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族兩代人步入絕望中蒼天為他打開了一扇門

甦醒 故事 烏蘇裡168 2018-12-07

街坊鄰居說事: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事情,一個偏遠山村住著200多戶人家,有一外來戶姓汪,夫妻倆掌管著這個家,家裡有年邁的父母和四個兒子,一共8口人。

事情得從解放前說起,這位汪姓是被人販子從魯西南內地販賣到煙臺,哥哥12歲,妹妹10歲,人販子將兄妹倆賣到煙臺。晚上趁吃飯時機,哥哥領著弟妹跑出了煙臺城。兄妹倆憑著記憶沿著小道,一晚上不停的走出七八十里山路來到崖山腳下。

奔波加上飢餓,兄妹倆昏倒在山道旁。天黑了倆甦醒過來,有氣無力的攙扶著一步步的往前走。一群牛下山,放牛官看見兩個小孩說:“你是誰家的孩子?”兩個小孩害怕不敢吱聲,牛官仔細打量著說:“你倆不是本地人吧?”小孩點點頭,牛官知道肯定是販賣人口,偷跑出來的。牛官將中午吃剩下的乾糧給小孩一人一塊,小孩吃了勉強有點力氣。跟著看牛官,一起來到山下村子裡。看牛官和主人說在山上路邊撿到了兩個小孩。主人看看兩個小孩瞪著可憐的雙眼,收留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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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村圖片

晚上兄妹倆發燒,兩天高燒不退,主人找來郎中,郎中說: “小孩沒有大毛病,就是勞累飢餓,身子虛弱慢慢就會好的。”晚上這家主人看到姊妹倆昏迷不醒,夫妻商量說:“我們家裡養不起這兩個孩子,送走一個吧,把小女孩留下來,能幫助乾點家務,小男孩就送出去吧。”主人晚上天不亮就將男孩背到了山上,將一塊大石板壓在他的身上,主人說:“老天爺不怨我啊,他是活不了了,讓他去吧。”

苦命的小男孩經過一天的太陽晒石板壓,出了一身汗水,到了黃昏時刻,甦醒過來。看牛官趕著一群牛下山來,其中一頭牛踩到了大石板,小孩發出嗚嗚的聲音,放牛官走過來看到是前天他撿到的那個小孩。心裡明白了,這是主人留下了女孩,將他送到了山上。看牛官自言自語道:“天下烏鴉一般黑,哪裡有個好人啊。”

看牛官將他扶起來,說道:“你妹妹她留在那個家裡沒有什麼事情,你在這裡等著我,我把牛送下山去,回來找你。”牛官把小男孩送到了另一個村子自己遠方親親孫家。遠方的親親看著小孩挺機靈就收留他,問他姓什麼,他說是三點水的汪,這家主人說:“你在我家裡,以後就說是我的外甥說姓王。”孫家收留了他。

幾年後小孩長大了,孫家主人給他取媳婦成了家,就是現在村子裡的唯一王姓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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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老照片

汪姓小孩成家後,生育了3個兒子4個姑娘。解放前都成了家。解放後給小兒子也蓋了房子成了家,老兩口就跟著小兒子過。

小兒子叫王東明,34歲那年。有一個盲人宣傳隊來村演出,他的親家給他算了命,說他39歲要戴重孝。他不相信這個,他親家說:“現在新社會不行這個,我從來不給人算命,我是你兒子的乾爹,我不得不說,你要提前有所準備吧。”

王東明一直是村裡的大隊長,雖然老小8口人家,在他的經營下,生活過的有滋有味,在村子裡屬於上等人家。

王東明39歲這年春天,他的母親73歲突然得病去世,對他的打擊很大。到了秋天,他的父親早晨起來抽了一袋旱菸,不一會也去世了。他早晨帶領社員在集體裡幹活,突然聽到這個消息,等他跑到家門口,聽到屋裡傳出媳婦說:“兒子你爺爺嚥氣了。”

