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父馮國璋

1917年7月6日至1918年10月10日任代理大總統的馮國璋,是中華民國史上的第三任大總統。儘管馮國璋出任國家元首僅僅1年零3個月,但在民國史乃至中國近代史上的地位是很重要的。在為寫作《馮國璋傳》蒐集資料的過程中,筆者先後訪問了馮國璋的故鄉——河北省河間市西詩經村和馮國璋的孫女馮容,謹將訪談要點整理出來,以饗讀者。

我的祖父馮國璋

馮國璋像

馮容是馮國璋四子馮家邁的長女,出生於1933年。馮家邁共有三房妻妾。正室方鳳青,生次女馮友、三女馮賓;偏室鄒伴之,生長女馮容;另一偏室方仁慶,系方鳳青胞妹,生育四男二女,長子海山、次子海嶽、三子海峒、四子海嶺、四女海寰、五女馮玖皆為她所生。馮容的這些弟弟妹妹當中,只有馮海嶺於文革期間不幸去世,其他人都還健在。馮容對筆者說,她所談的有關祖父的這些事情,也是其他弟弟妹妹們所認同的,她們曾經為祖父一生中的很多細節數度溝通,對祖父的認識基本上是一致的。

祖父的事情都是聽別人講的,尤其是祖母講的印象比較深

我出生的時候,祖父已去世多年,我們對祖父的認識都是通過別人的口述得到的。這些人包括我們的祖母(馮彭慎爽)、父親(馮家邁,字季遠,祖父之四子)、年長的幾位兄長,以及其他親友如陳之驥(字叔良,我們的大姑父,曾任江蘇督軍署祕書長)、張聯棻(字復卿,祖父生前的參謀長)、師景雲(字嵐峰,也是祖父生前的參謀長)、惲寶惠(字恭孚,祖父生前的祕書長)、閻升(祖父生前的侍衛長)。

我們的祖母給我們講過祖父的很多往事,留下的印象是很深的。我們的祖母並不是祖父的原配,但祖父對祖母還是很尊重的。祖父曾為祖母寫過一些字和對聯,我們只見過一件橫幅:“好義勇為。”沒有上款,只有下面一個印章和年、月、日。父親對我們說,他還知道一副對聯,是祖父為祖母30歲生日寫的,上聯是“一生受理家庭多順壽”,下聯是“兩次代權終貴無閒言”。祖父的意思是說,兩位正室及繼室相繼去世後,這個家都是我們的祖母在料理,家裡人多事雜,對祖母竟然沒有閒言而有好評。但是,這幅對聯和其他的文字,我們都沒有見過。原因是其上款抬頭都寫的是彭氏妾,祖母不願掛出來。

我們的祖母是與祖父一起生活、陪伴祖父時間最長的一位夫人。祖母自幼家貧,很小就來到馮家,陪伴嫡祖母並一直未停止過勞動。祖母一直擔當料理家務的重任,家裡最多時上上下下有一百多口人,祖母都打理得很好。祖母因此而深受祖父信任,祖父不但把自家的事交給祖母打理,還把與祖父關係最好的在老家生活的大祖父的女兒,從老家接來交給祖母撫養,這就是一直在我們家生活的十姑(大排行),十姑亦稱祖母為“媽”,和我們的親姑姑二姑、三姑(大排行為八、九)一同生活。祖父的許多身後事也交給我們的祖母代管。

祖母一生沒有停止過勞動,即使當時府中傭人眾多時,還經常為祖父下廚燒菜。在我們的記憶中,我們三個年長的姐妹,在上中學以前,所穿的布鞋大多是祖母親手做的。1953年,病逝前的十幾分鍾,祖母才剛剛親手蒸上一鍋饅頭,饅頭未熟,人已仙逝。祖母生活簡樸,我們自幼生活在他老人家身旁,由於她的言傳身教,使我們後來的生活方式深受她老人家的影響,受益匪淺。

