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張朝陽:請鏡頭對著我

張朝陽 搜狐 丁磊 耿直 南方都市報 2017-04-28
“耿直”張朝陽:請鏡頭對著我

搜狐掌門人張朝陽

搜狐創始人張朝陽身上有很多個標籤,最廣為人知的是“好人”。愛奇藝創始人龔宇說張朝陽“感性”,前優酷土豆CEO古永鏘說張朝陽“瀟灑”,我卻更願意用“耿直”來形容他。

上一次在搜狐大廈見到張朝陽,我問他,為什麼公司樓下就有Costa咖啡,卻還是跑更遠處去買星巴克呢?你猜張朝陽怎麼說?

他大笑一聲,拿起話筒說,你是南方都市報嗎?南方人物週刊吧?這個細節不用回答了。

說實話,我當時真的有點尷尬……

張朝陽說過,喜歡喝咖啡,無論是自己喝還是和別人喝,咖啡之香充滿心脾和周圍,“這是文化”。

今天的2017中國網絡版權保護大會上,張朝陽又耿直了。

同臺的網易創始人丁磊演講完之後,張朝陽接過話筒主動提起音樂,以及最近上頭條的事情:

最近又上了一次頭條。我對音樂特別喜歡,但是回國時間長了,對歐美最流行的音樂不太瞭解,所以對Taylor Swift確實不太瞭解,不過,現在瞭解了。

上週,美國第一流行音樂歌手+中年科技富豪的傳聞在圈內流傳開來,美國留學多年的張博士首當其衝躺槍。張朝陽直言:

it's a rumor! No taste for foreign women,甚至連黴黴(美國女歌手Taylor Swift)是誰都沒聽過。

也可以說,張朝陽變得“勤勉”了。

今天的會上,張朝陽演講到一半,突然對著臺下坐在他座位旁邊的丁磊說:請鏡頭對著我。

全場鬨笑,丁磊也被逗樂了,挪動了一下張朝陽那部正在直播的手機,將鏡頭對準張朝陽。此刻,張朝陽在舞臺中心,也在鏡頭中心。

會上,張朝陽全程用搜狐旗下的千帆直播,進行現場直播。

在臺下聽講的時候,張朝陽會對著鏡頭小聲說話,跟粉絲互動。

張朝陽在今日2017中國網絡版權保護大會上演講

“我不是儒商”

說起影視盜版問題,張朝陽從來就不吝自己的“耿直”:

現在美劇審查需要兩個月,美國出了好幾季我們這邊恨不得才剛上線,很多人耐不住早就看了盜版。現在的審查,反而導致真正的正版美劇買來播的時候只有1/3的流量,我們也懶得去引進了,都不賺錢了,版權很貴也沒有流量,形成不了良性的商業模式。審查了半天,其實大家反而都去看盜版美劇了,有點倒退了。

影視劇的版權競爭、盜版,搜狐視頻可以說是最大“受害者”。高峰時期,搜狐在買美劇版權方面可以說是不計投入,被認為是國內第一美劇視頻平臺。此前的2014年Q2,搜狐營收創下4億美元的歷史新高,但是仍虧損,張朝陽說,因為錢都拿去買美劇版權了。

不僅搜狐,整個視頻行業還是沒有走出燒錢買版權的怪圈。愛奇藝在視頻這一紅海中廝殺7年,仍未能上市,燒錢買版權這件事,便是不小的一塊絆腳石。

儘管如此,視頻行業卻只有張朝陽一人數年如一日地站出來懟盜版這件事情。有人認為,其實張朝陽是典型的西方精英價值觀追隨者,在反盜版這件事,更像一名頗有正義感的鬥士,卻幾乎沒有同行者。這種正義感,源於多年留學生活的浸泡,嚴格遵守規則,也痛恨規則破壞者。

張朝陽在早年的一篇自述中這樣寫道:

我覺得自己並不是儒商,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也是因為我去美國接受了這種平等的、沒有官本位觀念的概念。

