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羞愧,我在國家隊的最後一場正式比賽,伴隨著無法參加世界盃的失敗。 ——布馮
已經忘了上次熬夜看球沒有睡著是什麼時候了,就像忘了意大利也有過缺席世界盃的日子。那一抹藍,從玫瑰碗巴喬錯失封王之後憂鬱的背影,到聖西羅布馮望眼欲穿之後絕望的眼神,你才恍然發現,原來即使登上憂鬱的舞臺也會是一種奢望。
清晨的寧靜,讓電視機裡賀煒“我們又失去了意大利”的聲音顯得更加刺耳,雖然已經把音量調到了最低。但除了平靜接受,我已經失去了悲傷的勇氣。其實,當幾天前,我們心如止水地送走皮爾洛時,一首輓歌或許就已經響起。
瑞典人的確踢得很猥瑣,24%的控球率彷彿在對著意大利說,來啊,你來打我啊。但當你面對猥瑣卻束手無策時,猥瑣的其實也是你自己——在瑞典人擺好的“大巴”面前,文圖拉糟糕的戰術簡直是在盡力配合對手的表演。
不該發浪的時候發浪,小組賽面對西班牙時腎上腺素爆表般地對攻；該妖嬈的時候卻像塊木頭,對著瑞典的“巨人陣”死玩兩翼齊飛。文圖拉就像是一個糟糕的表演者:在關公面前耍大刀,和流氓無賴講道理,執著地詮釋著猥瑣發育的真理。
但即使是在心裡把文圖拉“凌遲”了一千遍,恐怕也改變不了意大利人才凋敝的現實。看著場上距離布馮最近的博努奇當仁不讓地成為全隊的傳球大師,你就知道,如今的意大利早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鬼魅妖嬈。他們的進攻直白得就像是朗誦著“穿過大半個球場去睡你”,卻再也沒有半點文藝氣息。
沒有了皮爾洛,我們並不奢望會有隨性卻如神來之筆的傳球,但看著意大利中場幾位勤勉的工兵們不遺餘力地奔跑,卻怎麼也梳理不出清晰的進攻線路,只能如泥瓦匠般硬鑿,意大利之傷莫過於此。
這幾年來,除了那個神鬼難測,瘋起來連自己都敢打的巴洛特利,天賦正在距離意大利足球越來越遠,直到徹底消失在皮爾洛遠走美國大聯盟的背影裡。唯一的安慰只剩下尤文圖斯的後場三傑,還能守著“意式防守”最後的孤傲,但即便是基耶利尼和巴爾扎利也已經萌生去意。
我們唯一虧欠的,或許就是虧欠布馮一個圓滿的謝幕禮。意大利終究會回來,但39歲的布馮已經不可能再回來。青春的腳步已經在他身旁徘徊了太久,意大利的球門也習慣了他的廝守,但再長情的告白也終有劃上句號的時刻。
俄羅斯的蒼涼已經裝不下布馮的淚水,但我們的記憶裡卻盛滿了他的雙眸——或許他的落幕才是意大利足球落寞的最好註腳。
在段子手橫行的時下,也許把意大利、荷蘭和中國隊綁在一起自嘲是一個自我安慰的好辦法。笑著活下去,是人生落寞時無奈的選擇,也是人生繼續下去的唯一選擇。
足球並不是人生的全部,但足球或許是一個男人最長情的守候,無論是荷蘭,還是意大利,她只會暫時告別你的期待,卻永遠不會辜負你的守候。
唯有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