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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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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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希波戰爭

眾所周知,多城邦模式和分裂割據是希臘文明的重要特色,而波斯人很早便發現了這一特點並加以利用。在兩場希波戰爭中,雙方都直接或間接、有意或無意的利用了對方的內部矛盾來攻城略地、上兵伐謀、縱橫捭闔,已達成自己的戰略目的。以“矛盾”為主線看待這場戰爭,便會發現希臘人通往勝利的道路是何其驚心動魄,一波三折。

大體上看,波斯人對希臘人內部矛盾的運用有6種方式:

1.吸納流亡政客,讓其作為嚮導引導侵略軍並出謀劃策,比如說雅典僭主希皮亞斯與斯巴達王德拉馬託斯;

2.利用波斯本身的強大與希臘城邦間固有的對鄰邦的警覺、嫉妒仇視與內部矛盾 ,招降部分城邦進貢水與土;

3.驅使愛奧尼亞、伊奧尼亞希臘人與位於希臘大陸的希臘人開戰,這是希波戰爭中的“以夷制夷”;

4.在希臘聯盟內部有意挑撥離間 ,對希臘聯盟進行分化瓦解;

5.利用城邦內部政治鬥爭中的派系矛盾 ,聯絡或扶植親波斯勢力。

6.希臘人內部的決策過程中的糾紛影響決策效率與聯盟協調不力從客觀上幫到了波斯人。

以上6種手段在希波戰爭中均有體現,其造成的後果與影響不盡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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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希波戰爭

眾所周知,多城邦模式和分裂割據是希臘文明的重要特色,而波斯人很早便發現了這一特點並加以利用。在兩場希波戰爭中,雙方都直接或間接、有意或無意的利用了對方的內部矛盾來攻城略地、上兵伐謀、縱橫捭闔,已達成自己的戰略目的。以“矛盾”為主線看待這場戰爭,便會發現希臘人通往勝利的道路是何其驚心動魄,一波三折。

大體上看,波斯人對希臘人內部矛盾的運用有6種方式:

1.吸納流亡政客,讓其作為嚮導引導侵略軍並出謀劃策,比如說雅典僭主希皮亞斯與斯巴達王德拉馬託斯;

2.利用波斯本身的強大與希臘城邦間固有的對鄰邦的警覺、嫉妒仇視與內部矛盾 ,招降部分城邦進貢水與土;

3.驅使愛奧尼亞、伊奧尼亞希臘人與位於希臘大陸的希臘人開戰,這是希波戰爭中的“以夷制夷”;

4.在希臘聯盟內部有意挑撥離間 ,對希臘聯盟進行分化瓦解;

5.利用城邦內部政治鬥爭中的派系矛盾 ,聯絡或扶植親波斯勢力。

6.希臘人內部的決策過程中的糾紛影響決策效率與聯盟協調不力從客觀上幫到了波斯人。

以上6種手段在希波戰爭中均有體現,其造成的後果與影響不盡相同。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內政的不團結是危險也是機會

一.波斯方面對希臘內部矛盾的運用

(1).第一次希波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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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希波戰爭

眾所周知,多城邦模式和分裂割據是希臘文明的重要特色,而波斯人很早便發現了這一特點並加以利用。在兩場希波戰爭中,雙方都直接或間接、有意或無意的利用了對方的內部矛盾來攻城略地、上兵伐謀、縱橫捭闔,已達成自己的戰略目的。以“矛盾”為主線看待這場戰爭,便會發現希臘人通往勝利的道路是何其驚心動魄,一波三折。

大體上看,波斯人對希臘人內部矛盾的運用有6種方式:

1.吸納流亡政客,讓其作為嚮導引導侵略軍並出謀劃策,比如說雅典僭主希皮亞斯與斯巴達王德拉馬託斯;

2.利用波斯本身的強大與希臘城邦間固有的對鄰邦的警覺、嫉妒仇視與內部矛盾 ,招降部分城邦進貢水與土;

3.驅使愛奧尼亞、伊奧尼亞希臘人與位於希臘大陸的希臘人開戰,這是希波戰爭中的“以夷制夷”;

4.在希臘聯盟內部有意挑撥離間 ,對希臘聯盟進行分化瓦解;

5.利用城邦內部政治鬥爭中的派系矛盾 ,聯絡或扶植親波斯勢力。

6.希臘人內部的決策過程中的糾紛影響決策效率與聯盟協調不力從客觀上幫到了波斯人。

以上6種手段在希波戰爭中均有體現,其造成的後果與影響不盡相同。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內政的不團結是危險也是機會

一.波斯方面對希臘內部矛盾的運用

(1).第一次希波戰爭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波斯人的步兵陣型

第一次希波戰爭中,雅典僭主希庇亞斯早在戰前就流亡波斯,在波斯方面要求雅典人引回希庇亞斯時,雅典人就明白這麼個人就是一個隨時會被波斯人投向希臘的定時炸彈。因為雅典人和埃雷特里亞人在伊奧尼亞起義開始時幫助過起義者,他們還燒燬了薩爾迪斯的庫伯勒神廟,於是波斯王大流士想給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希臘人一點教訓,這時,希庇亞斯還因為大流士喜歡吃阿提卡產的橄欖而慫恿波斯將領出兵希臘。在實際操作中,希庇亞斯還為波斯大軍選擇了馬拉松平原這個登陸地點-------馬拉松平原與優卑亞島隔海相望,而且地形平坦,有利於波斯騎兵活動,在海灘的東北方有一處水質甘冽的泉水。利於人畜飲用。馬拉松平原與雅典之間有山地阻隔,而波斯騎兵從船上登陸要耗費很長時間,所以在這裡登陸可以讓波斯騎兵從容登陸。當然,希庇亞斯在這裡登陸,是想託他父親的福-----半個世紀之前,他的父親庇西特拉圖就是率領僱傭軍在這裡登陸並擊敗雅典公民軍從而再度成為僭主。後來也有可能是希庇亞斯的建議促使達梯斯下決心開戰-----因為時不我待,當時斯巴達承諾與雅典結盟發兵,但斯巴達人的祭祀月已接近尾聲,後來斯巴達人奔赴雅典也只晚到了一天。如果不趕在全希臘最強的重步兵趕來前打敗希臘聯軍,那麼後面的情況就難以預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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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波戰爭

眾所周知,多城邦模式和分裂割據是希臘文明的重要特色,而波斯人很早便發現了這一特點並加以利用。在兩場希波戰爭中,雙方都直接或間接、有意或無意的利用了對方的內部矛盾來攻城略地、上兵伐謀、縱橫捭闔,已達成自己的戰略目的。以“矛盾”為主線看待這場戰爭,便會發現希臘人通往勝利的道路是何其驚心動魄,一波三折。

大體上看,波斯人對希臘人內部矛盾的運用有6種方式:

1.吸納流亡政客,讓其作為嚮導引導侵略軍並出謀劃策,比如說雅典僭主希皮亞斯與斯巴達王德拉馬託斯;

2.利用波斯本身的強大與希臘城邦間固有的對鄰邦的警覺、嫉妒仇視與內部矛盾 ,招降部分城邦進貢水與土;

3.驅使愛奧尼亞、伊奧尼亞希臘人與位於希臘大陸的希臘人開戰,這是希波戰爭中的“以夷制夷”;

4.在希臘聯盟內部有意挑撥離間 ,對希臘聯盟進行分化瓦解;

5.利用城邦內部政治鬥爭中的派系矛盾 ,聯絡或扶植親波斯勢力。

6.希臘人內部的決策過程中的糾紛影響決策效率與聯盟協調不力從客觀上幫到了波斯人。

以上6種手段在希波戰爭中均有體現,其造成的後果與影響不盡相同。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內政的不團結是危險也是機會

一.波斯方面對希臘內部矛盾的運用

(1).第一次希波戰爭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波斯人的步兵陣型

第一次希波戰爭中,雅典僭主希庇亞斯早在戰前就流亡波斯,在波斯方面要求雅典人引回希庇亞斯時,雅典人就明白這麼個人就是一個隨時會被波斯人投向希臘的定時炸彈。因為雅典人和埃雷特里亞人在伊奧尼亞起義開始時幫助過起義者,他們還燒燬了薩爾迪斯的庫伯勒神廟,於是波斯王大流士想給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希臘人一點教訓,這時,希庇亞斯還因為大流士喜歡吃阿提卡產的橄欖而慫恿波斯將領出兵希臘。在實際操作中,希庇亞斯還為波斯大軍選擇了馬拉松平原這個登陸地點-------馬拉松平原與優卑亞島隔海相望,而且地形平坦,有利於波斯騎兵活動,在海灘的東北方有一處水質甘冽的泉水。利於人畜飲用。馬拉松平原與雅典之間有山地阻隔,而波斯騎兵從船上登陸要耗費很長時間,所以在這裡登陸可以讓波斯騎兵從容登陸。當然,希庇亞斯在這裡登陸,是想託他父親的福-----半個世紀之前,他的父親庇西特拉圖就是率領僱傭軍在這裡登陸並擊敗雅典公民軍從而再度成為僭主。後來也有可能是希庇亞斯的建議促使達梯斯下決心開戰-----因為時不我待,當時斯巴達承諾與雅典結盟發兵,但斯巴達人的祭祀月已接近尾聲,後來斯巴達人奔赴雅典也只晚到了一天。如果不趕在全希臘最強的重步兵趕來前打敗希臘聯軍,那麼後面的情況就難以預料了。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第一次希波戰爭中的場景

奈波斯的《異族名將傳》 記載米亞提德斯在雅典城中力排眾議,主張出城迎戰,以達到“鼓舞公民士氣、震懾敵軍令其遲疑”的效果;但希羅多德卻認為這段驚險時刻發生在馬拉松戰前希波兩軍對峙期間。但是十將軍輪流統兵、投票表決的流程在關鍵時刻一度影響了決策的效力,試想如果米亞提德斯的決策沒有被付諸實踐,雅典城的命運將會如何?要知道,同時期埃雷特里亞的陷落就是因為島上的城邦戰和意見不同意、到了關鍵的時刻依舊自行其是,後來埃雷特里亞城淪陷的直接原因就是兩個貴族出賣城池,難保雅典人在依託城市抵抗時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據說第一次希波戰爭時雅典城中就有波斯人的內應。

而守城的另一個弊端在幾十年後在雅典上演------伯羅奔尼撒戰爭時代,伯里克利主張將雅典人收入雅典城,讓斯巴達人蹂躪阿提卡地區,結果雅典公民在財產受損的同時,還因為城中擁擠、水源汙染、住宅不夠而爆發瘟疫,雅典因此而受到重創。雅典城如果由波斯人包圍,伯羅奔尼撒戰爭裡的這一幕有可能會提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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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希波戰爭

眾所周知,多城邦模式和分裂割據是希臘文明的重要特色,而波斯人很早便發現了這一特點並加以利用。在兩場希波戰爭中,雙方都直接或間接、有意或無意的利用了對方的內部矛盾來攻城略地、上兵伐謀、縱橫捭闔,已達成自己的戰略目的。以“矛盾”為主線看待這場戰爭,便會發現希臘人通往勝利的道路是何其驚心動魄,一波三折。

大體上看,波斯人對希臘人內部矛盾的運用有6種方式:

1.吸納流亡政客,讓其作為嚮導引導侵略軍並出謀劃策,比如說雅典僭主希皮亞斯與斯巴達王德拉馬託斯;

2.利用波斯本身的強大與希臘城邦間固有的對鄰邦的警覺、嫉妒仇視與內部矛盾 ,招降部分城邦進貢水與土;

3.驅使愛奧尼亞、伊奧尼亞希臘人與位於希臘大陸的希臘人開戰,這是希波戰爭中的“以夷制夷”;

4.在希臘聯盟內部有意挑撥離間 ,對希臘聯盟進行分化瓦解;

5.利用城邦內部政治鬥爭中的派系矛盾 ,聯絡或扶植親波斯勢力。

6.希臘人內部的決策過程中的糾紛影響決策效率與聯盟協調不力從客觀上幫到了波斯人。

以上6種手段在希波戰爭中均有體現,其造成的後果與影響不盡相同。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內政的不團結是危險也是機會

一.波斯方面對希臘內部矛盾的運用

(1).第一次希波戰爭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波斯人的步兵陣型

第一次希波戰爭中,雅典僭主希庇亞斯早在戰前就流亡波斯,在波斯方面要求雅典人引回希庇亞斯時,雅典人就明白這麼個人就是一個隨時會被波斯人投向希臘的定時炸彈。因為雅典人和埃雷特里亞人在伊奧尼亞起義開始時幫助過起義者,他們還燒燬了薩爾迪斯的庫伯勒神廟,於是波斯王大流士想給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希臘人一點教訓,這時,希庇亞斯還因為大流士喜歡吃阿提卡產的橄欖而慫恿波斯將領出兵希臘。在實際操作中,希庇亞斯還為波斯大軍選擇了馬拉松平原這個登陸地點-------馬拉松平原與優卑亞島隔海相望,而且地形平坦,有利於波斯騎兵活動,在海灘的東北方有一處水質甘冽的泉水。利於人畜飲用。馬拉松平原與雅典之間有山地阻隔,而波斯騎兵從船上登陸要耗費很長時間,所以在這裡登陸可以讓波斯騎兵從容登陸。當然,希庇亞斯在這裡登陸,是想託他父親的福-----半個世紀之前,他的父親庇西特拉圖就是率領僱傭軍在這裡登陸並擊敗雅典公民軍從而再度成為僭主。後來也有可能是希庇亞斯的建議促使達梯斯下決心開戰-----因為時不我待,當時斯巴達承諾與雅典結盟發兵,但斯巴達人的祭祀月已接近尾聲,後來斯巴達人奔赴雅典也只晚到了一天。如果不趕在全希臘最強的重步兵趕來前打敗希臘聯軍,那麼後面的情況就難以預料了。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第一次希波戰爭中的場景

