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的後三國時代 第七期

一.“半個梟雄”賀拔嶽

公元532年，高歡擊敗爾朱氏大軍，迎立平陽王元修為帝，這就是北魏最後的一個皇帝，孝武帝。高歡進封為大丞相、天柱大將軍、太師，成為了後爾朱榮時代的第一人，一代梟雄就此誕生。不可否認的是，南北朝時代，是大爭之世，梟雄輩出。在前面幾期中，我曾經稱爾朱榮為六鎮起義之後的南北朝“第一梟雄”。爾朱榮從發動河陰之變到平定六鎮、全面控制北魏領土，僅僅用了三年時間。誠然他在人生巔峰之際，被孝莊帝反殺，但是他手下的將領們各領風騷，接連奠基了北周、北齊、隋、唐四個王朝，影響了中國近400年的歷史，爾朱榮“第一梟雄”的稱號是當之無愧的。而高歡，是另一個梟雄，是後爾朱榮時代第一個站在巔峰之人。只不過當站上了巔峰之後，他鬱悶的發現，他這個巔峰，比爾朱榮的矮了許多。

首先，高歡雖貴為丞相、天柱大將軍、太師，但是除了河北外，高歡控制不了任何地區。尤其是關隴地區，是公元530年，爾朱天光率領賀拔嶽、侯莫陳悅兩位大將打下來的。雖然爾朱天光死了，但是他的關中主力軍團留在了西北，其中最大的一支勢力就是賀拔嶽。關中大地自古就是帝王之鄉，高歡視賀拔嶽為眼中釘。

關西之雄 賀拔嶽

其次，拓跋皇族是個有趣的皇族。六鎮起義、河陰之變後，無論是被爾朱榮擁立的孝莊帝，還是被高歡擁立的孝武帝，哪怕只能控制洛陽附近地區，也絕不會甘當傀儡。並且漢化後的洛陽元氏皇族和高門顯貴，極端鄙視契胡和六鎮軍人。當年強如爾朱榮都不敢長期留在洛陽，只得回到晉陽留下心腹遙控洛陽。高歡徹底攻殺爾朱兆後，也學起了爾朱榮，跑到晉陽建立霸府遙控朝廷。這就給孝武帝“搞事情”留下了很大操作空間（具體怎麼搞事情我們下期再講）。孝武帝，這位堪稱北魏最能折騰的傀儡皇帝，準備團結賀拔嶽、賀拔勝兄弟，尤其是依仗賀拔嶽的關中軍為外援，共同對付高歡。一時間，焦點都彙集到了賀拔嶽的身上。

我在前面幾期簡單介紹過，賀拔嶽，出身六鎮，既是武川鎮人（祖父是武川鎮將），也是懷朔鎮人（父親是懷朔鎮將）。六鎮起義之時，與其兄長賀拔允、賀拔勝，其父親賀拔度一起抵抗起義軍衛可孤，後投靠爾朱榮，深得信任。曾經支持爾朱榮上洛，一舉奠定爾朱家的霸業。後又怕功高震主，主動辭去西征軍主帥一職，向爾朱榮力薦爾朱天光為帥，自己為副帥輔佐征討關隴。結果，賀拔嶽名震關隴，曾帥800騎大破万俟醜奴手下大將尉遲菩薩。平定關隴後，立勸爾朱天光不要去洛陽參與討伐高歡的行動，結果爾朱天光不聽，被斛斯椿抓住後送給了高歡。這時候，賀拔嶽露出了梟雄本質。他看到爾朱氏敗局已定，就攛掇當年與自己一起當副帥的侯莫陳悅，二人抓住了留守西北的爾朱顯壽，盡滅西北的爾朱氏，向高歡投降。在“改換門庭”這一點上，賀拔嶽與其兄賀拔勝很像，該狠的時候從不手軟。經此變動，賀拔嶽成為了實際上的北魏關隴第一人。

