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連載《路回》】十二回 張沐沿街叫賣花 王大富聽招開花店

罌粟 青縣 牡丹 月季 蕉鹿時 2019-04-07

柳鄉花田被毀一情不了了之,一眾鄉民湧向青縣尋求一活計,只求能賺點銀錢補貼家用。有得去了海船上做捕魚水手,有得在有錢人家做小工,有得甚至去了賭場做活。

但惟獨沒有人去張謙食店詢問。

劉以三這日在小棚內設座開書,講的是一男童,誤入山谷,食千年靈芝,最後羽化飛仙的奇幻故事,一改平日風格,聽客們也聽得十分痛快,打賞的碎銀自然不會少。

今日故事結束前,劉以三留了諸位聽客,說了一個更詭異的事情。

他講道,於一月前看西方天際滑過一顆災星,正好砸在柳鄉方向。便預感柳鄉有災禍發生,誰成想柳鄉就出了這般事情,真真是斷了一年的收成。到現在都不知道是何人所為,在座的聽客們都知曉柳鄉一事,所以聽得格外認真。

臨散場之前,劉以三又神神叨叨地囑咐道:“我幼時跟一道長學過觀天象,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但事實就這麼發生了。我呢,奉勸大家一句,災星墜於花地,方圓百里的花都不吉利啊!回去告訴自家內室,別拿晦氣的東西戴在頭上。”

各位聽客聽得真真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原創連載《路回》】十二回 張沐沿街叫賣花  王大富聽招開花店

最近這劉半仙還做了一件大事,這就不得不提到青縣的富商王大富王員外了。

劉以三這江邊小棚就是當初他給王員外的兒子看好了疑難雜病,王員外賞給他的。王大富很是信服這劉半仙。

前幾日劉以三親自到王宅拜訪,跟王大富商量了下賣假花一事。劉以三開門見山,直接了當了講明瞭他對未來青縣街頭兜售鮮花情況的看法。

看法有三,一是自以為是的宋大人在青縣大街上提點了賣花一事,這日後青縣賣花肯定是能站住腳。

二是因為柳鄉突然出了那樣的災禍,街頭巷尾都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子,真花的市場肯定會大打折扣。

三是真花價高易枯,假花便有了自然優勢。

王大富聽他講得頭頭是道,便當即採納了半仙的這主意。王大富還答應賺的錢跟半仙六四分成,劉以三樂的屁顛屁顛的。

王氏花店便不聲不響的在青縣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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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沐全然不知青縣街頭的這些事,已經許久沒去過劉以三的小棚了。張沐跟著老三爺學的有模有樣了,眼看著花田裡的不少鮮花都可以採摘下來去售賣了,想想他又是緊張又是激動。

今日老三爺準備帶著張沐,去那片罌粟花田去,看看那罌粟花是不是可以採摘了。

春光明媚,氣溫暖暖,老三爺牽著大黃在前面悠閒的踱著步。

張沐在後面趕著老黃牛懶懶的跟著,這條路很短,現在卻很長。

穿過鄉北的松樹林,便到了祕密罌粟田,這片罌粟田是被松林圍著的。松林很大,不熟悉路的人是穿不過悠長的松林找到這片嫣紅花海的。

此時罌粟花開的正豔。

罌粟花花色豔紅,堪比國花牡丹,但卻比牡丹廉價的多。世人只覺得罌粟殼可以入藥,卻不知這罌粟花可以上妝。

張沐滿眼都是花色,而心裡卻是孟長秋。

老三爺和張沐都怔怔的出神,三爺在想什麼呢,大黃狗靠著老黃牛在陽光下有些倦意。

老三爺先開口問了問張沐:“小老侄兒,你瞅瞅這些花夠不夠你買的。”

張沐開心道:“頂夠啦,真應該讓我爹也來看看,讓他也跟著高興高興。”老三爺走近採下一朵,拿來遞給張沐:“這花雖有些豔俗,但青縣裡的富家小姐,醉馬巷裡的伶人女妓應會喜愛的。不愁賣不出去!”

