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記實之致14人死亡的系列犯罪案(3)

張雷 楊子 法制 社會 老崔講案例 2018-12-06
大案記實之致14人死亡的系列犯罪案(3)

新的案列講述方式,同樣的案例,別樣的精彩,希望新老朋友一如既往的支持,老崔也在這裡謝謝大家了。

何局長遇到30年警察生涯中嚴峻的時刻,現場清理出11具屍體。緊急成立破案指揮部,鶴崗市四門落鎖水洩不通。

外界接到的第一個報警電話是由南山礦調度室打出的,打到了距南山礦最近的六號派出所。以後六號地區因此案而遠近聞名。

六號所治安民警段崇先後來在材料裡寫道: 1995年1月28日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日子。這天我同郝所長值班。晚7點26分接到南山礦調度打來電話,語調不清,說話著急,稱南山礦保衛科被搶,火力不夠,請支援……

段崇先個子不高,圓臉,精幹人。1990年6月到所任戶籍警,負責南山區28、29居民委員會管片。1994年4月任治安警,兼管28委外勤民警工作。他一向踏實肯幹,對負責範圍內的各類人口、家庭結構等情況比較熟悉,被評為模範民警,也是個被認為很有前途的小夥子。 南山礦的電話使段崇先感到緊張和困惑。“火力不夠”是什麼意思?對方的“火力”有多強?幸而所長郝亦堂就坐在窗前,他三言兩語彙報了情況,郝所長臉上麻木了一瞬間,馬上用命令的口吻吩咐:“快喊楊子,一起走!”

楊子是司機,一見段崇先的臉色就翻身下床。作為警察,都知道什麼時候不能開玩笑。 三分鐘後,他們的車已經停在南山礦的大門口。門前橫杆攔住,傳達室裡的值班人員出來問話: “放假了,你們找誰?”

郝所長從車窗裡探出頭,疑惑地反問:“裡面出事了你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事?”

大門通往內院是寬寬的一段路,由北樓西側繞到正面,遠遠見到一輛帆篷吉普車停在樓前,頭朝南,近看無牌照。此外一切仍很沉靜,見不到什麼人影。 郝亦堂與段崇先下車,告訴楊子把車調過方向來待命,兩人進樓。 樓道里黑洞洞地,空氣中有股煙味兒。兩人摸到接近樓道盡頭處,段崇先腳下先是滑了一下,接著絆在什麼東西上。低頭辨認,竟是一具軀體躺在血泊裡。郝所長也發現了,兩人大驚,同時撥槍上膛,意識到情況的嚴重。

郝所長俯身去摸那人腰上的槍套,槍套裡是空的。 他們沿著樓道往回返至樓門口,忽然又聽見樓西頭響了幾記槍聲。後來分析,這幾槍應該是是保衛科長姜生奎從樓上朝下打的。 郝所長命令段崇先把守響槍的樓西頭,自己負責候在門口,以便發現情況及時應對。但就在這時,兩人看見西頭一間房裡有火光,火焰越燒越大。他們作出了另一個決定,即趕住南樓調度室緊急向分局和市局彙報,同時要求調度員馬上掛“119”向消防隊求援。

回到北樓,再次順著樓道往西摸,郝所長高聲喊道:“--裡面有人嗎?”

略停片刻,樓梯處就有人應聲問:“誰?”

“派出所!”

對方聽出了聲音:“老郝吧?我是姜生奎!”

從樓梯上下來一個持槍的黑影,正是姜科長。姜見到他們顯然放鬆了情緒,簡單談幾句,就衝著倉庫門喊: “國民!學禮!你們在嗎?”

倉庫裡濃煙滾滾,張國民和陳學禮被嗆得咳嗽不止。他們先是用棉被去堵通往值班室的門上的窟窿,堵不住煙,又把通往走廊的門打開一條縫,讓新鮮空氣流進來,同時觀察外面的動靜。聽見科長在喊,陳學禮答應了一聲。

“出來吧!”姜科長說。

兩人一邊咳嗽一邊出門,手裡還端著槍,見到他們像見到了親人。

“工資款怎麼樣?”姜生奎急切問。

“都在。”

門外由遠而近不斷傳來汽車的引擎聲,南山分局、市局、礦務局公安處的人員紛紛趕到,最後,刺耳的警報器聲撕裂夜空呼嘯而至,車幫兩旁站著消防隊員的紅色救火車也開進了南山礦大院。

此時,全國各地正沉浸在節目的歡樂氣氛中。依慣例,如此影響人心的案件是暫時不宜大範圍內公開報道的,直至破案。

19時45分南山礦北樓已聚集了鶴崗市幾乎所有的警察頭目。包括市公安局局長何文軒和他的副局長徐新民、常士梅、李洪傑、呂志錕。這幾個人的職位目前在鶴崗舉足輕重。最初接到的情報是:礦上發生搶劫案,殺死一名保幹。 後來講,不是一個,而是兩個……三人……現在大火撲滅,開始保護現場和靜態勘查,竟清理出11具屍體,另有一名經警受傷。所有死者除孩子外都被擊中兩槍以上。屍體被迅速編號。

