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三嫁 被擄匈奴當王妃 曹操視為美玉 她才是俏黃蓉的真身

在金庸的《笑傲江湖》裡,魔教長老曲洋,連續盜墓十餘座,終於在蔡邕的息魂之所,找到廣陵散的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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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蔡邕究竟是誰呢,金庸所寫的蔡邕其人,就是東漢第一才女蔡文姬的父親。

射鵰的江湖裡,有上知天文、下至地理、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的黃老邪父女,應該也是蔡邕父女的臨摹。畢竟,這個世界上,上知天文下至地理精於算術的父女太稀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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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生在今天,蔡文姬是剛呱呱落地就贏在起跑線的孩子。父親博學多聞,家中藏書四千餘卷,集文學家、數學家、天文學家、音樂家為一身。

生逢亂世,蔡邕雖有遠離人間喧囂,尋一處桃花島棲身的夢想。但也最終沒躲過董卓集團的威逼利誘,為了不至於滅族之禍,他終於領命,在董卓麾下效力。

蔡邕為官後,被董卓禮遇多年,蔡邕是家裡的擎天柱,他翼護著全家老少,漿育著聰明伶俐的寶貝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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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濡目染、天才早成。文姬九歲時,父親蔡邕夜間彈琴,突然斷了一根弦,文姬說:“是第二根絃斷了。”蔡邕說:“你這不過是偶然說中罷了。”於是故意弄斷一根問她,文姬說是第四根。

到十七八歲,文姬便盡得父親真傳,成了這天下萬中無一的才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一年,她與河東才子衛仲道琴瑟和鳴,舉案齊眉。本是新婚燕爾,天作之合。然而正如作家楊絳那句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碎,命運讓蔡文姬有了曠世才學,卻不肯許她一世美好姻緣。

本想是攜手一人而終老,不羨鴛鴦不羨仙。短短一年的時間,衛仲道卻死於肺疾,這是蔡文姬人生迎來的第一次悲傷的告別。愛人已經離開人世,他們沒有子嗣,再加上婆家微詞嫌棄,她決定回去伴隨年長的父親。

然而,不久以後,蔡文姬又遭遇人生第二場更痛的告別。公元192年,61歲的蔡邕,沒能躲過“阿附董卓”之罪,他還是淪為了反攻倒算的犧牲品——被殺了。

緊接著的中原大亂,蔡文姬又碰上了匈奴的趁火打劫。一個聘婷婉約的曠世才女,生在今天,美貌和智慧都是加分項,但在戰火硝煙的四方紛爭稱雄時代,美貌和智慧都成了落井之石。

這第三次的離別,是她被劫持馬背,淹沒在匈奴大軍的滾滾鐵騎裡,故鄉,隨著馬蹄滾滾、塵土飛揚漸漸模糊在她的視線裡。

清白不保,輾轉來去,作為被收穫的上等“草谷”,她被獻給了匈奴的左賢王,左賢王見之大喜,就這樣,她成了王爺的侍妾。她沒有權利說同意或是不同意,看似安穩的生活,但滿腔悽苦無人可訴說。

失去自由之身的她,不過是作為一件誘人的獵物被獻給匈奴的首領,縱然左賢王給了她寵愛,這談不上愛情的婚姻,不過是數年的苟且偷生。胡地的風颳了十二年,她成了兩個孩子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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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父親昔日的老友曹操,成了政治上炙手可熱的人物。

自蔡邕死後,曹操再也覓不到對酒當歌之人,四下打聽之下,才知故友的女兒尚在人間,在他眼裡,生於中原的天之驕女豈能被匈奴所挾持。數次交涉之下,把數倍的黃金、璧玉連同十萬大軍,一起架到了匈奴大汗的脖子上。

左賢王寫下休書,蔡文姬終於可以回到家鄉。

彼時的她,左手是思鄉之苦,右手是別子之痛。命運始終沒有兩全之法,離別的號角已吹響,迎接她歸漢的儀仗等待久矣,兩個孩子拉著孃親的衣服哭到嘶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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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中原的路上,伴隨著她的眼淚成河。也許,那一路上伴隨著滿腔悲憤,胡笳十八拍已經譜寫在她心裡:

煙塵蔽野兮胡虜盛,志意乖兮節義虧。對殊俗兮非我宜,遭忍辱兮當告誰?笳一會兮琴一拍,心憤怨兮無人知。(節選自一拍)

狼煙四起,匈奴大肆燒殺搶掠,違背本意苟且偷生,丟失了節操與義心心中有愧啊!匈奴的習俗與我漢族不同難以適應,遭受種種恥辱又應當向誰訴說?胡笳吹一下瑤琴談一拍,只是滿腔悲痛與怨無人能知啊!

