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大清開國皇后,葉赫那拉家的“鳳凰傳奇”

歷史上,愛新覺羅家族與葉赫那拉家族殺伐不斷,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可以說是“剪不斷、理還亂”。穿過種種傳言的迷霧,人們驚奇地發現,那個所謂的“詛咒”只是一個傳說,因為在三百多年間,這兩大家族的關係越來越融洽,互相通婚的情形更是層出不窮。

孟古:大清開國皇后,葉赫那拉家的“鳳凰傳奇”

大清開國皇后是葉赫那拉家的孟古。

就在許多人津津樂道於葉赫那拉祖先的所謂“詛咒”時,他們可能忽略了這樣一個事實:清朝的第一位皇帝皇太極,其生母正是出自葉赫那拉家族,而且被尊為開國皇后。

皇太極的生母名叫孟古(又稱孟古姐姐或孟古哲哲,1575-1603),她是海西女真勢力強大的葉赫部貝勒楊吉砮的女兒。公元1582年,當時剛剛嶄露頭角的努爾哈赤來到葉赫部。或許是敏銳地預見到了這位建州青年前途不可限量,楊吉砮將只有7歲的孟古慷慨地許配給努爾哈赤,並表示一旦孟古長到出嫁的年齡,他親自把她送往建州完婚。當時,羽翼未豐的努爾哈赤非常渴望與葉赫部聯姻以壯大自己的勢力,因此他迫切地要求立刻娶孟古的姐姐。但是楊吉砮告訴努爾哈赤,自己並非不想立刻與他聯姻,而是因為只有品貌出眾的小女兒孟古才配得上他。聽了這番話,努爾哈赤便不再強求,回去耐心等待。後來,楊吉砮兄弟因冒犯明朝,被朝廷設計誘殺,他們的兒子布齋和納林布祿分別繼任為葉赫部新的貝勒。1588年9月,楊吉砮的兒子納林布祿履行其父生前許下的婚約,親自護送13歲的妹妹孟古到建州完婚。喜出望外的努爾哈赤率眾出城相迎,宰殺牛羊,大擺婚宴。雖然當時努爾哈赤已經有了兩位夫人,但是來自葉赫部的孟古卻很快顯示出了非凡的品質。史載她面如滿月,風姿妍麗,莊敬聰慧,詞氣婉順,得譽不喜,聞惡言愉悅不改其常,不好諂諛,不信讒言,耳無妄聽,口無妄言,不預外事,殫誠畢慮侍奉努爾哈赤。對於這樣一位端莊賢惠的夫人,努爾哈赤自然寵愛有加,因此對孟古所生的兒子皇太極也是倍加珍愛。

可惜花無百日紅,葉赫與愛新覺羅兩個家族的蜜月期實在是太短暫了。雖然孟古出嫁時兩個家族的關係還算融洽,但是隨著努爾哈赤及建州女真勢力的日益崛起,葉赫等部的利益隨之受到威脅。特別是在對待明朝政府的態度上,兩個家族存在分歧,由此爆發了嚴重的衝突。1593年9月,葉赫糾集哈達、烏拉、輝發、朱舍裡、納殷、科爾沁、錫伯、封爾察等部落組成九部聯軍共三萬兵力向建州進攻,結果被努爾哈赤用計打敗,葉赫部的首領之一布齋被殺。後來納林布祿向努爾哈赤索要兄長的屍體,努爾哈赤竟殘忍地將布齋的屍體割下一半送回。納林布祿受此奇恥大辱,日夜啼哭,不久便抑鬱而死。從此,葉赫部與建州女真部便結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孟古:大清開國皇后,葉赫那拉家的“鳳凰傳奇”

布齋和納林布祿死後,布齋的兒子布揚古、納林布祿的弟弟金臺吉分別繼任為葉赫部貝勒。1597年,實力處於劣勢的葉赫部希望通過與建州女真部再度聯姻來改善關係。布揚古表示願意將自己的妹妹東哥嫁給努爾哈赤為妻,金臺吉也表示願意將女兒嫁給努爾哈赤的兒子代善為妻。或許是雙方仇恨太深的緣故,這次聯姻最終未能成功。金臺吉最後將許給代善的女兒嫁給了蒙古喀爾喀部的貝勒介寨,而布揚古的妹妹東哥乾脆斷然拒絕嫁給殺父仇人。對於葉赫家族的背盟之舉,努爾哈赤很憤怒。可想而知,夾在兩大家族的恩怨之間,孟古的日子是多麼難熬。

