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真的很敬愛賈母?那她為什麼要偷運賈母的銀子給賈璉?

襲人 文章 賈赦 薛寶釵 何心秋 2017-04-19

鴛鴦真的很敬愛賈母?那她為什麼要偷運賈母的銀子給賈璉?

這是何心秋的第五十四篇紅樓文。

關於鴛鴦,我在前文《紅樓夢最有地位的丫鬟,鴛鴦,你喜歡的人究竟是誰?》一文裡面有過重點描述,結論是她有可能喜歡賈璉

當時有讀者留言贊同我的觀點,並用原著後文裡鴛鴦偷運賈母的銀子給賈璉一事加以佐證。

而為什麼在那篇文章裡,我沒有把這一點拿出來當證據呢?

那是因為在我看來,此事並不簡單體現出鴛鴦喜歡的人是賈璉,還包含了其他一些信息。

也就是今天這篇文章的重點:

鴛鴦真的打心底的敬愛賈母嗎?

關於紅樓夢,心秋從來都杜絕陰謀論,但這並不是說浩如煙海的一部紅樓夢,偌大的一個賈府,沒有一點勾心鬥角。

所以,雖然我的個別文章在人看來有些胡亂猜測,但絕不是故意譁眾取寵,而是根於文本的分析和延伸,此舉對於紅樓的研究有沒有更多意義,不敢妄談,但至少是我讀紅樓的一些樂趣,僅此而已。

此文亦是。


來看第五十四回裡的一件小事。

大觀歷某年元宵這天,榮國府各色子孫圍繞賈母歡聚一堂,共度佳節,正當大觀園十二人轉劇團表演正酣時,寶玉卻覺意趣寡淡,說要出去走走,不為詩與遠方,只為散心和尿急。

先說後者。

寶玉隨地小便這事和此文立意無關,這裡提一下主要是覺得此事頗為有趣。

寶玉從賈母那裡出來後,先回自己房間,看見襲人和鴛鴦在說悄悄話,偷聽了一句後沒打擾便走了出來。

原文:寶玉便走過山石之後去站著撩衣,麝月秋紋皆站住背過臉去,口內笑說:“蹲下再解小衣,仔細風吹了肚子。”後面兩個小丫頭子知是小解,忙先出去茶房預備去了。

由此可見,寶玉隨地小便竟是常事。當然,這對那個時代來講不算什麼稀奇事,也不會像現在你擼個串就說你是霧霾的罪魁禍首一樣,因為你隨地小便而說你破壞了水資源平衡。

不過,因此而想到的賈府內有幾個茅房倒是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來點惡趣味的,但願你不是在飯點看到此文。

其實晚上起夜還好,屋內一般都有器皿可裝,可上大號怎麼辦呢?這些美玉、仙草、金鎖怎麼解決呢?

前面劉姥姥二進大觀園,因為吃壞了肚子,肚內嘰裡咕嚕的就準備就地解決,旁人嚇壞了,馬上說使不得,帶她去了東北角。

可見府內至少在東北角有一個茅廁,而這個茅廁分不分男女,區不區別主子和奴僕,會不會林黛玉進去一蹲下看見薛寶釵在旁邊,然後來一句:原來你也在這裡。。。

細想還有點意思。

鴛鴦真的很敬愛賈母?那她為什麼要偷運賈母的銀子給賈璉?

再結合第七十一回“鴛鴦女無意遇鴛鴦”裡,“此時園內無人來往,只有該班的房內燈光掩映,微月半天。鴛鴦又不曾有個作伴的,也不曾提燈籠,獨自一個,腳步又輕,所以該班的人皆不理會。偏生又要小解,因下了甬路,尋微草處,行至一湖山石後大桂樹陰下來。” 然後因此碰見司棋和表哥偷情,可以看出原來這些丫鬟姑娘們也是隨地那個啥的。

就是不知道其間姿態是否也女神範兒十足。


扯遠了,回到文章主題。

且看寶玉剛剛走出來,賈母就擔心了,當問到有沒有人跟著一起看好寶玉時,她突然想到最近幾日怎麼沒看見襲人呢?

