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你可以見證鄭莊公套路弟弟,欲擒故縱克段於鄢。

在這裡,你可以勸說莊公母子黃泉相見,其樂也融融,其樂也瀉瀉。

在這裡,你可以碰見匆匆而回的弦高,用十二頭牛拯救了自己的國家。

在這裡,你可以在星夜與燭之武一起縋下城牆,到秦國營地痛陳利害,拯救危亡之際的鄭國。

在這裡,你可以在新鄭城東門偶遇落魄的孔子,順便聽聽喪家之犬的來歷。

在這裡,你可以提醒伍子胥,他那個不靠譜的王子,即將惹下天大的禍事。

鄭人買履、守株待兔、買櫝還珠……

在這裡,韓非子一支生花妙筆開足馬力黑這塊土地的前任——鄭國人。


唯信念和新鄭不可辜負


陰陽眼 | 文

八千年前的東亞大陸腹地,在丘陵與平原交匯的一個平坦崗地上,一個穿著麻布衣服,手提石鐮的人正在眺望自己的粟田,溫熱的風吹過臉龐,沉甸甸的粟穗隨風起舞,空氣中潮溼的水汽是來自東方大海的饋贈。

此時,整個地球處於最熱的一個時段,如今中國東海的海岸線比現在更靠近大陸,東方和南方遍佈沼澤,溼熱難耐,鱷魚毒蛇以及不知名得毒蚊蟲讓人無法生存,中原地區犀牛大象還有巨型的爬行動物時不時的出現,侵擾人類。

後世的中原此刻的氣候是不折不扣的亞熱帶,這樣溫熱潮溼的氣候將持續好長時間,直到一個在甲骨上刻字的政權沒落,整個大地開始變冷和乾燥。

此時的大陸上,最適合人生存的地方在丘,崗,臺地上。

而這個男人佇立的地方,在八千年之後,是一個村子,村子的名字叫裴李崗。

一望無際金黃的粟田,整齊的田壟,一人高的茅屋覆蓋著半人深的地穴,廣袤的大地坐落著一個一個這樣的村子,村子外的河流野沼中,蒲葦搖曳,白鶴,灰鸛振翅起舞。

這些使用石器的人們,在豐收時歌唱起舞,女人盛裝打扮,帶上綠松石項鍊,孩子們拿起心愛陶製玩具,男人們吹起骨笛,一起歡聲笑語。一旦有人去世,他們哀婉低歌,把逝去的靈魂送上天空,把身體埋在墓地,鄭重的陪葬下一套套精美的石磨盤、石磨棒,期待他們在另外一個世界依然能吃到美味的粟谷。

八千年以後,我們挖出了他們用的石磨盤、石磨棒,挖出了他們的綠松石項鍊和骨笛,我們把他們生活過的遺蹟命名為“裴李崗遺址”,把這個時代統稱為“裴李崗文化”。

在新鄭博物館的展廳裡,凝視八千年前先民們留下的禮物,你似乎還能感受到溫熱潮溼的風,還有粟米成熟的香氣。


唯信念和新鄭不可辜負


· 新鄭博物館

在距今五千年的時候,整個地球的溼熱一如既往的繼續,而在這塊最適合生存的地方,依舊聚集了更多的人,豐饒的大地孕育了更多的部族人群,曾經粟米豐收的高臺地上,一個強大的部族在崛起。

他們以“以力量著稱的熊”為標識,他們在姬水之畔繼續種植粟米、稻穀、甚至小麥,他們開始釀酒,建造更為壯觀的宮室、房屋來充實城市,他們擁有強大的軍隊,金屬的兵器和帶有車輪的戰車。

這個部族被稱為有熊部族,以姬為姓,但是車的發明讓他們擁有了一個新的稱號。

對,車,那個時代最偉大的發明之一,後世之人管發明車的這塊高崗叫做軒轅之丘,在這座丘上生長著一個偉大的人,他被授予一個尊號,叫軒轅黃帝。

一個偉大的文明出現了,在世界的東方,隱隱有龍吟聲響起。

那個叫黃帝的智者宣佈一個偉大的民族登上世界舞臺。

而今,我們都以是他的子孫而自豪。

唯信念和新鄭不可辜負


· 己亥年黃帝故里拜祖大典

回望幾千年,當我們再次漫步在這座叫做新鄭的小城,已經看不到當年的原始生長的力量和雄勁勃發的英姿,倒是有幾分江南的婉約和物華天寶的秀麗。

可能是因為那兩條河吧,那兩條叫做溱水和洧水的河流淌了幾千年,被人吟詠至今,依然渙渙而流,這兩條河緊緊懷抱的城市,叫做新鄭。

時針撥回兩千八百年前,公元前806年,黃帝的第26世孫,周厲王最小的兒子姬友被封國了,他的稱號為鄭,緊緊依著首都鎬京,十幾年之後,他的侄子周幽王封他為司徒,他成了周朝天子之下最有權柄的六個人之一。

