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武陵春》應是李清照晚年最悲情的一首詞了,讀來無比動容!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宋 李清照《武陵春·春晚》這首詞應...
所嫁非偶是女人生涯裡最悲的痛,孤獨是鬱愁苦痛裡最大的魔。它是與生命一同生效的,它的存在是不需要任何條件的。時時刻刻。並且彷彿它是戰無不勝的,一次一次又一次沖毀你身體裡的脈絡。總會有人以為自己是例外。
但誰也不能成為例外。朱淑真也終於帶著心底那一個與初戀的少年一起默默許下的溫暖的願信誓旦旦地投向了孤獨。成就了這首《減字木蘭花·春怨》:
減字木蘭花·春怨
宋代:朱淑真
獨行獨坐,獨唱獨酬還獨臥。佇立傷神,無奈輕寒著摸人。
此情誰見,淚洗殘妝無一半。愁病相仍,剔盡寒燈夢不成。
這首詞是朱淑真的代表詞作。起句“獨行獨坐,獨唱獨酬還獨臥”連用五個“獨”字,不僅沒有重複拖沓的感覺,反倒是將女子煢煢孑立顧影自憐的悽婉情態寫得醺意闌珊。是絕對的生花妙筆。小女子獨守空閨的時間裡囂張的孤獨感如同劇毒一般穿透了她一行一坐一倡一酬一臥之間。彷彿要耗盡這個弱女子的最後一點心神。絲毫不得指望。
傷了神,寒了身。到底還是心頭那一點有同於無的念頭蠱惑人。少年早已不見,她依著記憶裡年少時光的那一點暖,依著與他幽會的那一日獲的生氣在無望的時間裡煎熬了這麼多年,終於也是到了這個幻覺散滅的時刻。那一點指望也在這一日碎了去。她心有預料,也就是怔怔得望著銅鏡裡那個憔悴的女子“淚洗殘妝無一半”的愁病模樣。
女為悅己者容。悅己者無存,妝有何用。夜無眠,夢不成。也已經不能再傷到她一絲一毫了。她早已經被時光強暴,也早已失去對鏡中人的憐憫。她知道,這一世總是要有了解的那一日。愛情是幻覺。
到這裡,她緘住了口,再不言語。正所謂詞短情長,不外乎此。人生太短暫,寂寞太悠長。痛苦太囂張,自毀是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