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9日，在英國倫敦，一名男士經過一處貨幣兌換點。 在10月31日英國“脫歐”最後期限日益臨近之際，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8月28日根據首相約翰遜的請求，批准議會在9月9日至12日間擇日開始休會，休會期將持續到10月14日。這一決定引起強烈反響，在金融市場，英鎊兌美元和歐元的匯率出現下跌。不少投資人士將此舉視為英國“無協議脫歐”的信號。 新華社發（史蒂芬·程攝）
雖然特蕾莎·梅首相苦苦哀求，若能通過脫歐協議情願辭職讓賢，不為所動的議會繼續行使民主權利，連續三次否決脫歐協議，走投無路的特蕾莎·梅首相於6月7日含淚請辭。7月24日，執政的保守黨脫歐派主要代表約翰遜正式接任首相職務。7月26日，議會進入夏季休假，吵吵嚷嚷的民主鬧劇也被暫時擱置。8月27日，秋季議會復會前5 天，女王接受約翰遜首相提議，議會將在復會一週後於9月9日至10月14日“強制性休會”5周。英國脫歐期限第三次推遲至10月31日，歐盟定於10月17-18日召開峰會裁定最終脫歐事宜。議會被剝奪了就這一關乎國家命運前途的重大事項行使民主的權利。這還得了？
8月28日，全國性大規模抗議活動在全英各地同時舉行，“制止政變”、“獨裁”、“破壞民主”的口號聲此起彼伏，160多萬人在議會網頁上簽名請願，要求約翰遜政府收回成命。反對派在倫敦（英格蘭）、曼徹斯特（蘇格蘭）和貝爾法斯特（北愛爾蘭）三地法庭同時起訴約翰遜首相強制議會休會違法。前首相梅傑宣佈加入反脫歐派人士吉娜·米勒訴訟行動，要求對約翰遜中止議會命令進行司法審查，要反對黨工黨擬在議會9月3日復會後提出反對無協議脫歐議案，阻止約翰遜在“極端緊急時刻”關閉議會，同時對政府提出不信任案。6個反對黨領袖發表聯合公報譴責約翰遜的行為不民主，“剝奪了議員監督政府的權力”，“要求議員對休會事宜進行投票”。左翼黨派將組織大型“人民集會”，“佔領橋樑切斷道路”。英鎊兌歐元和美元匯率應聲下跌。
約翰遜似乎已鐵了心要硬脫歐，反對脫歐各派則發誓抵抗到底。議會民主使政府一事無成。約翰遜汲取特蕾莎·梅寸步難行只能辭職的教訓，索性關閉議會。議會休會成為約翰遜與議會鬥爭的唯一武器。反脫歐議員高喊國家已處於憲法危機邊緣，必須尋求反制。
雖然蘇格蘭執政黨揚言若脫歐將再次組織獨立公投，北愛爾蘭執政黨提出將尋求與愛爾蘭合併，北愛爾蘭解放軍將重新拿起武器，都不足以迫使約翰遜改變無協議脫歐的決定，但最終還要回到議會。一是反對派黨團提出修正案按例政府與歐盟協商後延脫歐期限，特蕾莎·梅把脫歐期限三次後延便屬此類，但由於程序複雜導致時間不足，二是提出不信任案推翻政府。
保守黨在議會的多數席位僅一票之差，為320：319。若議會通過對政府不信任案導致政府垮臺，議會就需在14天內推薦新的多數派政府，並由女王任命新首相。保守黨前財政大臣克拉克屬於反對脫歐派，主張“理智地擺脫危機”。有人問克拉克，若不信任案通過，他是否願意成為臨時政府首腦，回答是“願意接受女王任命”。媒體預測，若議會對政府進行信任投票，約翰遜是否還能留任，“一切均屬未定之天”。如果不信任案通過卻因各派分歧難以組成臨時政府，就需提前舉行立法選舉，再由獲得議會多數的政黨單獨或與其他黨派組建政府。提前大選的提法已不絕於耳。
即使如約翰遜所願於10月31日脫歐，更大的問題隨後將接踵而來。英國將面臨社會混亂與供應枯竭等問題，社會撕裂和國家分歧狀態不可避免。法國已開始建造海關邊界，計劃在英吉利海峽海關增加700邊防人員，加上現有人員將達1400人，每人月工資增加50歐元。
英國脫歐這出本不存在的好戲由卡梅倫為擴大執政基礎而一手導演，事與願違後不得不辭職謝罪。特蕾莎·梅因議會通過“民主程序”阻撓而含淚請辭，約翰遜又經“民主程序”登上首相寶座，又因強令議會休會而背上“破壞民主”罪名。
“民主”已把英國拖進了死衚衕，還將把國家折騰成什麼樣子尚不得而知。好戲還在上演，高潮還遠沒有到來，我們繼續觀賞就是了。
作者:孫海潮（中國國際問題研究基金會歐洲中心主任、前駐外大使）
監製：曹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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