祖母生前未能扶正。她老人家仙逝後,靈柩停在客廳內,大姑來祭,她跪在靈前大哭。父親、母親領著我們跪在靈前守孝。大姑一邊哭一邊說:“扶了正吧。”父親一邊磕頭一邊說:“謝謝大姐!”大姑和祖母自幼相處,感情深厚。祖母去世時,大姑是馮家最年長之人,也是說話算數之人。也正是因為如此,祖母的棺材裡能夠放上祖父的一張大照片,墓碑上能冠上顯考和顯妣的稱謂。

(馮國璋先後共有二房正室,五房偏室。二房正室分別是原配吳夫人,生有三子一女;繼室周夫人,原系袁世凱的家庭教師,未生育子女。五房偏室中,彭氏為大姨太,河間縣城以北十里鋪人,育有一子二女,即馮國璋的四子馮家邁、二女馮家禎、三女馮家賢。馮容是馮家邁的長女,1956年畢業於清華大學建築系,退休前為天津市規劃局副局長。——筆者注,下同)

祖父小時候家境很窘迫,他的志向卻是不小

父親曾對我們說,祖父小時候很愛念書,在毛公書院上學時,成績就特別得好。後來因為家裡窮,上不起學才去當了兵,開始就是一名伙伕。

我還聽別人說過,祖父因交不起學費,最初就偷著在私塾外聽老師講書。偶然有一次,老師提問一名學生,那名學生沒有回答上來,在窗外偷聽的祖父信口說了出來。老師聽到窗外有人答話,出來一看,是馮家的“四兒”,便問道:“剛才是你在說話嗎?”祖父羞愧難當,說自己拿不出學費,老師當時立即表態,允許祖父不用交費,隨堂聽課就是了。

據我們查證,祖父於1871年至1875年期間在老家河間毛公書院讀書,畢業時考試成績名列前茅。1881年入保定蓮池書院讀書,次年因家貧而輟學,1884年去天津大沽口當兵。因為在軍中能吃苦耐勞並且有文化,隨後被推舉進了北洋武備學堂。在學堂放假期間,回河間參加鄉試,考中秀才。後又返回武備學堂繼續攻讀步兵科,1890年祖父因畢業考試成績優秀,被留在學堂當了教員。

父親說:“祖父很欽佩聶軍門(聶士成將軍),後來就投到了他的隊伍裡。聶將軍因戰功卓著,曾被清朝賜封為‘巴圖魯’。祖父忠於職守,很受聶軍門看重。”在此期間,祖父被認為是“武校文生”,曾隨聶將軍多次到東北三省邊境地區考察並幫助繪製地圖和注說,祖父任勞任怨,協助聶將軍編著了《東遊紀程》。致使清軍對遼東地區之地形地物瞭如指掌,並在聶將軍日後在東北地區指揮抗擊日軍時起了很好的作用,為此祖父亦被聶將軍所器重。

中日甲午戰爭,祖父隨聶士成入朝作戰,還有一個“小馬渡江”的傳說。我們曾不止一次地聽父親和其他親人說:“有一年祖父隨聶軍門去朝鮮打仗。日本人多,兵器又好,清軍戰敗了,祖父只得跟著往回跑。祖父和他的衛兵閻升一起往北跑到了鴨綠江邊,正愁著沒法過河,忽然從小樹林裡斜著跑過來一匹灰黃色的小高麗馬,這可救了兩個人的命了。祖父和閻升拽著馬尾巴過了河。這匹馬是匹母馬,從此成了咱家的功臣,以後就有專人照看起來。小高麗馬後來又生下一匹小馬。”老馬死後這匹小馬也受到了特殊關照,我的伯父和兄長們常去看它並備加呵護。父親說:“馬通人性,有一天,照看小馬的人來見你三大爹(我們的三伯父馮家遇,字叔安),說小馬不好好吃食,好像是病了。三大爹即去看它,拍了拍它說:‘這老東西,還沒死呢。’看了一會兒就走了。三大爹剛一進屋,看馬的人就又來報說:‘小馬躺下了,什麼料也不吃了。’三大爹趕緊說:‘知道了。’又趕緊到馬棚,蹲在地上拍著小馬說:‘老傢伙,你怎麼聽不懂玩笑話啊,我跟你說笑話呢。’說著,自己下手用精飼料摻著青草,親自喂小馬。小馬吃了幾口,忽地一下就站起來了。三大爹又撫慰了幾句後才離開,小馬才好轉起來。”

