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大婚,我傷心欲離開,他弟攔住我說:我要娶你

前男友大婚,我傷心欲離開,他弟攔住我說:我要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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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這一夜的鄴京起了疾風驟雨,寒風舔舐著城闕屋宇,讓平日裡繁華無比的大梁帝京,在這滿城風雨下暗啞如泣。

昏黃的燭光下,女子抱著她奄奄一息的孩子跪在地上,求門外執劍的守衛放她出去,給她病重的孩兒請個大夫。

“求軍爺開恩,我兒他性命垂危啊!”女子一邊悲泣一邊磕頭。

守衛不耐煩道:“你夫君身負謀逆大罪,這是要誅九族的罪名,這孩子哪裡還有命活,左右逃不過一死,還用請什麼大夫。”

說完就轉了身出去,卻見雨幕中,幾個執傘的內官宮人遠遠而來,為首是個女子,穿了身暗色的斗篷,瞧不清面容。

他格劍擋住來者,那女子身後的內官上前怒喝:“放肆,連長公主都敢攔!”

他抬眼,此番才將那女子容貌看清,自然是難得一見的昳麗,卻憔悴得令人心驚。

在大梁,冠有長公主封號的只有一人,可如他這樣的身份,哪裡有機會得見。

“長公主殿下的玉容你認不得,這塊令牌你總認得吧?”內官拿出一面銅牌停在他面前。

屋外的守衛紛紛退下,女子提起裙襬,走進屋內。

曹平趕來時,正見著魏和儀抱著孩子出來,他面色鐵青:“慢著,亂臣之子你們也敢帶走!”

“曹大人,”魏和儀看向他,神色間帶了幾份懇求,“這孩子病急,恐危及性命,請大人高抬貴手。”

以她舊日的尊榮,其實不必對他如此,想當初她得女皇寵愛,天下誰不仰其鼻息,像他這樣一個小小中郎將,從前怕都入不了她的眼。

可到底今時不同往日了不是麼。

“陛下要關押的人,您要帶走就帶走,好大的架子啊,長公主……”後頭那個稱謂,他咬得極重,是明顯的諷刺,“恕在下不知,本朝國姓為季,您這外姓之人,又是哪門子的公主?”

“放肆!”和儀身後的內官怒道,“殿下封號是女皇親賜,你也敢置喙麼?”

魏和儀抬手製止那內官,她明白曹平對自己的怨氣來自何處。

當初女皇登基,有多少人是敢怒不敢言的,尤其是這些一心追隨季氏皇族的臣屬們,將魏家視為謀朝篡位的亂黨,女皇在時只能忍辱負重,如今金鑾殿上換了帝王,沒了女皇的庇護,自然就拿著她來洩憤。

她緩緩抬頭,目光平靜:“可今日,這孩子我救定了。”

曹平也沒料到她會如此,他是行伍之人,脾氣急躁,受不得激,當即手按腰間佩劍,正待發作,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

“曹平,退下。”

那一聲在夜色裡是那樣清晰,周圍的禁衛都已紛紛跪地,他斂去一身怒氣回身行禮,恭恭敬敬道:“陛下。”

一庭院的人,除了她,皆跪在地上,而她就站在眾人之中,靜靜的,與他對視。

“曹平你記著,她不是你能冒犯的人,朕只饒你這一次。”

但凡能掌管宮廷禁衛的人,莫不是天子心腹,曹平有今日的官職,也說明得他看重,何曾被他這樣疾言厲色地訓斥過,不由心下震動。

女皇駕崩後,陛下就對魏家動了手,這女子是魏家人,如今整個魏氏就指著能靠她庇護,沒有道理,陛下不想將她除掉。

難道,是他揣摩錯了聖意?

