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玉霜:死前說了一句沉痛的話

戲曲 新鳳霞 評劇 歐陽予倩 洪深 老張在路上 2018-11-29

小白玉霜:死前說了一句沉痛的話

小白玉霜:死前說了一句沉痛的話

文/老張在路上

“白派”是評劇表演藝術家白玉霜創立於20世紀30年代的一個評劇藝術流派,白派評劇表演藝術主要在北京、天津、錦州等地傳承。

白玉霜因病去世,小白玉霜將之發揚光大。

小白玉霜:死前說了一句沉痛的話

小白玉霜,生於1922年,原名李再雯,小名福子,祖籍山東,5歲隨父親從天津逃荒到北京,父母親養不起她,就把她賣給了著名評劇演員、白派創始人白玉霜做養女,叫白玉霜母親叫姥姥,其實並沒有血緣關係。

白玉霜請了天津有名的評劇彩旦李文質(有的稱為李文祉)做小白玉霜的啟蒙老師。李文質講究演唱技巧,板、字、氣、腔都很有功夫。李再雯聰明好學,刻苦用心,打下了堅實的唱功基礎。

學藝期間,每天早上,白玉霜就把小福子和小演員們叫起來,到人少的郊外去吊嗓子。如果戲班子去大連、旅順演出,大家就專找海邊,山腳去練,越是冷天,越是要去練。

吊嗓子之後,晨曦褪去,天矇矇亮,戲班一天的早上才算是真正開始了,這時候,要繼續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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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到頭,只有初一、十五不弔嗓子,不練功。但戲還是照常演,演了才有收入,才有飯錢。

每當演出時,白玉霜會在後臺守著前臺的演出情況,新戲上演後,她就會把唱本放在後臺,一幕演完了,她就趕緊去翻一翻,跟正在臺上的演員對詞兒。

不僅唱詞要準,連手勢也要準。對於小福子這個養女,白玉霜更是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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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兩人合演《梁山伯與祝英臺》,小白玉霜演祝英臺的小丫頭,上臺送馬鞭。她伸出手,把馬鞭遞過去,結果白玉霜死活不肯接。小白玉霜懵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聽見有人輕聲對她說,把手翻過來。手心向上後,白玉霜才接過了馬鞭。

結果到來臺下,這馬鞭就成了打女兒的工具了。小白玉霜說,當時她被媽媽往死裡打,打得舞臺上大幕也晃了起來。

養女演的好了,她不會表揚,更不會把別人的表揚說給女兒聽,生怕孩子一誇就驕傲,就不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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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玉霜14歲那年,也就是1934年,她開始登臺演戲,

這一年,白玉霜因《拿蒼蠅》一劇,被北平市長袁良視為有傷風化,逐出北平。

白玉霜帶領安冠英、小白玉霜到了上海,安頓下來後,便在天蟾舞臺演出。也就在這個時候,白玉霜結識了著名戲劇家田漢、歐陽予倩、洪深等人,使她的藝術生涯達到了鼎盛時期。

歐陽予倩為白玉霜編寫了《潘金蓮》。白玉霜接連演出近百場,聲譽日隆。洪深先生不僅為她編寫了《閻婆惜》,而且還為她拍攝了評劇的第一部電影《海棠紅》。影片在上海金城大戲院首映,立時轟動了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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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霜為適應南方觀眾的欣賞習慣,將劇中道白由唐山土話改為普通話,並將“蹦蹦戲”這一稱謂改為“評劇”。她的這些大膽變革,對評劇的發展功不可沒。

白玉霜在上海唱戲紅得發紫時,除去演戲,她每天過著老爺太太包圍、坐汽車、去飯店、打牌、跳舞、吃吃喝喝的生活。她不久就厭煩了那種庸俗無聊的生活,可又無法擺脫。她愛上了一個樂隊裡給她打梆子的樂師。這人年輕誠實,是有名的好梆子,名叫李永起。她跟母親胖李奶奶一提出來,這位見錢眼開、愛錢如命的胖李奶奶堅決不同意。白玉霜答應給她掙足一筆大錢,給她買房、買地、外加開買賣,但還是得不到戀愛的自由。

白玉霜在臺上唱戲,李永起在臺上打梆子,免不了眉來眼去,常被胖李奶奶看見。她為了保住搖錢樹,花錢買通了流氓、打手跟蹤李永起,還把李永起毒打了一頓,阻攔白玉霜和李永起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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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霜跟李永起兩人平時不能接近,只能偶爾在後臺碰上偷偷說話,胖李奶奶時刻監視他倆。白玉霜跟李永起商量決定私逃來反抗母親。有一晚演完戲她藉口跟人打牌,同李永起坐飛機由上海起飛到天津,跑到河北省李永起老家。

白玉霜私逃對這個班社影響太大了。她是班主,又是主演。她一走,臺柱子沒有了,胖李奶奶就讓小白玉霜起來演主角。小白玉霜嗓子雖沒有母親寬厚,但有她自己的演唱風格,她把很多白玉霜的戲都頂起來了。這也是小白玉霜初露頭角的機會。

年僅15歲的小白玉霜,就這樣打出了自己的名號,在上海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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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新鳳霞)

小白玉霜與新鳳霞,都是上個世紀40年代,在天津評劇舞臺上升起的耀眼新星。

小白玉霜出道較早,1937年年僅15歲就代替養母白玉霜挑班並開始走紅,但她在同齡演員中卻從不擺架子,一直關照著比她小七歲的後起之秀新鳳霞。

新鳳霞家庭貧困,剛加入戲班時,雖然從師傅小五珠處學了不少戲,也顯露出藝術天賦,但卻無力購行頭。而當時戲班是不為女演員準備行頭的,完全得自備。為此新鳳霞終日愁鎖眉尖。小白玉霜就主動把自己的行頭和頭飾借給她用,有很長一段時間,新鳳霞就是穿著小白玉霜的行頭演戲,這在人情淡漠、“同行是冤家”的舊時代,有此義舉也是頗為不易的。