大廳通往後院的小門斗內,經警宋師平外穿警用棉大衣仰臥在地,前襟敞開,露出裡面的黑色毛衣,雙眼閉合,口鼻處流出鮮血。被列為1號屍。

經警隊長室內,迎面躺著頭南腳北的經警張治國,頭戴毛線帽,上穿暗格黑便服棉襖,下穿藍色警罩褲,左手套著手悶子,右手脫手,大概當時是從手悶子裡撥出手準備有所動作。他嘴巴微張,右臂伸向捲曲在身邊的兒子張雷。 小張雷頭上煙色的毛線帽掩住了耳朵,兩手縮在胸前,臉貼地,嘴下一汪殷血。孩子死時最後一點安慰是父親蜷起的右腿還緊緊貼住他的身體。父子倆被列為2號、3號屍體。

4號和5號屍體疊在一起,經警杜文軍和毛成才都穿警褲,上身外罩毛衣。毛成才俯臥在東側頂頭辦公室和椅子之間的窄縫裡,一條腿搭在一排椅子上。杜文軍上體壓在毛成才的腿上,左手戴電子錶,全身暴露在外。

西側辦公桌下俯臥著第6號屍體,僅下半身伸在桌外,腰部紫紅色黑條羊毛衫掀開一角,現出裡面的白線衣,右腳插在一把打橫的椅子下面,左腳皮鞋尖壓著一張報紙。這是經警隊長趙成遠。桌上的電話機摔碎在他身旁,露出五顏六色的內臟;椅子前面還散落有四五隻綠色的塑料獵槍彈殼。

田利華全身警服橫躺在門前右首,雙手攥拳,一隻臉盆扣在他身邊。倖存者劉東生還留在現場,接受了多次詢問,手上仍在滴血。由他將室內的屍體身份一一認定,但他說不清田利華和張治國父子如何到的這裡。

保衛科那邊,除會議室門外倒著的張永華,套間內值班室裡發現三具屍體。值班室經過大火焚燒,景象慘不忍睹。 這裡是一片廢墟,瓦礫遍地,一切都燒成鉛灰色,包括三具鉛灰色的被燒光衣服和毛髮的屍體。屍體身上覆蓋瓦礫,乍看上去竟與環境無別,辨認起來也有困難。

靠東牆的一張鐵管架木板床上的屍體頭面部燒焦碳化,只後枕頂部壓有一小塊幾釐米長的黑髮,全身衣著也成了灰,皮膚呈焦紅色露出。右前臂內曲至胸,左手呈握拳狀。兩下肢肌肉暴露,兩腳從踝關節處燒斷。木板床的一頭已經垮掉,鐵管床頭翻倒在床板上,使屍體傾斜。

姜生奎、張國明、陳學禮三人輪流看過,認定9號屍體為保幹於佔立。晚上於佔立確在值班室值班,大概是躺在床上看電視時遭到槍殺。

靠西牆的鐵管床上也有一具臥資屍體,編為10號。屍體全身衣物盡成灰燼,兩耳燒焦,眼睛緊閉,面部發紅,後背呈黑褐色,左臂向頸部內收壓在胸前。兩膝被燒得呈“o”字型,小腿向高處揚起。整個房間裡只有兩面貼的尼龍枕套還保持著鮮豔的紅白相間的色彩。姜生奎等人認出他是值班保幹於曉冬。

第11號屍體燒燬的程度最為嚴重,屍主為男性,身上皮膚均呈碳狀,右足離斷,仰躺在門前空地的瓦礫中,雙腿伸直,兩前臂被燒得彎向內側。頭顱頂部已變形,左眼和右額上各炸開一個大窟窿。右眼乾涸,鼻背凹陷下去,上下嘴脣都皺縮起來,露出全部牙床和傾斜的牙齒,樣子已達到令人生懼的程度。屍主可能是保幹沈連軍,他今晚也是值班人員之一,18點40分左右曾請假回家吃藥,也許沒走開時或回來時遇到暴徒襲擊。由於屍體面部嚴重變形,姜生奎等人一下子不敢確認他就是沈連軍。

另據姜生奎提供的情況:他在對射中擊中了歹徒一槍,大概打在披肩發的女子左肩。這樣,就製造了一條線索。

市局局長何文軒心情極壞,他當然能夠意識到,自己遇上了30年警察生涯中最嚴峻的時刻。現在已將案情緊急向省廳彙報,但毫無疑問,嚴重關注此案的將不僅是省廳,還會有中央。56歲的何文軒鬢髮蒼蒼,額前幾道深度皺紋,戴黑邊眼鏡。他作了10公安局長,這樣大的案子頭次發生在自己的轄區,複雜的心境可想而知。