在反盜版這件事情上,張朝陽不是“儒商”。

“耿直”張朝陽:請鏡頭對著我

Charles 張朝陽 邀請中國作協副主席張抗抗觀看自己的千帆直播

勤勉張朝陽

和剛少年成名時的得意、成名後的瀟灑放權不同,如今的張朝陽除了耿直之外,還很“勤勉”,對於業務是親力親為。

有搜狐工作人員告訴我,現在張朝陽每天在公司裡是大會小會不停。會上,張朝陽皺著眉頭,板起臉,全程認真聽下屬的彙報,並指出問題和發展方向。這樣的狀態,可能是持續一下午或者一整天。而此前,張朝陽是出了名的“不愛開會”、“瀟灑”。

最近張朝陽看起來心情不錯,他形容“開局穩健”,最為看重的業務之一——媒體平臺業務大刀闊斧在改革,今年重點是發展搜狐公眾平臺。搜狐的代言人也越來越年輕化,從以前的王凱,到現在變成吳亦凡、楊洋。

用張朝陽的話來說,視頻現有的模式是一個燒錢的無底洞,搜狐必須找到一個新的業務模式。視頻方面,除了保持美劇現有的江湖地位之外,張朝陽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更低成本的自制劇、網劇。過去一年,搜狐視頻相繼推出了《法醫秦明》、《刺客列傳2》等。

同行們也在拼命玩自制劇、網劇,例如騰訊視頻的《鬼吹燈之精絕古城》、優酷土豆聯合萬合天宜的《萬萬沒想到》,張朝陽必須跑得更快些。

新模式還有直播。張朝陽是現在搜狐旗下直播平臺千帆直播上,最勤奮的主播之一。平日每天9點,張朝陽會在搜狐開課讀英文,觀看者動輒上萬人。

去年10月份張朝陽將“搜狐新聞馬拉松”活動搬到臺灣,張朝陽跑完全程21公里,還一邊拿著手機直播自己跑步、直播和張雨綺、任賢齊等明星的互動。

今天的會上,張朝陽演講到一半,突然對著臺下坐在他座位旁邊的丁磊說:請鏡頭對著我。

張朝陽全程在直播。

全場鬨笑,丁磊也被逗樂了,挪動了一下張朝陽那部正在直播的手機,將鏡頭對準張朝陽。此刻,張朝陽在舞臺中心,也在鏡頭中心。

張朝陽

張朝陽演講全文

最近又上了一次頭條。我對音樂特別喜歡,但是回國時間長了,對歐美最流行的音樂不太瞭解,所以對Taylor Swift確實不太瞭解,不過,現在瞭解了。

各位領導、各位互聯網的同仁,今天是世界知識產權日,非常高興在這樣一個日子,與大家聚到一起探討版權保護的話題,這是非常有意義的。過去的20年,尤其是最近10年,我們看到互聯網的進步,推動中國走向了更加現代化的社會,用現在的話說就是顆粒度更細的社會,我們對任何事情都會非常精細的去追究、解決,這是現代社會的一個特徵。

說到版權保護更是如此,我們現在在這兒談版權已經不是一個非常空洞的概念,而是一路走過來的,確實體會到了巨大的實際效果。尤其在過去10年裡面,我們是親自經歷過的,對於互聯網來說,更多的是在資訊和創作領域,也包括軟件、人才領域等等,版權保護對這些顯得更加重要。如果說仔細看一下這幾個領域的話,會發現是如此的真實和具體。

最早中國的遊戲產業發展,(請鏡頭對著我,我每天早上在直播,每天9點到10點,現在也在直播。)在2000年初的時候,當時中國的遊戲產業,都是到韓國去引進遊戲,後來包括丁磊研發、陳天橋引進,遊戲產業之所以能夠順利發展,是因為投入了大量的研發,還通過打擊私服和外掛,才使這個產業有了一個堅實的基礎,形成了巨大的規模,這就是知識產權保護的重要性,當時打擊私服外掛,很多人都進去了,這樣的事情必須得嚴肅處理,才能讓遊戲產業得到更好的發展。搜狐的暢遊也是遊戲產業打擊盜版、外掛、私服的受益者。

對於視頻行業,我們的體會更加深刻。視頻在07年、08年之前基本都是盜版,與搜狐和我本人有關的是,搜狐聯合國家各相關部門一起推動了兩場版權戰爭,一個是09年打擊視頻盜版,導致了基本主流的網站,以及很容易獲得流量的地方都是正版了,大道上沒人敢做盜版了。