高歡怕賀拔嶽坐大，於是挾天子以令諸侯，調任賀拔嶽為冀州刺史。冀州，是高歡起家之所，此舉意在解除賀拔嶽兵權。賀拔嶽和高歡當年同為大將在爾朱榮處效力，賀拔嶽很是佩服甚至有點畏懼高歡。此時收到詔書後，竟準備單槍匹馬赴任。曾經與賀拔嶽一同侍奉爾朱天光的大將薛孝通勸賀拔嶽道：“高歡確實厲害，幾千人打敗了爾朱氏百萬大軍，您現在確實比不上他。但是現在的大將門，以前大多和他平級，有的甚至職位在他之上，俯首聽命於他是迫不得已。現在這些將領佔據著四方險要，高歡正在想辦法對付他們，怎麼能在關中大地上跟你爭雄呢！現在關中豪傑都依附於你，你為什麼要自縛手腳，受制於人！”聽薛孝通勸說後，賀拔嶽推辭了任命，並和薛孝通結拜為兄弟，倚為肱骨。當時賀拔嶽的幕府中有左右兩丞，一個是薛孝通，另一個就是宇文泰。若不是薛孝通後來受召入朝不在關西，宇文泰能不能順利接班還真是個問題，因為薛孝通無論資歷、閱歷都高於宇文泰。

名將 薛孝通

不去冀州任職了，賀拔嶽還是要給高歡一個說法，於是派馮景出使晉陽。高歡樂呵呵的說，想不到賀拔公還記得我啊。在回顧了一番二人同在爾朱氏麾下效命的“快樂時光”後，高歡與馮景歃血為盟，約定與賀拔嶽結為兄弟。馮景回去後，對賀拔嶽說高歡這個人不可信任。這時，宇文泰自告奮勇出使晉陽，想觀察下高歡為人到底如何。來到晉陽後，高歡仔細打量著這位年輕人，對他的相貌暗暗稱奇，想要將宇文泰留在自己帳下效力。注意，這是未來東西雙雄的第一次正式相遇。宇文泰也曾經參加過葛榮的起義軍，跟高歡不可能沒見過，但是自投爾朱榮後，高歡是大將，而宇文泰只是被編入了賀拔嶽部，二人差著級別。所以，此時高歡應該是第一次仔細審閱宇文泰。宇文泰堅決不從，高歡不好強留。後來高歡後悔了，派人快馬去追宇文泰，結果到了潼關都沒有追上。

宇文泰回來後，勸賀拔嶽對抗高歡，他說道：“高歡之所以沒有篡位，是因為忌憚你們兄弟。現在夏州刺史斛拔彌俄突的精兵有三千多人，靈州刺史曹泥、河西流民紇豆陵伊利也各自擁有人馬，這些都是無主之兵。我們先收服他們，在個扼守要害，最後屯駐長安，這是齊桓、晉文的霸業啊！”可以說，宇文泰是第一個看出，也是預言將來東西必將分裂之人。聽了宇文泰的話，賀拔嶽非常高興，並且給了宇文泰一個艱鉅的任務，充當他和孝武帝之間的聯絡人。不久，孝武帝任命賀拔嶽為都督雍、華等二十州諸軍事及雍州刺史，與賀拔嶽結盟。有了皇帝的支持後，賀拔嶽在關隴大肆征伐，秦、南秦、河、渭四州的刺史一同彙集在賀拔嶽的駐地平涼，擁立其為主。關隴附近的部落斛拔彌俄突、紇豆陵伊利以及費也頭部落的万俟受洛幹、鐵勒斛律沙門等人都依附於賀拔嶽賀。賀拔嶽將最重要的夏州交給了宇文泰防守，宇文泰從此時起獨立成軍，成為了賀拔嶽麾下一股強勁勢力。賀拔嶽儼然在朝第二個高歡的方向發展，關西梟雄呼之欲出，結果，賀拔嶽如同自己的老領導爾朱榮一樣，在巔峰被刺殺，事業戛然而止，成了“半個梟雄”。二人連身後事都極為相似，賀拔嶽雖死，但是他的小兄弟們卻開創了北周、隋、唐三個王朝。