一陣風來,吹起瑟瑟寒意,和儀懷裡的孩子不適地哭了起來,她的神情瞬間柔軟,又帶幾分焦急,一邊輕聲哄著一邊轉身而去,倒是半分也沒將身前那個九五之尊放在眼裡。

季凌就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背影徹底消失於夜色中,才將自己的目光撤回。

“陛下,為何還要袒護這魏和儀,”曹平忿忿不平,“就算她手裡握有遺旨又如何,如今天下已定,她已經沒有任何倚仗了。”

傳聞女皇死前給了魏和儀一道密旨,她拿著這份遺詔便可廢除新君。

季凌沒答他的問,只淡然轉身離去。

2

有了太醫的診治,幾日後那孩子的病就有了起色。

魏和儀已經聽說了,季凌在朝上宣了旨,赦免亂臣魏嶼之子。

魏嶼是她族內侄子,這孩子當叫她一聲姑奶奶,她也知道季凌留這孩子是看了自己的面子,但她更清楚,以他對魏氏的恨意,這已經算是最大的退讓了。

如今魏氏風雨飄搖,她也不知,自己還能護得了幾個人了。

女皇仙逝後,她就很少再出自己的宮室了,不問世事倒也樂得清閒,大多就獨坐在廊下看書,只是如今身子大不如前,神思不濟,不多時就倦了。

醒來已是黃昏,暮色裡煙靄沉沉,身上不知何時被披上了厚毯子,想是侍女怕她著涼。腳邊也是一陣暖意,銅爐裡銀絲碳燒得正旺,看過去,便見一隻修長的手,正執了支火箸撥著那木炭。

誰能想到,堂堂大梁天子,竟會坐在廊下替人撥弄炭火,眉目間還是再自然不過的神色,彷彿這同他在御桌前批閱奏摺也無甚差別。

見她醒了,他眼中浮起笑意,連日來一直緊皺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可她的神色卻依舊是那樣淡。

如今,兩人極少相見,見了,也不過是如這般相顧無言。

良久,他才出聲打破沉默,“你若喜歡孩子,那孩子往後就留在你身邊吧。”

她坐起身來,也不知道是否將他的話聽了進去,只瞧著炭火間跳躍的火苗,輕聲開口:“女皇駕崩前,的確只有我在她跟前,可她沒給我留什麼遺詔,把江山交到你手裡,就是她的意思。”

餘下的話她沒有道盡,他卻是聽懂了,知道她想說的到底是什麼,冷笑著,眼底藏著落寞蕭索。

“連你也以為,我對你如此,是忌憚你手裡那道遺詔?”

他起身背對她而立,瞧不見面色神情,只見那背影在暮氣中,顯得有點冷清。

“魏和儀,你當真以為我想要的,就是這江山麼?”

帝輦行至甘露殿,內監就迎上來稟告,說禮部幾位大人求著面聖,他當即就沉了臉。

“不見!”

他疾步朝寢殿走去,極少有這樣氣急敗壞的時刻,他豈不知那些人找他是做什麼,不過又是挾著祖制要他立後。

是了,他這後宮空空如也,也是叫他們操碎了心。

那太監還要再勸,就見他回頭怒視眾人:“滾,都給朕滾!”

案上還留著未批的奏章,厚厚一摞,他新承帝位,自然是千頭萬緒,更何況又選擇在這個時候對魏家動手。

當初女皇在位時,魏家權傾天下,勢力盤根錯節,如今要扳倒得一步步來,又豈是一朝一夕就能達成的事。

更何況,這中間還橫亙著一個她。

3

魏和儀。

初聽這名字是在他八歲時,那時他的父親豫王受封皇儲,被從廬陵接回帝京。他同兄長季湛不同,他出生時,父親已被祖母貶至廬陵,八歲之前,他從未到過帝京,兄長卻一直留在京中。

入京當晚就要入宮面聖,他從未見過祖母,心下害怕,哥哥送他進宮時就偷偷跟他說:“凌兒別怕,我託了和儀照看你,有她在,祖母不會發火的。”

車馬至宮門,他還沒來得及問誰是和儀,哥哥就已勒了馬。

他幾乎是攥著一顆心,小心翼翼跟在宮人身後,一路行到紫宸殿外。遠遠卻見石階之下,站了個宮裝少女,像是等候已久的樣子。

宮人向她行禮,稱之為郡主。

能被封為郡主的,自然是諸王之女,難道這是他某位堂姐?

