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洪的甲午之痛

中國近代史 黎元洪 漢納根 薩鎮冰 文史精華 2017-05-05

今年是中日甲午海戰120週年,也是黎元洪150週年誕辰。筆者結合撰述《首義大都督黎元洪》探訪海峽兩岸知情人士,並引用海內外新近發現的原始檔案,解讀了黎氏親歷中日甲午海戰的前前後後。

黎元洪的甲午之痛

黎元洪像

黎元洪其人小傳

黎氏的一生可謂頗具傳奇色彩:既是“首義元勳”,又是“床下都督”;既“開明謹厚”,又“柔懦誤國”;既上過袁世凱的賊船,又誓死捍衛共和;人稱“黎菩薩”,亦稱“黎屠夫”;既因參加甲午戰爭而遭監禁,又出任民國首任海陸軍大元帥……孫中山稱他為“民國首義第一偉人”;章太炎稱讚他“功比孫黃”,或將黎與孫中山、袁世凱、黃興、蔡鍔並稱“民國五豪”。

由於黎元洪是湖北黃陂人的緣故,史稱“黎黃陂”或“黃陂”。1883年,他考入天津北洋水師學堂,受教於中外名師嚴復、薩鎮冰、漢納根(德國人)等。畢業後分配到廣東水師廣甲號軍艦上服役,由負責艦艇主機、輔機操作與運行的三管輪晉升到二管輪,並獲五品頂戴。1894年,他駕駛廣甲號軍艦參加中日甲午海戰,因赴海逃生,曾遭監禁數月。後經薩鎮冰引薦,投靠兩江總督張之洞,開始飛黃騰達。武昌首義成功,他風雲際會,出任辛亥首義中央大都督。此時正值海軍提督薩鎮冰率清廷海軍前來鎮壓。經黎以師生情、民族義打動薩鎮冰,終於促成海軍反正。繼而,全國南北議和成功,黎成為民國首位三任副總統、兩任大總統的政治家。

水師學堂遇名師

1883年8月,黎元洪投筆從戎,考入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李鴻章創辦的北洋水師學堂。著名啟蒙思想家嚴復,出任該校的教務長(總教習),著名海軍將領薩鎮冰是他的“班主任”(正教習)、德國教官漢納根是黎元洪的任課老師(教習)。

那時北洋水師學堂設有駕駛與管輪兩個專業學堂,黎元洪就讀的是北洋水師管輪學堂。他也是第一期管輪學堂學生。學貫中西的薩鎮冰是他的“班主任”與“正教授”(正教習)。他在學堂5年間,其中4年學習輪機管理。學堂有中外籍教師授課,英文是主科,還有地理、代數、幾何、水學、熱學、天文學、氣候學、繪圖、測量及槍炮操演、魚雷、機械儀器使用等科目。每星期兩天學習中文經籍,目的是“教之經俾明大義,課以文俾知論人,淪其靈明,即以培養其根本”。課程修滿後,還需一年上艦實習。

初入學時,資質不很聰明的黎元洪,對全新的課程有些不適應,以致功課成績平平。但薩鎮冰的魅力卻深深地影響了他。

薩鎮冰出生於著名的福建閩侯薩氏家族,其始祖為輔佐元世祖經略吐蕃有功的色目人。因先祖曾世居雁門,故常稱雁門薩氏。元代末期一支遷居福州,名列福州八大家族。始祖薩拉布哈,為元世祖忽必烈所信任,使掌兵權,“元統年間,家於閩”,世居榕城朱紫坊。16世傳至薩鎮冰。到了薩鎮冰之父薩怡臣這一代,已是家道中落,其秀才出身的父親,以教書為生。

由於北洋水師學堂的學生大多是貧寒弟子,所以薩鎮冰常常以自己幼時家貧,而勤奮好學進行現身說法——11歲考進馬尾船政學堂(福州船政學堂),學習天文、駕駛,畢業時名列第一。1872年畢業後,分配到“海東雲”艦當見習二副,參加閩臺海域的緝私捕盜巡航。1875年調到“揚威”練習艦,遊歷新加坡、小呂宋等地。次年冬,薩鎮冰與葉祖珪、劉步蟾、方伯謙、嚴復等,一同被派往英國格林威治皇家海軍學院學習駕駛。臨行前其父題聯“家有健兒馳海上,國御頑夷賴棟樑”,送子赴英。1880年他從英國留學歸來。同年,李鴻章在天津創辦北洋水師學堂。回國後的薩鎮冰,在“澄慶”艦擔任了一年的大副,23歲時被李鴻章看中調到這裡任正教習。