2013年又一次打擊盜版運動,讓P2P網站或者犄角旮旯的地方也不敢做盜版了。所以,無論剛才說到的遊戲行業以billion十億美元為單位來計算,還是現在的視頻行業,包括現在的文藝創作領域,尤其是網絡劇、影視劇方面的主創、團隊、演員能獲得天價的報酬,這些背後都是我們在2009年和2013年艱難打擊盜版的成果,你們現在賺那麼多錢,要吃水不忘挖井人,整個中國的視頻行業現在有了這樣一個堅實的基礎很不容易。往後走,將會有更多的不斷的創新,讓中國視頻行業以及中國的文化創意產業發揚光大,以前我們都是看美劇或者韓劇,以後中國的作品將會行銷世界,很多人都來看中國的作品。

音樂行業是新崛起的,因為它的商業模式一直沒形成,包括網易音樂、QQ音樂發展得很好,搜狐沒有怎麼介入。音樂行業的商業模式比較難,薄利多銷,微支付形成一定規模之後,一旦形成了具體的商業模式,民營企業從業者就會聯合政府一起來打擊盜版,這是一個標準案例,民營企業形成商業模式,與政府一道來通過法律手段來打擊盜版,這樣的形式是可行的,是被反覆證明成功的。

音樂行業是繼遊戲行業和視頻行業之後新崛起的一個領域,以前大家聽歌都是免費盜版的,以後大家聽歌都得付點錢。中國這麼大一個國家,大家只去聽一些天王的歌曲,港臺產生了那麼多天王歌手,是因為大陸歌手的創作很難賺到錢,導致沒人願意創作,以後將會有更多優秀的歌手、優秀的音樂創作在大陸誕生,因為盜版正在被解決、微支付正在成形,產業的商業模式正在逐步建立。

還有時尚產業現在也是一個問題,比如各種衣服都是盜版的,各種創意設計都是互相抄,這個問題更復雜,中國時尚產業為什麼規模很小,沒有大的品牌,就因為這些盜版造成的,這是一個沒有被解決的問題。我們看到的是遊戲行業、視頻行業和現在的音樂行業的問題,基本都正在解決,而時尚產業現在問題還非常得多。

關於視頻行業還有一個具體的問題,就是關於美劇的審查。我們可以看到美劇已經火了一段時間,我想呼籲一下,美劇的審查可能時間太長了,當年買了美劇的話,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之後可以上線,這樣大家都不看盜版了看正版,因為正版挺方便的,也很流暢,看盜版還要費勁到各種小網站去找,翻譯還不準確。現在美劇審查需要兩個月,美國出了好幾季我們這邊恨不得才剛上線,很多人耐不住早就看了盜版。現在的審查,反而導致真正的正版美劇買來播的時候只有1/3的流量,我們也懶得去引進了,都不賺錢了,版權很貴也沒有流量,形成不了良性的商業模式。審查了半天,其實大家反而都去看盜版美劇了,有點倒退了。

這就是一個例子,我們的一些政策,可能會對消費和版權保護形成一些問題。前幾年美國好萊塢那邊可高興了,說你們中國終於開始在我們這兒花錢了,我們一去好萊塢,幾大Studio看到我們跟看到金主似的,現在說你們不怎麼花錢了嗎?是的,我們花錢賺不到錢,因為盜版鬧的。另外,現在大道上已經沒問題了,但是在一些雲盤還有零星的戰場上,還有各種各樣的視頻盜版,我們還是需要將保護版權的革命進行到底,痛打落水狗解決盜版問題。

在其它方面,包括還有軟件產業,比如你開發了一個軟件立刻被人拿走了,還有包括人才的非競爭協議,比如在一個企業幹了很長時間被競爭對手挖走了,很有可能把商業機密也帶走了,這些都是知識產權保護方面值得探討的話題。

總體上來講,經過過去10年的發展,我們已經處在顆粒度更細、更加現代的社會,我們更加追求對任何事情都有一個說法、都有一個追逐,這個社會變得越來越現代,越來越高效,大家也都更願意創新,做出各種各樣有創造性的東西,更加充滿活力。不過,保護知識產權的革命還沒有徹底成功,大家還要繼續努力,我對未來充滿信心,現在保護知識產權已經成為了主流的聲音,成為大家都關心的事情,而且正在切實有效的解決問題,那麼走向未來,我們國家的創新和活力將會前所未有。

謝謝大家!

作者:南都記者 李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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