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前被迫離開西路軍的背後

主將棄軍而去,徐向前無論如何不能接受:“我不能走!部隊打了敗仗,我回去幹什麼?大家都是同生死、共患難過來的,要死死在一塊,要活活在一起!”可陳昌浩以“個人服從組織”拍了板。徐、陳帶了30多人的小分隊離開了部隊。

徐向前彌留之際,要求把自己的骨灰撒到大別山、大巴山、河西走廊和大別山,這些他曾經戰鬥過的地方。他希望自己生死都與西路軍將士在一起。

和平年代裡的徐向前極少與後輩提及戰爭,“我們都明白,西路軍的失敗是老人家的一個心結,所以不敢問起。”

1990年6月,徐向前病重住院,當李先念前來探望時,他有些激動。在鄂豫皖蘇區,在川陝革命根據地,在長征途中,在河西走廊,他們是並肩戰鬥、患難與共的親密夥伴。他鄭重地對李先念說:“我的遺言有三條:一是不搞遺體告別,二是不開追悼會,三是把我的骨灰撒到大別山、大巴山、河西走廊和太行山。”徐向前希望自己生死與西路軍將士在一起。

1936年10月28日拂曉,由紅三十軍、九軍、五軍組成的西路軍,在“打通國際路線”,“配合一方面軍奪取寧夏”的口號鼓舞下,渡過了黃河,開始了孤軍奮戰的悲壯歷程。

西路軍在空曠的原野裡急進,驚沙撲面,呵氣成冰,飢無可食,衣不勝寒,沿途不時同追堵的馬步芳軍隊發生激戰。

在迴旋餘地狹小的永涼地區,西路軍同馬家軍決一死戰,僅半個多月,斃傷敵軍6000多人,但自己也損兵折將,疲憊不堪。然而西路軍將士慷慨悲歌,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連敵酋馬步芳都不得不感嘆“紅軍是鐵軍”。

隨著國共合作的談判變局,西路軍“西進”和“東返”的爭議一路糾纏。在戰事、環境以及路線的多重考驗下,西路軍折損慘重。

西路軍軍政委員會最後一次會議在裸露的石窩山頂舉行。徐向前在前沿指揮部打退追敵的最後一次進攻,喘息未定,便急急趕去山頂開會。

他趕到那裡一看,剩下的師團以上幹部二三十人。這些堅強的漢子眼圈都紅紅的。軍政委員會主席陳昌浩抹了一下眼淚,聲調哽咽地宣佈了軍政委員會的決定:我們打不過敵人了,只有分散活動,保存現有力量。陳昌浩和徐向前離開部隊,回陝北向中央彙報,剩下的人就近打游擊。

這個決定事前未徵求徐向前的意見,主將棄軍而去,他無論如何不能接受:“我不能走!部隊打了敗仗,我回去幹什麼?大家都是同生死、共患難過來的,要死死在一塊,要活活在一起!”可陳昌浩以“個人服從組織”拍了板。徐、陳帶了30多人的小分隊離開了部隊。

徐、陳離開部隊回陝北的消息走漏出去了,敵人到處張貼了通緝令,懸賞捉拿徐向前。無人警衛的徐向前和陳昌浩三次遇到敵情,都脫了險。走到甘肅山丹霍城,一位好心的採藥老人,是陳昌浩的湖北老鄉,熱情地招待了兩位。陳昌浩胃病復發,不想再走,徐向前只得告別兩人,獨自匆匆上路。

徐向前被迫離開西路軍的背後

徐向前元帥

途經涼州,徐向前遠遠看見劉伯承等人站立在城門外,立即落馬下鞍,朝劉伯承快步走去,劉伯承也快步迎上,兩雙指揮千軍萬馬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徐向前熱淚奔流,沉痛地說:“伯承同志,西路軍失敗了,我對不起黨!”慈愛寬厚的劉伯承安慰說:“向前同志,不要難過!你回來了,就等於西路軍回來了!”

為了逃避追捕,徐向前化裝成小販,幾乎是一路乞討,隻身逃回延安。出人意料的是,九死一生的徐向前見了八路軍副總彭德懷,從身上掏出10多個金戒指,說:“這是組織分給我作路費用的,那段路已走完了,派不上什麼用場了,全部交公。”毛澤東看到徐向前回來,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能回來就好,有雞就有蛋。”

從廣州起義的少年意氣,到西路軍的悲情,至擊潰閻錫山的豪情,徐帥留給後人的豪言壯語並不多。在失敗裡,在勝利中,寵辱不驚是他一貫的表現。他的人生起落並不驚天動地,但是他的戎馬生涯中都能讀到一個“布衣元帥”的本色。

1990年9月21日,一代元勳徐向前與世長辭。大別山低首,倒水河嗚咽。11月1日,按照中央軍委指示和徐向前元帥遺囑,他的骨灰從北京乘專機飛往大別山、大巴山、河西走廊……撒向他曾經流血流汗的熱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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