王東明“噗通”一聲跪倒在院子裡,半年父母相繼去世,打擊太大,他暈了過去。

左右鄰居趕快把他抬到家裡炕上,他慢慢的甦醒過來,為父親辦理了喪事。

他家裡養了頭老母豬,一年兩窩崽,每窩不多也不少12個崽。家裡的所有零用錢,多虧養了七八年的母豬。頭年送走了老父親,過了年沒幾個月,家裡唯一來錢的母豬也死掉了。對這個有四個兒子的家庭來說可是不是少的打擊。

平時王東明經常帶著社員農閒時搞點副業,補貼一下收成不好的農地,年底可以分點紅,在全公社是有名的村。

然而文化大革命的到來,什麼割資本之一尾巴,鵝的脖子長能吃萬擔糧,一股風襲擊了農村。搞副業都是資本主義,一律取消。這麼一個窮山僻壤的村子,幾畝薄地三年兩不收,靠什麼生活。

王東明身為大隊長,再加上家裡連續的傷心事不斷。身材魁梧的他漸漸地失去了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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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檢查圖片

夏天他感覺身體不適,來到醫院檢查,醫生說叫家屬來,他知道不是好病。就和醫生說:“什麼病你就告訴我吧,我家裡有四個孩子都小。”醫生看看他是個開朗性格的人,說道“老王,你要挺住啊,我不得不告訴你,你的病不好,懷疑是胃腫瘤,你趕快做手術吧。”王東明一聽,頓時覺得天塌下來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醫生趕緊扶他起來,說道:“你不要擔心,有可能是良性的,等做完化驗就知道了。”王東明走出了醫院門口。

抬頭看看滿天烏雲壓頂,天昏地暗,頓覺喘不過氣來,好像有千斤重擔壓在身上,拖著沉重的雙腿,推著自行車,不知道摔倒多少次,呆呆的往前走,20里路走了一下午,眼前出現的一幕幕景象,令他悲喜交加,不知所措。

他來到鄰村連襟家裡,天色早已黑暗,把情況簡單說一遍,連襟倆抱頭大哭,家裡有未成年的四個孩子,頂天柱倒下了,天塌下來了。

連襟說:“我是村書記,我認識醫院的人,明天我去醫院安排你做手術,你就放心吧,也許還有希望。”

過了幾天家裡一切安排好,王東明來到醫院,做了全面的檢查,醫生告訴明天上午做手術,今天晚上你要休息好,配合手術。

晚上醫院放電影,醫生特意叮囑王東明不要去看電影,要休息準備手術。他還是偷偷的去看電影,七十年代剛剛開禁的電影名字 “天仙配”。他在想不定什麼時間死了,看一次是賺的。王東明看著1個多點的電影,邊看邊流淚,人生在世,生死離別天註定,由不得自己。

親親們東借西籌,籌足了醫療費。第二天順利做了手術出了院。村子裡都來看他,安撫她說:“你命大死不了。”他說:“我現在還死不了,我的義務沒有完成,老天爺不會那麼狠心的。”為治病欠下了三千多元的債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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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圖片

王東明大大兒子為了求學送到了東北遠方的親戚家裡。三個兒子分別上高中、初中、小學。

在集體中,五年家裡吃不上平均量,天天是地瓜鹹菜充飢。幾年過年沒有吃過一頓白麵餃子。玉米麵餅子也是過年過節全家人才能吃上一頓。兒子上高中,半年帶去3白麵,孩子放假回家將帶去一學期的三斤細糧換成饅頭帶回家給病危的父親吃。大兒子在外地參加工作,每月拿出五元錢,為了省郵費用雜誌夾上五元錢花三分錢郵費寄到家中。