奈波斯的《異族名將傳》 記載米亞提德斯在雅典城中力排眾議,主張出城迎戰,以達到“鼓舞公民士氣、震懾敵軍令其遲疑”的效果;但希羅多德卻認為這段驚險時刻發生在馬拉松戰前希波兩軍對峙期間。但是十將軍輪流統兵、投票表決的流程在關鍵時刻一度影響了決策的效力,試想如果米亞提德斯的決策沒有被付諸實踐,雅典城的命運將會如何?要知道,同時期埃雷特里亞的陷落就是因為島上的城邦戰和意見不同意、到了關鍵的時刻依舊自行其是,後來埃雷特里亞城淪陷的直接原因就是兩個貴族出賣城池,難保雅典人在依託城市抵抗時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據說第一次希波戰爭時雅典城中就有波斯人的內應。

而守城的另一個弊端在幾十年後在雅典上演------伯羅奔尼撒戰爭時代,伯里克利主張將雅典人收入雅典城,讓斯巴達人蹂躪阿提卡地區,結果雅典公民在財產受損的同時,還因為城中擁擠、水源汙染、住宅不夠而爆發瘟疫,雅典因此而受到重創。雅典城如果由波斯人包圍,伯羅奔尼撒戰爭裡的這一幕有可能會提前上演。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馬拉松之戰中的陸戰場面

當然,希臘人的逆天之戰粉碎了希庇亞斯的美夢;但是危險仍未解除------波斯艦隊乘著北風一路南下,要繞過蘇尼昂海角趁虛而入進攻防備薄弱的雅典城;而據說當時有人手舉盾牌反光為波斯艦隊導航進入雅典------相傳當時波斯人在雅典城裡安插了內應。但是及時趕到的雅典軍與斯巴達援兵粉碎了波斯人裡應外合的計劃。

(2).第二次希波戰爭

在第二次希波戰爭被捲入戰爭的城邦更多,戰爭規模也更大,在這個過程中,希臘人內部不團結的問題也暴露無遺。在戰爭前,希臘聯盟預感大軍壓境,於是向克里特、阿爾戈斯等邦國求救,但是一向被希臘人所尊奉的德爾斐神諭在這個時候卻起了反作用。

當聯盟派遣使節前往阿爾戈斯時,阿爾戈斯人求得的神諭是讓他們不要參戰,保持中立。神諭要求他們如同聽話的嬰兒一般拿槍不動,站在原地。

其實這條神諭被人為操縱的可能性極大(雅典人就操縱過神諭調動斯巴達軍隊進攻雅典僭主,斯巴達國王也有過類似的動作)。從實際情況看,阿爾戈斯與斯巴達有世仇,兩國為了爭奪伯羅奔尼撒半島的主導權打得你死我活,希波戰爭前阿爾戈斯在與斯巴達的戰爭中新敗,損失了6000人,再加上當時戰局不明朗,希臘聯盟岌岌可畏,所以阿爾戈斯人既沒有實力以也幾乎不可能參加同盟抗擊波斯,於是他們在實際上不願意結盟的前提下派出使者像斯巴達人提出“聯軍一半統帥權”的不可能被滿足的要求消極迴應聯盟的邀請。當然,伯羅奔尼撒半島上兩大城邦之間的矛盾應該早為波斯人所知曉,而且阿爾戈斯藉助發音上的相似度,聲稱波斯人是自己的祖先玻耳修斯的後裔,波斯人樂於接受,也與阿爾戈斯人簽訂了密約:

這有可能是波斯為了在斯巴達人背後捅一刀-----結合日後伯羅奔尼撒人堅持地峽抗戰、保衛半島的策略看,這一招可謂相當陰險,如果付諸實施估計也會很要命。

至於克里特島,德爾斐神諭要求其不參與聯盟。當然,這有可能也是克里特人警惕的操縱預言的結果:克里特人以神話時代、克里特國王伊多墨紐斯援助希臘人遠征特洛伊最後身亡,認為斯巴達人欠自己,所以拒絕發兵參戰。

這實際上反映了他們真實的心態----嚴守中立或者說靜觀其變,因為此時希臘聯盟看起來凶多吉少,再加上城邦時代雅典斯巴達與克里特沒什麼大的恩怨糾葛,於是神諭翻出了英雄時代的陳芝麻爛穀子消極迴應聯盟的請求。當然,克里特人也和斯巴達人一樣是多利亞人,克里特島上有類似於斯巴達的社會,本身開拓進取心不強,總體比較保守穩重,這也許也是他們不敢放開手腳行動的原因之一。克里特與阿爾戈斯的態度綜合起來就是西西里希臘僭主的態度做法-----一面派人帶錢到德爾斐神廟兩邊下注,一邊又提出“聯軍統帥權”這種明知無法兌現的要求。

德爾斐雖曰天意,實言人事,很多神諭都是有時政依據的,意識形態、文化差異、世代矛盾,城邦發展水平不一導致了落後地區對發達地區的嫉妒,落後地區甚至希望借波斯人之手打擊同胞;有的邦國希望借波斯人之手向世仇復仇。所以,雅典人一開始求得的悲觀神諭:即雅典城將被毀滅其實不無道理-----聯盟的兩大領袖-----雅典主張重點防禦溫泉關、月神岬;而斯巴達人主張依託柯林斯地峽禦敵,但伯羅奔尼撒人又是希臘陸軍主力,所以海陸主力的不和與其他希臘城邦的不團結極有可能導致柯林斯地峽以北的希臘疆土淪陷;第二條神諭雖沒有明言,但神諭中隱隱約約表明在薩拉米斯海上迎敵似乎也暗示了包括雅典在內的溫泉關以北希臘疆土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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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希波戰爭

眾所周知,多城邦模式和分裂割據是希臘文明的重要特色,而波斯人很早便發現了這一特點並加以利用。在兩場希波戰爭中,雙方都直接或間接、有意或無意的利用了對方的內部矛盾來攻城略地、上兵伐謀、縱橫捭闔,已達成自己的戰略目的。以“矛盾”為主線看待這場戰爭,便會發現希臘人通往勝利的道路是何其驚心動魄,一波三折。

大體上看,波斯人對希臘人內部矛盾的運用有6種方式:

1.吸納流亡政客,讓其作為嚮導引導侵略軍並出謀劃策,比如說雅典僭主希皮亞斯與斯巴達王德拉馬託斯;

2.利用波斯本身的強大與希臘城邦間固有的對鄰邦的警覺、嫉妒仇視與內部矛盾 ,招降部分城邦進貢水與土;

3.驅使愛奧尼亞、伊奧尼亞希臘人與位於希臘大陸的希臘人開戰,這是希波戰爭中的“以夷制夷”;

4.在希臘聯盟內部有意挑撥離間 ,對希臘聯盟進行分化瓦解;

5.利用城邦內部政治鬥爭中的派系矛盾 ,聯絡或扶植親波斯勢力。

6.希臘人內部的決策過程中的糾紛影響決策效率與聯盟協調不力從客觀上幫到了波斯人。

以上6種手段在希波戰爭中均有體現,其造成的後果與影響不盡相同。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內政的不團結是危險也是機會

一.波斯方面對希臘內部矛盾的運用

(1).第一次希波戰爭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波斯人的步兵陣型

第一次希波戰爭中,雅典僭主希庇亞斯早在戰前就流亡波斯,在波斯方面要求雅典人引回希庇亞斯時,雅典人就明白這麼個人就是一個隨時會被波斯人投向希臘的定時炸彈。因為雅典人和埃雷特里亞人在伊奧尼亞起義開始時幫助過起義者,他們還燒燬了薩爾迪斯的庫伯勒神廟,於是波斯王大流士想給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希臘人一點教訓,這時,希庇亞斯還因為大流士喜歡吃阿提卡產的橄欖而慫恿波斯將領出兵希臘。在實際操作中,希庇亞斯還為波斯大軍選擇了馬拉松平原這個登陸地點-------馬拉松平原與優卑亞島隔海相望,而且地形平坦,有利於波斯騎兵活動,在海灘的東北方有一處水質甘冽的泉水。利於人畜飲用。馬拉松平原與雅典之間有山地阻隔,而波斯騎兵從船上登陸要耗費很長時間,所以在這裡登陸可以讓波斯騎兵從容登陸。當然,希庇亞斯在這裡登陸,是想託他父親的福-----半個世紀之前,他的父親庇西特拉圖就是率領僱傭軍在這裡登陸並擊敗雅典公民軍從而再度成為僭主。後來也有可能是希庇亞斯的建議促使達梯斯下決心開戰-----因為時不我待,當時斯巴達承諾與雅典結盟發兵,但斯巴達人的祭祀月已接近尾聲,後來斯巴達人奔赴雅典也只晚到了一天。如果不趕在全希臘最強的重步兵趕來前打敗希臘聯軍,那麼後面的情況就難以預料了。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第一次希波戰爭中的場景

奈波斯的《異族名將傳》 記載米亞提德斯在雅典城中力排眾議,主張出城迎戰,以達到“鼓舞公民士氣、震懾敵軍令其遲疑”的效果;但希羅多德卻認為這段驚險時刻發生在馬拉松戰前希波兩軍對峙期間。但是十將軍輪流統兵、投票表決的流程在關鍵時刻一度影響了決策的效力,試想如果米亞提德斯的決策沒有被付諸實踐,雅典城的命運將會如何?要知道,同時期埃雷特里亞的陷落就是因為島上的城邦戰和意見不同意、到了關鍵的時刻依舊自行其是,後來埃雷特里亞城淪陷的直接原因就是兩個貴族出賣城池,難保雅典人在依託城市抵抗時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據說第一次希波戰爭時雅典城中就有波斯人的內應。

而守城的另一個弊端在幾十年後在雅典上演------伯羅奔尼撒戰爭時代,伯里克利主張將雅典人收入雅典城,讓斯巴達人蹂躪阿提卡地區,結果雅典公民在財產受損的同時,還因為城中擁擠、水源汙染、住宅不夠而爆發瘟疫,雅典因此而受到重創。雅典城如果由波斯人包圍,伯羅奔尼撒戰爭裡的這一幕有可能會提前上演。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馬拉松之戰中的陸戰場面

當然,希臘人的逆天之戰粉碎了希庇亞斯的美夢;但是危險仍未解除------波斯艦隊乘著北風一路南下,要繞過蘇尼昂海角趁虛而入進攻防備薄弱的雅典城;而據說當時有人手舉盾牌反光為波斯艦隊導航進入雅典------相傳當時波斯人在雅典城裡安插了內應。但是及時趕到的雅典軍與斯巴達援兵粉碎了波斯人裡應外合的計劃。

(2).第二次希波戰爭

在第二次希波戰爭被捲入戰爭的城邦更多,戰爭規模也更大,在這個過程中,希臘人內部不團結的問題也暴露無遺。在戰爭前,希臘聯盟預感大軍壓境,於是向克里特、阿爾戈斯等邦國求救,但是一向被希臘人所尊奉的德爾斐神諭在這個時候卻起了反作用。

當聯盟派遣使節前往阿爾戈斯時,阿爾戈斯人求得的神諭是讓他們不要參戰,保持中立。神諭要求他們如同聽話的嬰兒一般拿槍不動,站在原地。

其實這條神諭被人為操縱的可能性極大(雅典人就操縱過神諭調動斯巴達軍隊進攻雅典僭主,斯巴達國王也有過類似的動作)。從實際情況看,阿爾戈斯與斯巴達有世仇,兩國為了爭奪伯羅奔尼撒半島的主導權打得你死我活,希波戰爭前阿爾戈斯在與斯巴達的戰爭中新敗,損失了6000人,再加上當時戰局不明朗,希臘聯盟岌岌可畏,所以阿爾戈斯人既沒有實力以也幾乎不可能參加同盟抗擊波斯,於是他們在實際上不願意結盟的前提下派出使者像斯巴達人提出“聯軍一半統帥權”的不可能被滿足的要求消極迴應聯盟的邀請。當然,伯羅奔尼撒半島上兩大城邦之間的矛盾應該早為波斯人所知曉,而且阿爾戈斯藉助發音上的相似度,聲稱波斯人是自己的祖先玻耳修斯的後裔,波斯人樂於接受,也與阿爾戈斯人簽訂了密約:

這有可能是波斯為了在斯巴達人背後捅一刀-----結合日後伯羅奔尼撒人堅持地峽抗戰、保衛半島的策略看,這一招可謂相當陰險,如果付諸實施估計也會很要命。

至於克里特島,德爾斐神諭要求其不參與聯盟。當然,這有可能也是克里特人警惕的操縱預言的結果:克里特人以神話時代、克里特國王伊多墨紐斯援助希臘人遠征特洛伊最後身亡,認為斯巴達人欠自己,所以拒絕發兵參戰。

