了數錢,同以前一樣用錢袋子裝好,就放在自己的牆洞裡面。過去都這樣,大婆也不好奇,可是這天,大婆真想看看趕車人的錢袋子裡有多少錢?這個牆洞裡有什麼稀奇?第二天,趕車早起出發了,同以往一樣出去掙錢了,瞎眼老媽出去晒太陽,大婆就瞅著趕車人放錢的牆洞出神,看不看呢?有什麼好看的,自己男人的錢,不會太多,自己的一張銀票就會夠趕車人忙活一輩子的,4684,大婆一點也不露聲色。還是看看的好,大婆像做賊一樣,壯著膽子把手伸進去,取出一個小婆羊皮袋子,用手掂了掂,也就五百多個銅錢的樣子,她把柔潤的手伸進羊皮袋子裡,摸了摸,有個東西,好像…好像是個猴,心裡一怔,但願不是,她心裡唸叨著……

好個大婆掏出倆猴一看很面熟,從自己的兜裡找出十幾年前在家撿到的猴,一模一樣。大婆不敢多想,但願不是她,當她看到瞎眼婆婆時,更不敢多想了,但是內心有生出一股類似仇恨的東西在她內心翻動著、燃燒著,讓她必須做出決斷:一個是自己曾經在小婆得墳前承諾的,給她含冤死去的妹妹報仇伸冤;一個是,自己的後半生怎麼辦?自己眼前的瞎眼婆婆怎麼辦?當情感和理智發生強烈撞擊時,大婆還是選擇了正義的路,如果是目前的丈夫犯了罪,就設法讓他認罪。後來,大婆慢慢地從丈夫的口中得知丈夫入宅實施搶劫過失害人的事實。大婆勸丈夫重新做人,行善積德,再也別做壞事,丈夫一一答應。

大婆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其實現在她真的不希望這一天早早的到來,老天爺真會作弄人啊。後來大婆動員丈夫到州府上自首,大婆也告了官,告趕車人殺害自己原來的丈夫,也告當時的縣官不親身調查,武斷誤判,屈打成招,造成自己的妹子含冤而死。州府太守親自審理這宗迷案,並上報了朝廷。

改判:

賭徒-趕車人-大婆現在的丈夫,入室搶劫,過失殺人,念其自首認罪,判刑十年,邊境服役。

追究原縣官的責任,連降三級,免除三年的俸祿。

為小婆平凡昭雪,把其屍骨並藏於丈夫的墳中。

給小婆的孃家撥去府銀三百兩。

趕車人服刑走後,大婆回到家中伺候瞎眼婆婆,瞎眼婆婆死後,大婆捐錢在山上蓋了一座廟,終日唸佛度日。死後,被朝廷追任為:昭德婦人,享年九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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