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一般的存在:好酒竹林七賢之——嵇康

神一般的存在:好酒竹林七賢之——嵇康

竹林七賢論喝酒,劉伶是當之無愧的一哥。別說七賢了,就是在整個中國歷史上,以酒留名的,除了劉伶,也沒誰了。說完劉伶,該說嵇康了,實在是這倆人的對比太強烈了。

劉伶雖號稱酒仙,但長相實在不敢恭維,絕對是典型的“家窮人醜,1米49(不到)”,這長相和“仙”根本就不沾邊兒,和“鬼”倒是挺接近。和劉伶相反,嵇康是1米89(晉尺七尺八寸)的大高個兒,而且長得帥得不要不要的。人家絕對沒整容,也不靠化妝品(他哥們兒王戎作證:嵇康經常十天半個月的臉都不洗),當然,照片也根本就不用PS,天生麗質,氣質好,沒辦法。話說有一次,嵇康沒事自個兒在山裡溜達,正巧被一樵夫看到,這樵夫一看:餓滴神啊,仙風道骨、玉樹臨風、衣袂飄飄,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神仙嗎!

就帥而言,能和嵇康媲美的恐怕只有小他20多歲、後來的潘安(潘岳)了。潘安帥得也夠誇張的,每次出門,立馬堵車。大姑娘小媳婦們聽說潘安要出門,爭先恐後,只為一睹芳容。看不到就追著車跑,可勁兒的把手裡的水果往車上扔。弄得潘安每次出門回來都是滿載(水果)而歸,跟去了趟新發地似的。而且人家是下起剛會走,上至99,老少通吃,就這一點兒,現在的小鮮肉們能比嗎?

本來可以靠臉吃飯,卻非得靠才華。嵇康是當之無愧的才子,詩文書畫俱佳,有50多首詩留傳至今,其草書也是光彩照人、造詣頗高。唐張彥遠《歷代名畫記》記載了他的名畫,只可惜沒能留傳下來。如果說嵇康是謙謙君子,則劉伶更像市井小人。

至於喝酒,嵇康和劉伶絕不是一種風格。劉伶屬於嚴重的酒精依賴,而嵇康則是小酌怡情。沒事約上山濤、阮籍等幾個哥們兒,天天在竹林中開party。談談古今,聊聊人生,切磋一下詩書畫琴,交友、交流、怡情、養生,不為喝酒,酒只是談天說地的佐料。暴飲更談不上,須知,嵇康可是崇尚老莊、寫過《養生論》的人。“遊山澤,觀魚鳥,心甚樂”,“守陋巷,教養子孫,時與親舊敘離闊,陳說平生,濁酒一杯,彈瑟一曲,志願畢矣”——這是他的人生態度。

神一般的存在:好酒竹林七賢之——嵇康

才貌雙全、潔身自好、與世無爭、志趣高雅——這樣的嵇康按說應該有一個好的歸宿才對。然而,事與願違,現實並非如此。

嵇康的父親嵇昭做的是曹魏的官,也許是官二代的緣故,加之本身又是當時的名流,他最終娶了曹操的曾孫女為妻。後來司馬昭重金籠絡嵇康,結果被婉拒,嵇康跑了。後來又有一次,已經在司馬家當官的鐵哥們兒山濤舉薦嵇康,嵇康立馬翻臉,甩過去一篇近2000字的《與山巨源絕交書》,說什麼人各有志,說自己天生比較懶,崇尚自然,崇尚老莊的無為……靠,糊弄鬼呢,你當初在曹魏家當中散大夫怎麼解釋?你這麼做,你讓其心路人皆知的司馬昭咋想?

