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太多的《智取威虎山》,但《林海雪原》只有這部最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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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八一電影製片廠攝製的《林海雪原》改編自曲波的同名小說,講述我軍剿滅盤踞在東北的由國民黨殘部組成的土匪武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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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剿匪小分隊在牡丹江海林車站,第二排左四為曲波

1952年,時任國家一機部第一設計院副院長的曲波開始根據自己的真實經歷創作長篇小說《林海雪原》。曲波出身山東貧苦農家,15歲參加八路軍,進入抗日軍政大學。1946年,曲波隨軍開赴東北,在牡丹江一帶剿匪,年僅23歲便擔任合江獨立團參謀長,恰似《林海雪原》中的少劍波,英姿勃發,少年得志,獨立指揮一支小分隊在茫茫林海皚皚雪原中作戰,度過了人生中最艱苦也最輝煌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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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波和夫人劉波

1949年在遼瀋戰役中,曲波因警衛員不慎槍支走火,股動脈受傷落下殘疾,於1950年轉業至瀋陽、齊齊哈爾機車車輛廠任黨委書記等職,後來調到北京工業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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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波多次表示,自己享受的幸福生活,是犧牲的戰友楊子榮、高波用生命換來的,深切的懷念和負疚之情,使他想把親身經歷的剿匪鬥爭寫成小說,讓更廣大的群眾瞭解烈士事蹟。1956年秋,《林海雪原》一書截稿,後經《人民文學》編輯龍世輝、秦兆陽的修改,小說選段以《奇襲虎狼窩》為名發表在1957年《人民文學》第二期上。同年9月,由作家出版社正式出版。從1957年9月到1958年8月,不到一年時間,《林海雪原》印刷7次,累計印數近百萬,一時洛陽紙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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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藝版《智取威虎山》,童超飾楊子榮,英若誠飾定河道人

1958年5月10日,四幕九場話劇《智取威虎山》在北京人民藝術劇院公演,自此拉開了《林海雪原》改編歷史的大幕。作為首個《林海雪原》的衍生文本,話劇《智取威虎山》的誕生具有里程碑意義,這部由著名戲劇家焦菊隱親任導演的作品為此後的改編提供了重要模板。話劇對於小說的改編,在很多方面有提煉和再造之功,首先“智取威虎山”這一響亮、生動的名字最早是從話劇開始的。其次,話劇將小說比較模糊的背景確定為固定的場景:雪地、深山廟堂、威虎廳、李勇奇家。後面的京劇改編版和樣板戲都借鑑了這幾組場景。最為重要的是,話劇對主要人物的戲份進行了調整,將主角定位於孤膽英雄楊子榮身上,雖然少劍波依然“能謀善斷,指揮若定”,但和楊子榮比起來戲份少了很多。此外其他角色的戲份比小說中有所增加,以此達到體現集體力量和群眾智慧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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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人藝將《智取威虎山》改編為話劇之後,《林海雪原》還先後被改編為京劇、評劇和評書。當時,國內的幾個電影大廠都有將《林海雪原》搬上銀幕的願望和計劃,八一廠雖然最年輕,但該廠卻下了軍令狀,一定要把《林海雪原》的拍攝權拿到手,之前執導過《黑山阻擊戰》和《金玲傳》的導演劉沛然接受了這一任務。劉沛然曾在東北野戰軍一縱一師政治部宣傳科工作,與曲波同屬一個部隊,對剿匪的情況十分熟悉。正是憑藉這個優勢,曲波同意由劉沛然將《林海雪原》改編成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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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沛然原本打算拍攝上下兩集,這樣就能基本涵蓋原著的全部內容,但後來因拍攝計劃調整,只保留了一集的內容,情節主要圍繞“智取威虎山”而展開。

當時,自薦和被推薦演楊子榮的來自全國各地的知名、不知名的演員有40多人。由於其他劇種的楊子榮英雄形象已先入為主,給在銀幕上再創造新的藝術形象,帶來了很大困難,許多配角演員都選定了,惟有扮演楊子榮的演員,遲遲沒有著落,因而電影的拍攝檔期一拖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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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這一角色落在了八一廠演員王潤身身上。事實證明,王潤身在所有飾演過楊子榮的演員裡是最出彩的一個,這不僅因為他本人就是一名軍人,而且他出身於三代鼓書藝人之家,祖父王振元是西河大鼓北口王派創始人,從小跟隨父親外出賣藝,走南闖北,身上有一股俠義氣質,說起“寶塔鎮河妖”這些江湖行話來也十分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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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的故事發生在黑龍江小興安嶺的牡丹江,攝製組原本也打算在那裡選擇外景地。當時,吉林通化軍分區表現出了極大熱情,極力要求在通化拍攝此片。盛情難卻,攝製組最終改變了計劃,住進通化軍分區安排的一個離山林較近的小招待所,在長白山的深山老林裡選擇了一處外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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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當時在外景地的情形,飾演楊子榮的王潤身說:“那年冬天,東北雪特別大,頭一天走過的路,第二天就被雪覆蓋上,進山常常迷路。一次我化妝晚了,單獨進山,覺得是這個方向,走了半天,不見景地,不顧溝壑,低頭往前走,被一伐木工人喊住,狠狠地訓斥我一頓:‘你不要命啦?’我不解地問:‘怎麼啦?’工人用嘴呶呶指著前面的一處林子說:‘你沒看著?前面有牌子:行人止步,前面危險。那裡的石頭是風化石,鬆動得很。一腳踩下,跌到萬丈深淵,就會粉身碎骨!前不久,這裡還死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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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由於外景拍攝歷時三個多月,到拍攝後期,攝製組卻遇到了難題。導演劉沛然回憶說:“剛去的時候還可以,後來雪就化了,但拍戲最需要的就是雪啊!於是我們只好找部隊抬雪,把陽面雪化的地方補起來,好在陰面雪還沒化。我原來設想影片是一個白雪皚皚的世界,現在的質量我很不滿意,真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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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高潮段落,即座山雕大擺百雞宴、楊子榮舌戰小爐匠的戲是在八一廠的攝影棚裡拍攝的。劉沛然尤其感謝長白山森林工業局,因為搭景需要木料,森工局特意調了三車皮木頭運到北京。至於百雞宴上的山珍海味也是大都不能吃的,飾演傻大個的裡坡回憶說:“那些雞有真有假,觀眾能看見的都是真的,看不見的都是假的。別說,用大木頭刻得還真像,澆上水,真冒熱氣。你看那些大魚什麼的,都刷上油,亮汪汪的。困難時期,真不能太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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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海雪原》中,32歲的師偉飾演白茹,這是她調入八一廠後接演的第一個角色。可是,白茹除了開頭的一個特寫鏡頭外,全部都是全景和中景,作為片中唯一的女主角,這種處理方法實在違背常理。師偉後來透露,導演劉沛然在前一部影片《黑山阻擊戰》中有一個首長帶著夫人去前線的細節,“結果被批了,到了《林海雪原》中,他再也不敢冒險,於是就把白茹和少劍波的所有情感互動都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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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偉自己還想給觀眾一點暗示,有一場戲,白茹進門送情報給少劍波,師偉設想,自己在表情上要俏皮一下,“這樣顯示她跟少劍波的關係很親近。”但這個細節被導演劉沛然斷然拒絕,“師偉同志,這樣不好吧!”沒有了跟少劍波的感情戲,白茹在片中的很多情感無法展示,這可能是《林海雪原》一片留下的唯一遺憾。儘管如此,電影公映後,白茹這個角色依然一下子被觀眾所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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