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草根調研之二:醫藥創新在中國

藥品 泰格醫藥 張江高科 投資 經濟觀察報 2017-04-26

中國經濟草根調研之二:醫藥創新在中國

此次調研,我們選擇上海張江和蘇州工業園區,作為解讀中國醫藥產業創新、轉型、發展的剖面,這兩地有相對較長的發展歷史並出產了眾多的明星企業;相對於其他城市,上海和蘇州是中國醫藥創新產業集中度最高的兩個地區。我們希望通過這樣的走訪調研,能夠一窺中國經濟的真相,發現中國經濟的動能。

經濟觀察報 記者 汪曉慧 王雪喬

3月23日晚,無錫藥明康德在其官方網站,宣佈已啟動登陸A股計劃。

這並非一條尋常的訊息。從2001年成立開始,藥明康德從外高橋一間700平方米的實驗室開始,做到輾轉從紐交所上市到私有化退市,而後三步走分拆上市之路,回到國內證券市場,資本版圖擴張至新三板、港股,和這一次的A股,前後歷經十餘年。

這十餘年正是中國醫藥創新的星星之火逐步點燃的過程,創始人李革也成為後來眾多醫藥創業者都會提到的一個人物。很多人感慨李革對他們的觸動,華領醫藥董事長陳力在2001年以美中醫藥協會主席的身份到上海蔘觀時,就對藥明康德起家的那一間小小的實驗室留下了深刻印象。

藥明康德並非嚴格意義上的創新藥公司,他們是藥物研發和生產服務供應商,向全球製藥公司和生物製藥公司提供一系列全方位的外包增值服務,被稱為CRO企業。這類企業通常依附於大型製藥公司的需求生存,如果接不到大型製藥企業的訂單,很難發展壯大。

李革創業初期就面臨這樣的困境,當時很多跨國藥企對他以及中國上海的實力不信任。其時,中國的藥企鮮有創新,也就意識不到需要CRO企業幫助完成臨床的重要性。另一家CRO企業泰格醫藥的創始人曹曉春,同樣見證了中國藥企和企業家一開始並不重視創新藥研發,特別是其中臨床試驗環節的時期。

記錄中國的醫藥產業創新,上海張江是一個繞不過的地方。面積僅佔張江高科園區1/10的張江藥谷或許不是歷史最悠久的,但一定是醫藥創始人考慮在中國創業時最先想到的地方。這裡是眾多明星藥企再鼎醫藥、藥明康德等最初發跡的地方,在一期、二期共約3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已經有700餘家企業來了又走,在張江目前聚集的500多家創業企業和研究機構中,有大量的科技型創新主體繼續在這裡以10-20人的規模起步。

一組來自浦東科經委的最新數據顯示:2016年,浦東新區生物醫藥工業總產值418.58億元,比上年增長2.66%。納入統計的91家企業中,55家企業產值保持增長,增長超過10%有37家企業。生物製藥企業如欣凱醫藥化工、賽金生物等持續增長,保持在10%以上;本土醫療器械企業微創醫療器械、透景生命等企業產值增長均超過20%。其中,大部分的成績來自於張江園區。

1992年張江園區成立,兩年後即1994年,第一個跨國製藥公司羅氏製藥在張江進駐,設立生產基地,成為一個標誌性事件。10年後,羅氏將其全球研發中心設立在張江,這也是羅氏公司全球五個研發中心中的唯一設在發展中國家的研發中心。到現在,包括諾華、阿斯利康等一批知名藥企在這裡扎堆,全球醫藥50強中有近20家在張江設有研發中心或中國區/大中華區總部。

也許是聚集了太多的跨國藥企,張江藥谷一直被外界解讀為跨國藥企的天下,沒有創新企業的一席之地。事實上,正是有跨國藥企進駐的這一先決條件,讓張江藥谷在吸引早期創業者的時候,多了一份籌碼——人才和科研氛圍。

和譽生物醫藥的辦公地點在張江李冰路576號創想園6號樓,今年2月14日下午,董事長徐耀昌坐在三樓的辦公室裡,結束了早上的招聘面試,指著桌上的一摞簡歷如此感慨:“我在張江很快就可以招到人,在其他地方,可能要等半年。我等不了半年。”徐耀昌的公司於去年4月剛剛成立,創業之前,他已經在美國禮來和瑞士諾華,以及中國豪森從事研發工作多年。