後來,嵇康又得罪了司馬昭的重臣鍾會。要說這個鍾會,也是當時大神級別的人物,老爹是楷書鼻祖鍾繇,自己也是當時有名的書法家、文學家。鍾會自幼才華橫溢,後來輔佐司馬昭,一系列的南征北戰,內撫外平,為司馬家族立下了赫赫戰功。鍾會其實只比嵇康小一歲,但是是嵇康的鐵粉,對嵇康崇拜之至。但嵇康一直認為自己和鍾會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一直不愛答理他。有一次鍾會寫了本書,想讓嵇康給提提意見,可又怕被拒絕,怎麼辦呢?於是鍾會直接把書從嵇康他們家院牆外面扔了進去,然後趕緊跑掉。

後來,鍾會顯赫了,“乘肥衣輕,賓從如雲”,再次造訪嵇康。嵇康幹嘛呢?正和哥們兒向秀在自個兒家門口的大樹下面玩打鐵呢(你沒看錯,不是討論詩詞歌賦,是在打鐵)。這次嵇康態度依舊——我不鳥的是你這個人,你以為你換了個馬甲就行了?至此,徹底得罪鍾會,這也為後來被殺埋下了伏筆。這也說明了兩個道理:一、有些人的人品與其學問是不相配的,學問再高,他仍然是個站不起來的小人;二、寧可得罪十個君子,也不能得罪一個小人。

嵇康有兩個朋友,一對異母兄弟呂巽和呂安。後來,這個呂巽做了一件很操蛋的事,他看弟媳婦徐氏貌美,就把人家給迷姦了。呂安憤恨難平,欲狀告呂巽。呂巽於是求嵇康說情。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嵇康勸呂安撤了訴。按說這事至此就算過去了吧?非也。此時,呂巽中山狼的面目顯現,他怕被報復,於是先發制人,反而誣告呂安不孝,打過母親,結果呂安被捕入獄。就這還不行,又加了一條:謀反。嵇康憤怒至極,出面為呂安作作證,同時寫了篇《與呂長悌絕交書》,與呂巽這個真小人徹底割袍斷義。

呂安都涉嫌謀反了,你嵇康還為他作證。司馬昭本來就想收拾你了,現在你自己送上門來了。此時,重磅人物鍾會出場,在這關鍵時刻,重重的捅了嵇康一刀。最後的審判結果是這樣的:因忤逆、涉嫌謀反的主犯呂安被髮配;為主犯辯護的從犯嵇康被判處死刑。沒錯,就是這樣。

神一般的存在:好酒竹林七賢之——嵇康

嵇康行刑當日,三千名太學生表示不服,集體請願要求朝廷赦免。結果申訴被駁回,砍頭依舊。此時的嵇康氣定神閒(王戎曾說,與嵇康一塊生活了20年,都沒見他喜怒形於色),別無他求,只求把琴拿來,撫上一曲自己最愛的《廣陵散》。曲畢,嵇康又順便做了個檢討:以前袁孝尼想跟我學習《廣陵散》,可是我卻捨不得把自己最心愛的曲子教他,現在看來,《廣陵散》要失傳了。

嵇康一生,活得偉大,死得憋屈,看似冤枉卻又似乎不是沒有緣由。當時有一位知名的道士,叫王烈,他很喜歡這位志趣相投的嵇康。一次王烈在山中得到了奇物,像蠟一樣,吃起來有米飯的香味。王烈自己吃了點,給嵇康帶回了些。等嵇康吃時發現已經凝結成了石頭。又有一次,兩人入山,王烈在一山洞中發現了一卷白絹寫的書,立即召喚嵇康,等嵇康來了,書卻突然就不見了。於是連王烈都感慨:你的才能和求仙得道的志向無可挑剔,但實在是命運太差了,沒辦法。”當時還有一位隱士叫孫登,和嵇康亦師亦友,兩人曾在一起呆了三年。他對嵇康說:你才能出眾,性格剛直,但社會經驗不足,不擅長保護自己,這樣能避免禍端嗎?

唉,命不好加運不濟,也是無語了。自古嶢嶢者易折,皎皎者易汙,嵇康之死更多的是性格的因素。

嵇康活了40歲,正好是劉伶的一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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