1603年9月,因長期受困於內心的煎熬,表面上風光無限的孟古終於病倒了。臨終前,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再見自己的母親一面。儘管與葉赫部落已經結下了仇怨,努爾哈赤還是立即派遣使者前去迎接岳母。然而雙方的仇恨實在是太深了,對於努爾哈赤的請求,葉赫貝勒金臺吉堅決不許,最終只派了孟古乳母的丈夫南太前往建州女真部探視。就這樣,孟古只能帶著無奈與淒涼離開人世,時年僅28歲。痛失愛妃,努爾哈赤不禁悲憤交加。為表達自己的哀思,他命服侍過孟古的四個婢女生殉,用一百隻牛羊祭祀,並將孟古葬在自己居住的院中三年。1621年,努爾哈赤遷都遼陽東京城,隨後也把孟古的遺骨遷到東京陵。而皇太極即位後,又於1629年將生母孟古與努爾哈赤合葬在福陵,同時為其上諡號為“孝慈昭憲純德真順承天育聖武皇后”,以後屢經加諡、改諡,孟古的最後諡號為“孝慈昭憲敬順仁徽懿德慶顯承天輔聖高皇后”,簡稱“孝慈高皇后”。

在表達了對愛妃孟古的哀思後,努爾哈赤便要向葉赫部發洩他的怒火了。這種怒火不僅是因為孟古臨終的願望沒有得到滿足,更是因為葉赫部原本答應將東哥許配給他,但後來卻公開拒絕履行諾言。結果就是女真諸部間掀起了一場又一場戰爭。從這個意義上講,東哥無疑是葉赫那拉家族早期歷史上最具有傳奇色彩的女人。

孟古:大清開國皇后,葉赫那拉家的“鳳凰傳奇”

東哥(1582-1616),本名布喜婭瑪拉,她本是葉赫貝勒布齋的女兒、布揚古的妹妹。傳說她天生美貌,才能出眾,聞名於女真各部落。在她出生時,本部落的薩滿就曾預言,此女“可興天下,也可亡天下”。後來的事實驚人地應驗了這一預言。因為在自己短暫的生命歷程當中,號稱“女真第一美女”的葉赫部東哥被當成一枚政治棋子,周旋於女真各部落之間,結果前後竟有四大部落因為她而滅亡。

早在1597年,葉赫等海西四部因在1593年的“九部之戰”中被建州女真部打敗,不得已遣使向努爾哈赤通好,葉赫部表示願將布齋之女東哥許配給努爾哈赤。風聞東哥的美貌與智慧,努爾哈赤自然心花怒放,立即下聘定親。假如東哥順利地嫁給努爾哈赤的話,那她就要與姑姑孟古共侍一夫。當然,在滿清王朝的早期歷史上,類似的情形屢見不鮮。不料個性十足的東哥卻堅決反對這樁婚事,她向哥哥布揚古說:“努爾哈赤是殺父仇人,誰能夠殺了他,我就嫁給誰。”於是葉赫部毀掉了東哥與努爾哈赤的婚約,並以“殺努爾哈赤”為條件,面向諸部落公開為東哥徵婚。其實在此之前,東哥已經兩度悔婚,導致哈達與烏拉兩個部落與葉赫部結下了仇怨。

