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學思想對“全能型人才”嵇康的影響

中國歷史 嵇康 竹林七賢 何晏 十年只為一刻 十年只為一刻 2017-10-16

翻開魏晉時期文學史,最具代表的作家群莫過於三曹,竹林七賢,二十四友。嵇康卻又是竹林七賢中最具典型的人物,也是中國歷史上少數集文學,思想,藝術的人才。我想,若按今日之思潮去評價他,“全能型人才”定落於他頭頂。

嵇康生於魏文帝黃初四年,其父早逝,因此對他的教育有限,他是靠母親孫氏及兄嵇喜的養育長大成人的。雖然他們是儒學世家,可嵇康卻慕好老子和莊子。因而他的精神世界是和玄學深深牽扯在一起的。無論是身在曹氏政權之中還是司馬氏當政,他的思想以及他所作出的選擇都和玄學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玄學思想對“全能型人才”嵇康的影響

但在玄學產生前夕。我們並沒有去深究文人們的心態,那麼它對後世玄學產生之後又是怎樣的影響。羅宗強在《玄學與魏晉士人心態》一書中介紹了玄學產生前夕的士人心態。他說:“首先是正統觀念的逐漸淡化,以至崩潰;從儒家一尊到各家思想並存,思想領域是較為開放的。其次是政局的變化導致士人與政權關係的變化,從維護大一統的局面漸漸轉變為對政權的批判,士人追求的是自我肯定,去尋求獨立人格中的自我價值的認可。”因此這樣來看就使得大多數士人心靈動盪不安。也更加去追求自我的改變與認知。想想玄學前夕士人們的心態已經在開始轉變,那時嵇康還未出生,但思想氛圍卻以衍生。而後就是玄學真正開始發展起來,在這樣一個環境之中,玄學必定會成為其核心的引導思想。

在論及玄學對嵇康的影響時,我們首先要劃分一下玄學的分期,時間斷限問題。玄學分期,在袁宏先生所著的《名士傳》中有一段話,可以為參考。《世說新語·文學》“袁彥伯作《名士傳》成”條劉注云:

玄學思想對“全能型人才”嵇康的影響

宏以夏侯太初、何平叔、王輔嗣為正始名士,阮嗣宗、嵇叔夜、山巨源、向子期、劉伯倫、阮仲容、王浚衝為竹林名士,裴叔則、樂彥輔、王夷甫、庾子嵩、王安期、阮千里、衛叔寶、謝幼輿為中朝名士。

這樣就將玄學劃分為三個時期,雖然此說法不是唯一,甚至說明袁宏所著於書中的是從謝安處聽來的,但我們可依據這樣的劃分來對嵇康的思想進行進一步瞭解,主要是以前兩個時期為例。

第一時期正始玄學對嵇康的影響

這一時期,嵇康主要是受其文化薰陶,接受並獨立形成自己的玄學思想,因為他還不是主要的代表人物。但是學習玄學思想的一些內容以經深入到他的心裡。如何晏、王弼提出了聖人有情無情的現實問題,論聖人的喜怒哀樂,這是關於社會感情的,如何看待情慾問題。嵇康的觀點是主張去欲,他承認人生而有情,在其作品《聲無哀樂論》中有一段話就可以瞭解:“夫內有悲痛之心,則澈切哀言,言比成詩,聲比成音,雜而詠之,聚而聽之。心動於和聲,情感於苦言,嗟嘆味絕,而泣涕流漣矣。”因此人人都有情慾,他所要求的去欲,是把感情慾望降低到人生的最低需要的水平上,意足即可,不溢是為最好的,情慾害人也是他不改變的觀點。這就與嵇康的養生論所掛鉤了,控制情慾就是意在養生,但是我想更多的應該是其內心所追求的一種去欲淡薄的心態,這才是最重要的影響。嵇康的一生都在跟隨一種自己想要的心境去生活,不受拘束,悠閒自得,追求形骸之外的世界,不被現實的情感所束縛,遊心太玄,追求老莊所談的最高思想境界。這一面表現在政治當中就是魏明帝死後,齊王曹芳即位,正始出,曹爽執掌大權,這時的嵇康正值少年時代,但是曹氏政權並不支持玄論派,它是重名教的,可是嵇康受玄學思想影響,重視自我感覺,它對曹氏政權的好感並沒有多少,想想那時他正值風發向上,卻因為思想不同就不去靠攏,而何晏,夏侯玄也是談玄之人,卻在當時也掌握大權,這就與他這個談玄者形成了對比,即使在後來他娶了曹操之子曹林之女長樂亭為妻(有爭議)後,也只是有一個七品的閒職,就是一個閒職他也似乎未好好對待,大多是寄於山水之間,遊園賞景,求內心之所喜,與曹氏政權無過多密切聯繫。