(馮國璋共有弟兄四人,長兄馮佩璋,二兄馮蘊璋,三兄馮琥璋,馮國璋行四,村裡人平常叫他“四兒”。馮國璋幼年時,他的家境是很貧寒的,這或許是他努力讀書、力求上進的最大動因吧。他之所以能夠去毛公書院讀書,還多虧了他外公孫申如的資助。馮國璋雖然寒窗苦讀,卻久未能考中秀才,不得已入新成立的北洋武備學堂讀書。這才有了後來追隨聶士成赴朝作戰的經歷,也才有了“小馬渡江”的傳說。吉人自有天相,馮國璋大難不死,方有後福。馮容所說的“三大爹”是指馮國璋的三子馮家遇。馮國璋共有5個兒子:長子馮家遂,次子馮家迪,三子馮家遇,四子馮家邁,五子馮家週。)

祖父的思想有一個轉變的過程,他後來是反對帝制的

武昌起義爆發後,祖父被任命為“平叛兵匪”的第二軍總統官。父親說:“爺爺從小受儒家思想教育,從軍後一心想的是盡忠報國,枕頭底下總擱著文天祥和史可法的兩本書。他認為受命‘平叛’打漢口正是自己報效朝廷的機會與責任。”袁世凱重新出山後,告訴祖父要剿撫並重,並授意“非籌備周妥,計出萬全,斷難督師進攻。”後來事態的發展似乎就是按照袁世凱的意圖進行的,但在祖父心中,“平定叛匪、盡忠報國”則是最大的己任。

父親對我們說:“打漢口時,原來是蔭昌當第一軍軍統,先到了前線。後來袁世凱官復原職後,又叫爺爺做第一軍軍統,帶兵打漢口。當時爺爺的參謀長是你們張復卿大伯,他是爺爺的學生,有才幹、做事穩重,又不張狂,祖父對他很器重。”這裡提到的張復卿大伯,我們見過很多次,和我們家來往密切。每到年節,張大伯都帶著夫人和兒子、兒媳來看望祖母,稱祖母為師母,並行大禮。父親也經常帶我們去張大伯家探望,直到文革開始才停止。其實張大伯比祖母小不了幾歲,我們知道父親所述關於祖父的往事,很多是從他那裡聽來的。

對於祖父在攻打武昌起義軍時表現出的軍事才能,父親這樣說過:“要說你爺爺是真能打仗,說用兵如神也不為過,愣是把革命軍士氣旺盛的漢口和漢陽給拿下來了。張大伯說當時爺爺帶的是訓練有素的北洋軍,上將軍是既懂兵法又有智謀,真是有勇有謀。仗打得是很辛苦,有幾次爺爺也是很危險,但還是打了勝仗。”

祖父打漢口遇險的事,祖母也提到過:“打漢口時,有一回你爺爺真是死裡逃生。”說是有一次祖父的司令部被黃興派出的敢死隊所包圍,當時北洋軍的主力都被派往東西兩側,司令部只有警衛隊。交火後,雙方打得很激烈,情況非常危急,當祖父被部下強行拽著離開時,黃興的那支小部隊不知道打的是司令部,因此只“干擾”了一下就撤了,所以說那次祖父是死裡逃生。如果他們知道是司令部的話,後面的情勢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由於袁世凱認為祖父不懂他的“政治”,不久就更換了第一軍軍統,將祖父調回北京任禁衛軍總統官。父親說:“有一天,爺爺在家開了一次家庭會議,說:‘現在有人要推翻大清,欺負人家孤兒寡母,我不幹,你們也一樣。’”祖父這是在向子侄們表態要忠於朝廷,他所說的“孤兒寡母”就是宣統皇帝和隆裕皇太后。因此,祖父與段祺瑞等北洋將領48人聯名發出通電,“誓死擁護君主立憲,反對共和體制。”過了幾天,段祺瑞等47人又再次聯名通電,內容與前次正好相反,“籲請清帝即日退位,確定共和政體,以定大局。”這第二個通電少了一個人,就是我們的祖父。

