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民國大師們講課,你會聽到以下開場白

“民國之後,再無大師”,是嶽南的名作《陳寅恪與傅斯年》封面底部的副標題,我們耳熟能詳的大師,辜鴻銘、章太炎、劉師培、黃侃、蔡元培、沈尹默、沈兼士、傅斯年、陳漢章、馬建忠、劉文典、潘光旦、陶孟和、陳寅恪、李濟、董作賓、樑思永、樑思成、林徽因、金嶽霖、吳金鼎、胡適等,都在這本書裡存活著。這些大師們在亂離之世,萬里流亡,輾轉於途,他們為學術的自由和進步所付出的辛勤汗水與不懈努力,都是當今學術界所缺乏的。在喧囂而浮躁的年代裡,讓我們一起感念大師們的學術人格、體驗他們的淚笑人生。面對前輩大師風範,我們在敬仰感念的同時,也為這種人格風範的絕響而悲鳴!

民國大師們是怎麼講課的?雖然沒有留下任何視頻記錄,但從許多人對他們的追憶中,依舊可以領略其氣衝牛斗、舌燦如蓮的講授風采。他們各有千秋,既見秉性,又現風格。有的一開始就把課堂氣氛搞活躍了,有的幽默地介紹自己,有的是精心設計的,一張口就不同凡響,有的則是隨意而為,好似信口開河,其實意蘊深矣,有心者才能意會。

聽民國大師們講課,你會聽到以下開場白

啟功:在下所講,全是胡言

啟功先生是個幽默風趣的人,平時愛開玩笑,上課也不例外。一次他外出講學,第一句便是:“本人是滿族,過去叫胡人,因此在下所講,全是胡言。”逗得學生們哈哈大笑,一下子並拉近了自己和學生的距離,讓學生覺得分外親切和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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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你們睡覺可以,不要打呼嚕

沈從文文章寫得好,一生有五百萬字的著作文章,《邊城》、《長河》、《從文自傳》是他的代表作。他晚年專著《中國古代服飾研究》一書,填補了中國物質文化史上的一頁空白。可他的授課技巧卻很一般,他也頗有自知之明,一開頭就會說:“我的課講得不精彩,你們要睡覺,我不反對,但請不要打呼嚕,以免影響別人。”這麼很謙虛地一說,反倒贏得滿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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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行知:我以為,教育就跟餵雞一樣

陶行知是中國偉大的人民教育家。有一次他受邀到武漢大學演講,一上講臺,就拎出一隻還在“喔喔”叫的公雞。並掏出一把米往公雞的嘴裡塞,公雞拼命掙扎,一粒米也不肯吃。但陶先生一放開手,恢復了自由的公雞撲哧了幾下翅膀,自己吃起了米來。  

在聽眾一頭霧水之際,陶行知從容不迫地說道:“我以為,教育就跟餵雞一樣,先生強迫學生去學習,把知識影灌給他,他是不情願學的,即便學也食而不化,過不了多久,他還會他知識還給先生的。但是如果讓他自由學習,充分地發揮他的主觀能動性,那效果將一定會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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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啟超:兄弟我是沒什麼學問的

清華國學四大導師之一的梁啟超,上課的第一句話是:“兄弟我是沒什麼學問的。”然後,稍微頓了頓,等大家的議論聲小了點,眼睛往天花板上看著,又慢悠悠地補充一句:“兄弟我還是有些學問的。”頭一句話謙虛得很,後一句話又極自負,他用的是先抑後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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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鴻銘:割心裡的小辮子難

民國奇人辜鴻銘,學貫中西,名揚四海,自稱是“生在南洋,學在西洋,婚在東洋,仕在北洋”,被外國人稱為“到北京可以不看故宮,不可不看辜鴻銘”。他在辛亥革命後拒剪辮子,拖著一根焦黃的小辮給學生上課,自然是笑聲一片,他也習以為常了,待大家笑得差不多了,他才慢吞吞地說:“我頭上的小辮子,只要一剪刀就能解決問題,可要割掉你們心裡的小辮子,那就難了。”頓時全場肅然,再聽他講課,如行雲流水,似天花亂墜,果然有學問,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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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炎:你們來聽我上課是你們的幸運,當然也是我的幸運

架子最大的開場白,則非章太炎先生莫屬。他的學問很大,想聽他上課的人太多,無法滿足要求,於是乾脆上一次大課。他來上課,五六個弟子陪同,有馬幼漁、錢玄同、劉半農等,都是一時俊傑,大師級人物。老頭國語不好,由劉半農任翻譯,錢玄同寫板書,馬幼漁倒茶水,可謂盛況空前。老頭也不客氣,開口就說:“你們來聽我上課是你們的幸運,當然也是我的幸運。”儘管他如此的狂,卻絲毫不影響他備受眾人敬仰的狀況,可能是太炎先生狂得有資本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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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典:《莊子》我不懂也沒人懂

劉文典任西南聯大中文系教授時,日本的飛機經常神出鬼沒地轟炸大後方的昆明,西南聯大也是日機轟炸的目標之一。一次,警報又響了起來,人們紛紛往防空洞跑,劉文典跑著跑著看見沈從文也在跑,按理說逃命是人的本能,無可厚非,誰知劉文典對著沈從文呵斥道:“我跑防空洞,是為《莊子》跑,我死了就沒人講《莊子》了,你跑什麼?”其狂妄之言,讓人啼笑皆非,也讓人不得其解。所以他每次講授《莊子》,上課的第一句話便是:“《莊子》嘛,我是不懂的嘍,也沒有人懂!”

大學並不僅僅是知識的集中地!知識的獲得,也不僅僅在於師生之間。我認為,大學之道,在課堂,在飯堂,亦在洗澡堂;在舞場,在情場,亦在小操場;在教室,在寢室,亦在洗衣室;在書中,在筆中,亦在睡夢中。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民國時代,大師輩出。那是個充滿啟蒙創新、星光璀璨的時代,也是個風雨如晦、個體命運交織著家國恩怨、飄零如葉的時代,那個時代留給後人無窮盡的想像,那些大師們,遂成絕響。

現在信息傳播速度和寬度都大了,人們知識的平均水平也比以前高出不知凡幾。所以“大家”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就沒有了,導致我們就覺得沒有了“大家”。你真把呂思勉、陳寅恪,李四光等人放到今天的社會,我們也未必會認為他們超出常人多遠的距離。在這個交流平臺日漸眾多且方便的時候,任何一個學術觀點的反對聲音都能迅速傳播,“大家”的權威性無穩固法形成,就成了持有一家之言的“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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