他風光一時無兩,可是隱憂也接踵而來,周幽王太能折騰了,感覺這周朝要被他折騰垮,於是姬友想要搬家,他看中了當時洛陽以東,濟水、黃河、溱水、洧水之間的土地,公元前770年在得到周天子允許之後,姬友開始行動,他以高明的整治手腕滅掉了當時備受王室信任的虢國和儈國,然後把家安在了這裡,在曾經的有熊國都城建立了一個新的都城——新鄭。

八千年裴李崗、五千年有熊、兩千七百年新鄭,看似時空錯亂的三個名字,卻見證了新鄭近一萬年的發展。

這座舞臺的大幕已經拉開,在這座舞臺上,註定是一場沒有盡頭的輝煌演出。

無名先民伴著石磨盤長眠地下,他們的墓地上還有骨笛的迴響,這是強大生命力的浪漫。

有熊部落的那個長者將註定成為華夏族兒女最強大的信仰,令我們膜拜和緬懷,是這個星球上華人的驕傲和自信之源。

春秋鄭國在此建都391年,韓國滅鄭之後遷都至此又續145年,春秋至戰國,新鄭為都五百餘年。

新鄭,這個鄭國的新都城,從傳奇而來,也註定要成為傳奇的舞臺。

他浪漫,詩經裡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在這裡。

他多情,洧水河畔“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在這裡。

他俊美,孟子說“不知子都之姣者,無目者也”,美少年子都在這裡。

他是拉開春秋爭霸開端的鄭莊公,射下週王室華麗的遮羞布。


唯信念和新鄭不可辜負

· 鄭莊公

他是“不毀鄉校”的明相子產,中興鄭國,無人敢欺。

他是水利工程師鄭國嘔心瀝血想要拯救的國家。

他是戰國第一段子手,法家集大成者韓非子的家鄉。

他是漢初三傑張良念念不忘的故都。

他是第一部商業保護法的出生地,他是第一部行文法的頒佈地。

他是法家的誕生地之一,也是律師鼻祖鄧析的故地。

壯哉,新鄭!