後來,各方面的人都在做祖父的工作,從清廷的腐敗、戰爭的殘酷使人民遭受塗炭之殃,到共和政體是還政於民等等,反覆勸說,祖父開始轉變思想。父親說:“爺爺不久又開了一次家庭會議,大意是說,現在的‘共和’是還政於民。我同意,你們也一樣。”祖父終於開始傾向共和了。

我們的三哥馮海喦(字著唐)居住在臺北,已於2009年去世。他在十多年前曾寄給我們一份資料,是從臺北檔案館複印出的林森於民國三年十二月四日寫給孫中山先生的一封信。信中多為談論時局和國會的混亂等事情,其中有兩處談到了祖父與國民黨的關係。“……近聞華甫遲早加入吾黨,要隨黃陂為進止,回京時曾進府面詢及內閣近情,談次雖未涉及造黨方略,而已表贊同民黨真意,其獲共和為己任之心志溢乎言外,不久將派人往南京與華甫商榷一切。可望同一進行,對於國家、社會兩有裨益也……”通過林森主席這封信,我們知道祖父此時已是真心實意地擁護共和政體了。

(關於馮國璋的政治立場,主流觀點認為他在辛亥革命時期是地地道道的“保皇派”,是完全忠實於清廷的,故而袁世凱才臨陣走馬換將,以段祺瑞替代了他。至於林森寫信給孫中山,報告馮國璋表示支持民黨,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是馮國璋的真意目前還不好判定,因為這仍是孤證。林森的信寫於1914年,其時袁世凱帝制自為的苗頭已有顯露,但馮國璋不相信袁世凱會稱帝,他不至於以拉攏民黨來作為反抗袁世凱的依靠力量。其中的是非曲直,仍有待於更多文獻資料的發掘與解讀,姑且存疑。)

祖父留下的財產並不是很多,他沒有外界傳言的那樣貪婪

很多歷史書上都說祖父在“北海放水賣魚”,這是個訛傳。“三反五反”運動時,從小在我們家長大的一個堂姐,當時正在北京某醫院工作。開批判會時,有一個遠親(她比堂姐小,曾多次到我家玩耍)批判堂姐同我們家劃不清界限,還說:“你爺爺做總統時貪錢,把北海的水放幹了賣魚。”散會後,堂姐馬上騎車直奔我們家而來,問祖母是否知道此事。祖母說:“知道有這麼回事,但不是你爺爺乾的,是一個副官打著你爺爺的旗號乾的。事後你爺爺知道了,大鬧好幾頓,連罰帶打就開了這個副官。”父親也曾多次對我們提起此事,說:“好多事都是老段和他的人成心往爺爺身上栽贓。”

遺憾的是,現在還有個別人以訛傳訛,我們不得不把此事的真相說清楚。我們是這樣看的,將這一傳說中的事情,放在當時祖父與段祺瑞存在巨大矛盾的歷史背景下看,祖父會不顧社會輿論,授人以柄地圖此小利?完全不可以想象呀!祖父曾將一次眾人祝壽時所收的壽禮全部捐助了受災地區,還謝絕了政府發給繼室周夫人的喪葬費,又出現傳說中的這種斂財行為,完全與常理相悖。

還有書上說,祖父去世後留下的財產有兩千多萬。祖父去世後,主持給我們分家的是王士珍爺爺(字聘卿,是祖父的盟兄弟,據惲寶惠先生說,祖父對王士珍爺爺暱稱“老聘”)。祖父有5個兒子,4個女兒。大伯父、二伯父、三伯父及大姑是嫡祖母吳太夫人所生;二姑、三姑和父親為我們的祖母彭太夫人所生;五叔為四祖母程太夫人所生;四姑為三祖母王太夫人所生。5個兒子,每房都分了宅院。大伯父和父親的住房分在了北京帽兒衚衕,大伯父住四、五、六號,我們家住三號和七號,二伯父、三伯父和五叔分在天津居住。現金分配不詳,只知道三個已成家的大兒子分得多一些,兩個小兒子分得少一些,4個女兒則更少。