玄學思想對“全能型人才”嵇康的影響

第二時期正始玄學對嵇康的影響

到了第二時期,嵇康就是玄學的主要代表人物了,而對於後世玄學的影響重大的他無論是思想還是著作,發展都主要集中在這一時期,在這裡主要探究玄學對他生命才情的影響和他的生死觀。玄學本就有涉及才情這一命題,而嵇康更是所露之大,其實在當時的背景之下,大多數人是持維護自己避免大露才情的,魏晉之際,知識分子大多屬於士族,而嵇康也應屬於士族這一行列,而此時的司馬氏集團所展露出的篡奪之心日益暴露出來,作為另一方陣容中一員的嵇康,在此時是危險的。正始十年,“高平陵之變”發生,司馬氏集團誅除了大批不能為自己所用之人,以何晏為首的清談的玄論派當權者幾乎全被消滅,此後嵇康辭去了中散大夫的職位,過著隱居的日子。嵇康著有《養生論》,重在強調人的形神共養,在這篇著作中就展示了嵇康對於生命中一些重要精神的感知,是他對自我精神的認知,是玄學思想的總結與概括,更是他的生命觀。他徹悟生命自然之理,強調安心修性的旨要,教人深悟。所寫自有所想,我想每一個字都是他心靈的頓悟,更在於教世人如何為世,皈依自然是他所追求的至道,這就是一直指引他心靈的燈火。《聲無哀樂論》以主客設問式的七難七答辨析音樂與心之哀樂各有其性質和獨自的範疇,雖是強調音樂,確實則為作者內心的獨白,秦客與東野主人各持觀點,而他就本身所代表的是聲無哀樂,採用玄學中辨明析理的方法,層層剖析,在批判“聲有哀樂”的論點中建設了“聲無哀樂”的命題,其形式的出奇讓人驚歎。而他所帶來的音樂思想不得不讓我們做進一步的探索,聲無哀樂,所感即為所音,不去計較到底是悲傷還是快樂,只要是心裡最原始的情感,就是最能打動人心的樂曲。

玄學思想對“全能型人才”嵇康的影響

除了寫的,嵇康還長於繪畫,相傳他曾在太學刻三體石經,有《春秋》《左傳》《尚書》。他還工於繪畫,唐張彥遠《歷代名畫記》卷中記載的善於作畫的二十三位晉人中,其中就有嵇康。精於琴藝也是他的才華,其實“竹林七賢”中大多都是熱愛音樂之人,而嵇康的琴藝是出眾的。這些都是他生命中所陪伴他到老的職業,一生追求淡然樸素的想法。生死在嵇康的面前可能是微不足道的,這裡所說的不是他不珍愛生命,只是在節操面前,生死就顯得白茫茫。面對司馬氏集團,他表明永不同流合汙的決心,一篇《與山巨源絕交書》,是他豁達不羈的見證,他以為山濤是瞭解他的,可是最後還是不解他,他不要榮華名利,他要的只是社會穩定。而自己可以幹自己想幹的事,閒適悠然的立於人世間,追求玄學思想,做在玄理中暢遊的嵇康。面對司司馬氏的扣押,三千太學生為之請願,甚至相傳有人為他陪獄,這是高平陵之變以來。知識分子未曾有的出自自覺性的抗議,想想這時的嵇康在當時的影響力已然是特別大了。既不能為司馬氏所用,影響又大,恰時司馬氏集團也需要誅殺一位有聲望的名士,來壓制當時整個社會所有名士不安的心理。司馬氏集團又何會放過這次機會,嵇康不久就被判死刑。在《世說新語·雅量》中記載曰:“嵇中散臨刑東市,神色不變,索琴彈之,奏《廣陵散》曲。”面對生死他從容不迫,又有多少人感到惋惜。

玄學思想對“全能型人才”嵇康的影響

有人說嵇康是魏晉士人悲劇的典型,可是嵇康只是在以自己的思想去生活,無論政局如何,他所去面對所做出的選擇都是發自真實的內心,無論是怎樣,他總是以自己玄學家思想的態度去面對,不懼名教,不懼司馬氏集團,更不懼做出抉擇後的結果如何,他只是以最樸素,最真我的方式去面對。我想這些才是真正讓人敬仰的地方,從他的身上我們可以去追求自己最想要的,併為之努力奮鬥著,以最真是的自己去面對生活,面對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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