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官商盛宣懷,死後留給子孫1160多萬兩白銀

談到近代史,繞不開李鴻章,談及李鴻章極具爭議的一生、他的功過成敗,繞不開盛宣懷。

天下第一官商盛宣懷,死後留給子孫1160多萬兩白銀

然而,盛宣懷究竟何許人也?

他是洋務運動的風雲人物,李鴻章的得力助手,“天下第一官商”,不可複製的中國式奇蹟。他四次科舉不中,由幕僚文書而始,以實業入仕,直至權傾朝野、富可敵國,走的是一條當時的中國人很不願意走的實幹之路。

當時上海灘有人譏諷盛宣懷,說他是“一隻手撈十六顆夜明珠”,意指他獨攬輪船、電報、郵政鐵路、銀行、煤礦、紡織諸國民經濟大政,財勢、權勢傾一時。

他創辦了中國第一家商業銀行中國通商銀行、中國第一家葡萄酒廠張裕葡萄酒廠、中國第一家內河小火輪航運公司山東內河小火輪航運公司、中國第一所工科大學北洋大學堂(天津大學前身)、中國第一個正規師範學堂南洋公學堂(上海交通大學、西安交通大學前身)等。他還是中國第一任紅十字會會長,天津、北京、上海等地著名的慈善機構廣仁堂的創辦人。

天下第一官商盛宣懷,死後留給子孫1160多萬兩白銀

這樣一個人物倘若出現在新教革命後的西方,恐怕會被尊為資本主義的精神先驅,然而在中國,他身後揹負眾多罵名。魯迅先生曾經點名批評過盛宣懷,說他是“賣國賊”;而國人心目中的盛宣懷,雖不至於“賣國”,但至少是“借官辦實業而大發橫財的腐敗官僚”。不然,他死時何以能留下一千萬兩白銀的家產?倘不貪汙不腐敗不投機,哪來這麼多錢?

盛家以錢多、地多、股票多而著稱。盛宣懷去世後,李鴻章長子李經方做他的遺囑執行人,於1920年在《申報》公佈財產清理結果:總額為銀元13493868.855,扣除應償款及提存各款,各房子孫們可分到11606014.388。這已是歷經革命、“浸漁過半”後的現款數目了。

1160多萬兩白銀,這是什麼概念?

晚清光緒時期,在今天的北京城二三環一帶,買一座佔地一畝左右的四合院,大概是500兩銀子,盛宣懷留下的資產,在當時大概可以夠他的子孫們,買下2萬多座北京四合院。即使到了1924年,當時魯迅在北京阜成門附近買下一座四合院,也僅僅花了不到1000個大洋而已(相當於1000兩銀子)。

所以,晚清、民國初年,盛宣懷要說他是中國首富,還真沒人敢爭這個第一了。

民國六年,陽曆1917年11月18日,已經去世一年半,曾經擔任清朝郵傳部尚書、皇族內閣郵傳部大臣的晚清首富盛宣懷(1844-1916),在上海正式舉行出殯大典,為了這場葬禮,盛宣懷的子孫們共斥資達30萬大洋,出殯儀仗隊長達2500多米,僅抬棺材的槓夫,就達到了64人之多,堪比帝王出殯,為此,整個上海幾乎傾城出動,爭睹這場世紀葬禮。

天下第一官商盛宣懷,死後留給子孫1160多萬兩白銀

1917年,上海市民圍觀盛宣懷出殯儀仗隊。

一個首富的葬禮,不是國葬,卻堪比國葬。

“盛檔”中的盛宣懷

收藏於上海圖書館的盛宣懷檔案之所以有“中國第一”之譽,皆因其規模巨大、史料豐富——共有178633萬件,約1億字。按照已故文化大師王元化的說法,“其存世數量之大,內容之豐,涉及面之廣,罕有匹配”。

天下第一官商盛宣懷,死後留給子孫1160多萬兩白銀

走進“盛檔”,首先可以肯定,盛宣懷確實不是個“清官”。按照馮金牛研究員的說法,發現盛宣懷以權謀私的證據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因為盛宣懷連自己要人做假賬的字條也留了下來。比如,“盛檔”中有這樣兩份官員名單,一份列著當時所有在常州當官的外地人,一份列著在京城做官的常州人(盛宣懷祖籍常州)。名單上,官員的姓名、住址都寫得清清楚楚,還附有給每個人具體送上的禮物。再比如,盛宣懷的二太太在一封家書中對他直言相勸:人到京城,就要捨得塞紅包,否則做不成事情。

然而,若因這些汙點就把盛宣懷與今日毫無建樹但又貪汙腐敗的某些官僚相提並論,未免有失公允。畢竟,在商業意識、經營才幹、政治手段以及創辦和經營實業取得的成就方面,盛宣懷的同時代人幾乎無人可以與其比肩,而“盛檔”證明了他在華洋雜處中傳播的現代文明、商業精神與開放眼光。

比如,盛宣懷擅長與洋人打交道,無論是與法國公司就華工的工資待遇問題進行談判,還是開出一桌中西結合的酒席接待外賓,大大小小的涉外事務,他均能打點得妥帖周全。對於西方的人文科學和自然科學,他有著濃厚的興趣,經常會讀些相關書籍。

耐人尋味的是,盛宣懷雖然善於經營洋務,會與洋人打交道,還會吃西餐,但他本人並沒有“西化”。“盛檔”顯示,他不信洋教,不用西醫,不會講洋文,如有外事活動,總要依靠翻譯。

從某種角度來看,盛宣懷好像是實業界的辜鴻銘。一方面,他不遺餘力地將代表現代科技的鐵路、礦務、電訊等“夷技”由上而下推及全國;但另一方面,他又是個純粹的、守舊的中國人,這從他二妻五妾的家庭組成中就可見一斑。

天下第一官商盛宣懷,死後留給子孫1160多萬兩白銀

他一生都在官場上積極謀進,同時也在佛道中寄託慰藉。到了晚年,他對佛教的虔信愈加鮮明。臨終前,盛宣懷遺命家人,入葬時“僧衣薄殮”,即是要以一個和尚的裝扮、一顆向佛的心靈,去往西天樂土。

一生鑽營“洋務”的盛宣懷就這樣以最東方的方式在人們的議論中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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