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健:曾經我們白髮蒼蒼,如今,我們風華正茂

搖滾樂 崔健 音樂 花房姑娘 你別來無恙 2017-06-07

看電影《尋龍訣》,感覺最振奮的,竟然不是他們終於找到了傳說中彼岸花的那一刻,而是王凱旋重新走進草原的時候。

崔健:曾經我們白髮蒼蒼,如今,我們風華正茂

天朗地闊,草原上像有轟隆隆的雷聲,背景音樂響起,竟是崔健《新長征路上的搖滾》。皮卡和望遠鏡,烈馬和風聲,頭髮飛揚在半空,荷爾蒙迸發時的呼喊,像所有公路電影的一個剪影。

後來,胡八一也回來了。

崔健:曾經我們白髮蒼蒼,如今,我們風華正茂

從來沒粉過陳坤的我,看著大屏幕總覺得這個場景太熟悉,後來才想起,他在電影裡的扮相,像極了切·格瓦拉。

那個說“讓我們面對現實,讓我們忠於理想”的切·格瓦拉,那個說“我怎麼能在別人的苦難面前轉過臉去”的切·格瓦拉。

崔健:曾經我們白髮蒼蒼,如今,我們風華正茂

恰好那一幕裡舒淇騎著摩托車碾壓草原,我就記起切格瓦拉寫的《革命前夕的摩托車之旅》。彼時他不過二十三歲,騎著摩托車穿越壯闊的拉丁美洲,看到一切苦難和病痛,萌發一切光榮和使命。那次旅途,最終成就了這個讓我們永遠懷念的理想主義者。

切·格瓦拉和崔健,摩托車日記和新長征路上的搖滾,我悄悄地笑了,為那些明目張膽的反叛和無法言說的堅持,為他們從我青春裡以相似的姿態留下骨刻般的痕跡。

所以我又聽了一天崔健,從《一無所有》到《花房姑娘》,從《從頭再來》到《不是我不明白》。

崔健:曾經我們白髮蒼蒼,如今,我們風華正茂

太難說清一個歌手在生命裡的意義,究竟是陪伴還是溫暖,究竟是打發時間還是認清同伴。你好像不會特別地提起他,但你知道,每當一段熟悉的旋律響起時,從你耳膜貫穿到心臟的,全是他。

《送你一顆子彈》這本書裡,劉瑜寫過一篇《與崔健有關的日子》,我看到最後兩段時幾乎要和她一樣落淚。

摘錄下來給你看:

2002年的時候,崔健來紐約演出過一次,我去聽了。音樂一響起,我就淚流滿面。好像多年沒見的親戚在生離死別後重逢似的。我的整個青春彷彿麥田一樣隨他的歌聲搖擺起來,金燦燦的。當時我就想,老崔啊老崔,你都四十了,我也直奔三十了,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在我心裡,還那麼溫暖,謝謝你。

其實我現在都不怎麼聽崔健了,雖然他的CD、磁帶都收藏著。長大的我,音樂的口味終於開始變得寬容,終於知道正如在小虎隊之外還有崔健,在崔健之外也還有別人。但是回望自己的青春時,崔健是多麼重要啊,堪稱獨樹一幟。一個只有一國兩制的含義和解析幾何的青春會是多麼缺乏詩意。是他,這個搖滾青年中年老年,在2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中國,大聲搖擺,離經叛道地搖擺,讓一個在高考荒原上跋涉的女中學生,在一口很深的井底,猛然抬起頭來。

你看,我們都一樣,總是習慣了付出全部青春去愛一個人。他出現的意義絕不僅僅是幾首歌而已,而是聽著他的歌走過的大街小巷,和聽著他的歌入眠的漫漫長夜。

崔健:曾經我們白髮蒼蒼,如今,我們風華正茂

崔健

我認識崔健的時候已經是2007年了。我十六歲,他成名多年,和我父親相似的年齡。那時候還沒有智能手機,我們用磚頭一樣不怕摔還有超長待機時長的諾基亞,我用一個小小的MP3聽歌。

《假行僧》經常從新概念英語和BBC新聞裡跳出來,那首歌裡他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安靜深切,全然不像其他的搖滾之聲。

他說:“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我要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他說:“我不想留在一個地方,也不願有人跟隨。”而我坐在高中狹小的校園裡,目光所及之處是四百米之外的高牆。但我聽著耳機裡的聲音,覺得自己能走到最遠的地方去。

後來我上了大學了,那個空曠的校園,目光所及之處變成了四千米之外的高牆。我沒能走到最遠的地方去,世界仍然像個觸摸不到的誘惑,只是聽歌的時間越來越多。跑步的時候,去圖書館的路上,做高數習題的自習課裡。

全世界都是”快女“”超男“的時候,我聽著他的歌,晃晃悠悠地走過校園裡好像永無盡頭的道路,周圍嘰嘰喳喳的人群全和我無關,我拼命地享受著那種孤獨,就像享受稀薄的自由。

《花房姑娘》還是經常從新概念英語和BBC新聞裡跳出來,他說:“你問我要去向何方,我指著大海的方向,你的驚奇像是給我讚揚。你要我留在這地方,你要我和它們一樣,我看著你默默地說,不能這樣。“

不能這樣……不能這樣……不能這樣……那個聲音在耳膜裡響著,讓我無法停下腳步。

我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我只是覺得,人生不該止於四千米之外的高牆,人生應該有更多的可能,也必須要有更多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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