那少女卻笑吟吟走上前來,溫聲問:“你就是凌兒?來,”她說著,伸出手遞給他,“我帶你上殿。”

他防備地看著她,她也不惱,眼中笑意依舊溫熱。

“莫怕,雖按著輩分你當叫我姑姑,但我同季湛很熟,他託我照看你,你將我視為親姊也是可以的。”

原來,她就是哥哥口中的“和儀”。

後來他就知道了,她姓“魏”,女皇母家的那個魏氏。

她是祖母的親侄女,祖母沒有女兒,他沒有姑姑,祖母便將母家侄女養在膝下,幼時便封了郡主,比諸位皇子還得女皇恩寵。

可她同魏家人一點都不同,魏家人個個驕縱霸道,在他們面前,便是季家皇族子孫也要忍氣吞聲,她卻不一樣。

她心善,哪怕對最低等的宮人也溫言細語。

那日殿上,就是她一直在祖母面前替他說話,又哄得祖母開心,並沒有為難他。

出殿時,他朝她作揖,“謝謝郡主。”

她卻噗嗤笑了出來,點他額頭,“你呀,小小年紀裝什麼老成,你哥哥囑託我的事,我自然不敢輕心,你放心,往後我都會護著你的。”

他年紀小,祖母不讓他出去跟父兄住在東宮,要跟一眾皇族子弟一起習武受課。她受哥哥所託,總是對他諸多照拂。

他課業做得不錯,她不忘在女皇面前誇獎;他上馬拉弓,她總囑咐莫要逞強受傷;就連他不開心時,她也總拉著他問,“凌兒,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那時他便比旁人都要用功,無論文武,都要拔得頭籌,她知道了格外開心,那好像就變成了他的全部動力。

他十歲那年,魏家人誣告太子謀反,父親被祖母一道密旨賜死,他發了瘋一樣想衝出宮去,她聞訊趕來,同侍衛一起攔他。

她抱著他的身子,他就抓起她的手腕一口咬了上去,可她不肯鬆手,忍著痛對他道:“季凌你要振作,你得讓你父親放心!”

為了平息祖母的怒氣,哥哥自請去北疆戍邊,走之前,最後一次進宮來看他。

“凌兒,往後你就是一個人了,這宮裡步步殺機,”哥哥摸著他的頭,眼中是強忍的淚,“以後,你就跟著和儀,她會護著你的。”

她就站在哥哥身後,上前欲牽他。可第一次,她的眉眼落到他眼中只剩厭惡。

“我不要,她是魏家人,是害死了父親的魏家人!”他一把就將她推倒在地,狠狠道,“我恨魏家人,恨每一個魏家人!”

過去那整整兩年,她陪著他,將他視作自己的親弟弟一般看護疼愛,怎料卻遭他如此厭憎,當即就紅了眼,偏過頭去,雙肩微微發顫。

他應該恨她的,可為什麼,看到她難過,他卻如此難受。

“凌兒你記著,”哥哥按著他雙肩囑託,“便是這宮裡人人都想害你,和儀也不會,你等著哥哥,等哥哥掙了軍功有了軍權,就能回來護你安危了。”

哥哥走時,回頭與她相望,她擦了擦眼角的淚,鄭重許諾道:“你放心,有我在,凌兒他在這京中一定平安。”

4

她是個守諾的人。

那時因祖母認定父親是真有謀反之心,連帶對他,也再沒一點溫情。宮裡人慣會看人眼色,他處處受盡冷眼,名頭上雖是個皇孫,過的卻是朝不保夕的日子,不敢相信宮裡任何人。

說不定哪天祖母一道旨意下來,他就沒了性命。

那時候,他的身邊也只有她了。她還是常說那句話,說:“別怕,我會保護你。”

他面上雖依舊待她疏離,心裡想的卻是,總有一天,他要讓她知道,他不是躲在她身後的膽小鬼,他要讓她看看,他不會比任何人差。

哥哥走後的第三年,她及笄了。祖母在帝京的世家公子裡挑了又挑,想給她找一位堪配的良人。

他找到她,嘴張開許久也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凌兒,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你是不是,真的要出嫁了?”他終於問了出來,卻緊緊盯著她,彷彿她吐露的任何一個字都無比重要。

其實是害怕她離開卻又不願承認罷了。

她的眼中沒了往日的笑意,裡頭那些陰翳讓他的心莫名地疼,她說:“不會的,我會和你一起,等著你哥哥回來。”