在這裡,你可以見證鄭莊公套路弟弟,欲擒故縱克段於鄢。

在這裡,你可以勸說莊公母子黃泉相見,其樂也融融,其樂也瀉瀉。

在這裡,你可以碰見匆匆而回的弦高,用十二頭牛拯救了自己的國家。

在這裡,你可以在星夜與燭之武一起縋下城牆,到秦國營地痛陳利害,拯救危亡之際的鄭國。

在這裡,你可以在新鄭城東門偶遇落魄的孔子,順便聽聽喪家之犬的來歷。

在這裡,你可以提醒伍子胥,他那個不靠譜的王子,即將惹下天大的禍事。

鄭人買履、守株待兔、買櫝還珠……

在這裡,韓非子一支生花妙筆開足馬力黑這塊土地的前任——鄭國人。

春秋之精彩,無過於鄭國,戰國之遺憾,無過於韓國。

從鄭到韓,五百三十餘年的都城,這個城池承載了太多歷史。

橫臥在中原大地上,長達四十五里的鄭韓古城牆,至今依然巍峨蒼勁,當年的威風已經收起,多了一些含蓄和美麗。

城之外,蒲沼裡蒲葦搖曳,白鶴飛起,城之裡,薰鑄之地,銅鶴驕傲的在方壺上的蓮花裡振翅,成為時代的精神,華夏的瑰寶。

春秋過去了,戰國過去了,兩漢兩晉,南北朝……

新鄭分出苑陵,苑陵又合併新鄭,新鄭又合併苑陵……

這熱鬧的時代,新鄭一波都沒有錯過,疲累的他想要歇一歇……

可是,沒那麼容易,因為時間正在積蓄力量,迎接下一波的精彩

一千四百餘年前,有個人拖著病軀來到了新鄭,他剛從四川卸任,他還欠著長安姑娘的情債,還有天下詩迷的期望。

可是,他病了,一病不起,再也拿不動筆,寫不了大唐的江山,只能寫下悲慘的《五悲文》。

他明白自己時日無多,就在具茨山下買了房子,預先修好了墓地,僵臥在裡面等死,可是病魔似乎不著急帶走他,反而給他更多的折磨。

他實在是受不了這份苦痛,掙扎著投進了具茨山下的河裡,一代詩人就此隕落,引發無數人的哀婉,他就是初唐四傑之一:盧照鄰。

他不知道的是,七十七年後,在距他直線距離不到十公里的新鄭東郭宅,另外一個大詩人呱呱墜地,他的祖父為了讓孩子隨處都有房產,給他起了個整古爍今的名字——白居易。


唯信念和新鄭不可辜負

· 白居易

那天下著大雨,東郭宅附近的洧水漲起,環繞著高大的新鄭古城南下而去,也預示了這個嬰孩註定漂泊的一生。

八個月識“之無”,六歲賦詩,九歲辨聲韻,少年聰慧,神童之名鵲起,溱洧的靈秀,詩經的爛漫,有熊的千年的鐘靈毓秀分了一股靈氣到了這個孩子身上。

他也沒有辜負這份幸運,用加倍的勤奮刻苦把這股靈氣化成才華,“晝課賦,夜課書,間又課詩,不遑寢息矣,以至於口舌生瘡,手肘成胝。”

他成功了,他的十六歲,是屬於長安的十六歲,那一年,顧況拿著他的詩集拍案而起,那一年,他的“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風靡了整個大唐。

十一年之後,他又驕傲的在大雁塔寫下:“慈恩塔下題名處,十七人中最少年。”

那一年的大唐,只錄取了十七名進士,全天下的讀書人,只中了這十七個人,一群中進士的白頭翁中,他嫩的像一棵雨後的春筍,驕傲,挺拔,生機勃勃。

大唐,我來了!

此後的故事我們幾乎耳熟能詳,他入翰林,進仕林,拾遺補缺,居於中央之側,緊接著就遭貶謫,江州司馬青衫淚溼,巴蜀之地東坡種花,又逢起用,屢諫不納,自請撫蘇杭,從此之後江南春雨成了他詩歌裡的常客。

入中樞,守地方,廟堂諫言,開疆撫民,一手治政,一手寫詩,所經之處無不政聲鵲起,名篇佳作不斷。

他56歲那一年,從蘇州卸任太守去向洛陽,白居易特意繞道新鄭,再一次回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家鄉。

在溱洧水旁駐足,在具茨山下流連,特意在自己的舊榻又睡了一晚,撫今追昔,感慨萬千,兒時情形歷歷在目,他心情激盪忍不住提筆寫下:“生長在滎陽,少小辭鄉曲。迢迢四十載,復到滎陽宿。去時十一二,今年五十六。追思兒戲時,宛然猶在目。舊去失處所,故里無宗族。豈惟變市朝,兼亦遷陵谷。獨有溱洧水,無情依舊綠。 ”

詩人用早已不在的滎陽郡來代指新鄭,在他心目中,這塊古風悠久,歷史綿長的土地也正像已經消失在歷史之中的那個滎陽郡一樣令人懷念,眷戀吧。

這一晚之後,故鄉的山就只在詩人的腦海裡,並且不停的湧動在他的詩歌裡,他的詩歌裡時不時可以看到“軒轅”“鄭國”“子產”“溱洧”“鄭風”“東郭”“棗樹”等字樣。

故鄉雖遠,可是你卻一直在我心裡,我步履雖長,但是根卻一直留在溱洧水畔。

時間終於走向了他生命的終點,會昌六年,公元846年,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白居易寫下了《醉吟先生墓誌銘》,他用那隻寫過無數詩篇的手重重寫下一行字:“大曆七年正月二十日,生於鄭州新鄭縣東郭宅。”

詩人一生都沒回去的故鄉,他的老友裴度卻長眠在了這裡

公元839年,發生了兩件事,隱居香山的白居易得了風疾,身體嚴重受損,這一年,他的摯友裴度去世,葬在了新鄭的小喬鄉(現龍湖鎮)。

裴度,晚唐明相,實現了晚唐中興,為相二十多年,舉薦名士無數,李德裕、李宗閔、韓佽封……還保護劉禹錫不受迫害。

史稱其“出入中外,以身系國之安危、時之輕重者二十年”,是系大唐江山安危於一身的重臣。

白居易在香山生病那一年,裴度走了,長眠於新鄭,這片寬厚的大地擁著這位疲累的老人,給他以安穩。

中興之相走了,盛唐沒了,這片土地誰還在?