在黎元洪看來,雖然薩老師僅年長自己5歲,但授課最認真,很受學生喜愛。對於功課好的學生,他還常以私物獎賞,黎元洪就曾獲贈懷錶一塊。薩鎮冰的教授方法十分獨特,課外他常常讓學生用鍬鏟在操場上挖築炮臺。管輪學堂在水師學堂最南邊,與學堂主體部分隔著個大操場。學堂總辦吳仲翔是個文人,不大喜歡學生做“粗事”,所以黎元洪等弟子鍬鏟齊下挖築炮臺時,薩鎮冰常在操場邊巡風,以便隨時應對吳總辦的視察。

在薩鎮冰的言傳身教下,黎元洪笨鳥先飛,勤學好問加苦練,終於在試習的最後一個月,成績後來居上,被分配到第一班,成為薩鎮冰的嫡傳弟子。

德國籍教師漢納根也對黎元洪這位勤奮的弟子很關照。那時,黎氏的騎術最差,很少有騎馬機會的他在練習騎馬時,常常從馬上摔下來,被其他學生嘲笑。但擔任騎術教習的漢納根並沒有歧視他,而是精心教導,時常給黎元洪開小灶。經過一段時間訓練,黎元洪騎術大有長進,漢納根還推薦他當了馬隊(騎兵)班長。

後來,因甲午戰爭失敗,時任北洋水師副提督的漢納根不得不離開水師,而跟他後來的岳父下海經商。慈禧太后就把河北井陘縣井陘煤礦交給他經營,他因此掙足了銀兩。一戰時,中國對德宣戰,因為漢納根是德國人,井陘煤礦被收歸國有,並將漢納根遣送回德。一戰結束後,漢納根於1921年再度來華。1922年10月,因大總統黎元洪的關係,漢納根重新獲得井陘煤礦四分之一股權,期限20年。1923年6月黎元洪再度下野,直係軍閥直隸省長王承斌重新將煤礦“收回國有”。黎元洪在天津當寓公時,這對師生經常一道騎著高頭大馬出城遊玩,成為當時一道獨特的風景。

黎元洪海校畢業時,運氣還不錯,上艦不久就恰巧碰上了海軍提督丁汝昌來該艦艇上視察。管帶見黎是剛剛從水師學堂來的高材生,就叫黎元洪進行操作表演。丁汝昌見其技藝嫻熟,有問必答。又聽說,剛結婚不久的黎元洪,見買了新艦艇就告別了新婚妻子立即歸隊組織操練,就十分滿意地說:“我原來只聽薩翁說水師學堂有一位頗講義氣的弟子,今天又目睹了嫻熟駕馭新艦艇的新郎官的出色表演,讓本大臣看到了我海軍的希望!”不久,便把黎元洪調到廣東水師的廣甲號兵艦升為三管輪。

清廷海軍衙門有個規矩,每年須對海軍進行一次校閱或操練,也就是進行一次準軍事演習。1891年,黎元洪隨廣甲號被調往北洋艦隊接受檢閱,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接受清廷依例對海軍的校閱。

校閱自5月23日開始,由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李鴻章和山東巡撫張曜指揮。這次校閱歷時18天,數十艘戰艦自大沽出發,浩浩蕩蕩,乘風破浪,周行海道三千餘里,好不威風。李鴻章來到黎元洪的戰艦上,正好站在弟子黎氏旁邊,問起有關戰艦的諸多問題,黎都對答如流;後來,又讓黎試射打靶,也是彈無虛發。所以,這次校閱讓李氏感到甚為滿意。李興奮之餘,對參加校閱有功人員加官晉升,鑑於黎元洪表現尤為突出,擢升他為二管輪。