她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

誰也不知她在女皇面前說了什麼,只知道出了殿後,她就一直在石階前跪著,老天爺也是會磨人,在這時下起雨來。

那雨下了一晚,她也在殿外跪了一晚。

等他聞訊跑去,雨幕中那道纖細的背影已是搖搖欲墜了,他撲到她身前,抬起袖子替她擦臉,可袖子也溼透了。

祖母到底是疼她的,身邊的內監出來讓她回去,說女皇如她所願,封她為公主,永伴君側。

她虛弱地笑了起來,下一刻身子一偏就倒在了他懷中。

經了那樣一場寒雨浸身,她高熱不退,燒得人都迷糊了,他守在她的榻邊,被她攥著手腕,聽她一遍遍喚著季湛的名字。

心也像被那場雨淋透了,又溼又冷,原來她那麼喜歡季湛麼,今後她的眼中,還會有別人麼?

誰都沒想到,平日她那樣溫和的性子,會那麼堅決,那麼倔。

她向女皇請旨,要一直侍奉女皇,一生不嫁。

是啊,她是魏家女,是魏丞相的掌上明珠,女皇連同整個魏家都不會讓她嫁給季湛的,既然如此,她就誰都不嫁。

他終於知道了,原來她是這樣,愛著季湛的。

5

季湛回來是在幾年後,那時他靠著在戰場上九死一生搏出戰功,在軍中樹威,手下的玄甲軍聞名天下。

甚至連女皇,也對這個孫子另眼相看了。

他回來後請旨重查當年之事,為父親洗去冤屈,女皇大約也明白當初是自己冤枉了兒子,心懷愧意,不僅大力提拔季湛,還給他封了王。

可對此她似乎並沒有多少喜悅,他常常見她獨自坐在寢殿外的石階上,她不知道他每晚都會偷偷到她寢殿外來瞧,便也不知道她的愁緒一直落在他眼中。

終於,他知道了她憂愁的由來,因為不久後,季湛就求娶了謝氏的嫡女為妻。

謝氏是百年世家,聲威不輸皇族,有這樣一位妻子,於他自然是錦上添花。

他忍不住衝去找到兄長,問他為何要娶他人,那時他是那樣說的,他說:“祖母不會讓她嫁給我的,那麼娶誰,不是一樣的呢,自然就娶一個對我最有利的,不是麼?”

那是他第一次對兄長揮拳,季湛沒有還手,被他打翻在地,他一拳一拳打在季湛身上,最後緩緩起身,握著拳,聲音像是從喉間擠出來的,嘶啞如哭聲:“你知不知道她一直在等著你,你知不知道,她為了你都承受了什麼?季湛,你竟敢負她……”

你知不知道你擁有著怎樣的幸運,那或許是我一生,也無法得到的東西。

他望著季湛,終究沒有將那句話說出口。

季湛娶妻那晚,他沒有去觀禮,更不好奇他的新嫂嫂是否貌美賢淑,他陪著她在金明池畔的水榭裡,看她喝得酩酊大醉。

“季凌,你知道嗎?”她雙目通紅,恍惚地看著他喃喃道,“我這餘生,一點指望也沒有了,從今往後,就是湊合著過下去罷了……”

她踉蹌著,差點倒地,他撲上去將她抱住,月下金明池水波如鱗,像是將他的心也揉碎了,他抱著醉得不省人事的她,啞聲道:“傻瓜,還有我呢,有我在,往後不會讓你再如此受委屈了。”

她自然聽不到,所以也永遠不知道,他對她的愛,一點不比她對季湛的要少。

季湛在朝中聲威日盛,那時女皇龍體有恙,朝中大臣紛紛請旨立儲,以固國體。

可儲君要立誰呢,季氏皇族裡有她那兩位親皇孫,魏氏裡有她一眾侄兒,朝內也分成兩派,吵作不休。

最後女皇將季湛宣入宮中,密談了數個時辰,這個消息傳出去,人人都道儲位已定。

沒人料得到,季湛死在了當晚。

那道冊封儲君的聖旨還沒來得及在朝上宣讀,他就暴斃在了府中。

自然是魏家動的手,他們與季湛有殺父之仇,將來若讓他執掌天下,又怎會放過魏氏一門。

他持劍衝出宮去,可到底完了,等他到時,兄長只剩最後一口氣了。

她到得比他早,他進門時,季湛就被她摟在懷中,他的口鼻都是汙血,強忍著最後一口氣,對她道:“幫我……幫我保住凌兒……”