這實際上反映了他們真實的心態----嚴守中立或者說靜觀其變,因為此時希臘聯盟看起來凶多吉少,再加上城邦時代雅典斯巴達與克里特沒什麼大的恩怨糾葛,於是神諭翻出了英雄時代的陳芝麻爛穀子消極迴應聯盟的請求。當然,克里特人也和斯巴達人一樣是多利亞人,克里特島上有類似於斯巴達的社會,本身開拓進取心不強,總體比較保守穩重,這也許也是他們不敢放開手腳行動的原因之一。克里特與阿爾戈斯的態度綜合起來就是西西里希臘僭主的態度做法-----一面派人帶錢到德爾斐神廟兩邊下注,一邊又提出“聯軍統帥權”這種明知無法兌現的要求。

德爾斐雖曰天意,實言人事,很多神諭都是有時政依據的,意識形態、文化差異、世代矛盾,城邦發展水平不一導致了落後地區對發達地區的嫉妒,落後地區甚至希望借波斯人之手打擊同胞;有的邦國希望借波斯人之手向世仇復仇。所以,雅典人一開始求得的悲觀神諭:即雅典城將被毀滅其實不無道理-----聯盟的兩大領袖-----雅典主張重點防禦溫泉關、月神岬;而斯巴達人主張依託柯林斯地峽禦敵,但伯羅奔尼撒人又是希臘陸軍主力,所以海陸主力的不和與其他希臘城邦的不團結極有可能導致柯林斯地峽以北的希臘疆土淪陷;第二條神諭雖沒有明言,但神諭中隱隱約約表明在薩拉米斯海上迎敵似乎也暗示了包括雅典在內的溫泉關以北希臘疆土失守。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溫泉關的激戰

後來的戰爭進程中,以雅典與斯巴達為代表的聯盟內部意見不統一的問題貫穿了整場戰爭。由於經濟、文化與政治考量方面的原因,伯羅奔尼撒同盟一直堅持在科林斯地峽附近抗戰而不願意走的太遠北上抗戰,這種情緒部分導致了賽薩利的淪陷、溫泉關--月神岬防線的失守,列奧尼達用付出自己生命的代價奮力維繫脆弱的聯盟。但希臘城邦依舊不甚團結,賽薩利投降波斯後就為波斯人前呼後擁,狐假虎威地和波斯一起蹂躪自己的世仇福基斯。後來還引著馬爾多尼斯第二次佔領雅典;而底比斯人早在溫泉關之前就已經向波斯表示了臣服,在列奧尼達戰死的最後時刻,被扣做“人質”的400底比斯人馬上向波斯人投降,後來底比斯人積極地為波斯各種賣命,再加上底比斯人相傳是東方移民卡德摩斯的後裔,在戰爭中又歸降東方侵略者,導致底比斯在後來的幾百年間國際形象不佳。直到薩拉米斯大海戰前,聯盟內部還就是否在薩拉米死抗敵而爭論不休,最後是地米斯托克利的先斬後奏挽救了希臘聯軍艦隊。

後來,在薩拉米思海戰取得大捷之後,地米斯托克利主張希臘海軍應當主動出擊,燒燬赫勒斯龐特海峽的跨海大橋,斬斷波斯人逃跑的後路,但斯巴達統帥有意窮寇勿追之理予以拒絕。實際上當時薛西斯已成驚弓之鳥,波斯軍隊已經無戰心,波斯人一路北逃時吃光了路上所有的植物葉子反映了他們的糧草匱乏,而這是波斯軍隊又爆發了赤痢,愛琴海冬季寒冷潮溼的氣候對於波斯來自中亞、西亞、南亞的士兵來說是何等煎熬,類似的情況也發生在公元7-8世紀圍攻君士坦丁堡的阿拉伯軍隊的身上。再加上很多希臘城邦是迫於無奈才在表面上歸順波斯的,一旦波斯人受到重大打擊便與波斯人離心離離,而且波斯軍中波斯人與希臘僕從軍的矛盾也公開激化,當時連波斯人自己都認為仗打不下去了,當時波斯人在希臘中部的奧爾科美諾斯紮營,波斯人對當地親波斯的希臘人表示:打完這一仗之後,沒幾個波斯人能夠活下去。

"

提要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希波戰爭

眾所周知,多城邦模式和分裂割據是希臘文明的重要特色,而波斯人很早便發現了這一特點並加以利用。在兩場希波戰爭中,雙方都直接或間接、有意或無意的利用了對方的內部矛盾來攻城略地、上兵伐謀、縱橫捭闔,已達成自己的戰略目的。以“矛盾”為主線看待這場戰爭,便會發現希臘人通往勝利的道路是何其驚心動魄,一波三折。

大體上看,波斯人對希臘人內部矛盾的運用有6種方式:

1.吸納流亡政客,讓其作為嚮導引導侵略軍並出謀劃策,比如說雅典僭主希皮亞斯與斯巴達王德拉馬託斯;

2.利用波斯本身的強大與希臘城邦間固有的對鄰邦的警覺、嫉妒仇視與內部矛盾 ,招降部分城邦進貢水與土;

3.驅使愛奧尼亞、伊奧尼亞希臘人與位於希臘大陸的希臘人開戰,這是希波戰爭中的“以夷制夷”;

4.在希臘聯盟內部有意挑撥離間 ,對希臘聯盟進行分化瓦解;

5.利用城邦內部政治鬥爭中的派系矛盾 ,聯絡或扶植親波斯勢力。

6.希臘人內部的決策過程中的糾紛影響決策效率與聯盟協調不力從客觀上幫到了波斯人。

以上6種手段在希波戰爭中均有體現,其造成的後果與影響不盡相同。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內政的不團結是危險也是機會

一.波斯方面對希臘內部矛盾的運用

(1).第一次希波戰爭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波斯人的步兵陣型

第一次希波戰爭中,雅典僭主希庇亞斯早在戰前就流亡波斯,在波斯方面要求雅典人引回希庇亞斯時,雅典人就明白這麼個人就是一個隨時會被波斯人投向希臘的定時炸彈。因為雅典人和埃雷特里亞人在伊奧尼亞起義開始時幫助過起義者,他們還燒燬了薩爾迪斯的庫伯勒神廟,於是波斯王大流士想給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希臘人一點教訓,這時,希庇亞斯還因為大流士喜歡吃阿提卡產的橄欖而慫恿波斯將領出兵希臘。在實際操作中,希庇亞斯還為波斯大軍選擇了馬拉松平原這個登陸地點-------馬拉松平原與優卑亞島隔海相望,而且地形平坦,有利於波斯騎兵活動,在海灘的東北方有一處水質甘冽的泉水。利於人畜飲用。馬拉松平原與雅典之間有山地阻隔,而波斯騎兵從船上登陸要耗費很長時間,所以在這裡登陸可以讓波斯騎兵從容登陸。當然,希庇亞斯在這裡登陸,是想託他父親的福-----半個世紀之前,他的父親庇西特拉圖就是率領僱傭軍在這裡登陸並擊敗雅典公民軍從而再度成為僭主。後來也有可能是希庇亞斯的建議促使達梯斯下決心開戰-----因為時不我待,當時斯巴達承諾與雅典結盟發兵,但斯巴達人的祭祀月已接近尾聲,後來斯巴達人奔赴雅典也只晚到了一天。如果不趕在全希臘最強的重步兵趕來前打敗希臘聯軍,那麼後面的情況就難以預料了。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第一次希波戰爭中的場景

奈波斯的《異族名將傳》 記載米亞提德斯在雅典城中力排眾議,主張出城迎戰,以達到“鼓舞公民士氣、震懾敵軍令其遲疑”的效果;但希羅多德卻認為這段驚險時刻發生在馬拉松戰前希波兩軍對峙期間。但是十將軍輪流統兵、投票表決的流程在關鍵時刻一度影響了決策的效力,試想如果米亞提德斯的決策沒有被付諸實踐,雅典城的命運將會如何?要知道,同時期埃雷特里亞的陷落就是因為島上的城邦戰和意見不同意、到了關鍵的時刻依舊自行其是,後來埃雷特里亞城淪陷的直接原因就是兩個貴族出賣城池,難保雅典人在依託城市抵抗時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據說第一次希波戰爭時雅典城中就有波斯人的內應。

而守城的另一個弊端在幾十年後在雅典上演------伯羅奔尼撒戰爭時代,伯里克利主張將雅典人收入雅典城,讓斯巴達人蹂躪阿提卡地區,結果雅典公民在財產受損的同時,還因為城中擁擠、水源汙染、住宅不夠而爆發瘟疫,雅典因此而受到重創。雅典城如果由波斯人包圍,伯羅奔尼撒戰爭裡的這一幕有可能會提前上演。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馬拉松之戰中的陸戰場面

當然,希臘人的逆天之戰粉碎了希庇亞斯的美夢;但是危險仍未解除------波斯艦隊乘著北風一路南下,要繞過蘇尼昂海角趁虛而入進攻防備薄弱的雅典城;而據說當時有人手舉盾牌反光為波斯艦隊導航進入雅典------相傳當時波斯人在雅典城裡安插了內應。但是及時趕到的雅典軍與斯巴達援兵粉碎了波斯人裡應外合的計劃。

(2).第二次希波戰爭

在第二次希波戰爭被捲入戰爭的城邦更多,戰爭規模也更大,在這個過程中,希臘人內部不團結的問題也暴露無遺。在戰爭前,希臘聯盟預感大軍壓境,於是向克里特、阿爾戈斯等邦國求救,但是一向被希臘人所尊奉的德爾斐神諭在這個時候卻起了反作用。

當聯盟派遣使節前往阿爾戈斯時,阿爾戈斯人求得的神諭是讓他們不要參戰,保持中立。神諭要求他們如同聽話的嬰兒一般拿槍不動,站在原地。

其實這條神諭被人為操縱的可能性極大(雅典人就操縱過神諭調動斯巴達軍隊進攻雅典僭主,斯巴達國王也有過類似的動作)。從實際情況看,阿爾戈斯與斯巴達有世仇,兩國為了爭奪伯羅奔尼撒半島的主導權打得你死我活,希波戰爭前阿爾戈斯在與斯巴達的戰爭中新敗,損失了6000人,再加上當時戰局不明朗,希臘聯盟岌岌可畏,所以阿爾戈斯人既沒有實力以也幾乎不可能參加同盟抗擊波斯,於是他們在實際上不願意結盟的前提下派出使者像斯巴達人提出“聯軍一半統帥權”的不可能被滿足的要求消極迴應聯盟的邀請。當然,伯羅奔尼撒半島上兩大城邦之間的矛盾應該早為波斯人所知曉,而且阿爾戈斯藉助發音上的相似度,聲稱波斯人是自己的祖先玻耳修斯的後裔,波斯人樂於接受,也與阿爾戈斯人簽訂了密約:

這有可能是波斯為了在斯巴達人背後捅一刀-----結合日後伯羅奔尼撒人堅持地峽抗戰、保衛半島的策略看,這一招可謂相當陰險,如果付諸實施估計也會很要命。

至於克里特島,德爾斐神諭要求其不參與聯盟。當然,這有可能也是克里特人警惕的操縱預言的結果:克里特人以神話時代、克里特國王伊多墨紐斯援助希臘人遠征特洛伊最後身亡,認為斯巴達人欠自己,所以拒絕發兵參戰。

這實際上反映了他們真實的心態----嚴守中立或者說靜觀其變,因為此時希臘聯盟看起來凶多吉少,再加上城邦時代雅典斯巴達與克里特沒什麼大的恩怨糾葛,於是神諭翻出了英雄時代的陳芝麻爛穀子消極迴應聯盟的請求。當然,克里特人也和斯巴達人一樣是多利亞人,克里特島上有類似於斯巴達的社會,本身開拓進取心不強,總體比較保守穩重,這也許也是他們不敢放開手腳行動的原因之一。克里特與阿爾戈斯的態度綜合起來就是西西里希臘僭主的態度做法-----一面派人帶錢到德爾斐神廟兩邊下注,一邊又提出“聯軍統帥權”這種明知無法兌現的要求。

德爾斐雖曰天意,實言人事,很多神諭都是有時政依據的,意識形態、文化差異、世代矛盾,城邦發展水平不一導致了落後地區對發達地區的嫉妒,落後地區甚至希望借波斯人之手打擊同胞;有的邦國希望借波斯人之手向世仇復仇。所以,雅典人一開始求得的悲觀神諭:即雅典城將被毀滅其實不無道理-----聯盟的兩大領袖-----雅典主張重點防禦溫泉關、月神岬;而斯巴達人主張依託柯林斯地峽禦敵,但伯羅奔尼撒人又是希臘陸軍主力,所以海陸主力的不和與其他希臘城邦的不團結極有可能導致柯林斯地峽以北的希臘疆土淪陷;第二條神諭雖沒有明言,但神諭中隱隱約約表明在薩拉米斯海上迎敵似乎也暗示了包括雅典在內的溫泉關以北希臘疆土失守。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溫泉關的激戰

