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給一歌女寫了一首詞,不遜白居易琵琶行,其中一句最為卓絕

晏殊 白居易 馮延巳 琵琶行 唐風宋月 2017-04-05

晏殊在潁州,聽說了治下一件奇事:當地營妓劉蘇哥與一青年私訂終身,哪知紅顏薄命,蘇哥遇人不淑,那人始亂終棄。“方春物喧妍”心痛欲絕的蘇哥“馳駿馬出郊,登高塚曠望,長慟而卒。”晏殊“每嘆士風凋落”,聽說之後感慨不已,作詩讚賞道:

蘇哥風味逼天真,恐是文君向上人。

何日九原芳草綠,大家攜酒哭青春。(——《西清詩話》)

花不盡,柳無窮,應與我情同。觥船一棹百分空,何處不相逢。

朱弦悄,知音少,天若有情應老。勸君看取利名場,今古夢茫茫。

晏殊給一歌女寫了一首詞,不遜白居易琵琶行,其中一句最為卓絕

一首《喜遷鶯》表明:晏殊勘破了名利場 !

朝堂的派別傾軋,政治上風雨陰晴,不能不使他感到官場中的爾虞我詐,宦海風波的險惡,人世的盛衰浮沉,撫今追昔,“今古兩茫茫”。

這首小詞如行雲流水,與晏殊其它詞風格迥異。一方面是藐視名利,一方面是寄情山水。看似曠達的背後,離情別緒之中,卻是婉轉道出晏殊人生態度和處世哲學的轉變。

家住西秦,賭博藝隨身。花柳上,鬥尖新。偶學念奴聲調,有時高遏行雲。蜀錦纏頭無數,不負辛勤。

數年來往鹹京道,殘杯冷炙漫消魂。衷腸事,託何人?若有知音見採,不辭唱遍陽春。一曲當筵落淚,重掩羅巾。

晏殊給一歌女寫了一首詞,不遜白居易琵琶行,其中一句最為卓絕

這首《山亭柳》是晏殊晚年的代表作品,這首詞還有一個題目是《贈歌者》,在詞牌名之外,另加寫作原因與背景,晏殊是第一人。

個人以為,所以加一個題目,是晏殊在經歷多次貶謫之後,人逐漸變得謹言慎行的原因。只是,事隔數百年後,卻留下了欲蓋彌彰的蛛絲馬跡。

從詞中可窺知,《山亭柳》應作於知永興軍時。一個才藝絕倫的歌者,曾經“一曲紅綃不知數”。時過境遷,卻只能往來奔波遍尋知音不獲,享受殘羹冷炙。因此在一曲長歌之後,當筵落淚。

一個歌者,最需要的是知音;一個士大夫,是需要的是知己。晏殊這首詞看似“贈歌者”,實則是在借他人酒杯,澆自己胸中塊壘。活著,歌者必須強顏歡笑,晏殊必須在宴飲中麻醉自己。即使是悲傷,也必須要笑著流淚。

晏殊給一歌女寫了一首詞,不遜白居易琵琶行,其中一句最為卓絕

晏殊的詞,道出了生命的沉重與深刻。人生的悲哀,就在於我們必須經常強顏歡笑!

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諳離別苦,斜光到曉穿朱戶。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無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晏殊給一歌女寫了一首詞,不遜白居易琵琶行,其中一句最為卓絕

這首《蝶戀花》是晏殊的代表作之一,在王國維的《人間詞話》中把它視為人生的第一境界。遺憾的是,這首詞一直存在署名權之爭,學界有人認為這首詞是南唐馮延巳的作品。宋人劉攽《中山詩話》雲:“晏元獻尤喜江南馮延巳歌詞,其所自作,亦不減延巳。”

晏殊與馮延巳都作過宰相,都曾經被貶謫。馮延巳罷相後居撫州三年之久,馮詞在當地流傳是情理之事,撫州人晏殊作詞受其影響也是順理成章之事。馮、晏的詞作沒有跳出傷春、悲秋、念遠、懷人的範疇,而且確實有著傳承的關係。劉熙載在《藝概》中曾雲:“馮延巳,晏同叔得其俊,歐陽永叔得其深。”

羅幕輕寒、西風凋碧樹的晚秋,燕子飛離了朱戶,曾經的繁榮如幻亦如露,惟有不諳離別苦的月光,仍執著地照進室內。月華如水,更增離人的迷惘之感。獨上高樓的人,望盡天涯路也不見天心迴轉,心底悲涼與惆悵霎間迷漫開來。“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晏殊的悲哀就在於,心底即便有再多的委屈、再悽苦,也不能與人言。

畢生努力追求的理想與信念化為泡影,官場、名利場,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

人生的痛楚,以此為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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