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散文隨筆)
杜立功/文
人們常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其實十五的月亮十五就圓了，說十六圓，那是一種措詞，一種心情，一種寄託，一份留住美好的期盼。
中秋時分，一年光陰已過大半，經過春夏初秋那麼多日子的勞作流汗，豐收已成定局，此刻秋高氣爽，羊肥果香，只待秋風寒露，收割採摘莊稼果疏，再欣賞霜染楓葉，萬山紅遍。
己亥年的季節比往年似乎有點遲，記得早些年中秋和國慶節幾近相聯，那時候回老家靖遠北灣，看到河灣裡一眼望不到邊的金色的稻田已經收割開鐮，鄉親們流著汗水把割下的沉甸甸的稻穀拉到家中的院子裡，即刻脫粒晾晒入倉，雖然辛苦，但臉上堆滿幸福香甜。
後來回老家，知道收割機已經出現，租用收割機割稻子，當場打成穀粒，又快又省，且可用稻草換收割的工錢，人們再不用下大苦，樂得心閒。
紅棗是家鄉傳統的果品，可物多則賤，鄉親們似乎只把它當作風景賞看。家家的棗樹下早就落滿了紅棗，很少有人收拾，直到腐爛風乾。待掛滿枝頭的紅棗經霜殺一殺紅中發紫，方採摘或醃成酒棗成晒成乾果，慢慢地品償香甜。
在老家，蘋果是每家必栽的果子。有的是為了娃娃們有個吃頭，有的是作為副業為了賺錢。此刻，早熟的蘋果正在採摘上市，晚熟的蘋果正在生長，一樹樹掛滿技頭，黃元帥蘋果泛著誘人的黃光，紅富士，花牛蘋果，在陽光下似一團團燃燒的
紫霞火煙，令人口水直流分外眼饞。
傳統的香水梨冬果梨在老家已成稀罕，許多古老的果園已經沒落，偶爾看見幾棵幾人合抱不住的千年古梨樹，半邊乾枯半邊活著，活著的一邊充滿生機，掛滿果實，乾枯的一邊孤零零直刺青天。因為農業社解散後它們分給了個人，四十多年來很少有人給它們施肥澆水殺蟲，甚至結下的果子也無人採摘，一切都任其自然。當然地下水位上升，礆水嚴重使它們大量死亡，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緣。那一棵棵半枯的古梨樹，似乎訴說著人間蒼桑，歲月無情的變遷。想起小時候在梨園嬉耍，過家家青梅竹馬，偷吃果子的快樂，時光不再，心中唯餘感嘆。
家鄉的傳統耕作方式也早已改變。小時候生產隊以種小麥為主，也種穀子糜子豆子高粱玉米，但現在主要種稻子和玉米，一大片一大片的玉米連成綠色的海洋，據說畝產一般都達2千斤以上，令人驚歎。這些年又發展陽光塑料大棚種植反季節蔬菜，高原黃瓜茄子辣椒，綠色環保，在北京市場倍受人們的喜歡。雖然辛苦，但收入可觀，比種糧食划算，比出外打工划算。
村中也有許多年輕人選擇了出.外打工，每月可掙3一一5千元。他們心中有一本帳:種一畝糧食，辛苦一年，最多收入千二八百，頂不上打工一月的收入，何必在貧脊的土地上吊死，忍受貧困，真不划算。他們掙了錢在城裡買了房，全家人進了城，老家只剩下落了鎖的老宅子，迎著日出日落風吹雨打，在時光中破舊默然。
當然，這些年政府也在大力建設大美鄉村，支持特色產業，開闢旅遊觀光，加快城鎮化步伐，振興農村，做出了很大努力和貢獻。如白銀的花村顧家善，靖遠的大廟東灣的現代農業示範園，平川的響泉村等等，給人們留下了美的景觀美的瞬間。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向望美好留住美好，是人類永遠的心願。願月亮常圓，願人間充滿快樂幸福。
2019年中秋寫於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