四位副局長表情各異,但看法一致。罪犯攜帶武器,又搶走了3支“五四式”手槍,未達到搶錢的目的,暴露了自己,可能挺而走險,趁亂再次打劫。外地就發生過類似的情況;案發後公安部門忙於勘查、作案人又在其它地區打響。任何案件中,犯罪一方總是首先處於主動。目前這夥罪犯非同一般,按照這種突襲方式,真打起來一個公安分局也未必頂得住。

另外,罪犯也極可能迅速逃離鶴崗,如果是外地人作案,潛逃的可能性就更大。這夥人逃往外地,會造成比當年東北“二王”還要危險的社會震懾力,直至影響全國。

“立即進行全局總動員!” 何文軒與同事們簡單交換意見後作出決定。“命令巡警、交警、武警立即封鎖全市所有鐵路、公路出口,四門落鎖;防止犯罪分子攜槍外逃;市局、各分局馬上組織警力清查出租車和公共場所;各分局、各警種一把手馬上來南山礦待命!”

四門落鎖是大規模全方位的總體部署。從20時起,在全市的大街小巷、各交通要道上,頭戴鋼盔、身著防彈衣、全副武裝的公安民警已上崗到位,開始了徹夜的巡邏、堵截和清查。 鶴崗市委、市府的主要領導人物也趕到了現場。很快成立了以市委常委、副市長郭鴻翔、礦務局黨委副書記倪忠勤為組長的“1·28”專案領導小組。

市委書記仲永祥、市長馮悅華沉重指出: 這是鶴崗歷史上前所未有過的大案,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迅速偵破。有什麼困難、市委、市政府將全力協助解決。同時成立了以市公安局長何文軒為總指揮,副局長徐新民、常士梅、李洪傑、呂志錕為副總指揮的破案指揮部。指揮部設在南山礦與北樓遙對的礦辦公室大樓四樓會議室。全市所有可能遭到匪徒突襲的單位,包括銀行、儲蓄所、商店、廠礦的錢庫、大公司、車站、賓館等,都派出公安、保衛和保安人員嚴加防範。醫院也成為重點控制部門,姜科長堅持認為他打傷了一名罪犯。在全市所有醫院、衛生所和急救站都開始緊急的清查,並配備專門人員暗中監視。

21點30分,一個長方臉、略帶絡腮鬍的30歲左右的男人急匆匆騎車來到南山礦大門口,經過一番解釋才被放行。他顯然已風聞礦上發生的事情,在北樓前甩下自行車未及上鎖就往門裡奔,看上去臉色發白、喘息不止。樓門前的武裝警察攔住了他,加以盤問,他報出自己的身份,就有人進去通報。

很快,樓道里擁出幾個人,為首的是礦務局公安處的馮處長,其他幾個手中都握著槍。“你是沈連軍?”處長問。

“是。”

“你今晚當班?”

“是……我回家……又……”

馮處長一擺頭,身後的幾個人已撲過去,在沈連軍身上搜了一遍。“帶走!” 南山礦保衛科保幹沈連軍被帶往南樓並立即開始詢問。姜生奎科長也過來看了,證實是他的部屬。這樣,關於11號屍體可能是沈連軍的說法便否定了。沈連軍當時並未在場。

沈連軍陳述,他大約19點差20分離開北樓回家吃藥,吃完藥到岳母家接媳婦,回來路上知道科裡出事了,就立刻趕來。這段時間剛好避開了罪犯的攻擊。他若堅守崗位,肯定會在罪犯射出的第一批子彈中喪生,也會像值班室裡其他人那樣被燒成泥炭,他現在仍然活著,能走動,會說話,與常人無異。這是他的幸運還是出自預先的安排?他被拘留了,一切都要經過調查。

停放在北樓樓前的北京吉普車也被作為現場的一部分嚴密保護起來,加了崗,一般人不得靠近。細緻的勘查要等省廳派更高級的專家來進行,但從外部能清晰看到兩邊車門下都有血跡。打開車門,可看到駕駛座和後排座位的沙發巾上也有大量血跡。車鑰匙還未拔下。車頭、車尾的牌照處留下被撬下的痕跡。大體上可以猜到,這是一輛出租車,被劫持到現場,按照一般情況車主被害無疑。 車棚後部左側貼有一張彩印紅紙,上書“四季平安”四字。這是出租車司機近年來常用的護身符。幹出租最紅火的時候是80年代,那陣子司機掙錢多,貼塊字符也是“四季發財”之類,如今當然掙的也比工人多,但這“財”某種程度上是拿玩命作抵押換來的,所以“發財”退為其次,“平安”才是第一。只可惜護身符唯一張彩紙而已。 最後,在車廂裡找到了彎曲的車牌,記下了照號。車主的姓名將很快查到。案發時所有在北樓的人員都接受了詢問,證詞一一記錄在案。