二.賀拔嶽遇刺，宇文泰接班

整個關隴大地，只有靈州刺史曹泥還不聽賀拔嶽的號令，並且公開倒向高歡。賀拔嶽派都督趙貴前去夏州與宇文泰商議討伐曹泥，宇文泰覺得曹泥不足為懼，應該先對付奸詐的侯莫陳悅。賀拔嶽不聽，主動去請侯莫陳悅與自己匯合，共同攻打靈州。這時，高歡已經偷偷遣使，讓侯莫陳悅祕密除去賀拔嶽。侯莫陳悅當年和賀拔嶽地位相同，併為左右都督輔佐爾朱天光，如今二人地位越拉越大，其內心早已不滿。而此時正值巔峰的賀拔嶽渾然不覺，多次與侯莫陳悅晏飲至深夜。

侯莫陳悅假意答應共同出兵，將賀拔嶽引誘至自己的軍營，毫無防備的賀拔嶽只帶了少數親信。談了一會軍務，侯莫陳悅就假裝說自己肚子疼走出營帳，他的女婿元洪景突然拔刀，殺了賀拔嶽。侯莫陳悅大聲說道：“我奉了朝廷旨意，只取賀拔嶽一人性命！”賀拔嶽親隨混亂中之中四散奔逃。而侯莫陳悅本來也無大本領，居然不敢趁亂接收賀拔嶽的軍隊，徑自率軍隊撤走，駐紮在了水洛城。都督趙貴詐降侯莫陳悅，帶回了侯莫陳悅遺體，安葬了賀拔嶽。

侯莫陳悅

眾人退回了平涼大營。這批當年跟隨賀拔嶽入關中的小兄弟們一起商議擁立新主。侯莫陳悅在水洛城虎視眈眈，如果再沒有人站出來，賀拔嶽的軍隊就要潰散了。這時候，眾人推舉寇洛為帥。原因很簡單，寇洛年齡最長。寇洛多大呢？比後來接班的宇文泰整整大了20歲。但是寇洛自己拒絕了，他知道自己沒這個能力在亂世中領導這樣一支軍隊。當然，他也不知道眼前的這支軍隊將會在未來創造出怎樣的奇蹟。

都督趙貴這時候站了出來，他說：“夏州刺史宇文泰雄才大略，遠近歸心，士兵都願意為他效命。我們擁立他為統帥，大事可成。”李虎（唐朝開國皇帝李淵的祖父）是賀拔嶽帳下的左廂大都督，他對賀拔嶽很忠心。賀拔嶽死後，他想擁立其兄賀拔勝為主。當時賀拔勝被孝武帝派到荊州當此時，因此李虎親自趕往荊州。賀拔勝在此時再次表現出了他一貫的猶豫，不想離開自己正在經營的荊州，只派了偏將獨孤信去關中做嘗試性的接收。大將杜朔周支持趙貴，他覺得遠水解不瞭解渴，必須立刻去請宇文泰。於是，杜朔周親自奔赴夏州迎接宇文泰。

宇文泰，武川鎮人，宇文家和賀拔家曾經聯手抵抗過六鎮衛可孤義軍，後投奔葛榮。葛榮失敗後，宇文泰因為和賀拔嶽有舊，被爾朱榮歸入賀拔嶽的軍隊。宇文泰是賀拔嶽第一心腹，當初眾人推舉宇文泰為夏州刺史，賀拔嶽不願意讓其離開自己，對著眾將說“宇文泰是我的左右手，他走了，我的幕府怎麼辦？”可見宇文泰在賀拔嶽心中的分量。他是賀拔嶽和孝武帝的聯絡人，有著多次面聖這樣的“鍍金”履歷。賀拔嶽去世後，宇文泰此時的職務是徵西將軍、行臺左丞、夏州刺史，既有在幕府中當“總參謀長”的經歷，又獨自開幕為一藩鎮，掌握一定數量的軍隊。宇文泰在六鎮軍人這樣一個“大老粗團體”中是個異類，他禮賢下士，軍隊在地方秋毫無犯，口碑很好，下馬從政，上馬領軍。值此危急時刻，他確實是最適合接班賀拔嶽的人選。

