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未解之謎：中國象棋究竟起源於哪裡？中國、印度···還是？
文 | 漁翁
關於象棋起源，古今中外，聚訟紛紜。
日本鬆井·明夫《圍棋三百年史·發端》認為：“圍棋和象棋有它共同的祖先，就是中亞細亞的一種盤戲。”澀江保《泰西事物起源》說：“象棋系希臘七賢中名希臘者所創。”此外尚有起源於埃及、巴比倫、波斯、阿拉伯等諸說，但均缺乏有力佐證。
目前，國際棋史學界爭論的焦點是：象棋究竟起源於印度還是中國，象棋在中國是土生土長的棋戲還是舶來品？
約千年以前，一部梵文著作中，描寫了一種四人對局的棋，名曰恰圖蘭卡，意為“四隊”、“四角”或“四方陣”，故又稱“四角棋”。棋盤為六十四方格，棋子放在四角的格子裡，每方八子：王、象、船、馬各一，兵四。
恰圖蘭卡
馬兵的步法與今國際象棋無異。而另一部梵文著作中也談及“四角棋”，不過“船”一子代之為“戰車”。這種棋戲流傳於千年之前的古印度，有說系錫蘭蘭卡拉完的妻子發明，也有說是印度回教徒僧人發明以娛國王。後傳入波斯，見於一部7世紀的《傳奇》著作中。
傳入波斯的恰圖蘭卡變體
7世紀時，阿拉伯人征服波斯，這種棋戲遂在阿拉伯上層社會流行，改名“沙特朗茲”，棋子有車、馬、象、兵、後、王等。約10世紀時，這種經阿拉伯人改革的棋戲傳入歐洲，漸成當時為當時歐洲“騎士七技”之一。16世紀上半葉，棋盤、棋子及走法趨向定型，遂成今日流行的國際象棋。這是棋史專家的一般看法。
但是，古印度最早的象棋實物時收藏於法國巴黎和英國倫敦博物館的8世紀立體棋子，白者用象牙製成，黑者用烏木刻成，有德國人認為印度之有象棋，“最早在8世紀中葉”，而在此之前印度四種軍隊——象隊、車隊、馬隊、步隊，“只用于軍事”，“非用於遊戲”。
中國六博與印度八條盤棋對比圖
的確，印度史籍中尚未發現更早的關於象棋形制的具體記載。被視為國際象棋之雛形的四角棋，四人共局，使用骰子，就其形態而論，與中國早期流行的博戲歸屬於同一類型，照此推論，博戲也完全可以看做是中國象棋的源頭，而博戲在中國的盛行遠早於四角棋的出現。
但實際上，“四角棋”並不是恰圖蘭卡，而是其在印度本土的變體——“恰圖蘭加”（chaturaji）；況且就算是恰圖蘭加，其棋子、佈局、走法與象棋的相似性，也遠超中國上古諸如六博、彈棋、北周象戲之類的遊戲。
恰圖蘭加
中國本土關於象棋的發明有著諸多有趣的傳說，略舉如下：
- 黃帝創制說
- 神農氏創制、牛僧孺改革說
- 舜創制說
- 周武王創制說
- 戰國兵家創制說
- 韓信發明說
- 周武帝創制說
上面這些紛紜異說，均可證象棋在中國歷史悠久，象棋發明的中國本土說由來已久矣。
中國象棋從印度傳入的說法，始建於20世紀初，英國人威廉瓊斯認為：中西象棋大體相同，其源無異——中國古代不產象，印度則是產象國，中國既名象棋，且棋中有動物象一子，這是由印度傳入的證據。此論一出，附合者甚多，然而考古史料早已昭示，中國自古就產象，威廉的話未免過於武斷了。
一枚宋代銅質的棋子
棋戲起源或是多元。但就中國而論，早期博弈最初的發明功用，或者用來占卜或預測命運，或者充當傳播天文學的有效工具，或者象徵軍事鬥爭，總之是屬於非純粹遊戲性棋戲，它跟《周易》密切相關。
後來，棋戲在演進過程中，逐漸淡化甚至喪失了這種特殊職能，蛻變為遊戲的工具。中國象棋的雛形有確切資料可考始建於唐，北周象戲是否具備中國象棋的早期形態，尚有爭議，即，它也不是像某些學者所說，是發明者自覺地演繹圖解易象學說地產物。
宋代胎瓷象棋（洛陽博物館藏）
如今，至少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印度棋類遊戲傳入中國早有先例。北宋初年晏殊的《類要》即指出，波羅塞戲（雙陸棋）就是三國時期從印度傳入中國，據說曹植很愛玩。
而有車馬等子的象棋，最初可能是軍事戰爭的象徵，從軍事鬥爭中抽象出來的一種遊戲方式。或可斷言，象棋在中國土生土長，是我國古代人民對棋戲不斷革新的產物，並非所謂的舶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