當然還有,還有後周太祖郭威和他的兒子世宗柴榮,父子倆借這方風水寶地小憩,哦不,或者叫一夢不醒。

這後周孤兒寡母的天下,被號稱好兄弟的趙匡胤輕輕巧巧的奪了去,後周兩位雄主只能躺在新鄭郭店陵上村的地下,淡淡的看著穿著黃袍的大宋好兄弟。

紙衣瓦棺是我,我是勤儉能幹,仁心天下的郭威。

統一未竟是我,我是中道崩殂,心懷遺憾的柴榮。

後周皇陵是一個符號,也是一個寓言,這個寓言裡有謊言和背叛還有嘴上的假仁假義,不管怎麼說,新鄭這片寬厚的土地接納了這對父子。

安眠吧,也安心吧,在這片祖先庇佑的土地上。

大宋新立,這片土地還有誰來演繹風流?

李誡說,還有我,我從新鄭來,帶著蘭花草……哦,不,《營造法式》!


唯信念和新鄭不可辜負

· 《營造法式》

李誡,字明仲北宋人,生於新鄭龍湖,歷任將作監主簿、丞、少監,官至將作監。監掌宮室、城郭、橋樑、舟車營繕事宜。

一句話,大宋建築行業的總工程師!

那一年,哲宗皇帝拍著李誡的肩膀說:“明仲啊,把我大宋營造之術造冊留念吧。”

李誡說:“遵旨!”

就這樣,一部皇皇鉅著誕生了,這部書上承隋唐,下啟明清,是中國古代最完善的土木建築工程著作之一。

這部書的誕生,是中國建築史上的一個劃時代創舉,是營造史上的一次重大革新。是中國古代勞動人民在建築方面寶貴經驗的科學總結。對後世建築技術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憑此書,李誡成為享譽國內外的偉大的建築科學家,李誡也成為中國古建築界所供奉的祖師爺。

一千年以後,著名的建築工程師樑思成和林徽因把自己的兒子取名為:“樑從誡。”

他們是李誡的死忠粉!

他去世那年,又歸葬在家鄉龍湖的梅山,梅花爛漫,幼山無聲,唯有路過的黃庭堅不知道,自己曾經與誰擦肩而過。

慢著,黃庭堅?

沒錯,宋四家之一的黃庭堅,書法繪畫雙絕的黃庭堅。

他曾經暫住在新鄭,深愛郭店保安寺的蘭花。

公元1103年,他流連於新鄭,尤愛保安寺的幽靜,住在這裡,還親自種植了一池蘭花,把住的地方命名為“清身軒”,每天都在這軒裡吟誦詩歌,觀賞蘭花,好不快活。

直到要赴宜州,才戀戀不捨的告別新鄭,臨別的時候還特意作了《封植蘭花手約》給寺裡的僧人,囑咐他們一定要照管好這池蘭花,說不定我將來還要回來。

可惜,自走之後,再也沒機會回來,那池蘭花,也淹沒在了歷史最深處。

1072年,一代文宗歐陽修去了。


唯信念和新鄭不可辜負

· 歐陽修

1075年,皇帝賜葬歐陽修新鄭。

新鄭多了一個叫做旌賢鄉的地方,這個地方形勝優美,北依崗阜,丘陵起伏,南臨溝壑,溪流淙淙,藏風聚水。

一代大儒歐陽修,就此永住新鄭,他的兒孫緊緊環繞,歐陽家就此紮根中原,代代相續。

一代文宗所在之處,陵園肅穆,碑石林立,古柏參天,鬱鬱蔥蔥。

如遇雨後初晴,陽光普照,霧氣升騰,如煙似雨,景色壯觀,有“歐墳煙雨”美稱,新鄭人敬愛歐陽修,尊為新鄭古八景之一。

他的一生無須贅述,凡是識字之人,都當知道他的文名。

他品格高尚,他文名天下,他力主改革,他清廉剛直,他一生起落數次,卻依然對天下蒼生心懷責任。他的一生用輝煌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他是唐宋八大家之牛耳者,他做過大宋數屆主考官,他的學生有蘇洵、蘇軾、蘇轍及曾鞏、王安石……

