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者張藝謀的“代價”

在人們眼中張藝謀的生活和事業，那真是既如意又成功：生活中，有“謀女郎”陪著；事業上，導演了一大堆榮獲國際大獎的電影和讚美之聲不絕於耳的大型活動。作為導演，但凡導出一部獲獎電影和執導一兩場大型晚會來，都夠在功勞簿上吃一輩子的；住豪宅，坐豪車，這是著名導演的標配。張藝謀除了沒有滿臉的大鬍子，所有導演該付出的和不該付出的他都付出了！

其實沒有哪一種成功和如意，背後不是汗水和許多無奈的勤奮及堅韌所得。或許即便有人付出了無數辛勞，揮汗如雨合著無奈前行一生，也沒有換來事業成功和生活如意，再普遍不過了。因為機遇和運氣也特別的重要，張藝謀既是前行一生的關中漢子，又是運氣極好的那一位。

有句俗話“用錢能辦的事，那都不叫事”。張藝謀深知拍一部電影是需要支出很多費用的，但沒想到在影視界只要想多生娃就生而“法不責眾”的領域裡，偏偏自己卻因為“超生”領了個史上最大的一張罰單！老謀子既厚道又真誠，他相信有關部門是對的，沒有任何抱怨的乖乖交了。其實他完全可以和圈內其他人一樣，或是提前安排好把孩子生到國外，或是隨便選個國家輕鬆移民，想生多少就生多少。張藝謀有些話說不出口，有些事情做不出來，從小父親就告訴他，什麼是做人的底線！

有人說，“中國電影界張藝謀的時代過去了！看看那麼好的萬里長城的題材，拍成了好萊塢的“打怪獸，還是他以前拍的電影《紅高粱》《菊豆》《大紅燈籠高高掛》好看”。許多年前，有位美國知名導演說，“中國大陸只有兩個半導演，張藝謀、陳凱歌和馮小剛。”時至今日，中國從事導演行業的人已經遠遠不止“兩個半”了。但也有人說，“導演多如牛毛，缺的是有創新能力和擔當的導演，中國那麼好的題材，都被美國和日本搶拍了……”。

中華民族的題材很豐富，需要為更多的導演提供機會，使他們可以在民族題材的創意基礎上有戲可導！“兩個半導演”一定是不夠的，但這更要看導演的的原生動力和創新能力及職業操守。人數是一方面，重要的是人才。美國動畫片《花木蘭》《功夫熊貓》就是個“本國經典被他國創意”的例子，所以他們的評論和擔憂不無道理。

一部優秀電影的誕生，從故事提供、投資落實、編劇分鏡頭，組建包括攝影、美術、燈光、劇務等行當在內的團隊以及衍生產品開發，選主配角、宣發方式等等。包括題材對當下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狀態的關照，一部傳世之作的打造，有太多的環節需要打理、配合、應對和考量。由於張藝謀的性格使然，應對的也許不夠自如和“接地氣”，才有了和“老闆”張偉平鬧翻了的沸沸揚揚！雖眾說不一，但明顯的對張藝謀的好評多些。

張藝謀是幸運的，從他的電影導演的創作黃金節點和大型活動相關工作足以證明這一點！當然也包括個人生活，應了那句話，“名人無隱私”！無論如何，張藝謀已是中國電影界的領軍人物或俗稱大師，也許還不僅僅是電影界，他也憑藉打造了“印象劉三姐”“印象海南島” “印象西湖”“印象大紅袍”等印象系列的實景演出和跨界導演的舞臺劇及大型活動演出等，被國內業界稱為“實景演出的祖師爺”！

張藝謀的名字最響亮的時候大概有以下幾個節點，第一個節點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主演電影《老井》和導演的《紅高粱》等電影三部曲時期，國內誇獎和噓聲此起彼伏，國外讚揚之聲如潮，並提名了美國《時代週刊》年度人物。

第二個節點是十六年前備受爭議的轉型執導的商業片《英雄》《十面埋伏》《滿城盡帶黃金甲》，但卻兩次刷新中國電影票房紀錄。隨後，導演《金陵十三釵》，推出了又一位“謀女郎”倪妮。而《千里走單騎》如願以償的邀請到自己的偶像，日本知名演員高倉健主演，並使兩人的友誼成為了“英雄惜英雄”的一段佳話，一時成為新聞熱點，同時也引出了“高倉健贈送張藝謀汽車，打翻了張偉平的醋罈子”一事，應了那句老話“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第三個節點是2008年擔任北京奧運會開、閉幕式總導演，引起全世界的關注。獲得2008年影響世界華人大獎和央視主辦的“感動中國十大人物”。

“剛導演完奧運會的張藝謀，緊接著拍的第一部電影居然是《三槍拍案驚奇》。主演有孫紅雷、小瀋陽、閆妮和倪大紅，這部電影褒貶不一，好壞且不說。基本上就算是一部收費的長小品吧”，有媒體報道稱。2010年他導演了《山楂樹之戀》，被稱為“史上最乾淨的愛情故事”，這一點證明了張藝謀心中有理想，但現實很骨感的糾結不定，且多有無奈的選題現實。