駕駛“廣甲”赴海戰

1894年5月,朝鮮爆發了東學黨領導的農民起義。他們提出了“逐滅夷倭”“盡滅權貴”的口號,高舉起反對朝鮮封建統治與日本侵略者的義旗,革命烈火迅速燃遍朝鮮全境。因當時朝鮮是清朝的藩屬,應朝鮮統治者之邀,清廷在朝鮮家門口舉行海軍校閱,黎元洪所在的廣甲以及廣乙、廣丙艦均參加了。

這年7月25日,日艦採取突然襲擊,攔截運載有中國士兵的高升號,逼迫高升號投降,但遭到千餘名中國士兵的堅決拒絕與英勇反抗。此時,全副武裝的濟遠號完全可以與敵人進行一場惡戰,但貪生怕死的管帶方伯謙竟掛白旗欲降。愛國將士憤怒抗命,連發數炮,使吉野號受傷逃跑。然而,方伯謙非但不乘風破浪追趕敵寇,也不回救高升號,卻令艦艇撤出戰鬥,造成高升號官兵大部分遇難。黎元洪的老師漢納根和少數英國船員、中國士兵跳水求生。漢納根憑藉早年練就的一身好水性,在海上漂流了四五個小時,游到了一座島嶼,後被路過的德國軍艦“伊力達斯”號營救。

8月4日下午,漢納根返回天津。不久,李鴻章委任漢納根為北洋海軍副提督兼總教習,協助北洋海軍提督丁汝昌。

在甲午海戰爆發前,李鴻章曾經向各地要求增援,當時只有他哥哥——擔任兩廣總督的李翰章派了3條軍艦去支援。這3條軍艦分別是黎所在的廣甲號,以及廣乙號、廣丙號,這3艘軍艦的主要負責人是廣丙號管帶程璧光。程璧光之所以成為負責人,是因為他本來是從廣東押運荔枝到北京,給皇上送荔枝的。當他發現朝鮮局勢漸趨緊張,便上書李鴻章,請求留北洋備戰,於是備受嘉獎,並被任命為總指揮。這3條軍艦中,廣甲號是最落後的,廣丙號是最先進的。

同年9月17日下午,中日甲午海戰開戰,雙方共投入戰船22艘,兵員5600人。

據黎元洪回憶,交鋒之前,雙方各自根據“以己之長制彼之短”的原則,部署了陣形。中國艦隊10艘,分5隊,每兩艦為一隊。“鎮遠”(居右)、“定遠”(居左)兩鐵甲居前為第一隊,“致遠”“靖遠”為第二隊,“經遠”“來遠”為第三隊,“濟遠”“廣甲”為第四隊,“超勇”“揚威”為第五隊。當時北洋海軍提督(司令)丁汝昌自坐“定遠”為旗艦指揮作戰。

可是,此時此刻卻發生了意外:黎元洪駕駛的廣甲號軍艦在編隊前進的時候走丟了。此時的黎元洪,雖然只是個負責駕駛軍艦的二管輪,但因大管輪不在,由他代行大管輪職責。所以,跟大隊走散後,黎元洪很害怕。因為他的軍艦排量最小、技術最落後。當時日本軍艦大多數都比中國軍艦大,而且配備比較新,戰鬥力也比較強。廣甲號軍艦的排水量只有1290噸,而一般的日本軍艦都在4000噸左右。而且廣甲號是鐵肋木殼,也就是裡面的龍骨和肋脅是鐵質,外邊包裹的是木頭殼。這種船如果真的被敵方炮火擊中,一炮就穿。黎元洪擔心,萬一碰到日本軍艦,後果不堪設想。不過萬幸的是,經他開足馬力,鼓浪前行,最後廣甲號終於又跟上了大隊。喘息未定,就接到命令,吃完飯後準備參戰。