宇文泰

杜朔周說明來意後，宇文泰當機立斷，準備去平涼接收部隊。其幕僚勸其謹慎，因為水洛城離平涼很近的，應該暫且留下來觀察侯莫陳悅。宇文泰卻說：“侯莫陳悅既然殺害了元帥，就應該直接進攻平涼，現在卻退到了水洛城，從此看出，他沒什麼本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再不去，人心就散了。”一席話，梟雄本色盡顯無疑。

宇文泰深知夏州對於自己的重要性，臨走前將私下裡勾結侯莫陳悅的彌姐元進拿下。年輕將領蔡佑協助宇文泰將彌姐元進斬殺，宇文泰很欣賞他，將其收為義子。蔡佑，就是後來被東魏軍隊稱為“鐵猛獸”的西魏車騎大將軍。杜朔周率輕騎兵為宇文泰開道，沿途宣揚宇文泰的事蹟，安撫百姓，使得百姓歸心。宇文泰很欣賞杜朔周，知其本非漢人，祖姓赫連，於是恢復了他的本姓，給他起名赫連達。不要小瞧這次改姓，這說明此時的宇文泰對於將來西部的政局以及改革方向已經有了初步的構想，更改漢姓，恢復本姓就是其中重要一環，這個我們後面幾期會有詳細介紹。杜朔周也就成為了歷史上的赫連達，他是未來的西魏十二大將軍之一。

在去平涼的路上，宇文泰在安定附近碰到了侯景。侯景已經投降了高歡，此時的任務是去接收賀拔嶽軍。宇文泰厲聲大喝道：“賀拔公雖死，我宇文泰還活著，你來幹什麼！”要知道這侯景，可是爾朱氏大將，雖投降高歡，但是在高歡陣營，是除了高歡誰都瞧不起的存在。面對宇文泰，侯景居然露怯了，大驚失色道：“我是一支箭，人家把我射到哪，我就去哪。”說罷倉皇撤退。之後，高歡又派張華原、王基去慰問宇文泰。宇文泰愛惜兩人的才華，要留下兩人為自己效力。二人正如當年的宇文泰一樣不從，回到晉陽後立刻對高歡說：“宇文泰是英雄，必成大患，請立刻消滅他！”然而被孝武帝搞得焦頭爛額的高歡沒有出兵，而是指望侯莫陳悅消滅宇文泰。

宇文泰趕到平涼，眾人見到宇文泰後，大呼：“宇文公來了，我們沒什麼可以憂慮的了。”被賀拔勝派去接收關西軍的獨孤信也是武川鎮人，他趕到後，看到宇文泰已經順利接班，加上平時與宇文泰關係很好，也就不再爭什麼。只不過，賀拔勝徹底失去了成為梟雄、開創歷史的最後機會。李虎見宇文泰已經接班，想返回關中，路上被高歡的兵將俘虜。孝武帝一見是李虎，喜出望外，將他留下後，送回關中輔佐宇文泰。

三.為賀拔嶽報仇，雄踞關隴

宇文泰成為領袖後，首要任務就是給賀拔嶽報仇。這再次體現了宇文泰出色的決策眼光：以前大家都給賀拔嶽打工，現在不給舊老闆報仇，誰會擁護新老闆啊。宇文泰霸氣的給侯莫陳悅寫了封信，信上寫道：“賀拔公為朝廷立過大功，你和賀拔公接受皇帝密旨結盟，現在卻受高歡蠱惑背信棄義。你和賀拔公盟誓時候口中含的血還沒幹，你就拿起匕首刺向了他。現在皇帝命令我們一起進京，如果你從隴上東返，我也就與你一同回去。否則就兵戎相見！”其實宇文泰哪裡會進京，這是逼侯莫陳悅棄軍逃走，放棄抵抗。