2003年,他帶著當時供職的美國禮來製藥團隊,到中國選址建立第一家生物醫藥服務外包公司,在北京、上海、深圳、香港等地考察過後,他們最終選擇了張江。原因就是這裡可以滿足禮來高層提出的兩個條件:一是有一個專業的、和國際接軌的新藥實驗室;二是有一個能讓人才集聚做事的科研氛圍。

習慣了在張江藥谷裡,打一個電話就可以約同行一起去樓下對面的星巴克進行業務討論,徐耀昌很難想象其他地區可以帶給他同樣的創業氛圍。對眾多海歸創業團隊而言,張江“三步一朋、五步一友”的人脈網絡有強烈的歸屬感,像磁石般吸引著海歸歸國創業、高管獨立創業把張江作為第一站。

相比在雙創背景下,以一份商業模式創新的PPT吸引投資人,倚仗資本和廉價勞動力跑馬圈地,產生的一系列明星創業公司,醫藥產業是真正的智力驅動型行業。如果對醫藥創新的創業者進行畫像,他們大都年近半百,年輕時在國外拿到博士學位後,投身產業界或醫院積累十餘年經歷,看到在中國進行藥物創新的機遇,放棄高薪,將全部身家投入自己的事業。

以張江藥谷從2016年以後的本輪創業潮為例,其創業團隊不僅數量多而且質量優,眾多國內外藥企原高管獨立創業的特徵尤其突出。去年以來新引進的50餘個生物醫藥項目70%以上以創業形式存在,50%為國內外著名藥企原高管的獨立創業,如原輝瑞全球研發副總裁譚凌實創辦締脈藥業、原賽諾菲全球副總裁江寧軍創辦基石藥業等。

2004年前後是中國醫藥領域的海歸大規模回國創業的第一輪風潮,這一批海歸大部分當時都在張江,現在開枝散葉到各地。對上海張江藥谷來說,這也是創業第二個十年的開始。

今天的很多園區還在進行張江藥谷在第一個十年,即1994-2004年做的事情。建立公共服務平臺,提供稅收和土地的優惠政策,協助人才引進,努力營造公平的商業環境。不可否認,這些措施的確是吸引產業落地的第一步,南京、杭州、武漢、成都等地都正在進行這些動作。

基礎的公共服務都很難提供的產業園區,則很難吸引到優質項目。南京世和基因創始人邵陽曾在創業伊始跑遍全國的產業園區,他認為,中國的園區在招商引資方面都做得比較不錯,現在拼的是後期的配套服務。邵陽舉了一個例子,部分園區的招商人員一見面就聲稱的免稅,只是在招商階段吸引創業者的幌子,國家對創業公司的免稅政策其實有嚴格的規定。

2004年以後,張江藥谷的二期土地,共1.5平方公里的空間資源也被佔用完畢。加上一期的1.5平方公里,到目前為止幾乎沒有新增的空間資源。這些土地中,大部分資源出讓給一些醫藥公司,剩下1/5是由上海張江生物醫藥基地開發有限公司持有,作為創業公司的孵化器、加速器。包括開發公司和其他早期在張江拿地的企業對外提供的面積,張江目前一共容納了500多家醫藥創業公司。

有了跨國藥企和創業公司的原始積累,張江藥谷開始顯現出資源聚集效應。人才、資本、科研機構,再加上上海地區的三甲醫院資源,能夠提供醫藥臨床試驗需要的病患,創新要素開始在區內形成閉環。在美國,波士頓正是因為有資源的聚集效應,靠近紐約,有最好的醫學院,也有最好的醫院,因此成為頂尖的全球生物醫藥產業集聚地。

最新的十年,上海張江生物醫藥基地開發有限公司營銷部部門經理劉冀介紹,他們希望推動張江藥谷形成創新循環的微環境。目前在園區內的很多創新主體都是中小型甚至小微型企業,意味著缺乏大規模的產業化資本。“資本要有回報,才願意繼續投資。”在張江集團彙編的《浦東情況專報》中,將本輪創業團隊呈現出的特徵總結為“金字塔尖科學家+跨國藥企原高管團隊+ 全球化技術研發團隊+頂級風投”。