敵我艦艇接近時,丁汝昌與副司令漢納根、劉步蟾等,見日艦快船撲來。丁汝昌便下令以“定遠”“鎮遠”兩鐵甲居前,而張左右兩翼,作後翼單梯陣形迎敵。

戰鬥打響後,黃海大東溝外海,硝煙瀰漫,遮天蔽日,整個戰場炮聲隆隆,殺聲震天。日方以5艘軍艦,集中火力圍攻“鎮遠”“定遠”兩鐵甲艦;我艦巍然挺立,以相互依持之距禦敵。丁汝昌雖身受重傷,仍危坐定遠甲板上督戰,激勵士氣!劉步蟾尤為出力,指揮進退。在“靖遠”“來遠”駛避大鹿島修補期間,戰場上僅有“定遠、“鎮遠”與敵搏鬥。由於敵軍集中炮火,轟擊“定遠”“鎮遠”,竟有300多顆炮彈落到兩艦之上,但兩艦仍一面救火,一面禦敵。據日軍史料記載:“鎮遠前甲板,幾乎形成絕命大火。一將領集合士兵盡力救火,雖彈丸如雨,仍欣然從事,在九死一生中毅然將火撲滅,終於避免一場危難。”

午後3時30分,日艦“鬆島”逼近,“鎮遠”發一巨彈,正中敵軍彈堆,幾顆炮彈同時爆炸,霎時間,彈片橫飛,煙雲瀰漫,日軍炮臺指揮官等百餘人死傷……

戰鬥打響後,廣甲號和方伯謙的濟遠號編為第四隊。黎元洪的廣甲號開始倒也勇往直前,參加了圍攻日艦赤城、西京丸的戰鬥。但開戰不久,鄧世昌的致遠艦就首先被擊沉了。北洋水師的逃將方伯謙見此情狀,竟用重錘擊傷大炮,然後打出旗語說艦艇已受重創,立即命濟遠號掉頭撤退。而且濟遠在倉皇逃跑中,還撞沉了並肩作戰的“揚威”號,之後龜縮於旅順港內。廣甲號管帶吳敬榮則令黎元洪駕駛廣甲號緊步其後塵,打亂了整個作戰序列。

廣甲號這艘軍艦是整個甲午海戰中中彈最少的軍艦,只中了一發炮彈,而且這一發炮彈還是打在軍艦的廁所裡,沒有太大損傷。但令人唏噓的是,這發炮彈竟是中國另一艘軍艦來遠號發射的。因為廣甲號臨陣脫逃,惹怒了中國其他軍艦的將領,於是紛紛向廣甲號開火。就這樣,黎元洪駕駛著廣甲號,在中日兩國軍艦的彈雨之中,倉皇而逃。由於且防且退,不顧前路,傍岸開行,結果在大連灣三山島附近觸礁擱淺,前進無路,後退不能。到了23日上午,在海上游弋的日艦浪速號與秋津洲號突然發現了廣甲的蹤影,便朝著廣甲方向駛來。吳敬榮見狀嚇得魂不附體,為了掩耳盜鈴,即令毀艦,而後丟下士兵自己乘小艇逃之夭夭。

黎元洪見上司毀艦之後一溜大青煙,艦艇上又無攻擊武器,他此時想得最多的則是害怕被日艦夾擊,當了俘虜。於是,他與其他的官兵一道搶乘了一艘小艇逃命去了。日艦豈肯罷休,尾隨在小艇後面窮追不捨。黎等怕被敵人一鍋端,便紛紛跳海逃生。

黎元洪向來不習水性,幸虧他在戰前未雨綢繆,自費買了一件救生衣,才倖免葬身魚腹。他在海上漂泊了十餘個小時,才被海浪神奇地衝到岸邊。而同行的13人中有8人不是被淹死,就是當了俘虜。

黎上岸後,孤零零一個人邁著沉重的步子,足足走了一天半時間,才到達海軍基地旅順。此時的海軍衙門正在緝拿在甲午海戰中跳海逃命的廣甲水兵,黎卻不明真相自投羅網,結果以逃兵的罪名被監禁數月後才放了出來。

甲午海戰後的痛與幸

關於黎元洪參加甲午海戰的經歷,日本人寫的《清國革命戰實記》,這樣描述道:“黎元洪畢業於北洋水師學堂,學過駕駛。在甲午海戰的時候參與了和日軍的作戰,並任一艘軍艦的大副。在作戰中,他的軍艦被日方擊沉,但幸運的是漂海被救……”