戎羯逼我兮為室家,將我行兮向天涯。雲山萬重兮歸路遐,疾風千里兮揚塵沙。人多暴猛兮如虺蛇,控弦被甲兮為驕奢。兩拍張弦兮弦欲絕,志摧心折兮自悲嗟。(二拍)

戎羯逼迫我成為其妾室,挾持向西而行就像要去到天涯。高山重重直入雲霄,歸程怕是遙遙無期;疾風吹過千里,塵沙飛揚。胡人人數眾多又殘暴凶狠如毒蛇,披甲持弓,一路驕橫奢侈。琴絃上高唱兩拍,心中悲痛欲絕;心中志氣早被摧殘殆盡,只有獨自悲嘆了。

雁南征兮欲寄邊聲,雁北歸兮為得漢青。雁飛高兮邈難尋,空斷腸兮思愔愔。攢眉向月兮撫雅琴,五拍泠泠兮意彌深。

大雁南飛時想讓它幫我捎去對家鄉的思念,北歸時為我捎來回信。大雁高飛而去,漸漸不見蹤跡;肝腸寸斷有能怎樣,只能默默苦思。緊鎖眉頭對月撫琴,五拍的曲調清幽,心中積蓄的愁緒更深。

我非食生而惡死,不能捐身兮心有以。生仍冀得兮歸桑梓,死當埋骨兮長已矣。日居月諸兮在戎壘,胡人寵我兮有二子。鞠之育之兮不羞恥,憋之念之兮生長邊鄙。十有一拍兮因茲起,哀響纏綿兮徹心髓。

我並不是貪生怕死才苟活至今,不能為國捐軀是心有期盼。活著就還有希望能回到故鄉,死後葬於故土才能心安。來到匈奴已是一年又一年,胡人丈夫寵我愛我已是育有二子。養育他們並不覺得羞恥,只是憐惜孩子生長之地太偏遠,苦了他們。十一拍也因此多了骨肉親情,哀怨纏綿的聲調直入心底。

東風應律兮暖氣多,知是漢家天子兮布陽和。羌胡蹈舞兮共謳歌,兩國交歡兮罷兵戈。忽遇漢使兮稱近詔,遺千金兮贖妾身。喜得生還兮逢聖君,嗟別稚子兮會無因。十有二拍兮哀樂均,去住兩情兮難具陳。

大地回春天氣逐漸回暖,可能是知道漢家天子講和了吧。載歌載舞一起歡唱慶祝,兩國交合從此再無戰爭。突然遇到漢朝所來的使者,帶來詔書跟千金專門來贖我身。欣喜有生之年能回去還能上朝面見聖君,可嘆要拋棄幼子以後再無相聚之日。十二拍有喜有悲,心中的情緒難以言清。

不謂殘生兮卻得旋歸,撫抱胡兒兮注下沾衣。漢使迎我兮四牡騑騑,胡兒號兮誰得知?與我生死兮逢此時,愁為子兮日無光輝,焉得羽翼兮將汝歸。一步一遠兮足難移,魂消影絕兮恩愛遺。十有三拍兮弦急調悲,肝腸攪刺兮人莫我知。

誰曾想到此生還有機會再回故土,抱著我那可憐的孩兒淚如雨下。漢朝使者帶著四馬的車架迎接我好不威風,孩兒哭嚎痛碎孃親的心,只是誰又知道呢?為何偏在此時讓我們母子生死離別,心中哀痛頓感日月無光,只希望自己能生出羽翼帶他們一起回去。走一步就遠一步啊,腳下如有千斤難以移動;孩子的身影已無,傷心欲絕。十三拍的曲調急切悲傷,肝腸寸斷又有誰人能知。

十六拍兮思茫茫,我與兒兮各一方。日東月西兮徒相望,不得相隨兮空斷腸。對萱草兮憂不忘,彈鳴琴兮情何傷!今別子兮歸故鄉,舊怨平兮新怨長!泣血仰頭兮訴蒼蒼,胡為生兮獨罹此殃!

十六拍愁思茫茫,我與孩子天各一方。日日夜夜隔空相望,不能隨我回家讓我思念斷腸。忘憂草難以忘憂,獨自彈琴更加憂傷!今日與子分別回故鄉,舊怨才平息新怨又悠長!哭泣不止抬頭向天哭訴,為何讓我活下來卻又給我如此多的磨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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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笳十八拍》一問世,除了蔡文姬舉世無雙的才情,還有這滿腔的憤怨、讓無數人為之扼腕。明代文學家陸時雍有云:讀《胡笳吟》,可令驚蓬坐振,沙礫自飛,真是激烈人懷抱。

我們今天能靜坐在戲樓裡,哪怕只與古琴邂逅一次,便可以銘記終生。

尤其是這《胡笳十八拍》,便和顏真卿的《祭侄文稿》一樣,所傳遞的不僅僅是音樂、才情、書法、更是炎黃子孫流傳千年、不甘為奴的氣節。

也許是為了減輕蔡文姬的心中悽苦,文姬35歲那一年,曹操又做媒,將她嫁給了屯田都尉董祀。這就是蔡文姬的第三嫁了,雖然回到中原,已無心婚姻。但官家為媒,不得不嫁。

雖然前半生漂泊,但得遇禮賢下士的曹操,晚年的蔡文姬,和丈夫董祀最終歸隱田園,卒年不詳,這最後的安寧與祥和,大概是人間對她最好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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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胡笳十八拍》《悲憤詩》等作品,歸漢後的她,遵從曹操建議,憑藉記憶,整理出父親藏書中的四百餘卷。 在金庸的射鵰江湖裡,有黃老邪的妻子默寫《九陰真經》,也比不過蔡文姬流落匈奴十二年,依舊能寫書四百餘卷。

在金庸的天龍八部江湖裡,還有蕭峰那句,四海百姓本為一家,又何必硬分為大宋、女真、契丹,整日戰火連綿、燒殺搶掠?

也許,這也是蔡文姬想說的話。如果再有來世,情願這世界沒有《胡笳十八拍》,只換她一世靜好,人淡如菊,安之若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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