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策之豫讓士為知己者死(六)

戰國策 趙襄子 春秋戰國 荀瑤 長風涓滴 2017-04-07

戰國策之豫讓士為知己者死(六)

春秋戰國時期各國征伐不斷,湧現出一些有名的刺客,像荊軻一類的人物,本來身份低微,無人知曉,然而他們卻有過人的膽識,不畏強暴,做常人所不敢,犧牲自己性命或報答故主恩情或拯救國家,殺身以成仁,這種大義讓人感動至深。今日小編講述豫讓的故事。

春秋時期,晉國成為華夏大地國土面積最大、最強盛的國家,然而自晉獻公以後不再分封國君子孫,異姓卿大夫實力不斷壯大,逐漸威脅國君統治。到了春秋末期,地位僅次於國君的晉國六卿割據一方,分別是:範氏、中行氏、智氏、趙氏、魏氏、韓氏。六卿互相攻伐,爭奪地盤,晉國國君也制止不了,這一點和周天子統治下的諸侯各國有相似之處。

有個叫豫讓的人在範氏、中行氏手下做事,卻沒有受到重用。範氏、中行氏被智氏所滅,後來豫讓轉投剩餘四卿中最強大的智氏門下,智伯尊之為國士,十分器重他。智氏率領魏氏、韓氏攻趙,卻被趙氏策反,趙魏韓聯合滅了智氏,趙襄子甚至把智伯的頭顱作為盛酒的器具。從此晉國被趙魏韓一分為三,歷史進入了戰國時代。豫讓痛心疾首,逃到山中說了一句流傳千古的話,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我一定要為智伯報仇。

古人云,言必信,行必果。君子無戲言,豫讓馬上採取了行動,他先是改名換姓,悄悄到趙襄子府上做僕人。只有接近敵人,才有機會行刺。他利用在廁所粉刷的機會準備刺殺趙襄子。趙襄子畢竟是經歷過戰場上打打殺殺的人,如廁之時就察覺到這個鬼鬼祟祟的人有些異樣,明明粉刷牆壁,卻帶著把大刀,還頻頻觀察自己,於是讓人把他抓起來盤問。豫讓絲毫不害怕,大義凜然地承認自己是替智伯報仇。兩邊衛士見他認了罪,準備殺了他,趙襄子忙制止,他說,此人忠於故主,是個義士,放了他吧。

豫讓刺殺失敗,有些氣餒。可是一想到智伯對他的知遇之恩就十分難受,智伯如此器重他,卻慘遭殺害,再也沒有人能賞識他,沒有人看出他的才華。必須替智伯報仇,才能安慰其在天之靈。

豫讓買來一桶油漆塗在身上,刺鼻而有腐蝕性的油漆使得他全身長滿惡瘡,全身又癢又痛,甚至發出惡臭,然而為了替智伯報仇,這點傷痛又能算什麼呢。他又把眉毛鬍子全剃掉,通過自殘的方式改變容貌。他扮作乞丐去路邊行乞,妻子看到他卻不認識他,但是覺得奇怪,因為長相雖然與丈夫不同,聲音卻是一模一樣,正好丈夫幾天沒回來,就仔細打量他。他忙避過去,轉而去別的地方乞討,妻子本來還想追問,卻又不太好意思。豫讓害怕再次被識破,一旦身份被揭穿再難有機會接近趙襄子,唯一的辦法只能是變聲。看到地上的木炭,一狠心,撿起來往喉嚨裡猛戳,又把最大的一塊生生吞了下去。那木炭哽在喉嚨裡半天下不去,豫讓幾乎要窒息了,疼痛得受不了,喉嚨裡像火燒一樣,又像有無數根鋼針穿插而過,他跑到附近的河邊猛灌水,木炭是下去了,卻嘔出來好多血。一連十數天,豫讓不能吃東西,不斷地嘔血,等差不多恢復了,人已經瘦得皮包骨頭,聲音也沙啞地讓人難以分辨。他的朋友其實也勸過他,對他說,你這麼有志氣實在讓人佩服,可是你採取的方法卻實在有些偏激。以你的才華,只要你好好為趙襄子辦事,遲早會受到重用,到時候你再下手,要容易得多。豫讓笑了,說,你說的不對。照你這麼說,我豈不是為了前面的知音報復後面的知音,為前面的主人謀害後面的主人嗎?這樣做將使得君臣之義被破壞,我之所以這麼做就是要維護君臣之義,也讓那些從君主那得到恩惠卻圖謀殺害君主有二心的人感到羞愧。

化身為乞丐的豫讓已經沒有人能夠認識他,得知趙襄子要出行,他埋伏在必經之路的橋下,趙襄子經過時,馬感知到異常而受驚,聰明的趙襄子知道這必然是豫讓在搗鬼。讓人下去搜查,果然如此。趙襄子問他,先生你不是曾經在範氏、中行氏手下做事嗎,為什麼智氏滅了這兩家你卻不為他們報仇,反而轉投智氏。等智氏死了之後,卻如此處心積慮為他報仇呢?豫讓說,我為範氏、中行氏做事,卻被當做普通人一樣對待,只有智伯賞識我,他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答他。趙襄子被他這一席話感動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君臣大義,君能識臣,臣忠於君,實在是難得。他想起用豫讓,但是料想到他必然不會答應,只能殺了他,看到他這副慘烈的模樣,不禁對他有幾分憐憫,真是可嘆可憐,忍不住眼眶溼潤了。他對豫讓說,先生你為智伯所做的事名動天下,報答智伯的恩情也算是足夠了。先生很有才華,卻不願意與我共事,我只能殺掉先生。豫讓淡然地說,我聽說賢明的君主不埋沒別人的忠義,忠臣不惜一死以成就自己的名聲。您之前饒恕了我,天下都稱讚您的賢明。今天的事,我本該伏法,但是希望您能把衣服賞賜給我,讓我用劍刺幾下以了卻心中的願望,雖死無憾。趙襄子再次感嘆他的高義,滿足了他的願望。豫讓仰天大呼,智伯先生,我終於為您報仇了。舉劍自刎。當天趙國人聽說了他的死訊,很多都為他落淚。

戰國策之豫讓士為知己者死(六)

中華民族近代史上慘遭列強蹂躪,就是少了這種錚錚鐵骨,如果每個人都用這種忍辱負重、忠於國家人民、誓死捍衛國家主權與領土的精神反抗侵略,恐怕中國的復興和崛起要提前幾十年。當然,面對人民內部矛盾,不能採取極端的方式,應該通過法律的手段來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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