第六個年頭,王東明病重,他拿著一根繩子來到父母墳地的山頂上,在山頂走了幾個來回,就把繩子搭在一棵松樹枝子上……這個時候在山底下幹活的自家大伯看到山上有個人影走動,有點反常,來到了山頂看到了他。王東明告訴他,受不了這個罪,不想活了,他們倆抱頭大哭,自家大伯說:“你不能這樣死,家裡的孩子怎麼辦啊,他們要長大要娶媳婦成家,當別人打聽到孩子們有個父親上吊死了,誰跟你呀,你這不是毀掉了家庭嗎?為了給孩子留下個好名聲,你就是疼死也值得。”在自家大伯的勸導下,他回到了家裡。

他的二兒子高中畢業,大隊安排他當了一名村會計。這年冬天王東明再也經不起折騰,從此躺下了,每天就靠媳婦喂點飯水,削個蘋果片充飢,每次用鋁勺喂點水,當鋁勺送到嘴邊剛剛流點水嘴裡,他噶唧一聲,將整個鋁勺咬成了扁的,疼的從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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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危圖片

全家人圍在一起,大兒子說住院吧,王東明說:“我這個病到哪裡都治不好,住院白花錢,中央大領導都治不好,何況我們小老百姓,我就死在家裡吧,欠下的饑荒,什麼時候才能換上啊,你們不要再為我花錢了。”

兒子只好開證明到醫院買杜冷丁回來,疼的時候給他注射兩隻杜冷丁。

有一天他要下地去廁所,家人幾次的勸說他在家裡方便。這時候他兒子警覺的到廁所裡到處搜索,在一個石頭縫子了找到了一個小瓶裝的敵敵畏農藥,家人明白是他疼的受不了,要到廁所去喝農藥。可惜啊人到了這種地步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了,多麼殘酷無情,多麼的不行啊。

王東明躺下七八天了,突然間,他心情非常的好,問他疼不疼,他說現在麻木了,不知道疼了,從早餐起來就把四個兒子叫到跟前說:“你們四個都小,要記住這個村子裡誰對我們家有恩,誰欠我們家的東西,我們欠誰家的東西,等等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孩子,由於我的病把這個家拖垮了,將來有錢一定加倍嘗還人家。我沒有把你們撫養成人,沒有給你們蓋房子成家對不住你們,我有罪啊。我死了以後,你們要挺起胸膛做人,不要下跪不要哭,不要為我戴孝,一定要答應我。”兒子四人站在身邊答應他的要求。他高興地問大兒子身上有多錢,大兒子說:“有錢,你需要做什麼就說吧。”王東明說:“你就為我花一次吧,到村頭供銷社去買兩條鮁魚乾。孩他媽你到鄰居家裡借兩瓢白麵,老二去學校借兩條長條板凳,再到你大伯家裡借他的葦箔。”四個兒子們按他的吩咐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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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東明真實的老房子圖片

中午王東明的媳婦借來的白麵蒸出來5個大餑餑,他說把蒸出來的餑餑拿給我看看,其實他打杜冷丁打的,頭髮掉光,眼睛都看不見,黑眼球都變成了渾濁狀態,媳婦拿過來一個走到炕前,他說:“好味,從勃勃底下摳一點我嚐嚐。”媳婦就從餑餑底扣了一點,送到他的嘴裡,兒子說你想吃就掰開一塊吃吧,他說:“我們沒有白麵,不要掰開留著有用。”

自家大伯把葦箔送來了,老人都知道將意味著要發生什麼,晚上就在家裡沒有走,吃飯前兒子給王東明打了兩隻杜冷丁止疼,媳婦煮了一鍋地瓜,用沙大碗蒸的一碗土豆條,和一碗呱唧。王東明躺在土炕裡面,四個兒子加上大伯、媳婦圍在一張破舊的長方形小炕桌前,兒子給大伯倒了一杯地瓜乾白酒,他們倆喝兩杯酒,抽顆煙,沒有吃飯。媳婦把飯都收拾下去了,留個小桌子在炕上。桌子上點著一盞自制的小煤油燈,大伯抽旱菸,用那一尺多長的銅鍋煙袋,對著煤油燈頭吸著一口口的旱菸,全家人圍坐在桌旁,沒有一個說話的,看著煤油燈燈頭微弱燈光一跳一挑的,已經到晚上12點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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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村圖片