很多企業在研發完成以後,生產不想在其他地方做,但張江沒有土地資源的條件。於是,張江參與推動了2016年藥品上市許可持有人制度(MAH)的通過。張江已經實現國內首個生物製藥MAH試點項目的落地,園區勃林格殷格翰公司已與百濟神舟、再鼎醫藥達成戰略合作協議。“我們花了5年時間,建造了符合要求的cGMP全球要求的生產基地,找了最好的勃林格殷格翰。我們把研究開發生產這條完整的鏈條在張江裡面打通了。”MAH是藥品審評審批制度改革的一項重要內容,改變藥品批准文號與生產企業捆綁的模式,允許跨試點區域委託生產,對於鼓勵藥品創新、提升藥品質量具有重要的意義。

“怎麼理解成本?資源一旦集聚,平均成本一定是低的。”劉冀這樣總結。如今,張江30餘家國家級和市級科研機構、近20家跨國研發中心、10 餘家國內百強藥企、300 餘家創新創業企業構成了高度集聚的產業集群,也集聚了更多的合作機會、信息平臺、流動資源。近80個公共服務平臺、40 餘家生物醫藥研發外包企業提供了覆蓋藥物研發全過程的專業服務,降低了創業團隊前期投入和長期研發成本。

儘管如此,張江仍然面臨不小的壓力。在《浦東情況專報》中,張江集團清晰地總結他們的憂慮:政策方面,生物醫藥類高起點的初創企業不夠享受高新技術企業和研發中心政策,也不能對接企業孵化相關政策,目前的政策體系基本放空。空間資源方面,能滿足生物醫藥實驗研發的空間在張江園區極為短缺,幾乎一房難求。

張江的壟斷性創新優勢逐步稀釋的同時,長三角地區其他重要城市蘇州、杭州、南京等區域,生物醫藥產業扶持不斷加碼,承接從張江走出來的醫藥企業。

4月13日晚,在位於蘇州的冷泉港亞洲會議中心,一場冷泉港會議與會者參加的小型交流會上,記者見到了派格生物醫藥(蘇州)有限公司創始人徐敏。當時他正和諾華、禮來等藥企的研發人員交流,這些研發者們喜歡一句話裡夾雜半句英語。

徐敏的派格醫藥落戶在蘇州生物醫藥產業園。這裡離上海張江這個雲集著跨國藥企中國總部醫藥重鎮100公里,位於蘇州市東部,聚集著中國一批生物醫藥創制的創業者。他們大多擁有海外留學、任職跨國藥企的經歷。與上海張江不同的是,總部註冊在這裡的公司大都成立不超過10年。

派格醫藥創始人徐敏是一名海歸創業者。徐敏在哥倫比亞大學醫學博士畢業後,曾在美國投資機構工作數年。1997年帶著風險投資機構的身份回國,先投資了一些藥企。2002年在上海張江創辦了新峰。當時新峰試圖用新藥開發的模式,即CRO的模式生存,也就是說用服務的商務模式來支持自主新藥研發,但很快徐敏發現,在當時的中國新藥研發的熱情遠沒現在高漲,資本也很少投入新藥領域,徐敏的天使投資只拿到了幾十萬美金,對新峰模式來講是杯水車薪。

2008年,徐敏和投資人協商一致後創辦派格醫藥,帶著120萬美金。那時資本市場與國內的新藥研發氣候已有所改善,風險投資嘗試介入新藥、早期藥物研發。

派格醫藥參加過一次Chinabio和生物納米園舉辦的路演大賽,還獲得了“最具投資價值的生物科技公司”獎項,也因此拿到了第一個機構投資。在落戶生物納米園之前,還曾考察過深圳南山、北京生物醫藥基地、天津等地。當時的生物納米園僅開園一年,第一年入園企業只有17家。

2012年,徐敏入選國家“千人計劃”。“千人計劃”在吸引海歸回國工作上發揮了很大的作用,目前很多醫藥健康領域的創業公司創始人都是“國家千人”。徐敏還是聯想之星訓練營的畢業學員,也是聯想之星被投企業。派格的投資人還有元禾控股。

同在蘇州生物醫藥產業園的蘇州康寧傑瑞幾乎和徐敏的派格醫藥同時成立。蘇州康寧傑瑞註冊成立於2008年,現在控股、非控股的有4家子公司,組成康寧傑瑞系,研發人員200人左右。如今,康寧傑瑞被人戲稱為“不缺錢”,資本“想投也投不進去”的公司。然而,2006徐霆萌生回國創業的念頭,卻受挫於尋找資本支持。2008年時,還沒有找到投資方。