1599年,哈達部發生內訌,葉赫貝勒金臺吉趁機率兵將哈達部劫掠一空。哈達部只好向努爾哈赤求援,表示願意將三個兒子送到建州作為人質,請求努爾哈赤出兵。正當努爾哈赤準備出兵時,卻傳來這樣一則尷尬的消息:哈達貝勒猛哥布祿已接受了葉赫部開出的誘餌。葉赫部表示願意將東哥嫁給他,重修舊好,但條件是哈達部抓住建州統兵將領,不向建州送人質,並殺死建州士兵。為了懲罰猛哥布祿的背信棄義,努爾哈赤轉而進攻哈達部,經過幾番慘烈的廝殺後將該部吞併。不久,輝發部發生內亂,新任貝勒拜音達禮在努爾哈赤與葉赫部之間搖擺不定。關鍵時刻,葉赫部允諾將東哥許配給拜音達禮,拜音達禮因而背棄努爾哈赤。1607年,努爾哈赤率軍攻滅輝發部,拜音達禮本人也死於戰火之中。此後,原本已經歸順了努爾哈赤的烏拉貝勒布佔泰重蹈覆轍。在東哥美貌的誘惑下,他答應了葉赫部的聯姻條件,調轉槍口對準努爾哈赤。1613年,努爾哈赤親自統率三萬大軍向烏拉挺進。布佔泰希望得到葉赫部的支持,但葉赫部並沒有派兵相救,最終他只能落得個身死國滅的下場。

孟古:大清開國皇后,葉赫那拉家的“鳳凰傳奇”

隨著哈達、輝發、烏拉三部被努爾哈赤吞滅,葉赫部的處境也岌岌可危,雙方勢必決一死戰。值得一提的是,儘管在1610年,也就是孟古去世七年後,她的一位妹妹甘願作為和親使者嫁給了努爾哈赤,但依然無法消解兩大家族之間的仇恨。1615年,眼看東哥已經33歲,這位女真第一美女已屬於“超級剩女”,到了必須要出嫁的時候了。此時,勢力強大的東蒙古暖兔部首領之子吉賽看中了東哥,向她的哥哥布揚古求娶。然而東哥卻沒看中吉賽。即使吉賽以征討葉赫部相要挾,東哥也堅決拒絕出嫁。正當布揚古為難之際,東蒙另一大部落喀爾喀部達爾汗貝勒之子莽古爾岱也來向東哥求婚。於是布揚古不顧明朝邊防將領的警告,在當年9月將東哥嫁到了蒙古。東哥出嫁之時,年齡已經遠遠超過了當時普遍的婚齡。要知道,在那個時代的遊牧民族中,30多歲的女人都可以當祖母了,因此明朝史書稱東哥為“葉赫老女”。

正所謂紅顏薄命,東哥出嫁蒙古後不到一年就去世了。而此時,努爾哈赤對葉赫部的怒火終於爆發了。就在東哥去世的這一年,努爾哈赤正式稱帝,建立後金政權。1618年(天命三年),後金可汗努爾哈赤發佈“七大恨”,宣佈與明王朝決裂,其中“第四恨”即為明朝廷偏幫葉赫,使該部將本來許配給自己的東哥轉嫁蒙古。據記載,堂堂的後金可汗努爾哈赤,居然因為無法得到東哥這位絕代美女而詛咒說:“此女生不祥,哈達、輝發、烏拉三部以此女構怨,相繼覆亡。今明助葉赫,不與我而與蒙古,殆天欲亡葉赫,以激其怒也。我知此女流禍將盡,死不遠矣。”

孟古:大清開國皇后,葉赫那拉家的“鳳凰傳奇”

公元1618年,葉赫大軍在明朝的支持下進攻後金,雙方的決戰就此拉開序幕。第二年,明朝派遼東經略楊鎬率四路大軍前往剿滅後金,葉赫部也參與其中,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薩爾滸之戰”。不過,這次戰爭以努爾哈赤的大獲全勝告終。隨後,努爾哈赤調轉兵鋒,集中力量進攻葉赫部,出兵前他發誓:“不克葉赫,誓不回師!”經過一番激烈交戰,後金軍隊攻破葉赫城,金臺吉和布揚古兩位貝勒都悲慘地死去,葉赫部平民被遷到建州編入旗籍,歷時兩百餘年的葉赫部終告滅亡。

其實除了孝慈高皇后和東哥之外,還有不少出身於葉赫那拉家的女人在滿清早期歷史上扮演過重要角色。其中最著名的有:努爾哈赤的侄子、後來被封為鄭親王的濟爾哈朗的嫡福晉葉赫那拉·蘇泰;清太宗皇太極的側妃葉赫那拉氏,生子碩塞;康熙皇帝的惠妃葉赫那拉氏,生子胤褆;乾隆皇帝的舒妃葉赫那拉氏等。文/楊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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