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他,她頃盡全家,重歸後,她要逆天成凰,卻愛上了神祕美男子
雲霧繚繞的山林間。一紫衣男子靜坐峰頭,安靜如畫。在月光的映照下,渾身散發著淡淡的光,如玉般氤氳著他。
突然,男子眉頭一蹙,伸手按住了心口。
男子睜開墨色雙眸,淡淡的說:“這麼久了,終於出現了嗎?”
“公子,殿中離燈明瞭!”一白衣侍從慌張說道。
“我已知曉,通知族中長老,我要出山去尋找守燈人!”紫衣男子說完直接從峰上凌空而下。
晉國皇家密苑。
入夜,月涼如水。冰冷的寒玉床上,一抹瘦弱的身軀安靜的躺在上面。眉目如畫,清冷絕豔,右眼下方似乎有一粒鮮紅的淚痣。只是臉色過於蒼白,讓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虛幻。
石室的門開了,進來一位黑衣男子,寬大的黑篷遮住他的容顏,但隱約可見其俊逸的輪廓和通身的王者之氣。
他身後跟著一個人,白衣如雪,墨發飄飛。宛如陌上君子,溫潤如玉。雖身著素衣,卻隱有謫仙氣質。
黑衣男子走近寒玉床,看著床上蒼白的絕色女子。
想起剛救起她時,烈火中的她,渾身是傷,雪白的衣袍已被鮮血和炭灰汙的看不出本來的樣子。美麗的臉上遍佈大火灼燒的痕跡,嘴脣乾裂的起卷,饒是他用溼巾潤了半個時辰也不見起色。
“她還是沒醒嗎?”黑衣男子轉身問道。
“是的,雖經脈,內力都已恢復,但仍沒有轉醒的預兆。”白衣男子回答道,言語間帶著幾分敬意。
“若她醒來,你知道該怎麼做吧!”黑衣男子說道,似命令般。
“公子放心。”白衣男子行禮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黑衣男子遣走了白衣男子。
他一直守在她的床邊,直到曉光初現。而在他離去的片刻,那如蟬翼般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
女子悠悠轉醒,滿眼迷茫的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她慢慢起身,看著倒映在玉床上的陌生容顏,輕輕伸手撫了撫右眼下的淚痣。思緒頓回到了兩年前的那個血色之日。
那是她一生都無法忘記的噩夢。
“君家通敵叛國,按律,夷全族!”帝王之命,頃刻間,整個宣陽血流成河。
她的父母、兄長、年幼的小弟,以及誓死追隨君家的萬千將士,都在她眼前一一倒下。
而最可笑的是,那個帶兵前來,一身鐵血鎧甲的人。不久前還堅定的對她說:“翎歌,我不願你再這樣奔波勞累,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給你一片盛世安穩。”
那場大火焚盡了整個君家,火光滔天,染紅天際。
而她君翎歌,是從黃泉歸來的人。
“你……你醒了?”白衣男子剛進來就看到他等待了兩年的場景,饒是沉穩冷靜如他,也不由得聲音顫抖,不敢往前一步。似乎怕驚到了她。
“晉太子?”君翎歌望著眼前這個本是敵國太子的人,曾在戰場上和她一較高下,磊落如清風明月,溫和如玉的男子。
曾以太子之姿,在萬千將士軍前。溫和的作揖道:“君將軍劍術世間少有敵手,是我輸了,甘願退兵!”
自那日甦醒後,翎歌再未說過一句話。
“公子,接下來您有什麼打算?”孟少卿問道。
黑衣男子看著遠處那抹安靜的背影,緩緩說道。
“接下來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會親自解決。”
君翎歌自醒來便一直坐在苑中的石椅上,安靜的如一副畫。
“君將軍,我知道你心中的仇恨。可若是你一直這樣下去,那君家的冤屈又如何能洗清呢?”孟少卿行至翎歌身後,清緩的說。
這一番話,正好擊在翎歌心上,她緩緩轉過身,眼神凌厲的看著孟少卿。
冷冷的說:“你為何救我?”
“我這人本就沒幾個真心欣賞的人,你確是這世間少有的奇女子。加之,以你的能力,如果助我,那必是如虎添翼!”早就預料到的問題,孟少卿答的滴水不漏。
翎歌自嘲的笑,確實,這世間若無利益,何來善心?