祖父去世後,全家人都在老家守孝。忽然有一天,從天津來了封信,說咱們這個家要暴骨(破產)了,叫人去天津打官司。一家人都急得不得了,不知是怎麼回事。父親回憶說:“當時,你們大爹不管外面的事,二爹死得早,一家人就全靠三大爹能辦事。三大爹只好在爺爺的靈前磕了三個頭,哭著說:‘爹,我不能給爹守孝了。我得去打官司,要不然咱們全家老小都得要飯了。家裡的事,有大哥帶著人們給爹守孝,我得走了。’”

父親說:“提到這件事,就不能不說張調辰這個惡人。他是爺爺的管家和軍需處長、糧餉局長,爺爺一直很信任他,讓他管很多事。後來發現了他多方面的欺騙、狡詐行為,所以爺爺臨死前大罵他,說自己用錯了人。實際上是張調辰藉著爺爺的名義及軍需處和糧餉局的名義,為他自己賺黑錢,而貪財、斂錢的惡名全都扣在了爺爺的頭上。”

在這件事上,我們要感謝一位長輩,他就是我們稱為六大伯的馮耿光。他是我們的本家,祖父生前很信任他,曾任命他為中國銀行總裁。父親說:“三大爹到了天津,就找到馮耿光大伯。馮耿光是內行,結果在張調辰做的假賬裡查到了作假的證據。首先是在做外匯的盧鐵(當時管盧布叫盧鐵)上查出了大問題,隨後一步一步地把他的假賬都查清了。賠錢作假的問題查清了,家裡有損失,但咱家總算沒破產。”

(有關馮國璋貪婪的傳言一直不斷,據說段祺瑞就曾對身邊的人提到過馮國璋愛財。段祺瑞確實是廉潔自律的典範,被人稱為“六不總理”。如果說馮國璋“賣北海魚”的傳言是段祺瑞一派人所幹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但絕不會是段祺瑞本人所為,因為不僅他與馮國璋的私交不錯,而且他不喜歡背後整人,但他的手下人就很難說了。)

希望能夠給祖父一個客觀公正的評價

上世紀80年代,全國市長學習班來天津參訪,滄州市某常務副市長(曾任河間市市長)聞知我的祖上背景時說:“你們馮家人為什麼不回老家看看,你們不要誤會,那些挖墳掘墓破壞‘將軍第’的事不是老家的人乾的,鄉親們對你們馮家和老人家沒有惡感。”後來在河北的黃驊市開過一次規劃評審會,會後這位副市長又親自領著我,第一次回到老家,瞻仰了已經破敗不堪的國葬墓和“將軍第”,研究如何修復的問題。

2007年,河間市委、市政府於已將文革期間遭到破壞、位於祖籍河間市西詩經村的祖父國葬墓部分修復重建,並於2009年(祖父逝世90週年)舉行公祭活動。據統計,馮氏後代(包括外姓後代)總共去了80多人,其中有幾個是祖父的第六代後人。此次公祭活動中,最令我們感動的是鄉親們在祖父國葬墓寶頂上懸掛的一副對聯。上聯是“枵腹篤學投筆從戎功成秉璽正直人到底非政客”,下聯是“抵禦外侮推翻帝制堅反覆闢馮氏子終究是真人”。這是祖父辭世近百年後,鄉親們對他的中肯評價。我們希望,對祖父的生平事蹟給以進一步的還原,給祖父一個客觀公正的評價。

這裡把祖父給子孫後代取名的排序交代一下,就是“國家海禁開,東方大事起”這十個字。不難看出,這十個字體現出祖父對國家興盛開放的期盼。我們的祖父排“國”字輩,“家”是我們父輩的排序,我們這一輩排“海”字。因下面的“禁”字難以成名,故第四輩中有的人沒有用上。

(2014年10月1日,筆者前往河間市詩經村,探訪了馮國璋國葬墓和“將軍第”。“將軍第”是當地鄉親們的叫法,實際上是馮國璋的老宅。如今仍是破敗不堪,儘管門口掛上了文保單位的牌子,圍牆內卻見不到幾個建築,純粹一個荒涼的空院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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