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祕:徐海東與埃德加·斯諾在一起的五天

來源:解放軍報

揭祕:徐海東與埃德加·斯諾在一起的五天

徐海東與斯諾。[來源:解放軍報 倉小寶繪]

1936年,西征戰役結束,紅15軍團在預旺地區進行了整訓。8月26日,美國著名記者埃德加·斯諾見到了紅15軍團的軍團長徐海東,並在寧夏預旺堡開始了對徐海東的採訪。這無論對斯諾還是對徐海東來說,都是一次令人難忘的記憶。

埃德加·斯諾,美國著名記者。1936年6月,斯諾滿懷著“探尋紅色中國”的願望,經西安祕密來到陝北蘇區。他在延安期間採訪了毛澤東和許多紅軍將領。紅軍西征開始後,他也曾隨軍採訪。

徐海東與斯諾的相逢,也許是一種巧合,也許更多的是一種歷史的刻意安排。有一天早上,斯諾到彭德懷的司令部去,正好趕上幾個紅軍領導在開會。等到散會後,那些參加會議的人員都還沒有散去,彭德懷便邀請斯諾一起圍桌而坐,吃起西瓜來。就在這時,一個年輕將領的身影映入了斯諾的眼簾。

彭德懷看斯諾盯著這位將領目不轉睛,便指著他對斯諾開玩笑地說:“他可是著名的赤匪,你認出來了麼?”那個人面露笑容,臉漲得通紅,嘴裡露出掉了兩個門牙的大窟窿。

斯諾仍舊目不轉睛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思緒如同一本書在不斷的翻閱著,突然一個響亮名字閃現在他的腦海,他顯得激動萬分:“啊!莫非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他就是你一直都想要見的人。”彭德懷知道斯諾已經猜出了這個人是誰,又補充說,“你可以採訪他和他的部隊。他就是徐海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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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諾夫婦。

徐海東可是頭一次與外國人打交道,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像個靦腆的孩子一樣站在一邊。該如何和斯諾說,該說些什麼好啊?他走到彭德懷身邊,俯下身子小聲地問道:“你把這個外國人介紹給我,我拿他怎麼辦啊?”

彭德懷哈哈地笑了,說道:“你這個大名鼎鼎的‘徐老虎’,連飛機、大炮都不怕,還怕個外國記者?!”

徐海東也笑了起來,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追問道:“聽說記者什麼都要問,他問我時,我和他說什麼啊?”

彭德懷看著徐海東真誠的目光,知道他性格直爽,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不會轉彎抹角,就爽快地說:“斯諾是我們的好朋友,對我們是友好的,對他什麼實話都可以說。”

斯諾其實在很早以前就格外關注徐海東。在斯諾眼中,中國共產黨的軍事領導人中,恐怕再沒有人能比徐海東更加大名鼎鼎的了,也很少有人能比他更加神祕的了。蔣介石曾把徐海東稱為文明的一大害。早在紅軍初創時期,國民黨懸賞緝拿所謂的“共匪”,聲勢造得最大的就是彭德懷和徐海東。南京的飛機飛到紅軍前線的上空,散發的傳單上除了其他的誘惑外,還在最顯著的地方寫道:“凡擊斃彭德懷或徐海東,投誠我軍,當賞洋10萬。凡擊斃其他匪酋,當予適當獎勵。”

現如今,這兩位讓蔣介石談虎色變的紅軍將領竟然聚到了一塊,這對他來說不能不算是一件幸事。在他們身上,斯諾從內心深處感受到了中國軍人的樸實和正直,感受到了中國軍人的勇武和倔強。

過了幾天,徐海東專門指派了十幾個騎兵,把斯諾接到預旺堡紅15軍團的軍團部。為了表示對這位遠道來客的尊重,徐海東特意將最好的房子留給了斯諾,並派人提前細細地將屋子打掃了一遍。

斯諾在紅15軍團一共待了5天,紅15軍團也成了他遠渡大洋,歷經千辛萬苦到達陝北蘇區後所深入採訪的第一支紅軍部隊。在預旺縣,斯諾被稱作“紅區調查員”。在斯諾的眼裡,再也沒有比徐海東本人的故事更好的材料了。於是每天在徐海東完成工作以後,斯諾總是不失時機地找到徐海東,與他傾心交談。

接連的三四個晚上,斯諾纏著徐海東,向他問這問那。就連徐海東陪他去看紅軍劇社演出、陪他到73師參觀時,這位記者都不放鬆對他的採訪。他詢問徐海東兒時的情況,詢問他當窯工的生活,詢問他帶兵打仗的事情,問他的父親、母親、妻子、兒女的情況等等,甚至連徐海東的兩顆門牙是怎樣掉的都要刨個仔細。

斯諾終於得知:有一天,徐海東騎馬在路上馳騁,馬蹄碰到了一個戰士,徐海東拉緊韁繩,想要看看戰士有沒有受傷,結果馬受了驚,把他撞到了樹上,待他甦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的門牙已經嵌在那棵樹上,成了歷史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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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東在陝北

在斯諾的眼裡,徐海東始終都是一個“神祕的人”。徐海東21歲離家出走,做了一年窯工後就參了軍,打仗10年,負傷竟達8次,全身有20多處戰傷,可謂是身經百戰,九死一生。徐海東身上的戰傷使得他行動有些不便。他的全身上下幾乎都留下了戰爭的印痕,幾次從鬼門關裡爬了回來。

徐海東在他的軍旅歲月裡演繹了一幕幕壯麗篇章,他被譽為“中國的夏伯陽”。而讓斯諾印象最為深刻的,也是徐海東負傷最重的一次。那是長征途中的庾家河戰鬥,時任紅25軍副軍長的徐海東身負重傷,一顆子彈從左眼下鑽入,從頸後穿出,喉嚨被淤血堵住,呼吸困難,生命岌岌可危。緊急關頭,護士周少蘭伏下身子,一口一口地將徐海東喉嚨裡的淤血吸出,晝夜寸步不離地照顧他。煎熬了4天4夜後,徐海東竟奇蹟般地活了過來。周少蘭被徐海東建議改名為周東屏(意為擋住死亡、保護徐海東的生命屏障)。長征到達陝北後,兩人共結連理,成了革命的伴侶。

在斯諾的心裡,徐海東有著無盡的故事,要他去挖掘去書寫;有著無盡的新聞,要他去發現去記載。

而徐海東眼裡的斯諾,著實是個相當難纏的傢伙。多年後斯諾返回美國,徐海東仍然常常指著斯諾給他拍攝的照片對人說:“斯諾是我唯一的美國朋友,他是最難纏的記者,他簡直要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

斯諾歸國後,在他的曠世名著《西行漫記》(又名《紅星照耀中國》)一書中,對徐海東有著這樣詳細的描寫:“他的直率的毫不掩飾的回答,是完全可信的。”“每天早上4點他就起床,他精力充沛和對工作仔細認真的作風,使他的部隊勇健、整潔、守紀律。”“徐海東自豪的熱情雖然有點幼稚和天真,但是極其真誠,他的部下對他的擁戴的祕密也許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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