後來的戰爭進程中,以雅典與斯巴達為代表的聯盟內部意見不統一的問題貫穿了整場戰爭。由於經濟、文化與政治考量方面的原因,伯羅奔尼撒同盟一直堅持在科林斯地峽附近抗戰而不願意走的太遠北上抗戰,這種情緒部分導致了賽薩利的淪陷、溫泉關--月神岬防線的失守,列奧尼達用付出自己生命的代價奮力維繫脆弱的聯盟。但希臘城邦依舊不甚團結,賽薩利投降波斯後就為波斯人前呼後擁,狐假虎威地和波斯一起蹂躪自己的世仇福基斯。後來還引著馬爾多尼斯第二次佔領雅典;而底比斯人早在溫泉關之前就已經向波斯表示了臣服,在列奧尼達戰死的最後時刻,被扣做“人質”的400底比斯人馬上向波斯人投降,後來底比斯人積極地為波斯各種賣命,再加上底比斯人相傳是東方移民卡德摩斯的後裔,在戰爭中又歸降東方侵略者,導致底比斯在後來的幾百年間國際形象不佳。直到薩拉米斯大海戰前,聯盟內部還就是否在薩拉米死抗敵而爭論不休,最後是地米斯托克利的先斬後奏挽救了希臘聯軍艦隊。

後來,在薩拉米思海戰取得大捷之後,地米斯托克利主張希臘海軍應當主動出擊,燒燬赫勒斯龐特海峽的跨海大橋,斬斷波斯人逃跑的後路,但斯巴達統帥有意窮寇勿追之理予以拒絕。實際上當時薛西斯已成驚弓之鳥,波斯軍隊已經無戰心,波斯人一路北逃時吃光了路上所有的植物葉子反映了他們的糧草匱乏,而這是波斯軍隊又爆發了赤痢,愛琴海冬季寒冷潮溼的氣候對於波斯來自中亞、西亞、南亞的士兵來說是何等煎熬,類似的情況也發生在公元7-8世紀圍攻君士坦丁堡的阿拉伯軍隊的身上。再加上很多希臘城邦是迫於無奈才在表面上歸順波斯的,一旦波斯人受到重大打擊便與波斯人離心離離,而且波斯軍中波斯人與希臘僕從軍的矛盾也公開激化,當時連波斯人自己都認為仗打不下去了,當時波斯人在希臘中部的奧爾科美諾斯紮營,波斯人對當地親波斯的希臘人表示:打完這一仗之後,沒幾個波斯人能夠活下去。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底比斯為首的北部希臘人大量加入波斯陣營

也就是說希臘人只要再進一步展開大規模軍事行動就有可能給對手以更加殘酷的重擊,但這一計劃由於斯巴達沒能積極響應而作罷,當然,機智的地米斯托克利後來藉此做了文章。

薩拉米斯海戰後, 波斯人意識到了希臘人難以用武力直接征服,於是開始採用外交軟化的手段分化離間雅典與斯巴達這對聯盟核心,由於見證了雅典海軍在戰爭起到的決定性作用,馬爾多尼斯開始嘗試誘降雅典,在這其中雅典與斯巴達的見識視野孰高孰低,高下立判:馬爾多尼斯告訴失去了雅典城的雅典人,只要願意和波斯人結盟,波斯大王可以出資重建被摧毀的雅典城,彌補戰爭造成的破壞。

但是處境艱難的雅典人以與波斯有不共戴天之仇、雅典人與斯巴達人都是同種同文的希臘族、雅典絕不背棄希臘人的共同事業的理由拒絕了波斯的離間。在得到了雅典人的保證之後,斯巴達人意識到了波斯離間計的失敗,這才安心離去,為日後的普拉提雅之戰的勝利奠定了基礎。

二.希臘人對波斯矛盾的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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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希波戰爭

眾所周知,多城邦模式和分裂割據是希臘文明的重要特色,而波斯人很早便發現了這一特點並加以利用。在兩場希波戰爭中,雙方都直接或間接、有意或無意的利用了對方的內部矛盾來攻城略地、上兵伐謀、縱橫捭闔,已達成自己的戰略目的。以“矛盾”為主線看待這場戰爭,便會發現希臘人通往勝利的道路是何其驚心動魄,一波三折。

大體上看,波斯人對希臘人內部矛盾的運用有6種方式:

1.吸納流亡政客,讓其作為嚮導引導侵略軍並出謀劃策,比如說雅典僭主希皮亞斯與斯巴達王德拉馬託斯;

2.利用波斯本身的強大與希臘城邦間固有的對鄰邦的警覺、嫉妒仇視與內部矛盾 ,招降部分城邦進貢水與土;

3.驅使愛奧尼亞、伊奧尼亞希臘人與位於希臘大陸的希臘人開戰,這是希波戰爭中的“以夷制夷”;

4.在希臘聯盟內部有意挑撥離間 ,對希臘聯盟進行分化瓦解;

5.利用城邦內部政治鬥爭中的派系矛盾 ,聯絡或扶植親波斯勢力。

6.希臘人內部的決策過程中的糾紛影響決策效率與聯盟協調不力從客觀上幫到了波斯人。

以上6種手段在希波戰爭中均有體現,其造成的後果與影響不盡相同。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內政的不團結是危險也是機會

一.波斯方面對希臘內部矛盾的運用

(1).第一次希波戰爭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波斯人的步兵陣型

第一次希波戰爭中,雅典僭主希庇亞斯早在戰前就流亡波斯,在波斯方面要求雅典人引回希庇亞斯時,雅典人就明白這麼個人就是一個隨時會被波斯人投向希臘的定時炸彈。因為雅典人和埃雷特里亞人在伊奧尼亞起義開始時幫助過起義者,他們還燒燬了薩爾迪斯的庫伯勒神廟,於是波斯王大流士想給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希臘人一點教訓,這時,希庇亞斯還因為大流士喜歡吃阿提卡產的橄欖而慫恿波斯將領出兵希臘。在實際操作中,希庇亞斯還為波斯大軍選擇了馬拉松平原這個登陸地點-------馬拉松平原與優卑亞島隔海相望,而且地形平坦,有利於波斯騎兵活動,在海灘的東北方有一處水質甘冽的泉水。利於人畜飲用。馬拉松平原與雅典之間有山地阻隔,而波斯騎兵從船上登陸要耗費很長時間,所以在這裡登陸可以讓波斯騎兵從容登陸。當然,希庇亞斯在這裡登陸,是想託他父親的福-----半個世紀之前,他的父親庇西特拉圖就是率領僱傭軍在這裡登陸並擊敗雅典公民軍從而再度成為僭主。後來也有可能是希庇亞斯的建議促使達梯斯下決心開戰-----因為時不我待,當時斯巴達承諾與雅典結盟發兵,但斯巴達人的祭祀月已接近尾聲,後來斯巴達人奔赴雅典也只晚到了一天。如果不趕在全希臘最強的重步兵趕來前打敗希臘聯軍,那麼後面的情況就難以預料了。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第一次希波戰爭中的場景

奈波斯的《異族名將傳》 記載米亞提德斯在雅典城中力排眾議,主張出城迎戰,以達到“鼓舞公民士氣、震懾敵軍令其遲疑”的效果;但希羅多德卻認為這段驚險時刻發生在馬拉松戰前希波兩軍對峙期間。但是十將軍輪流統兵、投票表決的流程在關鍵時刻一度影響了決策的效力,試想如果米亞提德斯的決策沒有被付諸實踐,雅典城的命運將會如何?要知道,同時期埃雷特里亞的陷落就是因為島上的城邦戰和意見不同意、到了關鍵的時刻依舊自行其是,後來埃雷特里亞城淪陷的直接原因就是兩個貴族出賣城池,難保雅典人在依託城市抵抗時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據說第一次希波戰爭時雅典城中就有波斯人的內應。

而守城的另一個弊端在幾十年後在雅典上演------伯羅奔尼撒戰爭時代,伯里克利主張將雅典人收入雅典城,讓斯巴達人蹂躪阿提卡地區,結果雅典公民在財產受損的同時,還因為城中擁擠、水源汙染、住宅不夠而爆發瘟疫,雅典因此而受到重創。雅典城如果由波斯人包圍,伯羅奔尼撒戰爭裡的這一幕有可能會提前上演。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馬拉松之戰中的陸戰場面

當然,希臘人的逆天之戰粉碎了希庇亞斯的美夢;但是危險仍未解除------波斯艦隊乘著北風一路南下,要繞過蘇尼昂海角趁虛而入進攻防備薄弱的雅典城;而據說當時有人手舉盾牌反光為波斯艦隊導航進入雅典------相傳當時波斯人在雅典城裡安插了內應。但是及時趕到的雅典軍與斯巴達援兵粉碎了波斯人裡應外合的計劃。

(2).第二次希波戰爭

在第二次希波戰爭被捲入戰爭的城邦更多,戰爭規模也更大,在這個過程中,希臘人內部不團結的問題也暴露無遺。在戰爭前,希臘聯盟預感大軍壓境,於是向克里特、阿爾戈斯等邦國求救,但是一向被希臘人所尊奉的德爾斐神諭在這個時候卻起了反作用。

當聯盟派遣使節前往阿爾戈斯時,阿爾戈斯人求得的神諭是讓他們不要參戰,保持中立。神諭要求他們如同聽話的嬰兒一般拿槍不動,站在原地。

其實這條神諭被人為操縱的可能性極大(雅典人就操縱過神諭調動斯巴達軍隊進攻雅典僭主,斯巴達國王也有過類似的動作)。從實際情況看,阿爾戈斯與斯巴達有世仇,兩國為了爭奪伯羅奔尼撒半島的主導權打得你死我活,希波戰爭前阿爾戈斯在與斯巴達的戰爭中新敗,損失了6000人,再加上當時戰局不明朗,希臘聯盟岌岌可畏,所以阿爾戈斯人既沒有實力以也幾乎不可能參加同盟抗擊波斯,於是他們在實際上不願意結盟的前提下派出使者像斯巴達人提出“聯軍一半統帥權”的不可能被滿足的要求消極迴應聯盟的邀請。當然,伯羅奔尼撒半島上兩大城邦之間的矛盾應該早為波斯人所知曉,而且阿爾戈斯藉助發音上的相似度,聲稱波斯人是自己的祖先玻耳修斯的後裔,波斯人樂於接受,也與阿爾戈斯人簽訂了密約:

這有可能是波斯為了在斯巴達人背後捅一刀-----結合日後伯羅奔尼撒人堅持地峽抗戰、保衛半島的策略看,這一招可謂相當陰險,如果付諸實施估計也會很要命。

至於克里特島,德爾斐神諭要求其不參與聯盟。當然,這有可能也是克里特人警惕的操縱預言的結果:克里特人以神話時代、克里特國王伊多墨紐斯援助希臘人遠征特洛伊最後身亡,認為斯巴達人欠自己,所以拒絕發兵參戰。

這實際上反映了他們真實的心態----嚴守中立或者說靜觀其變,因為此時希臘聯盟看起來凶多吉少,再加上城邦時代雅典斯巴達與克里特沒什麼大的恩怨糾葛,於是神諭翻出了英雄時代的陳芝麻爛穀子消極迴應聯盟的請求。當然,克里特人也和斯巴達人一樣是多利亞人,克里特島上有類似於斯巴達的社會,本身開拓進取心不強,總體比較保守穩重,這也許也是他們不敢放開手腳行動的原因之一。克里特與阿爾戈斯的態度綜合起來就是西西里希臘僭主的態度做法-----一面派人帶錢到德爾斐神廟兩邊下注,一邊又提出“聯軍統帥權”這種明知無法兌現的要求。

德爾斐雖曰天意,實言人事,很多神諭都是有時政依據的,意識形態、文化差異、世代矛盾,城邦發展水平不一導致了落後地區對發達地區的嫉妒,落後地區甚至希望借波斯人之手打擊同胞;有的邦國希望借波斯人之手向世仇復仇。所以,雅典人一開始求得的悲觀神諭:即雅典城將被毀滅其實不無道理-----聯盟的兩大領袖-----雅典主張重點防禦溫泉關、月神岬;而斯巴達人主張依託柯林斯地峽禦敵,但伯羅奔尼撒人又是希臘陸軍主力,所以海陸主力的不和與其他希臘城邦的不團結極有可能導致柯林斯地峽以北的希臘疆土淪陷;第二條神諭雖沒有明言,但神諭中隱隱約約表明在薩拉米斯海上迎敵似乎也暗示了包括雅典在內的溫泉關以北希臘疆土失守。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溫泉關的激戰

後來的戰爭進程中,以雅典與斯巴達為代表的聯盟內部意見不統一的問題貫穿了整場戰爭。由於經濟、文化與政治考量方面的原因,伯羅奔尼撒同盟一直堅持在科林斯地峽附近抗戰而不願意走的太遠北上抗戰,這種情緒部分導致了賽薩利的淪陷、溫泉關--月神岬防線的失守,列奧尼達用付出自己生命的代價奮力維繫脆弱的聯盟。但希臘城邦依舊不甚團結,賽薩利投降波斯後就為波斯人前呼後擁,狐假虎威地和波斯一起蹂躪自己的世仇福基斯。後來還引著馬爾多尼斯第二次佔領雅典;而底比斯人早在溫泉關之前就已經向波斯表示了臣服,在列奧尼達戰死的最後時刻,被扣做“人質”的400底比斯人馬上向波斯人投降,後來底比斯人積極地為波斯各種賣命,再加上底比斯人相傳是東方移民卡德摩斯的後裔,在戰爭中又歸降東方侵略者,導致底比斯在後來的幾百年間國際形象不佳。直到薩拉米斯大海戰前,聯盟內部還就是否在薩拉米死抗敵而爭論不休,最後是地米斯托克利的先斬後奏挽救了希臘聯軍艦隊。