她跪坐著,背脊挺直,臉上的淚痕已幹,整個雙目再沒有一絲神采。

“你放心,我在,他就在。”這是她對季湛說的最後一句話。

6

魏家自然是想殺他的,女皇也明白,為了保住這最後一個孫子,將他周圍的宮人都換了,殿外又加了三倍的護衛。

可這並沒能消弭他們的殺心,斬草需除根,哪怕為此違逆女皇。而女皇對母家魏氏一向縱容,就算他們殺了季湛,她到底也沒忍心讓人查下去,將她一干兄弟外侄繩之以法。

女皇老了,心也軟了。

不久,季凌就中了毒。

那毒在茶水裡,和儀去的時候,沒有去看他如何,只是拿過他喝過的杯盞,仰頭就將裡頭餘下的茶水一口飲盡。

他那時已神志不清,只察覺到她握住了自己的手,輕輕在耳邊道:“凌兒別怕,得活我陪你一起活,不得我便陪著你死。”

她就是那樣,拿著自己的性命相逼,逼她爹逼魏家救了他。

也是從那以後,任何食物入他口之前,她都會先嚐,魏家不敢再放毒,對他也無可奈何。

女皇在他中毒後也震怒萬分,撤了魏家在禁軍中安插的所有人,讓他的周圍,成了插不進去的鐵桶。

魏相罵她糊塗,罵她給魏家留了殺身之禍,她跪在父親身前,哀道:“可我不能看著他死在我面前,我只求他活著。”

她要他活著,這是她對季湛的承諾。

甚至連他自己都說:“和儀,往後你會不會後悔,後悔你救了我。”

她輕輕一笑,可自從季湛死後,她的笑容就再也沒到過眼底了,連她的聲音也飄飄忽忽的:“也許吧,可在那之前,我得讓季湛死後能瞑目……”

女皇駕崩前,魏相一直想要面聖,求其傳位給魏家人,賜死季凌。

她卻只宣了和儀一人,傳位的詔書已經擬好,她囑咐和儀,一定要在踏出紫宸殿那一刻當著眾臣的面宣讀。

“和儀,朕知道,你不忍看他死,他若坐不上這個皇位就只剩一死了。”

她立時就明白那道詔書要傳位與誰了,抓著女皇的衣袖問:“可,可魏家怎麼辦?”

“他們殺了朕一子一孫,朕已經對他們足夠寬容了,凌兒說到底,畢竟是朕唯一嫡親的血脈了,這江山,只能是留給他,至於魏家造的孽,只能自己還,朕縱容了他們幾十年,往後誰也護不了了……”

那時候,只要她稍動一下心思,就可毀去那道詔書,那樣她的父兄自然會不顧一切除掉他。

可她竟然沒有,她走出殿外,宣讀聖旨,保住了他。

季凌知道,如今她一定,已經後悔了。

7

她是先皇親封的公主,就算魏家勢不如前了,尊榮也還在。

更何況,當初是她一路護著季凌,才保住了他的性命,魏家人指望如今她能救魏家。

她是那樣求過他,甚至在女皇駕崩時,她就想過,先保住他的命,日後再求他放過魏家,她真的曾那樣天真地想過。

“不可能,”他冷笑著回答她,“你可知我在哥哥墳前發過怎樣的誓願麼?我說一定會替他報仇,這些年,我也一直靠著這仇恨才支撐至今,魏家人害了我父兄,這仇我不能不報!”

“是,魏家人害了你父兄,”她低著頭,不願去看他,“可也是魏家人,拿命換了你的命,既然你要對魏家動手,那就先把我殺了吧,怎麼樣?”

他雙目猩紅,狠狠盯著她,雙拳攥得咔咔作響,“別逼我,和儀……”(原題:《時年盡負》,作者:寫手阿星。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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