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載振“性賄賂案”貪官大勝!“三菱公司”:官員不能娶女藝人

中國歷史 載振 岑春煊 趙啟霖 坐古談今 2017-04-03

感謝作者呂志勇老師的文章,他的頭條號是:呂志勇看歷史。

上接:

李叔同的前女友讓慶親王、袁世凱、岑春煊打了起來01

段芝貴為袁世凱摘了綠帽子受重用,以青樓女賄賂慶親王之子02

弈劻之子接受性賄賂被揭發,是晚清清廉能臣們的最後一次努力03

段芝貴用青樓女賄賂慶親王之子被揭發,大貪汙犯輕輕揮了揮手沒事04

晚清載振“性賄賂案”貪官大勝!“三菱公司”:官員不能娶女藝人

楊翠喜

一直跟載振纏纏綿綿的楊翠喜,是如何突然成為天津鹽商鉅富王益孫的二奶的呢?

原來,王益孫貪戀楊翠喜的美色,曾經追求過無數次,卻一直難以博得楊翠喜的歡心。正為這件事苦惱不已,想不到趙啟霖突然發起攻擊,載振迫於無奈,只好連夜把楊翠喜送回天津,轉送給王益孫,並且同時送過去一批豐厚的禮物,希望王益孫為他掩飾一切,出一張假證明。

有此好事,王益孫人財兩得,撿了個大便宜後,自然樂陶陶地願意做假證。於是,王益孫在天津的報刊上公開刊登了相關聲明,為自己的小妾楊翠喜正名,反擊“謠傳”。專案組帶回的楊翠喜的證詞中說:

“具呈人楊翠喜,為據實陳明事:竊身向在天仙茶園唱戲,於光緒三十三年二月初間,有王五爺(王益孫)向身母說,允以三千五百元價買,充當使女之用。竊身遂於初三日在天仙茶園停演,於初四日回東安縣。初十日返津,在王五爺日本租界樓房暫住。於三月十八日歸王五爺住宅服役。所具是實,並無矇混情弊。為此,叩乞欽差大人查核施行。”

楊翠喜的證詞無懈可擊:她三月十八就已經在王五爺府中居住,充當使女。而趙啟霖彈幼是三月廿五。且楊翠喜說,二月初三就已經停止在“天仙茶園”的演出,早已成了良家婦女。

加上王益孫在報紙上的公開聲明,進一步確定了趙啟霖是誣陷載振。

如此天翻地覆,任誰也不得不服。

晚清載振“性賄賂案”貪官大勝!“三菱公司”:官員不能娶女藝人

岑春煊(1861年—1933年)

既然查無實據,中央便在5月16日下詔,痛斥趙啟霖:“該御史於親貴重臣名節所關,並不詳加察訪,輒以毫無根據之詞率行人奏,任意汙衊,實屬咎有應得。趙啟霖著即行革職,以示懲做。”一一你這個檢察官,在事關皇親忠臣名譽的大事上,沒有詳細調查,隨便就毫無根據地惡人先告狀,任意汙衊。將你革職,完全是你咎由自取,也讓別的汙衊者看看。

結果一出,趙啟霖丟官敗興,失去了反駁的權利。

可叫人啼笑皆非的是,表面上已被洗刷了嫌疑、一身清白的載振,卻在趙啟霖被罷官的第二天(5月17日)再度提出辭職請求。按說這次辭職本該被駁回,但這次辭職,卻又立刻被上級批准。政治就是這麼滑稽而深奧。

同意了辭職申請,而且,在批准載振的上諭中,政府反而對載振大加褒獎:

載振自在內廷當差以來。素稱謹慎。朝廷以其才識穩練,特簡為商部尚書,並補授御前大臣。茲據奏陳請開去差缺,情辭懇摯,出於至誠。並據慶親王奕劻面奏、再三籲懇,具見謙恭抑畏之忱,不得不勉如所請。載振著準其開去御前大臣、領侍衛內大臣、農工商部尚書等缺,及一切差使,以示曲體。現在時事多艱,載振年富力強,正當力圖報效,仍應隨時留心政治,以資驅策,有厚望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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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振(1876年—1947年),字育周