後來,在薩拉米思海戰取得大捷之後,地米斯托克利主張希臘海軍應當主動出擊,燒燬赫勒斯龐特海峽的跨海大橋,斬斷波斯人逃跑的後路,但斯巴達統帥有意窮寇勿追之理予以拒絕。實際上當時薛西斯已成驚弓之鳥,波斯軍隊已經無戰心,波斯人一路北逃時吃光了路上所有的植物葉子反映了他們的糧草匱乏,而這是波斯軍隊又爆發了赤痢,愛琴海冬季寒冷潮溼的氣候對於波斯來自中亞、西亞、南亞的士兵來說是何等煎熬,類似的情況也發生在公元7-8世紀圍攻君士坦丁堡的阿拉伯軍隊的身上。再加上很多希臘城邦是迫於無奈才在表面上歸順波斯的,一旦波斯人受到重大打擊便與波斯人離心離離,而且波斯軍中波斯人與希臘僕從軍的矛盾也公開激化,當時連波斯人自己都認為仗打不下去了,當時波斯人在希臘中部的奧爾科美諾斯紮營,波斯人對當地親波斯的希臘人表示:打完這一仗之後,沒幾個波斯人能夠活下去。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底比斯為首的北部希臘人大量加入波斯陣營

也就是說希臘人只要再進一步展開大規模軍事行動就有可能給對手以更加殘酷的重擊,但這一計劃由於斯巴達沒能積極響應而作罷,當然,機智的地米斯托克利後來藉此做了文章。

薩拉米斯海戰後, 波斯人意識到了希臘人難以用武力直接征服,於是開始採用外交軟化的手段分化離間雅典與斯巴達這對聯盟核心,由於見證了雅典海軍在戰爭起到的決定性作用,馬爾多尼斯開始嘗試誘降雅典,在這其中雅典與斯巴達的見識視野孰高孰低,高下立判:馬爾多尼斯告訴失去了雅典城的雅典人,只要願意和波斯人結盟,波斯大王可以出資重建被摧毀的雅典城,彌補戰爭造成的破壞。

但是處境艱難的雅典人以與波斯有不共戴天之仇、雅典人與斯巴達人都是同種同文的希臘族、雅典絕不背棄希臘人的共同事業的理由拒絕了波斯的離間。在得到了雅典人的保證之後,斯巴達人意識到了波斯離間計的失敗,這才安心離去,為日後的普拉提雅之戰的勝利奠定了基礎。

二.希臘人對波斯矛盾的利用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希臘人並不是僅僅有匹夫之勇

其實,希臘人能取得一系列勝利,也是利用了波斯軍隊內部的矛盾。波斯人內部的矛盾主要是:

1.愛奧尼亞人、伊奧尼亞人與波斯的矛盾;

2.波斯軍中不同民族的矛盾;

3.希臘大陸被征服城邦與波斯佔領軍的矛盾。

因為愛奧尼亞希臘人與雅典人有深厚的歷史淵源,同種同文,而且對波斯人怨憤依舊,其實愛奧尼亞大起義的暴發絕非事出偶然,伊奧尼亞、愛奧里斯、開利阿等地,屬於同一個太守領地,他們每年要繳納400塔蘭同白銀。這個稅額在全部20個太守領地或者說“稅區”中排並列第8位,只能算中等水平,賦稅不算特別重。後來雅典在478 BC成立提洛海軍同盟的時候,給大致相同這一地區訂的貢款總數是460塔蘭同,後來還漲到了600塔蘭同左右,但這一地區既不像埃及、巴比倫那樣是富庶的糧食產區,也沒有印度那樣的貴重金屬礦藏,愛奧尼亞人的主要收入靠的是商業貿易。而他們最重要的貿易對象之一就是黑海沿岸。但愛琴海和黑海之間的貿易通道被波斯人控制,這就直接威脅到了愛奧尼亞一帶最根本的經濟基礎。因為現在波斯人既然控制了赫勒斯滂海峽和博斯弗魯斯海峽,又有了安坦多羅斯這樣的港口,再加上實力最強的海上民族——腓尼基人早在剛比西斯進攻埃及時就已經臣服於波斯,所以波斯人現在完全可以拋開希臘人,單獨進行對黑海地區的貿易,甚至可以壟斷這條貿易線。波斯國內的物產又是那樣的豐富,商業潛力是伊奧尼亞一帶不可能相比的。愛奧尼亞人和波斯人關係緊張乃至劍拔弩張只是時間問題。在貿易上波斯人偏袒腓尼基人而打壓愛奧尼亞人也激化了波斯和愛奧尼亞的矛盾。

愛奧尼亞人如此,其他的希臘人也是如此,愛奧尼亞人幫助希臘聯盟抗擊波斯的例子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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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希波戰爭

眾所周知,多城邦模式和分裂割據是希臘文明的重要特色,而波斯人很早便發現了這一特點並加以利用。在兩場希波戰爭中,雙方都直接或間接、有意或無意的利用了對方的內部矛盾來攻城略地、上兵伐謀、縱橫捭闔,已達成自己的戰略目的。以“矛盾”為主線看待這場戰爭,便會發現希臘人通往勝利的道路是何其驚心動魄,一波三折。

大體上看,波斯人對希臘人內部矛盾的運用有6種方式:

1.吸納流亡政客,讓其作為嚮導引導侵略軍並出謀劃策,比如說雅典僭主希皮亞斯與斯巴達王德拉馬託斯;

2.利用波斯本身的強大與希臘城邦間固有的對鄰邦的警覺、嫉妒仇視與內部矛盾 ,招降部分城邦進貢水與土;

3.驅使愛奧尼亞、伊奧尼亞希臘人與位於希臘大陸的希臘人開戰,這是希波戰爭中的“以夷制夷”;

4.在希臘聯盟內部有意挑撥離間 ,對希臘聯盟進行分化瓦解;

5.利用城邦內部政治鬥爭中的派系矛盾 ,聯絡或扶植親波斯勢力。

6.希臘人內部的決策過程中的糾紛影響決策效率與聯盟協調不力從客觀上幫到了波斯人。

以上6種手段在希波戰爭中均有體現,其造成的後果與影響不盡相同。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內政的不團結是危險也是機會

一.波斯方面對希臘內部矛盾的運用

(1).第一次希波戰爭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波斯人的步兵陣型

第一次希波戰爭中,雅典僭主希庇亞斯早在戰前就流亡波斯,在波斯方面要求雅典人引回希庇亞斯時,雅典人就明白這麼個人就是一個隨時會被波斯人投向希臘的定時炸彈。因為雅典人和埃雷特里亞人在伊奧尼亞起義開始時幫助過起義者,他們還燒燬了薩爾迪斯的庫伯勒神廟,於是波斯王大流士想給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希臘人一點教訓,這時,希庇亞斯還因為大流士喜歡吃阿提卡產的橄欖而慫恿波斯將領出兵希臘。在實際操作中,希庇亞斯還為波斯大軍選擇了馬拉松平原這個登陸地點-------馬拉松平原與優卑亞島隔海相望,而且地形平坦,有利於波斯騎兵活動,在海灘的東北方有一處水質甘冽的泉水。利於人畜飲用。馬拉松平原與雅典之間有山地阻隔,而波斯騎兵從船上登陸要耗費很長時間,所以在這裡登陸可以讓波斯騎兵從容登陸。當然,希庇亞斯在這裡登陸,是想託他父親的福-----半個世紀之前,他的父親庇西特拉圖就是率領僱傭軍在這裡登陸並擊敗雅典公民軍從而再度成為僭主。後來也有可能是希庇亞斯的建議促使達梯斯下決心開戰-----因為時不我待,當時斯巴達承諾與雅典結盟發兵,但斯巴達人的祭祀月已接近尾聲,後來斯巴達人奔赴雅典也只晚到了一天。如果不趕在全希臘最強的重步兵趕來前打敗希臘聯軍,那麼後面的情況就難以預料了。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第一次希波戰爭中的場景

奈波斯的《異族名將傳》 記載米亞提德斯在雅典城中力排眾議,主張出城迎戰,以達到“鼓舞公民士氣、震懾敵軍令其遲疑”的效果;但希羅多德卻認為這段驚險時刻發生在馬拉松戰前希波兩軍對峙期間。但是十將軍輪流統兵、投票表決的流程在關鍵時刻一度影響了決策的效力,試想如果米亞提德斯的決策沒有被付諸實踐,雅典城的命運將會如何?要知道,同時期埃雷特里亞的陷落就是因為島上的城邦戰和意見不同意、到了關鍵的時刻依舊自行其是,後來埃雷特里亞城淪陷的直接原因就是兩個貴族出賣城池,難保雅典人在依託城市抵抗時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據說第一次希波戰爭時雅典城中就有波斯人的內應。

而守城的另一個弊端在幾十年後在雅典上演------伯羅奔尼撒戰爭時代,伯里克利主張將雅典人收入雅典城,讓斯巴達人蹂躪阿提卡地區,結果雅典公民在財產受損的同時,還因為城中擁擠、水源汙染、住宅不夠而爆發瘟疫,雅典因此而受到重創。雅典城如果由波斯人包圍,伯羅奔尼撒戰爭裡的這一幕有可能會提前上演。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馬拉松之戰中的陸戰場面

當然,希臘人的逆天之戰粉碎了希庇亞斯的美夢;但是危險仍未解除------波斯艦隊乘著北風一路南下,要繞過蘇尼昂海角趁虛而入進攻防備薄弱的雅典城;而據說當時有人手舉盾牌反光為波斯艦隊導航進入雅典------相傳當時波斯人在雅典城裡安插了內應。但是及時趕到的雅典軍與斯巴達援兵粉碎了波斯人裡應外合的計劃。

(2).第二次希波戰爭

在第二次希波戰爭被捲入戰爭的城邦更多,戰爭規模也更大,在這個過程中,希臘人內部不團結的問題也暴露無遺。在戰爭前,希臘聯盟預感大軍壓境,於是向克里特、阿爾戈斯等邦國求救,但是一向被希臘人所尊奉的德爾斐神諭在這個時候卻起了反作用。

當聯盟派遣使節前往阿爾戈斯時,阿爾戈斯人求得的神諭是讓他們不要參戰,保持中立。神諭要求他們如同聽話的嬰兒一般拿槍不動,站在原地。

其實這條神諭被人為操縱的可能性極大(雅典人就操縱過神諭調動斯巴達軍隊進攻雅典僭主,斯巴達國王也有過類似的動作)。從實際情況看,阿爾戈斯與斯巴達有世仇,兩國為了爭奪伯羅奔尼撒半島的主導權打得你死我活,希波戰爭前阿爾戈斯在與斯巴達的戰爭中新敗,損失了6000人,再加上當時戰局不明朗,希臘聯盟岌岌可畏,所以阿爾戈斯人既沒有實力以也幾乎不可能參加同盟抗擊波斯,於是他們在實際上不願意結盟的前提下派出使者像斯巴達人提出“聯軍一半統帥權”的不可能被滿足的要求消極迴應聯盟的邀請。當然,伯羅奔尼撒半島上兩大城邦之間的矛盾應該早為波斯人所知曉,而且阿爾戈斯藉助發音上的相似度,聲稱波斯人是自己的祖先玻耳修斯的後裔,波斯人樂於接受,也與阿爾戈斯人簽訂了密約:

這有可能是波斯為了在斯巴達人背後捅一刀-----結合日後伯羅奔尼撒人堅持地峽抗戰、保衛半島的策略看,這一招可謂相當陰險,如果付諸實施估計也會很要命。

至於克里特島,德爾斐神諭要求其不參與聯盟。當然,這有可能也是克里特人警惕的操縱預言的結果:克里特人以神話時代、克里特國王伊多墨紐斯援助希臘人遠征特洛伊最後身亡,認為斯巴達人欠自己,所以拒絕發兵參戰。

這實際上反映了他們真實的心態----嚴守中立或者說靜觀其變,因為此時希臘聯盟看起來凶多吉少,再加上城邦時代雅典斯巴達與克里特沒什麼大的恩怨糾葛,於是神諭翻出了英雄時代的陳芝麻爛穀子消極迴應聯盟的請求。當然,克里特人也和斯巴達人一樣是多利亞人,克里特島上有類似於斯巴達的社會,本身開拓進取心不強,總體比較保守穩重,這也許也是他們不敢放開手腳行動的原因之一。克里特與阿爾戈斯的態度綜合起來就是西西里希臘僭主的態度做法-----一面派人帶錢到德爾斐神廟兩邊下注,一邊又提出“聯軍統帥權”這種明知無法兌現的要求。