如今的歐陽修陵園,高考之前特別熱鬧,原因我不說,想必你也知道。

但是,九泉之下的歐陽修並不孤單。

因為還有好多北宋的名臣將相都將自己的人生後花園選在了新鄭。

王曾,狀元及第,仁宗朝名相,葬在新鄭梅河北岸,即今新鄭市薛店鎮寺王村北。

陳堯叟、陳堯佐、陳堯諮三兄弟,都是北宋重臣。陳堯叟、陳堯諮,都是狀元及第,陳堯叟、陳堯佐,都曾擔當宰相。堯諮雖不拜相,卻官拜天雄軍(大名府)節度使,卒贈太尉。一門弟兄三人,兩宰相一節度,兩狀元一進士,與父陳省華(卒贈太師、尚書令兼中書令)同葬新鄭市城北約30華里的宰相陳村。

王德用,北宋名將,官至樞密使(國家最高軍事長官),葬於管城之西南,即今新鄭市龍湖鎮荊王村東。

吳育,進士考試獲禮部第一,仁宗朝擔當參知政事(副宰相),葬新鄭崇義鄉朝村,即今新鄭市辛店鎮老趙莊。

歐陽修,進士及第,一代文宗,官至參知政事,葬於新鄭旌賢鄉劉村,即今新鄭市辛店鎮歐陽寺村。

曾公亮,進士及第,官拜宰相,葬於新鄭梅河北岸,即今新鄭市八千鄉辛莊村南。

新鄭古墓林立,地下王公將相何其多也,若論勢力之大,名臣之多,除了上古的黃帝臣屬集團,以建制入住的鄭國王室和貴族集團,北宋將相團當屬第三。

對,這麼多人,你們還只能佔據第三的位置。

想必在下面打麻將,也不會不夠手吧!

金衛紹王大安元年,宋寧宗嘉定二年,元太祖四年,新鄭,陽緩裡,出生了一個孩子。

從上面這一串年號可以看得出來,這是個戰亂如麻的年代,也是最兵荒馬亂的時代,而新鄭的陽緩裡(現在的許崗村)卻平靜如世外桃源,誕下並養育了一代大儒——許衡。

神童,少年聰明,青年遊學,中年進入仕途,位居中央,同樣的出生地同樣的經歷,歷史彷彿在重演。

對於他,有太多的故事要說,就援引一次座談會對他的部分評價,這個評價中肯的講述了他的一生。

“許衡是中國元代一位百科全書式的通儒和學術大師,是一位偉大的思想家和教育家,他在思想、教育、政治、科技、文學等方面都有頗深的造詣和卓越的建樹……許衡說服了元代統治者部分採納了他的“行漢法”建議,吸取中原地區的先進文化,大興文治,減輕了元初戰亂對社會生產的破壞;許衡是程朱理學在元代的主要傳承者、實踐者、光大者,使朱學在元代得以北傳,他也因此成為理學的北方宗師;許衡領導了《授時歷》的編制,他對《授時歷》的貢獻應與郭守敬等人一樣彪炳史冊;許衡在醫學方面既有理論又有臨床經驗,在數學的研究和教學方面也頗有成就,是元代一位很有作為的科學家;許衡創建了元朝的國子學,為元朝培養了一大批擁有儒家思想的高級管理人才。”