已經把襲人暗定為姨娘的王夫人馬上出來解釋:“他媽前日沒了,因有熱孝,不便前頭來。”

然後,賈母聽了這話的反應和平時的慈祥模樣竟有些出入,她說:“跟主子卻講不起這孝與不孝。若是他還跟我,難道這會子也不在這裡不成?皆因我們太寬了,有人使,不查這些,竟成了例了。”

且不論賈母此舉是不是對王夫人不請示彙報就把襲人內定了,和對襲人與寶玉私下雲雨情有所不滿,但至少可以看出平時被大家推崇的賈母其實還是逃不出君臣父子的狹隘,你首先是主子的奴才,然後才是母親的女兒。

而且賈母緊接著也說了:“鴛鴦的娘前兒也死了,我想他老子娘都在南邊,我也沒叫他家去走走守孝。”

這話說得好像還合乎情理,畢竟距離遠嘛,不讓鴛鴦回家是為她考慮。

那鴛鴦這個當事人是怎麼看的呢?

鴛鴦真的很敬愛賈母?那她為什麼要偷運賈母的銀子給賈璉?

這就要說到寶玉從賈母那裡出來,回到自個屋子裡聽到的話了。

原文:只見襲人和一人二人對面都歪在地炕上,那一頭有兩三個老嬤嬤打盹。寶玉只當他兩個睡著了,才要進去,忽聽鴛鴦嘆了一聲,說道:“可知天下事難定。論理你單身在這裡,父母在外頭,每年他們東去西來,沒個定準,想來你是不能送終的了,偏生今年就死在這裡,你倒出去送了終。”

鴛鴦先是嘆了一聲,這一個“嘆”字意味深長。然後再說按理說襲人你應該和我一樣,送不了父母的終,可是你運氣好母親就在附近,能最後去送她一程。

很明顯,鴛鴦心裡對賈母和自己所處的位置,心裡是有埋怨的,甚至對賈母沒有提出讓她回家守孝是有怨恨的。

再回想鴛鴦一直喜歡賈璉這事,有可能賈母也是知道的。畢竟作為賈母的身邊人多年,賈母的起居飲食無一不經過鴛鴦之手,還一直總管賈母身邊包括經濟等各種事宜,賈母如何會不知道她的那點小心思?

而賈母從來都沒有提過要把她配給賈璉做姨娘,包括在“鴛鴦女誓絕鴛鴦侶”那一回裡,鬧得那麼厲害,賈母都從來沒提過一句關於以後對鴛鴦的安排,鴛鴦心裡如何不怨?

可敬下有護主心,惜嘆上無憐婢意。

再當賈璉找到鴛鴦說要偷運賈母的銀子出來週轉時,雖然當時她沒有明確表態,但從邢夫人知道此事後也來打秋風要二百兩時,賈璉和鳳姐的對話來看,這事最終是成了的。

鴛鴦之所以願意冒著風險為賈璉辦事,其原因不簡單是因為她喜歡賈璉,而還有她後來對賈母越來越失去了信心。

至於高鶚在後四十回裡寫到的,賈母死後鴛鴦殉主,也算是對前面賈赦逼婚時,鴛鴦在賈母面前發下的誓:“伏侍老太太歸了西,我也不跟著我老子娘哥哥去,或是尋死,或是剪了頭髮當姑子去!”的迴應,問題不大。

可如果按曹公的願意來,鴛鴦會不會在賈府最終沒落中起到關鍵負面作用,還真的不得而知。

當然,以上所有都是心秋個人看法,不敢求同,但求不怒。


最後,從鴛鴦的名字來看,書中大多數的姑娘丫鬟,曹公都有寫其情感或者都有其情感歸屬,偏偏是這個叫“鴛鴦”的女子沒有,這無論是曹公故意為之的強烈反筆,還是後作散佚的缺憾,都是紅樓夢全書中一個頗有意味的現象。

可能,這也是紅樓夢獨特魅力的所在吧。

鴛鴦真的很敬愛賈母?那她為什麼要偷運賈母的銀子給賈璉?


此文為何心秋原創,授權今日頭條首發,並被維權騎士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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