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嘆停機德,堪憐詠絮才。

讀過《紅樓夢》的人們都知道,林黛玉和薛寶釵是紅書“金陵十二釵”中最出彩的人物;二人的關係十分微妙,一些紅樓學者經常在二人的品貌、修養以及文化水平中對比二人。

大家俞平伯先生曾說過:二人雙峰對立,難分伯仲,二水分流的“兼美”。

薛寶釵的文學境界和林黛玉的文學境界差在哪裡?

我們都知道薛林二人從人物的性格到身世背景,再到文學境界有著天壤之別。

薛寶釵似乎一切都是那麼完美,端莊貌美,性格溫柔,善解人意,沒有王熙鳳的凌厲之氣;她的美,雖出身皇商,身上卻沒有一絲銅臭之味;在染缸中的賈府遊刃有餘。

林黛玉,書香門第,秉稀世之容,才思敏捷;她的美和薛寶釵不同,她的美在骨不在皮,黛玉的美從骨子裡散發出的風流婉轉之美,是有文化內涵的美,充滿靈慧的美。

薛寶釵的文學境界和林黛玉的文學境界差在哪裡?

兩位美人都具有不同風情的美;用句現代的話來說: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但筆者認為,二人的靈魂都十分有趣,因為兩位美人的外表美和內在美相融,都有異種骨由內而外的神韻美。

一千個人裡面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所以,今天,筆者不會為二人比美,比的是二人的文學境界。

到丟誰更高一籌呢?筆者認為,曹翁已經通過賈政和賈寶玉二人,給出了一個我們一個準確的答案。

薛寶釵的文學境界和林黛玉的文學境界差在哪裡?

在《紅樓夢》一書中,全書對二人進行好幾次對比,其實讓人印象最深的就有這麼幾次。

在紅書中第十七回:大觀園試才題對額中,賈元春回家省親時命妹輩應大觀園之景,各題一匾一詩。

寶釵寫的七律《凝暉鍾瑞》,像極了寶釵本人,端莊含蓄;林黛玉著五言《世外之源》構思巧妙,風流別致;二人在妹輩中脫穎而出。但是,元春點評只說了一句:“終是薛、林二妹之作與眾不同”。

我們可以從賈元春的角度來看,她覺得兩個人的水平都很高,但在自己感嘆時,說的是先薛後林。賈元春的天平從詩詞水平上已經傾斜了,也是隻有這一次,能說明薛的才華在林的之上。

我們再從賈寶玉的角度來看一下。當時的情景是在第三十七回:秋爽齋偶結海棠社,詩社成立之日,三姑娘探春共邀大家齊聚秋爽齋,眾人對著海棠起詩,各寫一首七律,以一支夢甜香為限,香畢,若是無詩,便被罰。

薛寶釵的文學境界和林黛玉的文學境界差在哪裡?

曹翁在書中把這一段描寫的十分精彩,對也書中各人的著作,我們也可以看出曹翁的文學水平。除去故事情節不說,單說紅書中的詩詞,水平可以媲美納蘭容若。

探、薛、寶、黛四人先後成詩,各人有各人的學識修養,每個詩中都有不同的感情寄託,我們來看一下薛、林二位是如何寫的?

薛:

珍重芳姿晝掩門,自攜手甕灌苔盆。

胭脂洗出秋階影,冰雪招來露砌魂。

淡極始知花更豔,愁多焉得玉無痕。

欲償白帝宜清潔,不語婷婷日又昏。

可以說,薛的詩給人一種端莊渾厚的感覺,但這不足以吸引賈寶玉。寶玉對薛的詩只讚了一句,此詩中“白帝“二字用的極妙,之後就再無別的讚歎了。

薛寶釵的文學境界和林黛玉的文學境界差在哪裡?

我們再來看一下林黛玉的。

林: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

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

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

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原文中寫道:眾人看,都道是這首為上,李紈和探春二人皆推舉薛為魁;只有寶玉說道:只是蘅瀟二首還要斟酌。這句話說明了,賈寶玉並不覺得薛寶釵的詩寫的最好,反而黛玉的詩更風流別致。

再有,就是賈政了。元春加封賢德妃,修建了大觀園;園中的亭臺樓閣大部分都是由寶玉命名的,其餘的名字則是由他們姐妹來完成的。

那年的中秋夜,黛、湘二人離席,來帶“凹晶館”聯詩,並留下“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花魂”的美句。

薛寶釵的文學境界和林黛玉的文學境界差在哪裡?

我們可以從黛、湘二人的對話中得知,賈政對黛玉的文采很欣賞,並表示早知就該讓女孩子們來題名。

其實,不止是我們從別人的角度得到的結論,薛寶釵自己都對黛玉所作的《五美吟》有極高的評價,她說:“今日妹妹這五首詩,亦可謂命意新奇,別開生面了”。

還有,繼《詠白海棠》之後,湘雲隔天又補辦一社,約定作菊花詩,只出題,不限韻,貌似創作的自由度更大,更能發揮各自的真才實學。最終,“林瀟湘魁奪菊花詩”,黛玉一人以《詠菊》、《問菊》、《菊夢》三首詩包攬了前三名,以絕對優勢奪冠,評審團給出的評語是:“題目新,詩也新,立意更新。”尤其像“孤標傲世偕誰隱,一樣花開為底遲”等警(金)句不斷,令讀者頻頻叫好。

而寶釵的《畫菊》和《憶菊》僅列第七第八,明顯失手。

薛寶釵的文學境界和林黛玉的文學境界差在哪裡?

所以,我們從這些角度不難看出,黛玉的文學境界是高於薛寶釵的。

寶釵的文學主張是:“作詩不論何題,只要善翻古人之意。若要隨人腳蹤走去,縱使字句精工,已落第二義,究竟算不得好詩。”

但是你不得不承認,寶釵的知識也十分淵博,如寶釵對藥理、飲食非常在行,前面對寶玉說的“酒性”道理,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

寶釵出身讀書人家,祖父極愛藏書,詩詞以及元人百種,無所不有,她都偷偷看過。所以她才能給寶玉解說《魯智深醉鬧五臺山》這齣戲的好處,不光韻律,還有詞藻,喜得寶玉拍膝畫圈,稱賞不絕,又贊寶釵無書不知。

薛寶釵的文學境界和林黛玉的文學境界差在哪裡?

但是對於詩詞,黛玉更專精,尤其精於詩詞。她擬《春江花月夜》之格而寫的《秋窗風雨夕》,堪與張若虛原作相媲美。

正是她寫出了《桃花行》,讓散了一年的詩社得以重建,並將海棠社改名為桃花社,直接由她任社主。

也難怪香菱學詩會拜黛玉為師,而黛玉在詩詞方面的才華,一直是賈母的驕傲。薛寶釵的詩詞境界正如她的為人一樣,圓滑刻板,雖然端正渾厚,卻無自己的韻味,反倒是俗了;黛玉不同,風流別致,精神高潔,從黛玉的通篇詩稿我們可以看出,黛玉的真、雅。’

二人一俗一雅,一古板一靈巧正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所以說,筆者認為:林黛玉的文學境界是要出薛寶釵高出了許多。讀者們,你們怎麼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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