雖然批准辭職,卻對載振的成績給予了充分肯定。並且說,載振提出辭職請求後,由於載振的父親慶親王奕劻幾次面見皇上、再三呼籲,可見他的謙恭品德,不得不同意。話鋒一轉,說國家正當用人之際,載振也年富力強,如果國家有需要,你要隨時聽從國家調度。

如此“情真意切”,確實又讓人覺得載振真的是被“冤枉”了。

以趙啟霖公開挑起的這樁“二奶”反腐案為序幕的團隊,見政府竟然如此公開袒護慶親王一方,顯然不肯善罷甘休。反正臉皮已經撕破,索性孤注一擲,再度反擊。

當時,三個最為著名的御史曾結成了一個同盟,因其名字中都有霖或麟,時人號稱“三菱公司”。《國聞備乘》記載:湘潭趙啟霖、莆田江春霖、全州趙炳麟,同時為檢察官,都是敢於直言的人,因此就借上海洋商的標記,北京人稱呼他們為“三菱公司”。

三個最敢說真話的檢察官組成的三菱公司,其實統統屬於“清流”派。而清流”的領軍人物,正是年近六十歲的軍機大臣、政務大臣、協辦大學士瞿弘禨。瞿弘禨的實際權力,僅次於慶親王奕劻,兩人因此明槍暗箭地爭鬥,誰都想掌握更多的權力。

瞿鴻禨與奕劻較量,但他們兩個都不直接出面。瞿鴻禨派出岑春煊,奕動派出袁世凱。

此時的大清帝國,已經在下定決心實行政治體制改革,推行君主立憲制。而誰能掌握這場政改的主導權,誰就會決定政壇,由此,搞臭政敵使其失去領導權,自然就成為權爭的焦點。

在這場博弈中,剛開始岑春煊等人拋出的“反腐大案”本來穩操勝券,卻因為“鹽商小妾”而出現了對慶親王極為有利的局面。

兩派相爭,雖然看起來好像打了個平手:載振和趙啟霖各自丟官。雙方都處理了一個人。可御史們並不想見好就收。

晚清載振“性賄賂案”貪官大勝!“三菱公司”:官員不能娶女藝人

江春霖(1855—1918)

於是,“三菱公司”第二“菱”趙炳麟出場。在5月19日上疏,認為:“處此時勢,大小臣工皆應勸善規過,共濟時艱,倘敢言之諫臣嚴加屏斥,臣恐言路閉塞,人心解散,天下事有不忍言者矣。”—國家處在這麼重要的時刻,所有官員都應該朝著好的方向規範自己的言行,共度艱難時期。如果動不動就處理敢於說真話的人,只怕人心會散,以後天下的事,就都忍著不說了。

他還說,將來如果奸人把持朝政,賄賂權臣,誰還敢說真話? 甚至,他用強硬的態度,以辭職相逼:“倘以臣言為朋比,則臣實無面目以立於朝,亦將還冠帶於陛下,辭我皇太后、皇上而歸田裡矣。”一一如果有人說我和趙啟霖是拉幫結派,我還有什麼面目在朝廷做官?只好將官帽、玉帶等還給皇上,辭別皇太后和皇上,回家種田。

5月23日,“三菱公司”第三“菱”江春霖出擊,認為載洋、孫家鼎的調查報告中疑點重重,要求重新派人調查此案。

江春霖將矛頭直指鹽商王益孫。他依據“官吏不得迎娶演藝界女伶”的法律,說王益孫不是純粹的商人,還是兵部的候補郎中,當然也算領導幹部,迎娶歌妓的行為違法。

案件再一次掀起層層大波,究竟慶親王如何挽回局面,採用什麼招數?作為首先對慶親王奕動發起攻擊的岑春煊,會不會因此案而導致仕途受到影響?結果如何呢?

林則徐教子:為官之道在小心謹慎呀,低調淡泊、注意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