德爾斐雖曰天意,實言人事,很多神諭都是有時政依據的,意識形態、文化差異、世代矛盾,城邦發展水平不一導致了落後地區對發達地區的嫉妒,落後地區甚至希望借波斯人之手打擊同胞;有的邦國希望借波斯人之手向世仇復仇。所以,雅典人一開始求得的悲觀神諭:即雅典城將被毀滅其實不無道理-----聯盟的兩大領袖-----雅典主張重點防禦溫泉關、月神岬;而斯巴達人主張依託柯林斯地峽禦敵,但伯羅奔尼撒人又是希臘陸軍主力,所以海陸主力的不和與其他希臘城邦的不團結極有可能導致柯林斯地峽以北的希臘疆土淪陷;第二條神諭雖沒有明言,但神諭中隱隱約約表明在薩拉米斯海上迎敵似乎也暗示了包括雅典在內的溫泉關以北希臘疆土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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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泉關的激戰

後來的戰爭進程中,以雅典與斯巴達為代表的聯盟內部意見不統一的問題貫穿了整場戰爭。由於經濟、文化與政治考量方面的原因,伯羅奔尼撒同盟一直堅持在科林斯地峽附近抗戰而不願意走的太遠北上抗戰,這種情緒部分導致了賽薩利的淪陷、溫泉關--月神岬防線的失守,列奧尼達用付出自己生命的代價奮力維繫脆弱的聯盟。但希臘城邦依舊不甚團結,賽薩利投降波斯後就為波斯人前呼後擁,狐假虎威地和波斯一起蹂躪自己的世仇福基斯。後來還引著馬爾多尼斯第二次佔領雅典;而底比斯人早在溫泉關之前就已經向波斯表示了臣服,在列奧尼達戰死的最後時刻,被扣做“人質”的400底比斯人馬上向波斯人投降,後來底比斯人積極地為波斯各種賣命,再加上底比斯人相傳是東方移民卡德摩斯的後裔,在戰爭中又歸降東方侵略者,導致底比斯在後來的幾百年間國際形象不佳。直到薩拉米斯大海戰前,聯盟內部還就是否在薩拉米死抗敵而爭論不休,最後是地米斯托克利的先斬後奏挽救了希臘聯軍艦隊。

後來,在薩拉米思海戰取得大捷之後,地米斯托克利主張希臘海軍應當主動出擊,燒燬赫勒斯龐特海峽的跨海大橋,斬斷波斯人逃跑的後路,但斯巴達統帥有意窮寇勿追之理予以拒絕。實際上當時薛西斯已成驚弓之鳥,波斯軍隊已經無戰心,波斯人一路北逃時吃光了路上所有的植物葉子反映了他們的糧草匱乏,而這是波斯軍隊又爆發了赤痢,愛琴海冬季寒冷潮溼的氣候對於波斯來自中亞、西亞、南亞的士兵來說是何等煎熬,類似的情況也發生在公元7-8世紀圍攻君士坦丁堡的阿拉伯軍隊的身上。再加上很多希臘城邦是迫於無奈才在表面上歸順波斯的,一旦波斯人受到重大打擊便與波斯人離心離離,而且波斯軍中波斯人與希臘僕從軍的矛盾也公開激化,當時連波斯人自己都認為仗打不下去了,當時波斯人在希臘中部的奧爾科美諾斯紮營,波斯人對當地親波斯的希臘人表示:打完這一仗之後,沒幾個波斯人能夠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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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比斯為首的北部希臘人大量加入波斯陣營

也就是說希臘人只要再進一步展開大規模軍事行動就有可能給對手以更加殘酷的重擊,但這一計劃由於斯巴達沒能積極響應而作罷,當然,機智的地米斯托克利後來藉此做了文章。

薩拉米斯海戰後, 波斯人意識到了希臘人難以用武力直接征服,於是開始採用外交軟化的手段分化離間雅典與斯巴達這對聯盟核心,由於見證了雅典海軍在戰爭起到的決定性作用,馬爾多尼斯開始嘗試誘降雅典,在這其中雅典與斯巴達的見識視野孰高孰低,高下立判:馬爾多尼斯告訴失去了雅典城的雅典人,只要願意和波斯人結盟,波斯大王可以出資重建被摧毀的雅典城,彌補戰爭造成的破壞。

但是處境艱難的雅典人以與波斯有不共戴天之仇、雅典人與斯巴達人都是同種同文的希臘族、雅典絕不背棄希臘人的共同事業的理由拒絕了波斯的離間。在得到了雅典人的保證之後,斯巴達人意識到了波斯離間計的失敗,這才安心離去,為日後的普拉提雅之戰的勝利奠定了基礎。

二.希臘人對波斯矛盾的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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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人並不是僅僅有匹夫之勇

其實,希臘人能取得一系列勝利,也是利用了波斯軍隊內部的矛盾。波斯人內部的矛盾主要是:

1.愛奧尼亞人、伊奧尼亞人與波斯的矛盾;

2.波斯軍中不同民族的矛盾;

3.希臘大陸被征服城邦與波斯佔領軍的矛盾。

因為愛奧尼亞希臘人與雅典人有深厚的歷史淵源,同種同文,而且對波斯人怨憤依舊,其實愛奧尼亞大起義的暴發絕非事出偶然,伊奧尼亞、愛奧里斯、開利阿等地,屬於同一個太守領地,他們每年要繳納400塔蘭同白銀。這個稅額在全部20個太守領地或者說“稅區”中排並列第8位,只能算中等水平,賦稅不算特別重。後來雅典在478 BC成立提洛海軍同盟的時候,給大致相同這一地區訂的貢款總數是460塔蘭同,後來還漲到了600塔蘭同左右,但這一地區既不像埃及、巴比倫那樣是富庶的糧食產區,也沒有印度那樣的貴重金屬礦藏,愛奧尼亞人的主要收入靠的是商業貿易。而他們最重要的貿易對象之一就是黑海沿岸。但愛琴海和黑海之間的貿易通道被波斯人控制,這就直接威脅到了愛奧尼亞一帶最根本的經濟基礎。因為現在波斯人既然控制了赫勒斯滂海峽和博斯弗魯斯海峽,又有了安坦多羅斯這樣的港口,再加上實力最強的海上民族——腓尼基人早在剛比西斯進攻埃及時就已經臣服於波斯,所以波斯人現在完全可以拋開希臘人,單獨進行對黑海地區的貿易,甚至可以壟斷這條貿易線。波斯國內的物產又是那樣的豐富,商業潛力是伊奧尼亞一帶不可能相比的。愛奧尼亞人和波斯人關係緊張乃至劍拔弩張只是時間問題。在貿易上波斯人偏袒腓尼基人而打壓愛奧尼亞人也激化了波斯和愛奧尼亞的矛盾。

愛奧尼亞人如此,其他的希臘人也是如此,愛奧尼亞人幫助希臘聯盟抗擊波斯的例子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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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拉松之戰希臘人的追擊

據拜占庭的歷史文獻《蘇達辭書》記載,在 馬拉松之戰前夜,波斯軍中的愛奧尼亞人在樹幹上刻字,告訴希臘軍隊波斯人已經開始將騎兵後撤並令其上船,希臘軍可以大膽出擊,否則波斯人登艦後將直接奔襲雅典城。如若屬實,那麼,我們關於馬拉松之戰的認識將要被極大的重寫。

在希波戰爭期間,馬其頓王子亞歷山大忍辱負重,身在曹營心在漢,既殺死了侮辱馬其頓貴婦的波斯使節,又成功將此事掩蓋,保存了馬其頓的獨立;在公元前481年 ,他又暗中又以蓓溪谷易攻難守建議希臘軍隊撤出蓓溪谷,以防希臘人作出無謂犧牲。

在與溫泉關幾乎同時進行的月神岬海戰中,一名來自基斯翁島的名叫吉里阿斯德希臘潛水員叛逃波斯加入了希臘同胞的軍隊,他帶來的一條重要情報------ 波斯艦隊派出分艦隊沿優卑亞島南下,企圖合圍位於優卑亞島和希臘大陸之間的希臘艦隊,結果提前得到情報的希臘人應對有術,再次令波斯艦隊顏面掃地。地米斯托克利早就計劃離間愛奧尼亞人和波斯人,後來在溫泉關失守後,地米斯托克利在山崖上留書號召愛奧尼亞希臘人蔘加希臘軍隊反抗波斯暴君:告訴波斯陣營中的卡里亞人和愛奧尼亞希臘人:最好不要助紂為虐,侵略希臘;如果迫不得已參戰,也不要表現得特別勇敢。

這樣做既可以讓波斯人對希臘人生疑,又可以激發愛奧尼亞希臘人的民族情結,後來,在薩拉米斯海戰之前,就是波斯軍中來自特內多斯的希臘戰船加入希臘軍隊並告訴了聯軍艦隊波斯人的計劃,為薩拉米斯戰鬥的勝利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在月神岬與薩拉米斯海戰中,波斯軍隊多民族語言溝通之間存在障礙,這也加大了指揮難度,使波斯人的指揮體系承擔巨大的壓力。直到亞歷山大東征的時代,波斯軍隊的多民族成分影響指揮體系效力的問題依舊存在。

希臘人萬眾一心與波斯人群龍無首的對比在《波斯人》中表現的淋漓盡致

希臘人的右翼陣勢井然,整隊艦船隨後

迅速航來,人們聽見一聲齊整嘹亮的吶喊

“前進吧,祖國的兒郎,

為你們的祖國,為你們的妻子兒女

為你們的祭壇廟宇,為祖先的墳陵,

為自己的一切奮戰’”

而我們波斯陣營卻用嘈雜的語言

呼應他們

隨著波斯人的戰敗,很多希臘城邦也對波斯離心離德。這也是可想而知的。應該說,縱觀整場戰鬥,波斯人對矛盾的利用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而希臘人對波斯人矛盾利用卓有成效。因為說白了,波斯發動的是從根本上說不得人心的戰爭,而愛奧尼亞希臘人是絕對心向自己的文化祖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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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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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波戰爭

眾所周知,多城邦模式和分裂割據是希臘文明的重要特色,而波斯人很早便發現了這一特點並加以利用。在兩場希波戰爭中,雙方都直接或間接、有意或無意的利用了對方的內部矛盾來攻城略地、上兵伐謀、縱橫捭闔,已達成自己的戰略目的。以“矛盾”為主線看待這場戰爭,便會發現希臘人通往勝利的道路是何其驚心動魄,一波三折。

大體上看,波斯人對希臘人內部矛盾的運用有6種方式:

1.吸納流亡政客,讓其作為嚮導引導侵略軍並出謀劃策,比如說雅典僭主希皮亞斯與斯巴達王德拉馬託斯;

2.利用波斯本身的強大與希臘城邦間固有的對鄰邦的警覺、嫉妒仇視與內部矛盾 ,招降部分城邦進貢水與土;

3.驅使愛奧尼亞、伊奧尼亞希臘人與位於希臘大陸的希臘人開戰,這是希波戰爭中的“以夷制夷”;

4.在希臘聯盟內部有意挑撥離間 ,對希臘聯盟進行分化瓦解;

5.利用城邦內部政治鬥爭中的派系矛盾 ,聯絡或扶植親波斯勢力。

6.希臘人內部的決策過程中的糾紛影響決策效率與聯盟協調不力從客觀上幫到了波斯人。

以上6種手段在希波戰爭中均有體現,其造成的後果與影響不盡相同。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內政的不團結是危險也是機會

一.波斯方面對希臘內部矛盾的運用

(1).第一次希波戰爭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波斯人的步兵陣型

第一次希波戰爭中,雅典僭主希庇亞斯早在戰前就流亡波斯,在波斯方面要求雅典人引回希庇亞斯時,雅典人就明白這麼個人就是一個隨時會被波斯人投向希臘的定時炸彈。因為雅典人和埃雷特里亞人在伊奧尼亞起義開始時幫助過起義者,他們還燒燬了薩爾迪斯的庫伯勒神廟,於是波斯王大流士想給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希臘人一點教訓,這時,希庇亞斯還因為大流士喜歡吃阿提卡產的橄欖而慫恿波斯將領出兵希臘。在實際操作中,希庇亞斯還為波斯大軍選擇了馬拉松平原這個登陸地點-------馬拉松平原與優卑亞島隔海相望,而且地形平坦,有利於波斯騎兵活動,在海灘的東北方有一處水質甘冽的泉水。利於人畜飲用。馬拉松平原與雅典之間有山地阻隔,而波斯騎兵從船上登陸要耗費很長時間,所以在這裡登陸可以讓波斯騎兵從容登陸。當然,希庇亞斯在這裡登陸,是想託他父親的福-----半個世紀之前,他的父親庇西特拉圖就是率領僱傭軍在這裡登陸並擊敗雅典公民軍從而再度成為僭主。後來也有可能是希庇亞斯的建議促使達梯斯下決心開戰-----因為時不我待,當時斯巴達承諾與雅典結盟發兵,但斯巴達人的祭祀月已接近尾聲,後來斯巴達人奔赴雅典也只晚到了一天。如果不趕在全希臘最強的重步兵趕來前打敗希臘聯軍,那麼後面的情況就難以預料了。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第一次希波戰爭中的場景

奈波斯的《異族名將傳》 記載米亞提德斯在雅典城中力排眾議,主張出城迎戰,以達到“鼓舞公民士氣、震懾敵軍令其遲疑”的效果;但希羅多德卻認為這段驚險時刻發生在馬拉松戰前希波兩軍對峙期間。但是十將軍輪流統兵、投票表決的流程在關鍵時刻一度影響了決策的效力,試想如果米亞提德斯的決策沒有被付諸實踐,雅典城的命運將會如何?要知道,同時期埃雷特里亞的陷落就是因為島上的城邦戰和意見不同意、到了關鍵的時刻依舊自行其是,後來埃雷特里亞城淪陷的直接原因就是兩個貴族出賣城池,難保雅典人在依託城市抵抗時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據說第一次希波戰爭時雅典城中就有波斯人的內應。