宇文泰先派侯莫陳崇（未來西魏八柱國之一，侯莫陳是姓，跟侯莫陳悅沒什麼親戚關係）率軍討伐支持侯莫陳悅的原州刺史史歸。侯莫陳崇帶了十名騎兵前來，史歸看只有十名騎兵，十分輕視，結果侯莫陳崇勇不可當，直接衝進城去，在內應的配合下直接拿下史歸。侯莫陳崇成為了新的原州刺史。

侯莫陳崇

此時，侯莫陳悅的手下李弼（未來西魏八柱國之一，隋朝時期瓦崗軍李密的曾祖父）勸說道：“賀拔嶽跟您沒有過節，您卻殺了他。殺了他，您又無法統帥他的部眾。現在他們奉宇文泰為主，我們無法抵擋，不如投降，否則大禍臨頭。”侯莫陳悅當然不會聽從，其親率主力後撤，水洛城只留一萬人防守。此時趕上大雪，積雪兩尺多厚，宇文泰率軍日夜兼程進攻水洛城。水洛城守軍毫無防備，瞬間投降。

侯莫陳悅退到秦州，要李弼和他一起抵抗宇文泰。李弼為求自保，聯絡宇文泰自請為內應。侯莫陳悅害怕宇文泰大軍，再次放棄城池，退入山中據險而守。李弼對山中軍隊說，侯莫陳悅大人準備返回秦州了，你們怎麼還不走。於是軍隊一鬨而散，都返回了秦州。侯莫陳悅瞬間成了孤家寡人。要說這李弼是侯莫陳悅的姨夫，但是戰場上真是沒有親情啊，將外甥往死了坑。宇文泰率軍趕到秦州後，李弼率軍投降。侯莫陳悅本來就多疑，而且刻薄寡恩，此刻不再相信任何人，帶著兩個弟弟、兒子，以及幾個親信，準備去靈州投奔曹泥。還沒到靈州，就被宇文泰的騎兵追上，侯莫陳悅自盡而死。賀拔嶽大仇得報，宇文泰威望大增，賀拔嶽故眾徹底依附宇文泰。又一梟雄誕生，宇文泰與高歡，東西雙雄並世！

緊接著，宇文泰率軍攻滅擁兵數萬的豳州刺史孫定兒，威震西北。仇池國君主楊紹先害怕宇文泰，主動表示沉浮，自稱北魏藩屬，送來妻子為人質。此時，西北大地除了有高歡撐腰的靈州刺史曹泥外，盡數被宇文泰收服。宇文泰原來在夏州的長史於謹勸他道：“您如今佔據關中險固之地，土地肥沃，將士驍勇。皇帝卻在洛陽，飽受權臣的欺凌，如果您能向天子表明誠懇，將皇帝遷往關西，您就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成就霸業了！”這一番話說到了宇文泰心裡，主動上表孝武帝，陳述了自己接手關西軍的經歷。不久，孝武帝見宇文泰平定了關隴，正式冊封他為關西大都督，並且授予其自行任命關西官員的權力。於謹，未來西魏八柱國之一，長宇文泰十五歲。他與眾多柱國不同，他並非六鎮之人，而是北魏中央軍出身。在高歡與爾朱氏的決戰中，他由於支持爾朱家，戰敗後投奔了在關西的賀拔嶽，協助宇文泰駐守夏州。於謹後來威名顯赫，在北周貴為“三老”之一。

正當宇文泰躊躇滿志，準備消滅靈州不聽號令的曹泥軍之時，一個意外的消息傳來：孝武帝與高歡公然決裂，要開戰！北魏大地頓時風起雲湧，宇文泰屏住了呼吸，準備迎接驚天鉅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