張沐端詳著手裡這朵罌粟花,道:“不愁,我採幾朵回去給我娘,也讓她束在高髻上,美一美!哈哈”。

老三爺也跟著笑起來,又指了指罌粟莖上微微鼓起的小包,道:“再過幾日,這花莖上的鼓包稍微大一些的時候,就可以採摘去醫館當藥材買了,雖說不值錢,但也能換點散碎銀子。”

老三爺轉眼看著張沐,認真道:“做生意都不容易,你爹起早貪黑,以後想必你也要經歷一般辛勞,堅持下去。”

張沐聽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日後你若是想來了,就照著今日路線,隨時可來。”老三爺又道。

張沐感覺這位三爺送給了他一份寶貴的禮物,這裡不但美而且很安靜,是自己獨坐的好去處。

老三爺跟張沐收拾了一批已經盛開的新春頭花,有山茶,月季,杜鵑,夜海棠,罌粟花。

三爺給每一株花都包上花土,延長花期。

張沐拉著滿滿一牛車的鮮花,奼紫嫣紅五顏六色。老三爺想讓張沐去試賣一下,回來再按城裡人的喜好著重種花。張謙也早就找人定做好了貨架,就準備張沐回來,擺好鮮花就可以去叫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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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沐趕著牛車回至店中的時候,發現李氏跟長秋已經在門口等他了。

他見狀先是問候了一下母親身體,後又對長秋笑了笑,他始終還是害羞的。

小江大海紛紛下手,忙把鮮花收拾了下來。張謙看到自己兒子回來了,今天晚上又要初次去叫賣,心中很是高興。

“晚上我燉了兩副豬蹄,給你補補腳力助助威。”張謙笑道。

張沐笑而不語,他知道大家都很開心,他也更期待今晚的第一次叫賣。

夜裡賣花最容易賣的地方就是醉馬巷了。

吃罷晚飯,張謙給張沐收拾好了雜貨架,把鮮花碼好。出門前把架子架在張沐身上,拍了拍張沐的肩膀,

“總有個第一次,好好做!”。張沐點了點頭,便往醉馬巷走去。

張沐本性內斂,叫賣的事讓他覺得很吃力。但他知道他的父親母親小江大海長秋都在門口看著他,他底氣不足怯生生的叫道:“新春頭花,新春頭花”。

行至劉以三小棚時,張沐特地在門口叫了聲,往棚內看了看。他沒想到劉以三會叫住他,張沐看劉以三慢悠悠的走出來,裝作客氣問道:“你要花?”

劉以三道:“我怎麼就不能要?”

張沐正了正身子,讓劉以三好挑選鮮花。

劉以三隨手拔了幾株罌粟,扔給張沐一捧散錢,道:“不用找了。”轉身便要回棚。

張沐很是納悶,上次給他出主意,這次又是多給他錢。

忙叫住他“您給太多了。”

劉以三身子已經進了棚內,只聽得他嘆了口氣,輕聲道:“我有一獨子,名叫劉沐,可惜他已經離世了。”

說罷便扣上了棚門,將這幾株罌粟花插在院子中的花欄裡,自顧自的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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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沐把劉以三的這句話聽到了心裡,便繼續朝著醉馬巷走去。

天上有朵雲,這時碰巧真同他之前夢境裡一般,把月亮遮住了。

青縣縣令李大人最近可真是犯愁,他偷偷給柳鄉開倉放糧,足夠了鄉民一年的口糧。他卻違背了法令,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是正三品的宋大人。

對於柳鄉事情的處理上,他也知道趙勇對此很是失望,他無能為力。

繼續查下去查不出所以然來,此事在青縣街頭傳的已經很是離譜,當下越快解決柳鄉的事情那才是最好的安排。

只是有一點他不能聽宋大人的,就是不允許在青縣賣花。

他知道如果這麼做的話,無疑是斷了新種花人的路。

那這青縣豈不是又多了幾個“柳鄉人”。他對於賣花這一事,不會做過多幹預。

很多事情他沒辦法做周到的安排,他的身不由己恐怕也只有自己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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