廣甲號軍艦上的水兵後來回憶說,當年他們是故意把船開到淺灘的,這樣廣甲號就不用開回去了,別人也就沒有證據指責他們是臨陣脫逃了。在這一點上,吳敬榮讓黎元洪做得比方伯謙要“聰明”。方伯謙當時是把濟遠號軍艦開回去了,這樣他的軍艦總共打了多少炮、損壞到什麼程度,上級調查得很清楚。最後方伯謙在旅順黃金山下大船塢西面的刑場上被斬首,時年41歲。

當然,廣甲號軍艦的官兵沒有被斬首,除了證據不足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畢竟是從廣東來的支援軍隊,不是北洋水師的原有部隊。最後廣甲號管帶吳敬榮只是被革職。而黎元洪被監禁數月後,也因證據不足而無罪釋放。

在甲午海戰後期,已是副將銜北洋水師精練左營遊擊、管帶“康濟”練習艦的薩鎮冰,是守衛威海灣口的日島的中流砥柱。

那是1895年的2月7日,在劉公島保衛戰中,薩鎮冰負責防守的日島炮臺,因為地處出入威海灣東口的要衝,而成為日軍炮火重點打擊的目標。這裡原本為陸軍防守,因丁汝昌擔心陸軍士氣不濟,改由海軍接手設防。薩鎮冰即令“康濟”艦在日島附近海面拋錨,自己遂親率洋員3名、水兵55名登臺防守,就是這數十名官兵,4門大、中口徑的火炮,卻承受著日方十餘艘軍艦的艦炮火力,以及被日軍佔領下的3座海防炮臺群裡的大口徑要塞炮的猛烈轟擊。

英國戰地記者肯寧漢寫道:“日島當著南岸三炮臺的炮火;地阱炮升起來後,更成了三炮臺的標的。這些炮並沒有附著鏡子,所以升炮的人一定要到炮臺上面去,結果這人立受對方炮擊,這是很危險的職任;可是那些年輕的水兵仍舊堅守著這些炮,奮勇發放。”

正當薩鎮冰率全臺數十名官兵在與日艦浴血奮戰時,一門地阱炮的炮架被日軍炮臺發射的巨彈命中。不久,敵彈擊爆了日島炮臺的彈藥庫,在滾滾的黑色濃煙中,日島炮臺的武備徹底被毀。值此危難時刻,薩鎮冰依舊倔強地堅守在已被炸成一片廢墟的炮臺工事裡,直到丁汝昌從劉公島上通過電話命令日島守軍撤退。至此,薩鎮冰已在這個離敵最近又無後援、情勢最為險惡的彈丸小島堅守了十個晝夜。

儘管薩鎮冰是抗日英雄,但隨著海軍全軍覆沒,他同樣遭到了革職。

在黎元洪一生中,恩師薩鎮冰可謂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除了前期薩對黎的提攜,後期黎的飛黃騰達亦與薩不無關係。

因甲午海戰而入監的黎元洪,在出獄後便南下尋找生活出路。在前往南京途中,他看到了報紙上一條十分醒目的通欄大標題:“張香帥(即張之洞)主持自強軍,總督府特設延才館。……凡是曾在北洋水師效力者,均可量才錄用。”巧得很的是,他無意之中找到了正在南京自強軍任幫統的老師薩鎮冰。在老師推薦下,憑著黎元洪是水師學堂出身,講一口流利的英語,正在用人之際的張之洞就任命黎元洪監督修建炮臺工程兼自強軍翻譯。由於黎忠勤於事,屢立新功,深受張之洞器重。1896年初,張之洞調任湖廣總督,也將其愛將黎元洪帶回湖北。從此,黎元洪在故鄉開始飛黃騰達。

此後,又得薩鎮冰的幫助,黎元洪在辛亥首義中以四兩撥千斤之勢迅速崛起。首義成功後,他被推為中央大都督行使中央政府軍事與外交職權。而在大總統未選出以前,他又作為陸、海軍大元帥代行大總統職權,成為民國唯一兩任大總統、三任副總統的政治家。

甲午海戰,是國人之痛,是黎元洪海軍生涯的悲哀。但不管怎樣,在黎元洪的履歷上,寫下了參加過甲午海戰這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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