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猶國古道上的隋朝佛龕

中國歷史 隋朝 荀瑤 大業 老克散記 2017-05-30

沒有想到,一次隨意的郊遊活動,竟讓我們見識了一條2000多年前由仇猶國修建的古道。

前年八月的一個星期四,是我們郊遊的日子。嚮導門房甲說,要看隋朝大業年間在兩嶺山留下的摩崖石刻。年代夠久,東西也夠有吸引力。於是我們出太原城,入陽曲縣,由東黃水鎮邊上拐向一條通往窯溝村的古道。

沒有水泥,也沒有柏油,路面起先是一般的沙石,越往裡走,越呈破裂狀。道上出現了被雨水、洪水沖刷過的大小碎石,顯然是許多年、許多場大雨留下的傑作。我的“便宜汽車”——長城哈弗M2,幾次爬不上去,發動機轟鳴,卻寸步不移。為防意外,我獨自駕駛,三乘客下去看路,必要時也好推一把。有時兩邊是崖,更得十萬分小心。我心中有三怕:一怕被極壞的路況阻擋,無法繼續遊玩;二怕汽車壞掉,如此深山溝,人影鬼影俱無,如何是好;三怕一個不走運,掉下懸崖去,從此告別可愛的人世。仇猶國古道上的隋朝佛龕

M2在艱難地行駛

總算老天長眼,讓我們來到一座名為“建國橋”的橋面上。還是門房甲眼尖,立即看到東面山體上有石刻摩崖。一陣興奮。算是沒白費力氣,隋朝時的遺存,難得遇見啊。在距地面高1.5米或者更高處,有一佛龕,拱形龕楣,內鐫彌勒佛像一尊,通肩披袈裟、袒胸、雙手合十,結迦跌坐。龕右側鑿有“大業年八月廿日”及功德人題記。仇猶國古道上的隋朝佛龕

隋朝大業年間的佛龕

觀摩罷,興奮情緒減弱,我又想到路難行的問題,莫非前方還是這樣的破路?還有多遠呢?門房甲說:不會太遠。應該還是這種路。這條路是條廢棄的古道,他臨行前是做了功課的。他說,據《陽曲縣志》介紹:此路原本是條羊腸小道,春秋末期,晉國智伯欲吞併仇猶國,因路窄逼,不便舉兵,設計以贈巨鍾為名,讓仇猶國修路,迎接巨鍾。仇猶國君不聽大臣赤章曼枝“鍾至,卒必隨之,不可納也”之諫,主動將兩嶺山中羊腸小道拓建為可通車輛之大路。路通,智伯乘其無備,舉兵將仇猶國滅了。此道從此遺留下來。仇猶國古道上的隋朝佛龕

廢棄的古道

好像行駛在歷史故事裡,大家顯得比較滿足。我則覺得,退路比前行更不容易,別無選擇:繼續前行,直抵窯溝(也就是要進入古仇猶國)。同行者們也大有感觸:自打智伯滅仇猶國之後,這條路沿用了許多朝代,上下2000年是有的。山體上的佛龕和佛像是當年的有錢人為保佑行走在這兩嶺道上的商旅而鑿就的吧?

車行幾百米左右,忽聽門房甲驚叫:停車,停車,又看到佛龕了!果然,在我們的左邊山體上,一條深澗之上,有好幾個佛龕從樹蔭下露了出來,大小一共七個,各具情態,表現內容,佛家的生活。據門房甲說,這幾個佛龕,見有過記載,卻不易找到,今日運氣好,讓咱們看到了。我們自然是要好好拍照一番,議論猜測一番。今日的遊玩即使不再有收穫,也已經十分過癮。仇猶國古道上的隋朝佛龕

隋朝大業年檢的佛龕

看罷,繼續前行,路依然難走。但山體邊有了“西氣東輸”的管線,沿著走,也還可行,只是要小心再小心。我們越過一座紅土橋。據縣誌上說,此橋建於明萬曆四十三年,已有四百多年的歷史。而剛才經過的“建國橋”,是一九五三年修建。也是據縣誌說,有殘碑載明,此處為仇猶國迎鍾之地。我們駕駛著車,似乎穿行在春秋晚期,當然只是“覺得”罷了,現實世界,專制與民主的紛擾正在大山之外上演,一如智伯與仇猶,有廝殺,有陰謀。我們樂得在山中暫避一時。

窯溝村到了。路也成了水泥修建的鄉村公路,跑起來,真夠舒暢。我們在村中一座新修的廟門前問村人:那條古道什麼時候不走人了?村人說,林彪死的那一年,修建了村南的公路,那條道就廢了。這幾年除了“西氣東輸”的人走過一回,沒人再走。仇猶國古道上的隋朝佛龕

縣誌上說,這條古道是1974年廢棄的,與村人說法有差異,或者村人把“批林批孔”與1971年林彪摔死,混為一件事了。

出遊者:老山羊、老潘、門房甲和老克。

2017,05,29(修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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