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一降成千古恨,呂布被罵三姓家奴,此人三換門庭卻未失忠義名

于禁一降成千古恨,呂布被罵三姓家奴,此人三換門庭卻未失忠義名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良禽擇木而棲,英雄擇主而事。

擇主的過程,有一個觀察、試用和適應的階段,一旦發現所事之主並非心中期許之主,大可堂而皇之地離開,改弦更張,變換門庭。

對於這樣的人,後人多稱其為智者、賢者,謂識時務之俊傑,一般不會指責其人品高下。

我們看曹操座前第一謀士荀彧,其先事韓馥、後事袁紹,且袁紹待其“以上賓之禮”,但其“度紹終不能成大事”,投奔了曹操。

曹操座前第二謀士郭嘉,也同樣得袁紹“敬禮之”,短短十數天相處下來,就對袁紹頗為失望,說袁紹“多端寡要,好謀無決,欲與共濟天下大難,定霸王之業,難矣”,在荀彧的引薦下,也投奔了曹操。

又如陳登,本是陶謙的手下,曾力推劉備繼任徐州牧,而當劉備被呂布打敗,其與父親陳珪在名義上成了呂布的手下,不屑呂布為人,主動靠近曹操,充當曹操剿滅呂布的先導,風光一時。

再如陳群,其在劉備擔任豫州刺史時被徵召為別駕,劉備被呂布打敗,陳群即被曹操徵召陳群為司空府西曹掾屬,後來成了曹丕病危時的四大託孤大臣之一。

因此可見,三國亂世,山頭林立,主擇臣,臣亦擇主,跳槽就成為了司空見慣的常事。

于禁一降成千古恨,呂布被罵三姓家奴,此人三換門庭卻未失忠義名

即使君臣之間名分已定,臣子或迫於形勢,或為實現自己的某方面抱負,改旗易幟,另效新主,也是得到大家認可的。

這方面的人在三國時代多如牛毛,比較有名的如張郃、張遼、王平、姜維等。

有趣的是,以審配與張郃作比較——兩人同為袁紹的手下,審配兩個兒子被曹操抓住,但其忠心不改,繼續頑抗,被縛後拒不投降,慷慨受死。相較之下,張郃氣節有虧,但人們並未過多指責於他。

張遼和陳宮、高順同為呂布手下,陳宮和高順在呂布兵敗後,伸頸就刑,慷慨就義,堅貞不屈。而人們對張遼的關注,更多在他後來的威震逍遙津上。

是否張郃、張遼,以及王平、姜維,因為他們投降的次數只有一次,而降後日望日隆,因此不會落到“三姓家奴”的罵名呢?

這一點,似乎可以從龐德和于禁的身上得到印證。

龐德原是馬超的手下,在馬超兵敗後降曹,後隨於禁入救樊城之危,遭關羽水淹七軍,成了關羽的俘虜。關羽敬重他是條漢子,以高官厚職勸降,龐德怒目不跪,最終殞身殉節。

于禁和龐德一起做了關羽的俘虜,先降關羽,而在關羽大意失荊州後,再降東吳,於是被世人認為節操碎了一地。

曹操對於禁的評價是:“吾知禁三十年,何意臨危處難,反不及龐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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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吳,曾經背叛王朗投入東吳的虞翻覺得自己只降過一次,而於禁降了兩次,就五十步斥責一百步,看見於禁和孫權並馬而行,喝斥道:“爾降虜,何敢與吾君齊馬首乎!”揚起馬鞭就打。

曹丕篡位稱帝后,孫權上表稱臣,于禁得以重回曹魏陣營,但已經物是人非。

于禁去拜謁曹操的陵墓,曹丕命人畫關羽戰克、龐德憤怒、于禁降服的圖畫高掛於陵墓旁,以此來羞辱于禁。

于禁羞慚不堪,不久病死,獲惡諡號為“厲侯”。

顯然,東吳虞翻就是以自己只降一次而於禁連降了兩次來作為劃分節操有無的標準的。

但有一個人,也同樣降了兩次,卻獲得了世人的敬重。

此人就是巴西閬中(今四川閬中)人黃權。

黃權年輕時任巴西郡吏,後來被益州牧劉璋徵召為主簿。

劉璋懦弱,不能制父親舊部張魯,屢受其擾,苦不堪言。

已經與劉備有了勾結的張鬆、法正等人,藉機勸劉璋迎接劉備入蜀以抗張魯。

這是一條引狼入室之計。

但劉璋一來認為劉備與自己同為劉氏宗室,不至於同室操戈;二來也想讓劉備和張魯來個鶴蚌相爭,自己坐收漁翁之利,傻乎乎地聽信了張鬆的話,熱情邀請劉備率軍入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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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權大驚失色,急諫說:“左將軍劉備有驍名,今請他來蜀,若以部曲相遇,則不稱其心,若以賓客禮待,則一國不容二君。一旦賓客有泰山之安,那麼主人就有累卵之危。但可閉境,以待時變。”