而守城的另一個弊端在幾十年後在雅典上演------伯羅奔尼撒戰爭時代,伯里克利主張將雅典人收入雅典城,讓斯巴達人蹂躪阿提卡地區,結果雅典公民在財產受損的同時,還因為城中擁擠、水源汙染、住宅不夠而爆發瘟疫,雅典因此而受到重創。雅典城如果由波斯人包圍,伯羅奔尼撒戰爭裡的這一幕有可能會提前上演。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馬拉松之戰中的陸戰場面

當然,希臘人的逆天之戰粉碎了希庇亞斯的美夢;但是危險仍未解除------波斯艦隊乘著北風一路南下,要繞過蘇尼昂海角趁虛而入進攻防備薄弱的雅典城;而據說當時有人手舉盾牌反光為波斯艦隊導航進入雅典------相傳當時波斯人在雅典城裡安插了內應。但是及時趕到的雅典軍與斯巴達援兵粉碎了波斯人裡應外合的計劃。

(2).第二次希波戰爭

在第二次希波戰爭被捲入戰爭的城邦更多,戰爭規模也更大,在這個過程中,希臘人內部不團結的問題也暴露無遺。在戰爭前,希臘聯盟預感大軍壓境,於是向克里特、阿爾戈斯等邦國求救,但是一向被希臘人所尊奉的德爾斐神諭在這個時候卻起了反作用。

當聯盟派遣使節前往阿爾戈斯時,阿爾戈斯人求得的神諭是讓他們不要參戰,保持中立。神諭要求他們如同聽話的嬰兒一般拿槍不動,站在原地。

其實這條神諭被人為操縱的可能性極大(雅典人就操縱過神諭調動斯巴達軍隊進攻雅典僭主,斯巴達國王也有過類似的動作)。從實際情況看,阿爾戈斯與斯巴達有世仇,兩國為了爭奪伯羅奔尼撒半島的主導權打得你死我活,希波戰爭前阿爾戈斯在與斯巴達的戰爭中新敗,損失了6000人,再加上當時戰局不明朗,希臘聯盟岌岌可畏,所以阿爾戈斯人既沒有實力以也幾乎不可能參加同盟抗擊波斯,於是他們在實際上不願意結盟的前提下派出使者像斯巴達人提出“聯軍一半統帥權”的不可能被滿足的要求消極迴應聯盟的邀請。當然,伯羅奔尼撒半島上兩大城邦之間的矛盾應該早為波斯人所知曉,而且阿爾戈斯藉助發音上的相似度,聲稱波斯人是自己的祖先玻耳修斯的後裔,波斯人樂於接受,也與阿爾戈斯人簽訂了密約:

這有可能是波斯為了在斯巴達人背後捅一刀-----結合日後伯羅奔尼撒人堅持地峽抗戰、保衛半島的策略看,這一招可謂相當陰險,如果付諸實施估計也會很要命。

至於克里特島,德爾斐神諭要求其不參與聯盟。當然,這有可能也是克里特人警惕的操縱預言的結果:克里特人以神話時代、克里特國王伊多墨紐斯援助希臘人遠征特洛伊最後身亡,認為斯巴達人欠自己,所以拒絕發兵參戰。

這實際上反映了他們真實的心態----嚴守中立或者說靜觀其變,因為此時希臘聯盟看起來凶多吉少,再加上城邦時代雅典斯巴達與克里特沒什麼大的恩怨糾葛,於是神諭翻出了英雄時代的陳芝麻爛穀子消極迴應聯盟的請求。當然,克里特人也和斯巴達人一樣是多利亞人,克里特島上有類似於斯巴達的社會,本身開拓進取心不強,總體比較保守穩重,這也許也是他們不敢放開手腳行動的原因之一。克里特與阿爾戈斯的態度綜合起來就是西西里希臘僭主的態度做法-----一面派人帶錢到德爾斐神廟兩邊下注,一邊又提出“聯軍統帥權”這種明知無法兌現的要求。

德爾斐雖曰天意,實言人事,很多神諭都是有時政依據的,意識形態、文化差異、世代矛盾,城邦發展水平不一導致了落後地區對發達地區的嫉妒,落後地區甚至希望借波斯人之手打擊同胞;有的邦國希望借波斯人之手向世仇復仇。所以,雅典人一開始求得的悲觀神諭:即雅典城將被毀滅其實不無道理-----聯盟的兩大領袖-----雅典主張重點防禦溫泉關、月神岬;而斯巴達人主張依託柯林斯地峽禦敵,但伯羅奔尼撒人又是希臘陸軍主力,所以海陸主力的不和與其他希臘城邦的不團結極有可能導致柯林斯地峽以北的希臘疆土淪陷;第二條神諭雖沒有明言,但神諭中隱隱約約表明在薩拉米斯海上迎敵似乎也暗示了包括雅典在內的溫泉關以北希臘疆土失守。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溫泉關的激戰

後來的戰爭進程中,以雅典與斯巴達為代表的聯盟內部意見不統一的問題貫穿了整場戰爭。由於經濟、文化與政治考量方面的原因,伯羅奔尼撒同盟一直堅持在科林斯地峽附近抗戰而不願意走的太遠北上抗戰,這種情緒部分導致了賽薩利的淪陷、溫泉關--月神岬防線的失守,列奧尼達用付出自己生命的代價奮力維繫脆弱的聯盟。但希臘城邦依舊不甚團結,賽薩利投降波斯後就為波斯人前呼後擁,狐假虎威地和波斯一起蹂躪自己的世仇福基斯。後來還引著馬爾多尼斯第二次佔領雅典;而底比斯人早在溫泉關之前就已經向波斯表示了臣服,在列奧尼達戰死的最後時刻,被扣做“人質”的400底比斯人馬上向波斯人投降,後來底比斯人積極地為波斯各種賣命,再加上底比斯人相傳是東方移民卡德摩斯的後裔,在戰爭中又歸降東方侵略者,導致底比斯在後來的幾百年間國際形象不佳。直到薩拉米斯大海戰前,聯盟內部還就是否在薩拉米死抗敵而爭論不休,最後是地米斯托克利的先斬後奏挽救了希臘聯軍艦隊。

後來,在薩拉米思海戰取得大捷之後,地米斯托克利主張希臘海軍應當主動出擊,燒燬赫勒斯龐特海峽的跨海大橋,斬斷波斯人逃跑的後路,但斯巴達統帥有意窮寇勿追之理予以拒絕。實際上當時薛西斯已成驚弓之鳥,波斯軍隊已經無戰心,波斯人一路北逃時吃光了路上所有的植物葉子反映了他們的糧草匱乏,而這是波斯軍隊又爆發了赤痢,愛琴海冬季寒冷潮溼的氣候對於波斯來自中亞、西亞、南亞的士兵來說是何等煎熬,類似的情況也發生在公元7-8世紀圍攻君士坦丁堡的阿拉伯軍隊的身上。再加上很多希臘城邦是迫於無奈才在表面上歸順波斯的,一旦波斯人受到重大打擊便與波斯人離心離離,而且波斯軍中波斯人與希臘僕從軍的矛盾也公開激化,當時連波斯人自己都認為仗打不下去了,當時波斯人在希臘中部的奧爾科美諾斯紮營,波斯人對當地親波斯的希臘人表示:打完這一仗之後,沒幾個波斯人能夠活下去。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底比斯為首的北部希臘人大量加入波斯陣營

也就是說希臘人只要再進一步展開大規模軍事行動就有可能給對手以更加殘酷的重擊,但這一計劃由於斯巴達沒能積極響應而作罷,當然,機智的地米斯托克利後來藉此做了文章。

薩拉米斯海戰後, 波斯人意識到了希臘人難以用武力直接征服,於是開始採用外交軟化的手段分化離間雅典與斯巴達這對聯盟核心,由於見證了雅典海軍在戰爭起到的決定性作用,馬爾多尼斯開始嘗試誘降雅典,在這其中雅典與斯巴達的見識視野孰高孰低,高下立判:馬爾多尼斯告訴失去了雅典城的雅典人,只要願意和波斯人結盟,波斯大王可以出資重建被摧毀的雅典城,彌補戰爭造成的破壞。

但是處境艱難的雅典人以與波斯有不共戴天之仇、雅典人與斯巴達人都是同種同文的希臘族、雅典絕不背棄希臘人的共同事業的理由拒絕了波斯的離間。在得到了雅典人的保證之後,斯巴達人意識到了波斯離間計的失敗,這才安心離去,為日後的普拉提雅之戰的勝利奠定了基礎。

二.希臘人對波斯矛盾的利用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希臘人並不是僅僅有匹夫之勇

其實,希臘人能取得一系列勝利,也是利用了波斯軍隊內部的矛盾。波斯人內部的矛盾主要是:

1.愛奧尼亞人、伊奧尼亞人與波斯的矛盾;

2.波斯軍中不同民族的矛盾;

3.希臘大陸被征服城邦與波斯佔領軍的矛盾。

因為愛奧尼亞希臘人與雅典人有深厚的歷史淵源,同種同文,而且對波斯人怨憤依舊,其實愛奧尼亞大起義的暴發絕非事出偶然,伊奧尼亞、愛奧里斯、開利阿等地,屬於同一個太守領地,他們每年要繳納400塔蘭同白銀。這個稅額在全部20個太守領地或者說“稅區”中排並列第8位,只能算中等水平,賦稅不算特別重。後來雅典在478 BC成立提洛海軍同盟的時候,給大致相同這一地區訂的貢款總數是460塔蘭同,後來還漲到了600塔蘭同左右,但這一地區既不像埃及、巴比倫那樣是富庶的糧食產區,也沒有印度那樣的貴重金屬礦藏,愛奧尼亞人的主要收入靠的是商業貿易。而他們最重要的貿易對象之一就是黑海沿岸。但愛琴海和黑海之間的貿易通道被波斯人控制,這就直接威脅到了愛奧尼亞一帶最根本的經濟基礎。因為現在波斯人既然控制了赫勒斯滂海峽和博斯弗魯斯海峽,又有了安坦多羅斯這樣的港口,再加上實力最強的海上民族——腓尼基人早在剛比西斯進攻埃及時就已經臣服於波斯,所以波斯人現在完全可以拋開希臘人,單獨進行對黑海地區的貿易,甚至可以壟斷這條貿易線。波斯國內的物產又是那樣的豐富,商業潛力是伊奧尼亞一帶不可能相比的。愛奧尼亞人和波斯人關係緊張乃至劍拔弩張只是時間問題。在貿易上波斯人偏袒腓尼基人而打壓愛奧尼亞人也激化了波斯和愛奧尼亞的矛盾。

愛奧尼亞人如此,其他的希臘人也是如此,愛奧尼亞人幫助希臘聯盟抗擊波斯的例子比比皆是: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馬拉松之戰希臘人的追擊

據拜占庭的歷史文獻《蘇達辭書》記載,在 馬拉松之戰前夜,波斯軍中的愛奧尼亞人在樹幹上刻字,告訴希臘軍隊波斯人已經開始將騎兵後撤並令其上船,希臘軍可以大膽出擊,否則波斯人登艦後將直接奔襲雅典城。如若屬實,那麼,我們關於馬拉松之戰的認識將要被極大的重寫。

在希波戰爭期間,馬其頓王子亞歷山大忍辱負重,身在曹營心在漢,既殺死了侮辱馬其頓貴婦的波斯使節,又成功將此事掩蓋,保存了馬其頓的獨立;在公元前481年 ,他又暗中又以蓓溪谷易攻難守建議希臘軍隊撤出蓓溪谷,以防希臘人作出無謂犧牲。

在與溫泉關幾乎同時進行的月神岬海戰中,一名來自基斯翁島的名叫吉里阿斯德希臘潛水員叛逃波斯加入了希臘同胞的軍隊,他帶來的一條重要情報------ 波斯艦隊派出分艦隊沿優卑亞島南下,企圖合圍位於優卑亞島和希臘大陸之間的希臘艦隊,結果提前得到情報的希臘人應對有術,再次令波斯艦隊顏面掃地。地米斯托克利早就計劃離間愛奧尼亞人和波斯人,後來在溫泉關失守後,地米斯托克利在山崖上留書號召愛奧尼亞希臘人蔘加希臘軍隊反抗波斯暴君:告訴波斯陣營中的卡里亞人和愛奧尼亞希臘人:最好不要助紂為虐,侵略希臘;如果迫不得已參戰,也不要表現得特別勇敢。

這樣做既可以讓波斯人對希臘人生疑,又可以激發愛奧尼亞希臘人的民族情結,後來,在薩拉米斯海戰之前,就是波斯軍中來自特內多斯的希臘戰船加入希臘軍隊並告訴了聯軍艦隊波斯人的計劃,為薩拉米斯戰鬥的勝利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在月神岬與薩拉米斯海戰中,波斯軍隊多民族語言溝通之間存在障礙,這也加大了指揮難度,使波斯人的指揮體系承擔巨大的壓力。直到亞歷山大東征的時代,波斯軍隊的多民族成分影響指揮體系效力的問題依舊存在。