“你既救我,我理應助你,但我要做的事,你也不能阻礙!”說完這句話,翎歌就起身進屋了。
自那番話後,翎歌開始每日練習。
雲煙浮動的山間,竹林深處,兩道人影正揮劍交錯。光影流轉,劍光在竹林縫隙透下的日光下交映紛飛。
女子身著紅衣,青絲半挽。黛眉入鬢,嫵媚間平添幾分英氣;媚眼如炬,深邃似千年寒冰;朱脣豔紅如赤砂,偶爾魅惑一笑,便似傾了一座城池。
白衣男子攻佔退守,遊刃有餘。衣袂翻飛間,驚如游龍。似劍眉少了半分凌厲;似星目多了三分柔情。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兩道身影似為敵,似為友。即針鋒相對,又默契十足。紅白交映於林間,如同畫卷,自成風景。霎那間,女子右手換劍於左手,而右手間,銀針凌厲而出,破竹而過,將男子困在方寸之間。
孟少卿收劍,笑道:“多謝蘇宛姑娘手下留情。”
女子收針,轉身回走,背影孤傲。
君翎歌這個名字,早就留在了那場大火中,現在的她,叫蘇宛。
經過竹林時,一道輕佻的聲音傳來。
“姑娘的劍法好生厲害,實在是令人佩服。”身著玄衣的男子自碧竹上落下,言語有些輕佻。
“閣下有何事指教?”她不喜與這樣的人來往,語氣中不覺帶著幾分不耐。
“指教談不上,不過見姑娘身手不凡,想結交一番。”
“不必了,我習慣獨處。”已是十分明顯的拒絕了。
“是嗎?那不妨你我也比試一番,你若輸了,答應我的要求,如何?”玄衣男子笑道。
“多事!”翎歌將手中的銀針扔出去,隨即出手。
玄衣男子看似紈絝,但功夫不弱。幾個來回間,輕鬆自如,似有幾分謙讓的感覺。翎歌招式愈加凌厲,玄衣男子均輕鬆化解。然後一把握住翎歌的手,將她反手扣在懷中。
“你輸了。”男子朗聲笑道。
“鬆開!”翎歌震驚男子深藏不露的同時,更在意他的輕佻無禮。
玄衣男子鬆手。
“既然你輸了,就得答應我的要求,在下百里宸淵。”他笑得明朗。此時翎歌才認真打量這個人,眉眼如畫,燦若星辰。笑容爽朗。渾身透著正氣。
“蘇宛。”扔下這兩個字,便離去了。
“蘇宛?”百里宸淵念著這個名字,似笑非笑。
竹林間,孟少卿對著玄衣男子恭敬行禮。
道:“公子。”
玄衣男子並未說話,只靜靜看著那道身影消失在林間。
自那日後,百里宸淵就像是鬼一樣,只要翎歌出現在哪裡,他就跟到哪裡,聒噪的緊。
饒是翎歌這樣寡淡的性子,也招架不住,索性便不出門了。
而翎歌自醒來,從未問過關於當年的事,孟少卿也從未主動提起過。
不曾提及,卻從未忘記。
竹屋內,兩人席地而坐。
“太子,當年你是怎麼救的我?”翎歌能問出這句話,想必是終於學會把那件事放在心底了。
“當年,我正巧在宣陽暗查,那件事發生的太過突然,我完全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等我到時,只找到了大火中面目全非的你。為護住你的心脈,我只得匆匆將你帶回晉國。你傷的太重,我不得已動用了續息草,我本以為你的身體承受不了續息草的藥力。可沒想到,幾日後,你的筋脈恢復,肌膚再生。就連當時失去的內力都在慢慢恢復。不過……”孟少卿頓了頓。
“說吧!如今的我,還有什麼聽不得?”翎歌的心,早已能承受這一切。
“你的容顏並沒有恢復到從前的模樣,甚至是完全換了一副容貌。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也絕對不會相信的。”孟少卿如實說完這件事,卻隱下了另一件事。
說完這段話,孟少卿看了看君翎歌,她的神色無異,似乎在聽著別人的故事。
“那副容貌,沒了便沒了吧!”望向窗外,她的眼裡毫無懷念。
但他們二人都不知道,這續息草雖有救命之力,卻並不能做到重塑容貌,恢復內力。
“罷了。不提這件事了,如今四國的局勢如何?”君翎歌問道。
“一年前,晉國佔領了大周的濮城,實力正在增長,涼國依舊盤踞北方,不過近幾年收成較好,略有南下之意。南楚信奉巫蠱之術,近幾年似乎沉寂了不少。但四國境內,在無聲無息間,彷彿多了一支神祕的力量。總覺得和南楚脫不了干係。再來就是周了,自從那件事以後,煜王便再未上朝,加之失去了君家的匡扶,國力漸弱。不過,一年前,煜王又出征了,雖小有助力,但他似乎並沒有往日的意氣風發了。四國局勢暫且是這樣,你有何打算?”孟少卿說完,看了看君翎歌。
“沉寂了這麼久,不知這大周是不是還是我瞭解的那個樣子。”邪魅一笑,伸手撫了撫身旁的劍。
自晉國到大周,即使從水路行走,也還是需要半月的路程。
而這半月,對君翎歌而言,無疑是痛苦的。
本就不喜長時間乘船,剛關上門,想著接下來的事,那道聲音就又出現了。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莫不是一刻不見我,就思之如狂了?”百里宸淵從窗口進來。
“你來做什麼?”翎歌問道。這兩日這人總是圍在她耳邊,聒噪的緊。
“看你啊。”他笑,一邊悠閒的坐在她對面。
“你很閒嗎?”據她調查,這百里宸淵是江湖第一大幫派宸武宗的少主,也難怪功夫如此高深。可他天天吃喝玩樂,確實不像。
“怎麼會,我每天關心著你,很忙的!”如此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實在是令人汗顏!
“哎,既然我們都是朋友了,那我該叫你什麼好呢?小宛?宛宛?宛兒?還是阿宛?”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著,興致倒還高。
“我都不喜歡,你還是叫我蘇宛比較好。”
實在是……不知該用什麼語言說他。
宛宛?
要不你把鍋碗瓢盆全叫完吧!
“都不喜歡啊,那隻能叫你阿蘇了。”
“隨便你吧!”完全是拿他沒辦法了。
“沒事的話,還請你出去。”言語間帶走幾分疲憊。
見她乏了,他也沒再逗留,只離開時囑咐了一句。
“四國局勢複雜,勢力盤根錯節。阿蘇,你若行事,小心為上。”
如此正經,倒不像是平日裡紈絝的少主了。
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剛有這個念頭,馬上就自嘲的打斷了,我是從地獄歸來的人,哪裡有資格考慮復仇以外的事呢?
說來也奇怪,那日後便再未見百里宸淵了。
翎歌站在船頭,眼中有懷念、有痛苦、有仇恨,交雜在微眯的鳳目中,直直射向遠處的繁華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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