劉璋鬼迷心竅,不聽,斥黃權為廣漢縣長。

事態的發展果然如黃權所說,劉備入川后沒幾年便奪取了益州。

補一句,當時勸諫劉璋的不止黃權一人,比如從事王累,他甚至將自己倒掛於城樓之上,以死相諫,最後割斷繩索墜地身亡。

再比如名將張任,不但多次諫阻,還在劉備發起攻擊時,舉兵與劉備相鬥,一度殺得劉備落荒而逃。

張任在戰敗被俘後,拒絕了劉備的勸降,大呼“老臣終不復事二主矣”,壯烈就死。

儘管黃權是到堅守劉璋出降後,才出城歸降劉備的。

但在張任、王累等人的映照之下,黃權的投降行為讓著作《三國演義》的羅貫中非常憤怒,他寫了首詩來痛斥黃權:

倒掛城門捧諫章,拼將一死報劉璋。

黃權折齒終降備,矢節何如王累剛!

然而,投身於劉備陣營後黃權,他對劉備的忠心,一如之前對劉彰的忠心。他根據自己的見識,設計幫助劉備剷除豪強、安撫百姓,抑制土地兼併,還屢向獻謀國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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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南征張魯,張魯敗逃巴中。黃權不失時機向劉備建言:“若失漢中,則三巴不振,此為割蜀之股臂也。”

於是就有了漢中之戰,劉備攻殺曹操帳下名將夏侯淵,佔領漢中。

很多人只知道攻取漢中主要依靠法正的謀略,卻不知道這些“皆權本謀也”。

劉備稱帝后不久,以替關羽復仇為名,傾盡全國兵力東下攻擊孫權,意圖奪回荊州。

黃權如當年勸劉彰一樣勸諫劉備說:“吳人悍戰,又水軍順流,進易退難,臣請為先驅以當寇,陛下宜為後鎮。”

劉備沒有聽從,為了清除不和諧的聲音,把黃權打發到江北防備曹魏。

結果,劉備在猇亭之戰落敗,盡喪國內精銳,狼狽不堪地逃往白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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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守江北的黃權歸途被斷,無可奈何,舉旗降曹魏。

黃權得到了曹丕的厚待,被拜為鎮南將軍,加侍中,封育陽侯,官爵比在蜀中時還要高。

曹丕把他媲美於漢初的陳平、韓信,說:“君舍逆效順,欲追蹤陳、韓邪?”

黃權滿面羞慚,答對:“臣過受劉主殊遇,降吳不可,還蜀無路,是以歸命。且敗軍之將,免死為幸,何古人之可慕也!”

曹丕愈加喜愛,讓他同車陪乘,以示親暱。

羅貫中愈加痛恨,再作一詩痛罵雲:

降吳不可卻降曹,忠義安能事兩朝?

堪嘆黃權惜一死,紫陽書法不輕饒。

然而,劉備並未責怪黃權。

劉備到了白帝城,驚魂稍定,細思黃權之前的建議,後悔不迭,慨嘆說:“孤負黃權,權不負孤也。”下令善待黃權的家屬,誰也不許加害。

黃權連續兩次變換陣營,分別侍奉過劉彰、劉備、曹叡、曹芳數主,之所以沒被罵成“三姓家奴”,根源就在於劉備所說的“孤負黃權,權不負孤也”,他每侍奉一主,都克勤克儉、兢兢業業,盡到了自己做臣子的本分。反觀呂布之流,三心兩意,陰懷異志,在這個陣營還未立定腳跟,又已思謀著要害主自立;而於禁深孚曹操重望,手掌大軍,最終卻是“孤不負于禁,禁已負孤也”,當然就為後人所不齒了。

于禁一降成千古恨,呂布被罵三姓家奴,此人三換門庭卻未失忠義名

黃權在魏國官運亨通,做到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享受同三公(太尉、司徒、司空)級別的的待遇,位極人臣。

魏帝曹芳正始元年(240年),黃權壽終正寢,諡號“景”。

黃權留在蜀中的兒子黃崇也有乃父之風,有勇有謀,忠肝義膽,官至尚書郎,蜀漢滅亡時隨諸葛瞻戰死於綿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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