2011年,如今被政府、投資人、媒體熱捧的明星信達生物製藥(蘇州)有限公司成立。最開始的辦公場所是生物開發公司的一間辦公室,6個月後搬到生物納米園獨棟研發樓C14座,2014年中已搬至花近9億元建立的新基地,集辦公與生產於一體。

在信達生物的新家,辦公樓一樓大大的展廳,最主要的功能就是接待各種來訪者。在記者到訪的這段時期,園區管理公司的人還在和信達商量新的展示計劃。

4月10日下午4點半,在忙著開會的信達生物董事長俞德超接受了記者的專訪。俞德超與信達生物頻頻在媒體上亮相,被業界一些人士給了“網紅”的頭銜,對於這個頭銜,俞德超“笑納”,在他口中,網紅是一個褒義詞,他頓了頓又補充說,自己還沒到網紅的標準,還要繼續奮鬥。

徐敏和徐霆都曾向記者講述,在創業前“找錢”的困難。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中國的醫藥創新創業者們面臨著融資難題,因為新藥研發的風險與週期太長,資本慣用的“5+2”模式,既5年投資,2年退出,幾乎不可能走完新藥研發的全程,並且新藥研發失敗的風險太高。即使是今天,一方面資本市場已形成“堰塞湖”,一位廣州的投資人講述稱,大量的資金既不能出去,又不敢投入其它產業,再加上醫藥健康板塊的需求不斷擴張,健康相關的產業便成了資本湧入的首選。但是,對於新藥研發的投資,投資人依然很謹慎。很多投資機構依然不敢投早期研發階段的項目和公司。

在信達生物的背後,有多達10餘家(系)投資機構的身影,最早注入的是富達系的富達亞洲共同成長基金(現已更名為斯道資本)和國投創新,後者是國務院所有的志在促進國家創新產業發展的投資機構。在此後的5年多時間裡,禮來亞洲基金,君聯資本、國壽大健康產業基金、新加坡淡馬錫等紛紛成為信達的投資人。

4月12日,俞德超向記者分享了美國華爾街日報和參考消息的報道。華爾街日報報道了禮來與信達生物之間33億美元的交易,隨後《參考消息》在美媒述評中編譯了這則報道。信達生物在12日也編譯了華爾街日報的報道。俞德超稱,華爾街日報在發表這篇報道之前採訪了30多位業內人士和代表企業,最終將信達生物被作為中國正在崛起成為生物技術藥物強國的一個證據呈現,說明信達生物在業內的地位。

華爾街日報的這個報道,選取中國創業企業與跨國企業交易,證明中國技術水平提升的邏輯。康寧傑瑞執行副總裁劉銘稱,評價中國醫藥創新的標準,除了新藥獲得CF-DA的臨床批件與上市,以及上市後業績表現外,與跨國企業之間達成交易,也是一種評價方法。華爾街日報正是從後者的角度評價了中國的醫藥發展。

去年11月29日,康寧傑瑞和思路迪共同開發的生物新藥KN035獲准在美國開展臨床研究。這次臨床研究的獲准,讓KN035成為首個在美國進入臨床的,由中國企業自主開發和製造的抗體類新藥。4月1日,KN035在中國完成首例病人第一次給藥,中國首個PD-L1單克隆抗體正式進入臨床開發階段

康寧傑瑞在園區租了一整棟研發樓,徐霆指著一樓的沙盤介紹,正在建設大分子藥物生產基地。基地就在蘇州工業園區東沙湖區域,在這裡要落戶安家的還有恆瑞醫藥的一家子公司。徐霆稱,蘇州的產業化基地和吉林的著重不同治療領域和地域市場。

如今的康寧傑瑞系,蘇州康寧傑瑞是技術平臺公司,暫時不會融資或上市。旗下的子公司,如丁孚靶點等,都作為獨立實體,考慮資本運作。設置子公司可單獨融資的模式,徐霆稱也是為了保證研發的獨立性,儘量避免來自資本市場的影響,此前徐霆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稱,康寧傑瑞百分之七八十的資源放到新藥研發中。此次採訪,他還透露,丁孚靶點的融資快接近尾聲。

