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四首詞看“痴人”晏幾道:眾人皆醒我獨醉

晏幾道 晏殊 琵琶 蘇軾 三度品詩詞 2017-04-02

晏幾道,字叔原,號小山,是宰相晏殊十分寵愛的第七子。晏幾道繼承其父才華,甚至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被譽為“宋詞小令第一人”。

官身幾日閒,世事何時足。

君貌不長紅,我鬢無重綠。

榴花滿盞香,金縷多情曲。

且盡眼中歡,莫嘆時光促。

――晏幾道《生查子》

從四首詞看“痴人”晏幾道:眾人皆醒我獨醉

由於晏殊的緣故,晏幾道早期生活逍遙自在,官場生活愜意安然,於是個性上也就愈發孤傲輕狂。在這一時期,晏幾道多是描寫春風得意生活的詞。尋歡作樂,好不快活!

夢後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

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

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晏幾道《臨江仙》

從四首詞看“痴人”晏幾道:眾人皆醒我獨醉

一場驚夢過後,高樓仍舊緊鎖,簾幕低垂。酒醒,去年春日離別之恨又席捲而來。於翩翩落花之中靜靜站立,微雨朦朧,雙燕齊飛,可憐我仍舊孤身一人。還記得和小蘋初次相見的場景,她一身雙繡“心”字羅衣,輕撫琵琶,唱著一曲相思之詞。當時明月當空,照著她婀娜的倩影,好似彩雲一片,縈繞心間。

滿眼的孤寂與蒼涼,只能於詞中寄予無限的相思之意。此時的晏小山已經成了家道中落的落魄公子,晏殊去世,晏家轟然倒塌,晏小山也失去了往日的依靠。

從四首詞看“痴人”晏幾道:眾人皆醒我獨醉

但他的性格仍舊和往日一般,清高任性,我行我素,他不願攀附父親從前培養的人,也不願選擇仕途之路。原本家產豐厚的他,仗義疏財,輕信他人並且毫不懷恨,最終落得個潦倒落魄。他的好友黃庭堅如是評價他:“痴人!”

醉拍春衫惜舊香。天將離恨惱疏狂。

年年陌上生秋草,日日樓中到夕陽。

雲渺渺,水茫茫。徵人歸路許多長。

相思本是無憑語,莫向花箋費淚行。

――晏幾道《鷓鴣天》

借酒澆愁,仍是愁上加愁。小山的相思與無奈躍然紙上,他偏是個重情的人,他偏又是個疏狂的人。“天將離恨惱疏狂”,因他疏狂高傲,所以老天要拿那離愁別恨來懲罰他麼。“莫向花箋費淚行”,不必再寫什麼了,都只是白白浪費感情罷了。灑脫之中又有無奈,失落之中又有釋懷。

從四首詞看“痴人”晏幾道:眾人皆醒我獨醉

醉別西樓醒不記,春夢秋雲,聚散真容易。

斜月半窗還少睡,畫屏閒展吳山翠。

衣上酒痕詩裡字,點點行行,總是淒涼意。

紅燭自憐無好計,夜寒空替人垂淚。

――晏幾道《蝶戀花》

他連相思之情都不願輕易表達,更何談委身於人。他曾投奔父親的故人,受過冷落之後再不願去結識什麼富貴名流,以致蘇東坡的邀見也被他拒絕。小山終日賞花飲酒,只將自己無限柔情寄予相思,無數惆悵化而成詞。

從四首詞看“痴人”晏幾道:眾人皆醒我獨醉

他是“詞中美少年”,他的小山詞,香氣瀰漫。

小山於徽宗大觀四年逝世,安然離去,前塵過往就此煙消雲散,他帶著他的相思惆悵與世辭別。他留給世間的,不只有《小山詞》,還有他那傲岸不羈的情懷。

文 | 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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