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的40兩與趙姨娘的20兩:探春話中的漏洞正中趙姨娘的不甘

襲人 ??? 不完美媽媽 ?? 晴雯 小品紅樓 2019-04-17

辱親女愚妾爭閒氣:趙姨娘的兄弟趙國基去世了,按例該賞二十兩的安葬費。然而有襲人母親的40兩賞銀在前,趙姨娘自然就對自家兄弟的20兩心懷不滿。心中懷有不滿,行為上就難免生出事端。而趙姨娘本身就不是什麼心有城府之人,這一不滿就鬧得滿府皆知,話裡話外更是怨恨探春踩她的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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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不慌不忙,拿出舊例規矩與趙姨娘說事,這家裡奴才的賞錢本就與外面的奴才不同,而這20兩與40兩正是內外之分。本來事情不至於這麼糟糕,可偏偏探春把王夫人拿出來,說自己這個親孃每每生事讓自己沒臉,王夫人也因此對自己寒心。作為親孃,趙姨娘聽了這話多少不受用。最後雙方口不擇言,話是越說越傷人。

曹公一個“愚”字為趙姨娘的行事定了位。一個愚蠢到什麼地步的母親,會眾目睽睽之下欺辱親女,強求女兒違禮壞規,爭些蠅頭小利?然而趙姨娘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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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趙姨娘愚蠢歸愚蠢,卻也是個極識時務之人。她雖為了幾十兩銀子鬧事,卻絲毫不敢冒犯王夫人,口口聲聲奉承王夫人:“分明太太是好太太,都是你們尖酸剋薄!可惜太太有恩無處使!”寶釵給趙姨娘送些禮物,趙姨娘也心中想著寶釵和王夫人是親戚,不如藉此機會上前討好。這樣識時務之人,為何明知賈府規矩還要出來鬧事?

原因有二:

一、探春是自己親女兒,她管家自己當然要趁機沾光,誰知道什麼時候這管家權就還回去了。這其實也是趙姨娘的愚昧之處,探春管家更需要先正其身。

二、對比出傷害。趙姨娘好歹也是個姨娘,然而自己兄弟只得20兩安葬費,襲人一個丫鬟卻得了40兩,府裡更是鄭重其事,送衣送物,趙姨娘心中難免不平:我這屋裡熬油似的熬了這麼大年紀,又有你兄弟,這會子連襲人都不如了,我還有什麼臉?趙姨娘這話多半是受人挑唆,但也是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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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探春給出的解釋看似合理,卻有一個關鍵性的漏洞:

那幾年老太太屋裡的幾位老姨奶奶,也有家裡的,也有外頭的,有兩個分別。家裡的若死了人是賞多少?外頭的死了人是賞多少?

這是祖宗手裡舊規矩,人人都依著,偏我改了不成?這也不但襲人,將來環兒收了外頭的,自然也是和襲人一樣。

為什麼襲人能領40兩的賞銀?因為探春依從的是姨娘的份例,可是襲人是姨娘嗎?別說姨娘了,襲人連通房丫鬟都不是。王夫人雖是讓襲人領了姨娘份例,卻沒安排她做通房。而賈母看中的通房也是晴雯。賈政呢,更是覺得寶玉還小,過兩年再給寶玉安排通房。而這個“過兩年”是賈母、王夫人、賈政的共識。所以探春也說襲人是“太太的奴才”,太太怎麼賞是太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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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我們就知道趙姨娘為何滿心怨氣了:一來、襲人的事本身就是違了規矩;二來,自己是正正經經的妾室,於賈府有生育之功,結果被一個丫鬟越過去了。

自己的兒子賭骰子因為十個錢耍賴,怡紅院的丫鬟卻任意拿著寶玉的小金庫賭博。自己兒子不認識的薔薇硝卻是怡紅院的丫鬟互贈之物。自己兄弟去世,自己只得20兩的賞銀,而怡紅院的丫鬟母親去世,卻得了40兩賞銀。這種對比讓趙姨娘如何甘心?趙姨娘選擇姨娘這條路,好不容易熬了二三十年可不是為了連個未正名的丫鬟都比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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