大兒子起身來到院子坐在房門檻上,抬頭看看天空上一輪黃色的半月掛在半空中,寥寥幾顆時閃時滅的星星散落在深藍的天空中。不知道啥時,他家裡的一條黑狗不聲不響的蹲坐在身邊,兩隻眼睛怒視向前方,兒子隨著狗的眼光方向看去,院門口有一隻黃鼠狼,兩隻小爪正扒在門檻上,神祕的朝著院裡方向張望,黑狗抬起了身體,他兒子拍一下狗腦袋,看著黃鼠狼慢悠悠的離開了院門口,兒子再次看看天空,無奈的自言到:這就是天意啊,黃鼠狼也來送行了,其實狗和黃鼠狼是死對頭,可今天不叫也不咬了。

兒子回到了屋裡,這個時候王東明說話了:“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從前有個地主家裡有錢,無兒無女,喜歡喝酒,每次到臨街小店喝酒,拿著四個元寶墊在桌子腿下,以顯示有錢。他對門有一個窮老頭沒有錢有四個兒子,喜歡喝酒,每次喝酒就叫四個兒子跪下頭頂著小桌子腿,等喝完酒後,四個兒子頂著小桌子走了,老頭就叼著旱菸袋,揹著手走也離開了小店,回頭看看,老地主喝完酒自己還的收拾元寶走。你們現在不要為我耗油了,等我不行了會叫你們的。”王東明一口氣吹滅了桌子上的煤油燈。還好外邊的月亮錚亮,映射的屋裡基本不黑,四個兒子加上大伯誰也不說話,靜悄悄的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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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下半夜點,聽到王東明大聲說:你們不要拽我,我會去的,說完後一腳蹬到他兒子,兒子上點上煤油燈。王東明使出全省的力氣說:我不行了,肚子裡象刀割一樣的疼啊。兒子隨手拿起針準備打針,王東明擺手說:“我死了以後你們不要怕,用菜刀擴開我的肚子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都說有靈性,我死後,你們要受幾年苦,孩他媽你要飯也要供孩子上學,農村孩子只有上學才有出息,我到了陰間會保佑你們的。”說完,長吁一口氣,說我不行了把我抬出去吧! 頭一歪,雙眼落下了最後的兩滴眼淚,他四個兒子在用被子將老人抬到了另外的兩間早已收拾好的空房間裡……

天亮了王東明嚥下最後一口氣,所有的親戚朋友都趕來弔孝。當他們看到主喪婆婆拿出僅有的5個白天蒸好的餑餑,將那個扣了一塊的餑餑和另一個合在一起擺上長明燈桌子上的時候,親戚們看到這個困苦的家庭的這一切,都跪地大哭,無情的病魔將這個家的頂樑柱折斷了。

這個家族兩代人步入絕望中蒼天為他打開了一扇門

抬棺材圖片

幾年後,農村實行了土地承包責任制,二兒子和母親辛辛苦苦的耕種,獲得了喜人的收穫,還清了治病的債務,同時,將兩個孩子培養成了優秀的大學畢業生,走上了工作崗位。村裡當會計的兒子也考上了鄉鎮幹部培訓學校,成了一名全縣農村唯一一位有學歷的村書記。

後來王東明的四個兒子都相互照應結婚成家有了孩子。四個兒子的孩子都是大學畢業,三個是知名大學畢業的研究生,供職於國家機關重要崗位。為國家貢獻者自己的人生價值。

村裡的百姓傳說:王東明兩代人所埋的墳地風水好,附近鄰村百姓路過此地,不約而同的走到老人的墳地欣賞風水寶地。

其實是王東明父子兩代人的辛勤努力,換來的今天。

俗話說:再窮不過三代,再富富不過三代。還是那就老話:行善積德,善惡必有報,良好的家風造就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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