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劇大師馬連良(圖)

戲曲 馬連良 京劇 藝術 北方網 2017-05-23
京劇大師馬連良(圖)

馬連良

我的祖父馬連良,字溫如,回名尤素福,原籍陝西扶風,生於北京。他是中國著名京劇藝術家,老生行當的代表性人物之一,“馬派”藝術創始人,京劇“四大鬚生”之首,民國時期京劇三大家之一,扶風社的招牌人物。其父馬西園與著名京劇演員譚小培熟識,三叔馬崑山在上海唱戲,受家庭的薰陶,祖父從小熱愛京劇藝術。9歲入北京喜連成科班,23歲自行組班,形成了獨樹一幟的“馬派”表演風格。1931年,祖父馬連良在天津與周信芳同臺演出,因他們技藝精湛,各具風采,被譽為“南麒北馬”。祖父雖長居北京,但天津作為京劇的“大碼頭”,祖父經常來演出。和平區河北路的“疙瘩樓”便是他的故居。

京劇大師馬連良(圖)

馬連良故居(今和平區河北路疙瘩樓)

以前,馬連良這個名字對我來說,只能算是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因為祖父去世的時候,我只有兩歲多。童年裡關於祖父的記憶並不美好,在那個特殊的時代,作為“黑五類”的後人,我走到哪裡似乎都有人指指點點。於是,一顆敏感的少年心在悄悄畫著問號:祖父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是不是犯了什麼錯誤?為什麼家裡幾乎沒有他留下的痕跡,而長輩們都對他閉口不言?

1989年,我從對外經貿大學畢業,到香港從事國際貿易工作。香港——這個祖父曾經留下過無數印記的城市,對我的人生來說,是一個至關重要的轉折點。當時香港對馬連良的認知和評價高度,比內地要高很多很多。通過一些事情,讓我對祖父有了全新的認識。香港有位沈先生,辦了一本全球發行的雜誌,在華語文化圈內很有影響力。有個開音像店的福建籍老闆,生意岌岌可危,不知道賣什麼音像製品可以賺錢,找到沈先生求助。沈先生給他支招,告訴他,可以專門賣戲曲,而這老闆對戲曲並不瞭解,於是沈先生說,我告訴你兩個人的名字,只要賣他們的戲,保證能賺錢。老闆大喜,急求這倆人的名字,沈先生慢悠悠地說,一個叫梅蘭芳,另一個是馬連良。後來,聽從沈先生建議,他引進大量梅蘭芳、馬連良的戲曲音像製品,果然大賣大賺。就這樣,兩個京劇大師用一種啼笑皆非的方式,救活了一個瀕臨倒閉的香港音像店。雖然看似笑談,但對我卻有著石破天驚的意義。

正因為這件事,靜靜潛伏在我血液裡的京劇基因,開始悄然萌動。隨後,我有幸看到一直在庫裡封存著的、當年馬連良在香港拍過的電影拷貝,第一次欣賞到了祖父精彩的表演。面對著電影裡那個瀟灑倜儻的形象,我第一次意識到,這就是我的祖父,那個曾經給我少年時代帶來陰影的人,竟然是如此偉大的藝術家!祖父對我來說,是我血脈相連的親人,也是風華絕代的京劇大角兒,而他卓絕的表演藝術對我來說,是對中國傳統文化傳承的一種責任,同時也是對故鄉一種無法釋懷的鄉愁。

我想,不論是作為後人,還是馬派藝術的欣賞者,都應該為馬連良做點什麼,中國出這麼一個藝術家很不容易,我只是想,這麼好的藝術,不應該被忘卻。我多年來致力於馬連良藝術資料的蒐集、整理、研究工作,著有《我的祖父馬連良》《馬連良畫傳》《京劇大師馬連良》等。我覺得,整理藝術資料和圖書出版,就是對祖父最好的紀念。

京劇大師馬連良(圖)

2016年8月,馬連良之孫馬龍在北京家中接受採訪。

作為京劇名角,馬連良不僅在藝術上精益求精,在選擇劇目上還體現出愛國情懷。1925年,他24歲時,為支持五卅運動組織了義演。1938年,為激勵國人同心抗擊日寇侵略,祖父根據山西梆子《五紅圖》,改編為全本大戲《串龍珠》,劇中揭露異族侵略者的凶狠殘暴,表現炎黃子孫的抗暴鬥爭,他飾徐達,唱、念、做、打兼備。該劇於1938年4月在北平首演,劇場效果強烈,引起觀眾情感共鳴。次日即遭日寇當局禁演。祖父義憤填膺,耿耿於懷。當時,適逢山西梆子名伶張玉璽和名旦李子健(即“小梅蘭芳”李世芳之父)等進京演出傳統名劇《燈棚換子》《換官殺驛》《檀帥困營》,李亦青先生建議將這三折戲改編成一出完整大戲,馬先生和李亦青、吳幻蓀、翁偶虹三位學者策劃,由吳幻蓀執筆,創作了以捨生取義和反抗異族侵略為主題的《春秋筆》。還演出了體現民族氣節的《蘇武牧羊》等戲。

1936年金秋時節,天津中國大戲院建成。開幕典禮來賓兩千多人,盛況空前。馬連良代表中國大戲院致謝詞。晚7點,戲開演,先由馬富祿出演《跳財神》,繼由馬連良出演《跳加官》,最後是馬連良、姜妙香、茹富蕙、劉連榮等主演的《群英會》和《借東風》。演出受到全場賓客的熱烈歡迎,演畢多次謝幕。從此以後,馬連良經常來津演出,與天津結下不解之緣。他來津,便住在“疙瘩樓”裡。從那時起,到上世紀40年代中葉,馬連良經常來津演出,還參加多次義演,傳為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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