第四個節點是2013年媒體曝出“張藝謀超生事件”，以交罰款748餘萬元而告終。五年後，“二孩政策”出臺，網民稱張藝謀是史上計劃生育“冤大頭”，當然，此事的重要貢獻之一，是引起政策智囊機構的深度思考。

第五個節點是“超生”同一年執導了電影《歸來》，放映後入選為第67屆戛納國際電影節特別展映單元影片，並且刷新了國產文藝片的票房紀錄，媒體稱“電影《歸來》是張藝謀時隔多年迴歸文藝風格的作品”。該片也是我國首次採用了4K製作，成為中國電影史上首部IMAX文藝片。該片獲得第34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兩岸華語電影獎。第二年張藝謀擔任北京申辦2022年冬奧會主宣傳片總導演，第三年籌拍好萊塢電影《長城》，第四年擔任中國杭州G20峰會文藝演出總導演，“展現了中國文化，中國氣派”，受到國內外嘉賓的一致好評。第五年執導動作電影《影》，憑藉該片獲得第55屆金馬獎最佳導演獎。有臺灣媒體報道，“《影》在這一屆金馬獎上獲得了12項提名，包括最佳劇情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等重要獎項，是這一屆金馬獎入圍獎項最多的影片。張藝謀作為該片的導演，得獎呼聲非常高，最終獲獎也是眾望所歸。大陸知名導演張藝謀執導的電影《影》受到本屆金馬獎評審會高度肯定，張藝謀憑本片獲得最佳導演，同時《影》還獲得最佳視覺效果、最佳造型設計、最佳美術設計獎，共計四項大獎！”。這五年，被稱為“張藝謀超生事件”後事業的拐點和豐收年。

這些發展節點展示出一個實際的存在，不僅在中國電影界，就是世界電影領域中的某個導演有如此事業佳績的履歷，想被忽視都難。“謀女郎”是媒體給被張藝謀在拍攝電影前選中的女主演的前綴名詞，如鞏俐、章子怡、董潔、李曼、周冬雨、倪妮等。可見他指導電影的專業水準、社會美譽度、票房收入和國際影響力，是真正風向標式的電影界的重要人物（沒有“之一”）。

張藝謀28歲才從當時由於交通不便感覺很遙遠且充滿質樸氣息的陝西，考入北京電影學院攝影系，是班裡甚至全校本科生中年齡較大的一名學生，大家還都以為他是個“農民”，其實絕對不是，有報道稱，“當年如果沒有黃鎮部長的賞識和堅持，今天便沒有一個叫張藝謀的導演”。此信不虛！

北京電影學院78班攝影系、導演戲、表演系等專業畢業後，走出當下中國影視界最有成績的一批英才，如張藝謀、陳凱歌、顧長衛、李少紅、吳子牛、田壯壯、夏鋼、寧瀛、江海洋、張鐵林、張豐毅、周裡京、沈丹萍……

張藝謀因其電影作品的代表性，成為美國波士頓大學、耶魯大學榮譽博士，憑著導演了極具中國元素和人性思考的電影《紅高粱》摘得中國首個在國際電影節上的獎項一一金熊獎，隨後十年中的張藝謀在自己的第一個黃金時代裡又導演了《菊豆》《大紅燈籠高高掛》《秋菊打官司》《活著》《一個都不能少》《我的父親母親》等影片，在國內外屢獲獎項，並三次提名奧斯卡和五次提名金球獎。可以說張藝謀在美國或者是世界各國電影領域中被認可的華人導演如吳宇森、李安、唐季禮等排名，是比較靠前的一位。如果按“第五代導演”的斷代方式來研究張藝謀，其在中國電影發展史上的“豐碑價值”是名副其實的，同時較比田壯壯、陳凱歌、霍建起、吳子牛、孫周、夏鋼、張軍釗、張建亞、黃建新等，無疑他也是最幸運的那一位。

讓我們再回頭再看看張藝謀的第一個黃金節點，那個時期他所出演的《老井》，攝影的《一個和八個》，導演的電影《菊豆》，均帶著“文藝青年”的渴望和追求，對電影的熱愛和傾注無以倫比。整個銀幕上充滿了男人雄性與人性求索的荷爾蒙！美術佈景的色彩考究；攝影構圖與剪接意識流傾向雖有些做作，卻明顯帶有思考的深刻與形式美感。

關於張藝謀與演員的故事，除了與小15歲的鞏俐那段家喻戶曉的愛情故事以外，認識他的男男女女一致認為他是個爺們，同時也是個工作狂，“對身邊人嚴厲，對外人太好”。

張藝謀演戲是從電影《老井》開始的，他與導演吳天明的關係亦師亦友，這部電影榮獲1988年大眾電影百花獎第11屆最佳故事片獎，張藝謀由此獲得第11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男演員獎。在第二屆東京國際電影節上《老井》獲得最佳影片獎，張藝謀獲得第二屆東京國際電影節最佳男主角獎，導演吳天明獲得第八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導演獎；在第八屆中國電影金雞獎評選中《老井》榮獲最佳故事片獎，張藝謀獲得最佳男主角獎。1988年可以說是中國電影界的“男演員張藝謀”年。

