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樹華:世界政治亂象的美國“病源”

冷戰結束、世界兩極政治對立格局消失已快30年了,但人類社會並未迎來“天下太平”。

近些年某些西方智庫鼓吹“文明衝突論”“新干涉主義”“人權高於主權”“新有限主權論”“民主使命論”。某些西方外交智囊高唱“民主國家不戰論”,鼓吹“民主國家聯合體”“民主同盟”“價值觀外交”“自由與民主之弧”,對價值觀不同的非西方世界卻宣揚或策動“可控混亂”“離岸平衡”“混合戰爭”。這不僅阻礙了國際關係民主化進程,也給世界和平帶來嚴重威脅。

美又將世界帶向政治對抗

30年的國際政治實踐表明,正是西方政治的偏見、傲慢和自私導致了世界政治亂象。西方世界內部也是貧富對立、社會矛盾加劇,民粹主義、孤立主義、排外思潮蔓延。面對愈演愈烈的種族衝突、難民大潮、兩極分化、社會撕裂等政治矛盾和社會亂象,作為西方世界代表的美國非但不審視自身錯誤,反而將責任轉嫁到中國、俄羅斯及其他國家。美國掌權者為擺脫兩黨內鬥和社會分裂困局,不惜四面樹敵。冷戰結束30年後,難道美國又要將世界帶入一個新的政治對抗週期嗎?

如今,美國已由過去世界秩序的塑造者、領導者,變成“自私、無信、破壞、霸凌”等的代名詞。美國政治成為全世界的“問題”。美國哈佛大學教授格雷厄姆·艾利森指出,美國民主長期的失敗才是更深層的原因。在去年美國《外交》雜誌一篇題為《自由秩序的真相》的文章中,他斷言,美國政治體制的失敗是對美國世界地位最大的威脅。

30年前冷戰剛結束時,美國GDP佔全球的比重已從二戰後的1/2降至1/4,現在更落到只有1/7。人們看到,美國確實在衰落。如何與衰落、孤立主義、單邊主義的美國相處,是擺在各國面前的一個嚴肅政治問題。而美國選擇什麼樣的姿態面對自身衰落,則是考驗美國政要智慧與歷史表現的關鍵。遺憾的是,過去一兩年中,我們看到美國一方面內部政治分裂與極化加劇,另一方面卻對外“四處出擊、到處樹敵”,攪得他國和全世界不安。

作為最大的政治產品生產地和出口地,美國政府成了“全球之惡”:挑起衝突、輸出混亂,甚至不惜撕毀國際條約、準備熱戰。作為內政的延伸,美國外交和軍事行動給世界帶來深刻分裂和持久混亂。難怪美國國際政治專家羅伯特·卡根出於對美國“好戰”和“侵略性”傳統的深刻理解,得出“美國是個地地道道的危險國家”的結論。

美國政治上層企圖樹立外部敵人,藉以彌合國內政治分裂,妄想掉轉槍口一致對外,進而在國內進行政治動員。但唯我獨尊、與世界為敵,尤其是將中國、俄羅斯視為敵手的政策,不可能使美國“再次偉大”。相反,這將加速美國的衰弱、衰落乃至失敗。

如何與“生病”的美國打交道

美國在走下坡路,但必須看到,作為唯一超級大國,它對國際社會而言仍是最具實質影響的政治力量。在可預見的未來,無論作為全球正能量還是負能量,美國獨一無二的地位還將長期延續。雖然美國為首的西方陣營在全世界範圍內的領導力已經衰落,但給他國製造問題、帶來麻煩的破壞力仍然很強。在這一背景下,如何與美國打交道是全世界的一個大問題。

一是認清“美國問題”的實質。回顧冷戰後美國與世界政治發展歷程,我們看到,美國非但沒能充分運用好自身權力和影響造福國際社會,反而循著稱霸與對抗的行為邏輯越走越遠,揮霍了蘇聯瓦解後在經濟和政治層面留下的“冷戰紅利”。美國的學界和政治精英們鼓吹文明衝突,發動反恐戰爭,大肆對外輸出民主,挑動“顏色革命”,最終使美國成為世界政治的亂源和“衝突製造者”。美式“惡政”以及世界政治的混亂現實,使越來越多國家認識到“美式政治”的危險及其後果。

二是客觀全面審視美國。美國內部並非鐵板一塊。隨著時間推移和矛盾加劇,美國的政治對抗會進一步擴大、社會裂痕將進一步加深。

三是跳出“美國即世界”的思維陷阱。世界那麼大,不只有美國,還有廣闊的亞非拉和其他地區。應當看到,即便美國自視“山巔之城”,即便美國模式被長時間奉為“神聖和經典”,“去美元化”“非美國化”“去美國化”的進程也已開啟。世界上多數國家或忌憚或反對美國的單邊主義,不希望退回從前那種撕裂、封閉甚至再對抗的老路。

四是把握節奏、保持戰略定力。在美國一些精英眼裡,世界是你爭我斗的“擂臺”“拳臺”。與美式“你死我活、有我沒你”的擂臺、拳臺式政治不同,中國文化視野中的世界是展示人類不同文明的“大舞臺”:“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和而不同、和合共生、協和萬邦”。作為東方文明大國,中國大可不必跟著美國的節奏起舞,應避免與其“纏鬥”,把主要精力放在促進自身與世界的共同發展上。

五是超越“爭鬥和零和”的美式思維和行為方式。在這個全球化、多極化世界裡,美國並非我們唯一的參照系,更非中國發展必須戰勝或壓倒的對象。跳出單一線性、非黑即白和零和博弈、二元對立的美式思維及行為方式陷阱,從中華文化和全人類文明的高度和廣度看世界政治風雲變幻,為中國發展和人類進步迎來海闊天空。

六是團結美國之外的多數國家,為人類發展開闢更廣闊的舞臺。世界上多數國家或忌憚或反對美國激進的單邊主義行動,不希望世界又退回到從前那種撕裂、對抗的老路。

一旦跳出“美國即世界”的思維陷阱,中國的發展與崛起實則擁有更為廣闊的空間與目標。從文明發展和歷史進步的角度看,我們的民族復興和國家發展需要超越美國一貫奉行的大國對抗政治邏輯,轉而著眼於自身壯大、推動全球發展。我們要與世界最多數人民攜手共進,最大限度發揮自身比較優勢,與國際社會分享中國改革和發展經驗,共同迎接和擁抱一個沒有霸權主導、全球化、多元化的嶄新世界。(作者是中國社會科學院政治學研究所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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