也不知道是不是歷史的巧合,還是真的有風水之說,他的出生地,與當年白居易的出生地,直線距離不到五公里……

元朝去了,大明來了。1513年,在新鄭,又出生了一個強人。

要說真奇怪,這個地方擅長出力挽狂瀾的人。

晚明最被低估的首輔出生在這裡,他就是高拱。


唯信念和新鄭不可辜負

·高拱畫像

同樣的神童,同樣的少年遊學,同樣是中年進入中央……


是不是有點眼熟,對,這塊地方擅長出這樣的人才。

十七歲中舉,第一名,二十七歲中進士,入翰林,高大魁梧,文名在外,一身剛正身板,一筆錦繡文章,據說寫的文章之秀美,連老賊嚴嵩都讚歎不已。

他是裕王的親老師,在裕王那些爹爹不愛,姥姥不親的歲月裡,是他用一身正氣護住了懦弱的王爺,給他鼓勵,給他希望,給他講述人生道理,天下大事。

此時的大明朝內腐敗,邊疆不靖,如同一座殘破的屋子,已經在搖搖欲墜的邊緣,裕王堅信,只有高老師才是中興大明重振天下的希望。

很快,嘉靖帝吃丹藥把自己吃掛了。

裕王登基,是為隆慶帝。

隆慶帝說:來吧,老師,該你施展才能了。

高拱聞聲而至,手裡拿著厚厚幾十萬字的改革綱要——好,待老師為你打造一個嶄新的大明。

可惜,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殘酷的,朝中尚有一個徐階。

兩個人都是強勢之人,而且政見不同,惡鬥幾個回合,朝中大亂,兩派爭鬥不休,性格剛正的高拱為了避免朝綱動搖,主動辭官回鄉。

直到三年以後,徐階退休,高拱才歸來。

歸來的高拱一口氣頒佈了考評吏治,反腐用廉,整飭邊防,開放海禁,保護商貿等多項改革措施,並強勢推進,效果明顯。一時間,朝野內外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清明景象,一系列新政,讓大明王朝起死回生,明朝歷史上著名的“隆萬中興”時代,正是從他手中開始。

可惜,隆慶帝只在位了短短几年,作為一個短命皇帝,他去的太可惜了。

而高拱卻不知知道,他最大的靠山已經走了,他依然剛正,依然無所畏懼,依然在改革道路上披荊斬棘。

有個人已經嫌他礙事很久了,這個人就是張居正。

張居正和太監馮保通過一系列見不得人手段,驅逐了高拱。

當高拱得知被驅逐時候一臉懵,因為改革正進行,一切都才剛剛開始……

張居正假惺惺的接過手說:“老哥你回去休息吧,這個事業有我就好。”

明白過來神的高拱這才發現,自己視為助手和接班人的張居正居然是把自己推翻的主要黑手。

大明,在張居正綏靖式的改革下苟延殘喘了一段時間,無可避免的滑向了滅亡的深淵。

大明,錯過了最好也是最恰當的改革時機。

我們不能指責什麼,我們只能扼腕嘆息,本該在這個時候和世界接軌的中華,就此開始出現了保守的氣息。

1578年8月4日,高拱去世了,臨走之前還念念不忘未竟的事業,只可惜他的事業剛起色就被驅逐,他的改革被變的不倫不類,本來是徹底的手術被弄成了溫和的一劑補藥,他的光芒被掩映,他成了晚明被最低估的首輔。

新鄭,默默接納了自己的孩子,用溫和的風,沉靜的水來安撫他的愁緒和執念。

大明最後一位真正的改革者,長眠故鄉。

新鄭的歷史還在繼續,可是史書上的傳奇,到這裡就告一段落,這個最古老也是最年輕的城市依然煥發生機,依然散發著獨有的魅力。

那些出生在此地的先賢,你們是這裡的驕傲,那些長眠在這裡的智者,你們讓我們為此而自豪。

合起志書,感慨萬千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

壯哉,新鄭!

豫記·重新定義

河南城市新地標

最初人們壘起高牆,抵禦聚落間的攻伐。之後人們用商業加速了城市的繁榮。如今八千年風雨過去,人們期望把高牆拆掉,讓自身筋骨顯露無遺。

這時,一個答案對河南城市至關重要:什麼地標才能代表一座城?

我們認為,一座城市的溫度,體現在她的地標裡,是建築、記憶、或是人的群像。我們同樣認為,大潮之下,中原城市的發展進程,從未像今天一樣值得被關注。我們希望盡微小之力,去丈量18個地市、108個縣的地標,它們或亙古不變,或覆滅更新。它們代表了這片土地的歷史、現在和未來。

這便是豫記發起“河南城市新地標計劃”的初衷。這個計劃以鄭州起,這場近乎行為藝術的田野調查,將成為我們初心的最好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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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眼

河南新鄭人,作家,編劇

河南新鄭黃帝故里文化研究會祕書處工作人員

河南省作協會員,河南省網絡作家協會理事

新鄭市政協第五屆委員會委員

樂創影視簽約作者,磨鐵圖書籤約作者,《超好看》雜誌專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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