近10年後,派格醫藥的一款糖尿病領域的藥物PB-119實現了中美雙報,並完成了IIa期臨床試驗,去年與輝瑞在糖尿病領域合作了GKA項目。徐敏介紹,派格正在研發一款重磅原研藥,同時針對降血糖、降血脂、肥胖以及非酒精性脂肪肝。

在生物納米園,記者探訪了成立於2013年的啟徳醫藥。這家公司在一個月前宣佈獲得了4000萬元人民幣的A輪融資,由元禾原點領投,泰福資本共同出資。啟德醫藥創立於2013年,在生物耦聯藥物開發中打拼,目前產品管線佈局聚焦於新一代抗腫瘤ADC藥物。

這家公司的副總裁譚初兵介紹公司的PPT顯示,公司的創始團隊都是科研出身,從科研院所或者研究機構直接創業。據譚初兵介紹,2013年羅氏用於治療乳腺癌的抗體耦聯藥物Kadcyla在美國上市。當時創始團隊成員正好也有創業的意向,於是就有了啟徳醫藥。在獲得A輪融資時,啟徳醫藥對完宣佈,這筆資金將用於ADC新藥臨床申報。

在生物納米園聚集的這些創業者們,自發組建了一些社團組織。新藥創始人俱樂部就是其中之一。這個俱樂部成立於2015年3月,由亞寶藥物研發有限公司總經理、亞寶藥業集團北京藥物研究院院長王鵬等人發起成立,王鵬任會長。亞寶藥業在蘇州設立了研究院。這個俱樂部的名譽會長是貝達藥業董事長丁列明,名譽副會長有信達生物董事長俞德超,再鼎醫藥創始人杜瑩。再鼎醫藥也是這個園區的企業,除了再鼎醫藥,蘇州晶雲CEO陳敏華、邁博斯生物醫藥董事長錢雪明、丹諾醫藥創建人馬振坤等俱樂部成員,其公司也聚集在這裡。

不過,在多位業界人士看來,蘇州生物醫藥產業園其實本身並沒有太多先天優勢,與上海張江相比,沒有人才優勢,也沒有醫療資源優勢,在多個方面都比不上上海,而經過十年之後,卻成為中國醫藥創新創業的“高地”。

如今,與華為位於蘇州辦公大樓、微軟中國蘇州分公司大樓隔街相望的生物納米園(Bio BAY)新近改名為蘇州生物醫藥產業園。這是蘇州工業園區的得意之作。在這裡落戶著460餘家創新創業企業,60位“國家千人”,分佈在新藥創制、醫療器械(含體外診斷)、生物技術產業中。企業已獲得上百億的總融資規模。

在記者走訪或者接觸的多家產業園、孵化器、以及投資人,談到中國的生物藥產業,“蘇州”、“生物納米園”往往被提及。當前在醫藥界小有名氣的創業公司中,多家就集聚在這個產業園中。

在與多家落戶於此的創業者交談中,他們大多人都提到了“親商”二字,這裡吸引這些創業者們的是,園區對於初創企業的各項扶植政策。記者走訪了廣州一家生物醫藥產業園,園區工作人員對於園內企業的具體情況並不是太清楚,相比蘇州這家園區員工對企業各項情況如數家珍,記者採訪了蘇州工業園區科技和信息化局生物醫藥產業處副處長殷建國,他甚至對於院內企業臨床試驗進行到哪一步都很清楚。

對於蘇州工業園區而言,選擇醫藥產業作為未來的發展戰略重鎮,既是主動也是被動,創立於1994年的工業園區,在經過十多年發展後遭遇了土地瓶頸,可用的未開發土地資源越開越少。2006年前後,工業園區開始思考如何提高土地資源的單產,當時選擇了三大產業,納米、醫藥、雲計算。醫藥產業聚焦在了生物藥這個領域。

當時在生物納米園建立時,專門引進了擁有外資藥企工作經驗的劉毓文,以負責醫藥產業園的建設、招商等工作。殷建國稱,引進來自跨國企業的高管,是希望讓懂企業的人來服務創業者。

除了園區的招商政策得到了創業者的認同,蘇州相對較低的生活成本能幫助企業留住人才,也是重要的考量。正如康寧傑瑞徐霆戲稱,在上海即使開出三倍的工資,員工要買房也很困難,留人就是一個難題……

現在,蘇州聚集的這些醫藥創業者們已經開始早期收穫,多家企業的產品開始陸續進入臨床試驗階段。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