保健員黃傑是在大批公安人員進入現場後從保健室裡走出的。罪犯曾來回在他房間門前經過,卻沒想到一層的這間屋裡還有人。經反覆詢問,黃傑證實說約19點鐘聽到經警隊有槍聲,接著聽到保衛科響槍,持續估計有半小時,但他什麼也沒有看到,不能提供罪犯的體貌特徵。

聚在調度室的幾個人,除李樹平坐在沙發沒動,傅永林躺在沙發上打迷糊外,其餘三個人在姜科長進來通報消息、打電話、關燈後都去趴窗戶看。19點30分左右,看見有三個人(有的說四個人)從籃球架那裡往西走,李雲峰說他們“個頭中等,其中一個稍矮的長頭髮,像個女的。”於立彬說“都穿著半截呢大衣,看樣子不是呢料。”

趙洪全的描述稍詳細些,說他們“開始慢後來快往下坡處小跑西去。幾個人都穿像半截夾克式的上衣,大個的身高1.80米左右,頭戴旱獺帽;中等個的1.75米左右,體態稍胖;小個的近1.70米,較胖,戴著像用線織的帶黃頭的帽子,從走路姿勢看,像女的。”

“沒發現幾個人手裡拿東西,也沒發現吉普車。” 保衛科長姜生奎說他看見進值班室的一男一女。男的“著警裝、戴警帽,帽上有警徽是老式警徽,1.70米左右,大約30歲,大眼睛。”女的“挺長的頭髮,著裝沒看清。”堅守金庫的保幹張國明沒有看清犯罪分子,只在倉庫裡聽見“在值班室裡說話的是兩個人,都是本地口音。” 另一個堅守金庫的保幹陳學禮曾衝出庫房,看見值班室門口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拿手槍的著警服,戴棉警帽,帽上有帽徽,領口上戴老式領花。這個人大約有20多歲,不超過30歲,個頭1.70米左右,較胖、小圓臉、較白、有小黑鬍子,不太重,大眼睛。在警裝外穿一件黑皮夾克,夾克沒有毛領,敞開著。” 他看見走廊東側經警隊那邊有個人往屋裡打槍,只看個側面,“30歲左右,大約1.75米高,戴一頂塔帽,穿件淺黃色凱撒(小領),不太胖。”

經警隊長室內的唯一倖存者劉東生很快被送進南山醫院,市局公安人員隨之去驗證傷害程度和進一步加以詢問。劉東生臉上失去血色,躺在病床上。由於身子長,兩腳幾乎抵住床頭。他曾有短暫昏迷。 公安人員難以置信,經過犯罪分子的補槍,他仍然奇蹟般逃生。病歷上寫著:1995年1月28日19時被歹徒用獵槍擊中兩前臂。經X線檢查,左前臂有異物為金屬粒,右尺骨下三分之一處呈粉碎性骨折。 T36.8 P80次/分 R18次/分 BP 14/10kpa 神志清 頭頂部有3x3cm血腫 臨床診斷:左前臂異物,右前臂尺骨粉碎性骨折。治療:異物取出,石膏託外固定。檢查:神志清,檢查合作。……結論:根據法(司)發[1990]6號文件第25條規定,為輕傷。

劉東生臂綁石膏再次回憶了事實經過。他知道闖進經警隊長室的不止一人,但唯能記清先露面的端獵槍女人。

問:這個打槍女的有什麼體貌特徵?

答:這女的身高有1.62至1.63米左右,看樣子有20至23歲,眼睛不大不小,頭戴一頂灰色毛線織的帶鴨舌的帽子,披肩發。藕荷色的半大衣,好象是仿羊皮的,可能不帶毛領。下衣沒有注意。

問:這個女的你以前見過嗎?

答:沒有。但是面目不太生,長得挺秀氣。

問:現在見面能認出來嗎?

答:能。

公安人員懷疑他看見的真是女性,又重複問過,劉東生仍然作了肯定的答覆。公安人員請他在詢問記錄上按了手印,又把病歷抄走了。

此時,市內的全部警察均已出動,所有通往市外的道路上重重設卡。一切外行車輛和行人都遇到頭戴鋼盔,手持武器的公安民警的盤查。整個鶴崗被封鎖得水洩不通。當夜,幾乎所有鶴崗人都知道了南山礦發生重大惡性案件。攜槍罪犯在逃。於是家家閉戶,城空四巷,人心惶惶。有人評論道,以當時的氣氛,如果不能破案,威信在鶴崗就算完了。

(未完待續)

作者: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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