從在一起與張藝謀合作演戲的鞏俐、呂麗萍、樑玉瑾、李寶田、於榮光等人，再到他導戲影片裡選中的鞏俐以及所有“謀女郎”，都因與他的合作，使他（她）們有了極高的知名度，或已有名氣的，又一次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最差的也是不管戲份多少，也不論電影上映後成名與否，至少得了個“和張藝謀搭過戲”“參演過張藝謀的電影”的真實資本，增加了自己在業界的砝碼，為下一部戲能被導演選中，爭取到更高的概率。

今天談到影視劇中的“穿越”戲，大家都很熟悉了。但是，也許觀眾已經忘記，28年前曾經有一部名叫《古今大戰秦俑情》的電影，主演除了鞏俐、於榮光以外，男一號就是張藝謀。這部電影可以說是較早的一部穿越戲。該片改編自香港女作家李碧華的長篇小說《秦俑》，是張藝謀首次與香港電影人合作，也是張藝謀作為演員身份和鞏俐的唯一一次合作。

《古今大戰秦俑情》公映後，觀眾發現，無論是主人公蒙天放，還是穿越回來做一名文物所工作人員的飾演者張藝謀，都不是他那辨識度極高的嗓音原聲，他如果配音，會是標準的“陝普”，也許會對角色的塑造增色很多。可也許他當時接拍《古今大戰秦俑情》並不是為了掙錢，而是希望能和鞏俐有一段較長的相處空間。這部電影拍攝完成後，張藝謀並沒有參與後期配音，那時候的他，很看不起商業電影，覺得跟藝術創作差距太遠了，其實這是張藝謀的誤解。

即便如此，1990年《古今大戰秦俑情》在西班牙科幻影展上獲得最佳電影技巧獎，1991年該片在第10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成為最佳電影提名影片，鞏俐憑藉此片中的表演獲得第10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獎。除此之外，麥子善、鮑德熹、李新業、奚仲文、程小東、顧嘉輝、黃沾、戴樂民一眾主創，斬獲包括最佳剪輯、攝影、美術指導、動作指導、電影配樂在內的多個獎項。該片還在法國巴黎“奇情動作”電影展上獲得最受歡迎影片獎。香港著名導演徐克也是本片主創之一，此次拍攝雖然張藝謀只是演員身份參與其中，但香港電影人的工作方法、選題角度、技術方式、製片流程等，給了張藝謀啟發和思考。

從張藝謀的演戲說起，到後邊的“演而優則導”，“一導而成名”，“成名而跨界”的大體脈絡就大可不必冗述了，之所以強調張藝謀是幸運的，從以上評論中不難看出，他不僅把電影演得精彩、導得磅礴，唱的《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也夠味！這是需要執著和敬業的職業精神及運氣的！特別是有機會作為國家大型活動開、閉幕式演出的導演，把工作執行的有聲有色，其個人聲譽也隨之名揚四海。張藝謀的名字已經成為包括文化創意產業在內的所有項目成功的“符號型人物”，有位省領導與筆者交時談到“我們的印象系列之所以請張藝謀導演來導，是因為他是最高水平的”。

張藝謀的性格和經歷，決定了他對業務以外的事情並不在行，他的成功來自作品，他的名氣也來自作品。第一個黃金節點給了他建功立業的基礎，後來的節點和波折給了他揚名立萬的條件和把深刻思考的結果實現在這一時代的需求中的可能，這一切都是要付出很大的“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去排除萬難的，張藝謀做到了。

從文藝片到商業電影的大製作，張藝謀經歷了“把理想照進現實”的“曾經滄海難為水”。他可能十分留戀作為攝影參與電影《一個和八個》扛著重重的電影機拍攝時，為儘量節省一段膠片，苦等一個日出或日落時的堅韌；他也可能懷念在執導電影《紅高粱》時，挑選演員見到鞏俐那一刻的怦然心動；他更可能享受著大製作裡“揮金如土”中，指揮“千軍萬馬”的痛快淋漓和承受著與好萊塢合作拍攝電影《長城》公映後，觀眾和多方的不解所帶來的壓力。他清楚的知道，“這次與好萊塢的合作，給未來中國電影人在國際間的合作上，特別是引進資本，帶來了無限可能”。當然這一點張藝謀並沒有渴求每一位觀眾都能夠理解和知曉！回望張藝謀走過的來時路並不容易，付出+代價自不必冗述，想成功和如意，這些是必不可少的條件。

今天張藝謀除了自己的事業上的作品以外，生活中的“作品”便是兩個女兒和兩個兒子。這，更應該是張藝謀的最佳作品，這也許才是他最如意的所在！

成功者能夠勝出必有所長，張藝謀的付出也同樣走過了春、夏、秋、冬，經歷了雨雪冰霜，幸運的是他的付出開了花結了果。（作者：陳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