1957年,新鳳霞的愛人吳祖光受到了錯誤處理,並被流放外地改造。新鳳霞被迫搬到了單位去住,單位給她安排了一間陰冷的小屋。後來新鳳霞因居室潮溼患了關節炎,當時新鳳霞屬於監管批判對象,誰也不敢接近她。小白玉霜發現新鳳霞經常在院子裡晒被子,便到她的居室看了看,既震驚又難過,便不顧眾人非議,找到單位領導據理力爭,終於給新鳳霞調換了一處條件較好的住處。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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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玉霜唱紅後,名氣也漸漸大起來。一個做煙土生意的西北人趙清才看上了她,一來二去,二人動了真情,趙清才決意納小白玉霜為妾。

趙清才花了五十兩鴉片煙土的高額身價為小白玉霜贖了身,這一年小白玉霜19歲。

1941年5月11日,趙清才與小白玉霜在北平留香飯店舉行了婚禮。小白玉霜此時安心做起了太太,她一心想要為趙清才生個兒子,特地到一個法國人的醫院做了一次檢查,結果令人失望。

小白玉霜竟不能生育——其實這都是胖李奶奶搞得鬼,胖李奶奶當初買小白玉霜,就是想拿她當成搖錢樹,為了怕小白玉霜將來結婚生孩子影響唱戲,早在10多年前,李卞氏便把一種可以致人終身不孕的藥粉溶到杯裡,然後騙小白玉霜喝了下去,致使小白玉霜的卵巢嚴重萎縮,根本就沒有了生育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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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玉霜和趙清才的感情急劇降溫,小白玉霜因為離開了自己心愛的舞臺,沒有了評劇,她也是倍感孤獨和壓抑,就在這時候,傳來一個不幸的消息,在天津衛唱戲的白玉霜在唱戲的時候流血暈倒,眼看活不成了。

小白玉霜急忙坐車趕到了天津,白玉霜銜恨而逝。胖李奶奶也懵了,沒有了臺柱子白玉霜,她的評劇社立刻就得散夥。情急之下,胖李奶奶一個勁地央求小白玉霜看在養母白玉霜的面子上,留下來挑大樑。小白玉霜看著一大幫等著吃飯的兄弟,答應了下來。但她卻提出了一個條件,將來的戲班子得由自己做主,她要給自己唱戲。

趙清才是個富商,他怎麼能讓自己的妻子再去唱戲?小白玉霜告訴趙清才,戲就是自己的命。兩個人不久之後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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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小白玉霜離開了胖李奶奶的劇社,成立了自己的“陽秋社”。

小白玉霜領著劇社,來到北平,因為性情耿直,竟然得罪了北平劇院的劇把頭戲霸,致使她的劇團遲遲不能登臺演出。

一個人叫“佟五”的男人此時出現了。佟五原名佟海山,是個典型的地痞流氓。

佟五一出面,小白玉霜順利地登上了北平大戲院的舞臺,北平演出獲得巨大成功,奠定了小白玉霜在評劇界的地位。她為了感謝佟五,不久後,兩個人就辦了結婚的手續。

佟五成了“陽秋社”的大老闆。“陽秋社”也改名為“玉海社”,可是時間一久,佟五壞毛病便顯露了出來,小白玉霜經常被打得一身是傷。

有一件事讓小白玉霜終於火山噴發了,佟海山在一次賭博中,竟然輸掉了她唱戲用的衣箱。

評戲是小白玉霜的命,衣箱則是她的命根子。小白玉霜這一次是鐵了心要離開佟海山。為了和佟五分道揚鑣,小白玉霜先是請了律師,接著又登報離婚,可是佟五就是不放小白玉霜這顆搖錢樹,更別說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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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佟五因為倒騰黑槍出事了,國民黨的執法機關,便把佟五抓了起來。不久之後被押赴刑場,執行槍決。

佟五被槍斃以後,“玉海社”又改名“再雯社”,小白玉霜日漸成熟的技藝受到觀眾的認可,她將 “白派”的評劇藝術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峰。

解放後,小白玉霜曾是評劇界地位最高的人物,

1966年,小白玉霜沒有躲得了風暴的衝擊,造反派們抄了她的家,還砸了她房間裡的一切陳設。8月26日,小白玉霜和其他被打倒之人又被造反派們公開批鬥、暴打,並隨之被關進“牛棚”,進行勞動改造。由於她完不成勞動指標,更交不出每天的認罪材料,所以經常被打,身上的傷痕一道接著一道……

小白玉霜:死前說了一句沉痛的話

小白玉霜只承認自己有缺點錯誤,不承認自己有罪。

在從“牛棚”放回家後,小白玉霜再次受到了打擊。1967年12月16日,戚本禹在一次講話中稱“馬連良、小白玉霜是反革命”。如此定性將本已仿徨無助的小白玉霜徹底擊垮。

12月17日深夜,白玉霜吞食安眠藥自殺,後被人發現送往醫院。一位醫生在病例上貼了一個字條“黑幫分子,不予治療”,將小白玉霜徹底推向了死亡。12月21日晨,小白玉霜離開了這個冰冷的世界,身邊沒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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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霜死後,人們在她手心裡發現一行字:“我沒有文化,你們還要欺負我!”

那一年,小白玉霜年僅45歲。

她沒有留下骨灰,沒有墓碑。

(本文圖片為網絡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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