希臘人萬眾一心與波斯人群龍無首的對比在《波斯人》中表現的淋漓盡致

希臘人的右翼陣勢井然,整隊艦船隨後

迅速航來,人們聽見一聲齊整嘹亮的吶喊

“前進吧,祖國的兒郎,

為你們的祖國,為你們的妻子兒女

為你們的祭壇廟宇,為祖先的墳陵,

為自己的一切奮戰’”

而我們波斯陣營卻用嘈雜的語言

呼應他們

隨著波斯人的戰敗,很多希臘城邦也對波斯離心離德。這也是可想而知的。應該說,縱觀整場戰鬥,波斯人對矛盾的利用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而希臘人對波斯人矛盾利用卓有成效。因為說白了,波斯發動的是從根本上說不得人心的戰爭,而愛奧尼亞希臘人是絕對心向自己的文化祖國的。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希臘世界分佈在愛琴海兩岸

薛西斯的叔父阿塔巴諾在赫勒斯龐特海峽時不無憂慮的告訴薛西斯愛奧尼亞人靠不住,但薛西斯卻說大流士遠征斯基泰期間希臘人沒有燒橋足以證明他們的忠誠,可是不知道薛西斯是否瞭解,在大流士遠征斯基泰期間,米亞提德斯燒橋、借斯基泰人之手永遠除掉波斯皇帝的計劃是得到了幾乎所有愛奧尼亞僭主的認可的;相應的,波斯人想利用希臘人內部的矛盾則並不容易,因為對波斯不論是戰是和,希臘人從本質上說是反對波斯壓迫的,所以雅典人的招降書有人響應而波斯人的離間計沒有奏效,一來一去間,雙方的實力對比發生著微妙的傾斜。不要無視叛變,在古代,任何信息的傳遞都是需要時間,不光是被間諜洩露出的信息,還有己方“得知自己計劃洩露”的信息,但己方得知自己計劃洩漏時往往已經晚了,所以叛徒們往往就是那根壓死駱駝的稻草,而愛奧尼亞人就這樣一次次用背叛像波斯人復仇。

至於雅典僭主希皮亞斯與斯巴達王德拉馬託斯的作用不應高估,因為波斯人對外族,對希臘人不可能百分百信任,哪怕是德拉馬託斯提出用艦隊聲東擊西攻取伯羅奔尼撒的妙計都沒被採納。而且與波斯人相比,希臘人素有狡詐之名。而馬爾多尼斯拒絕了底比斯人在貝奧體亞迎戰與在希臘各邦中用金錢扶植親波斯勢力的計謀,純粹是馬爾多尼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佔領雅典並讓勝利的烽火在愛琴海上從一個島傳到另一個島直到傳回波斯,所以即使是漢奸們的合理建議也有可能因為統帥的一己之私而不被採納。

希臘人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實力的天平向自己傾斜,在此前提下,波斯人一切的花招都是蒼白無力的,實力決定一切。

三.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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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希波戰爭

眾所周知,多城邦模式和分裂割據是希臘文明的重要特色,而波斯人很早便發現了這一特點並加以利用。在兩場希波戰爭中,雙方都直接或間接、有意或無意的利用了對方的內部矛盾來攻城略地、上兵伐謀、縱橫捭闔,已達成自己的戰略目的。以“矛盾”為主線看待這場戰爭,便會發現希臘人通往勝利的道路是何其驚心動魄,一波三折。

大體上看,波斯人對希臘人內部矛盾的運用有6種方式:

1.吸納流亡政客,讓其作為嚮導引導侵略軍並出謀劃策,比如說雅典僭主希皮亞斯與斯巴達王德拉馬託斯;

2.利用波斯本身的強大與希臘城邦間固有的對鄰邦的警覺、嫉妒仇視與內部矛盾 ,招降部分城邦進貢水與土;

3.驅使愛奧尼亞、伊奧尼亞希臘人與位於希臘大陸的希臘人開戰,這是希波戰爭中的“以夷制夷”;

4.在希臘聯盟內部有意挑撥離間 ,對希臘聯盟進行分化瓦解;

5.利用城邦內部政治鬥爭中的派系矛盾 ,聯絡或扶植親波斯勢力。

6.希臘人內部的決策過程中的糾紛影響決策效率與聯盟協調不力從客觀上幫到了波斯人。

以上6種手段在希波戰爭中均有體現,其造成的後果與影響不盡相同。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內政的不團結是危險也是機會

一.波斯方面對希臘內部矛盾的運用

(1).第一次希波戰爭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波斯人的步兵陣型

第一次希波戰爭中,雅典僭主希庇亞斯早在戰前就流亡波斯,在波斯方面要求雅典人引回希庇亞斯時,雅典人就明白這麼個人就是一個隨時會被波斯人投向希臘的定時炸彈。因為雅典人和埃雷特里亞人在伊奧尼亞起義開始時幫助過起義者,他們還燒燬了薩爾迪斯的庫伯勒神廟,於是波斯王大流士想給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希臘人一點教訓,這時,希庇亞斯還因為大流士喜歡吃阿提卡產的橄欖而慫恿波斯將領出兵希臘。在實際操作中,希庇亞斯還為波斯大軍選擇了馬拉松平原這個登陸地點-------馬拉松平原與優卑亞島隔海相望,而且地形平坦,有利於波斯騎兵活動,在海灘的東北方有一處水質甘冽的泉水。利於人畜飲用。馬拉松平原與雅典之間有山地阻隔,而波斯騎兵從船上登陸要耗費很長時間,所以在這裡登陸可以讓波斯騎兵從容登陸。當然,希庇亞斯在這裡登陸,是想託他父親的福-----半個世紀之前,他的父親庇西特拉圖就是率領僱傭軍在這裡登陸並擊敗雅典公民軍從而再度成為僭主。後來也有可能是希庇亞斯的建議促使達梯斯下決心開戰-----因為時不我待,當時斯巴達承諾與雅典結盟發兵,但斯巴達人的祭祀月已接近尾聲,後來斯巴達人奔赴雅典也只晚到了一天。如果不趕在全希臘最強的重步兵趕來前打敗希臘聯軍,那麼後面的情況就難以預料了。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第一次希波戰爭中的場景

奈波斯的《異族名將傳》 記載米亞提德斯在雅典城中力排眾議,主張出城迎戰,以達到“鼓舞公民士氣、震懾敵軍令其遲疑”的效果;但希羅多德卻認為這段驚險時刻發生在馬拉松戰前希波兩軍對峙期間。但是十將軍輪流統兵、投票表決的流程在關鍵時刻一度影響了決策的效力,試想如果米亞提德斯的決策沒有被付諸實踐,雅典城的命運將會如何?要知道,同時期埃雷特里亞的陷落就是因為島上的城邦戰和意見不同意、到了關鍵的時刻依舊自行其是,後來埃雷特里亞城淪陷的直接原因就是兩個貴族出賣城池,難保雅典人在依託城市抵抗時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據說第一次希波戰爭時雅典城中就有波斯人的內應。

而守城的另一個弊端在幾十年後在雅典上演------伯羅奔尼撒戰爭時代,伯里克利主張將雅典人收入雅典城,讓斯巴達人蹂躪阿提卡地區,結果雅典公民在財產受損的同時,還因為城中擁擠、水源汙染、住宅不夠而爆發瘟疫,雅典因此而受到重創。雅典城如果由波斯人包圍,伯羅奔尼撒戰爭裡的這一幕有可能會提前上演。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馬拉松之戰中的陸戰場面

當然,希臘人的逆天之戰粉碎了希庇亞斯的美夢;但是危險仍未解除------波斯艦隊乘著北風一路南下,要繞過蘇尼昂海角趁虛而入進攻防備薄弱的雅典城;而據說當時有人手舉盾牌反光為波斯艦隊導航進入雅典------相傳當時波斯人在雅典城裡安插了內應。但是及時趕到的雅典軍與斯巴達援兵粉碎了波斯人裡應外合的計劃。

(2).第二次希波戰爭

在第二次希波戰爭被捲入戰爭的城邦更多,戰爭規模也更大,在這個過程中,希臘人內部不團結的問題也暴露無遺。在戰爭前,希臘聯盟預感大軍壓境,於是向克里特、阿爾戈斯等邦國求救,但是一向被希臘人所尊奉的德爾斐神諭在這個時候卻起了反作用。

當聯盟派遣使節前往阿爾戈斯時,阿爾戈斯人求得的神諭是讓他們不要參戰,保持中立。神諭要求他們如同聽話的嬰兒一般拿槍不動,站在原地。

其實這條神諭被人為操縱的可能性極大(雅典人就操縱過神諭調動斯巴達軍隊進攻雅典僭主,斯巴達國王也有過類似的動作)。從實際情況看,阿爾戈斯與斯巴達有世仇,兩國為了爭奪伯羅奔尼撒半島的主導權打得你死我活,希波戰爭前阿爾戈斯在與斯巴達的戰爭中新敗,損失了6000人,再加上當時戰局不明朗,希臘聯盟岌岌可畏,所以阿爾戈斯人既沒有實力以也幾乎不可能參加同盟抗擊波斯,於是他們在實際上不願意結盟的前提下派出使者像斯巴達人提出“聯軍一半統帥權”的不可能被滿足的要求消極迴應聯盟的邀請。當然,伯羅奔尼撒半島上兩大城邦之間的矛盾應該早為波斯人所知曉,而且阿爾戈斯藉助發音上的相似度,聲稱波斯人是自己的祖先玻耳修斯的後裔,波斯人樂於接受,也與阿爾戈斯人簽訂了密約:

這有可能是波斯為了在斯巴達人背後捅一刀-----結合日後伯羅奔尼撒人堅持地峽抗戰、保衛半島的策略看,這一招可謂相當陰險,如果付諸實施估計也會很要命。

至於克里特島,德爾斐神諭要求其不參與聯盟。當然,這有可能也是克里特人警惕的操縱預言的結果:克里特人以神話時代、克里特國王伊多墨紐斯援助希臘人遠征特洛伊最後身亡,認為斯巴達人欠自己,所以拒絕發兵參戰。

這實際上反映了他們真實的心態----嚴守中立或者說靜觀其變,因為此時希臘聯盟看起來凶多吉少,再加上城邦時代雅典斯巴達與克里特沒什麼大的恩怨糾葛,於是神諭翻出了英雄時代的陳芝麻爛穀子消極迴應聯盟的請求。當然,克里特人也和斯巴達人一樣是多利亞人,克里特島上有類似於斯巴達的社會,本身開拓進取心不強,總體比較保守穩重,這也許也是他們不敢放開手腳行動的原因之一。克里特與阿爾戈斯的態度綜合起來就是西西里希臘僭主的態度做法-----一面派人帶錢到德爾斐神廟兩邊下注,一邊又提出“聯軍統帥權”這種明知無法兌現的要求。

德爾斐雖曰天意,實言人事,很多神諭都是有時政依據的,意識形態、文化差異、世代矛盾,城邦發展水平不一導致了落後地區對發達地區的嫉妒,落後地區甚至希望借波斯人之手打擊同胞;有的邦國希望借波斯人之手向世仇復仇。所以,雅典人一開始求得的悲觀神諭:即雅典城將被毀滅其實不無道理-----聯盟的兩大領袖-----雅典主張重點防禦溫泉關、月神岬;而斯巴達人主張依託柯林斯地峽禦敵,但伯羅奔尼撒人又是希臘陸軍主力,所以海陸主力的不和與其他希臘城邦的不團結極有可能導致柯林斯地峽以北的希臘疆土淪陷;第二條神諭雖沒有明言,但神諭中隱隱約約表明在薩拉米斯海上迎敵似乎也暗示了包括雅典在內的溫泉關以北希臘疆土失守。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溫泉關的激戰

後來的戰爭進程中,以雅典與斯巴達為代表的聯盟內部意見不統一的問題貫穿了整場戰爭。由於經濟、文化與政治考量方面的原因,伯羅奔尼撒同盟一直堅持在科林斯地峽附近抗戰而不願意走的太遠北上抗戰,這種情緒部分導致了賽薩利的淪陷、溫泉關--月神岬防線的失守,列奧尼達用付出自己生命的代價奮力維繫脆弱的聯盟。但希臘城邦依舊不甚團結,賽薩利投降波斯後就為波斯人前呼後擁,狐假虎威地和波斯一起蹂躪自己的世仇福基斯。後來還引著馬爾多尼斯第二次佔領雅典;而底比斯人早在溫泉關之前就已經向波斯表示了臣服,在列奧尼達戰死的最後時刻,被扣做“人質”的400底比斯人馬上向波斯人投降,後來底比斯人積極地為波斯各種賣命,再加上底比斯人相傳是東方移民卡德摩斯的後裔,在戰爭中又歸降東方侵略者,導致底比斯在後來的幾百年間國際形象不佳。直到薩拉米斯大海戰前,聯盟內部還就是否在薩拉米死抗敵而爭論不休,最後是地米斯托克利的先斬後奏挽救了希臘聯軍艦隊。

後來,在薩拉米思海戰取得大捷之後,地米斯托克利主張希臘海軍應當主動出擊,燒燬赫勒斯龐特海峽的跨海大橋,斬斷波斯人逃跑的後路,但斯巴達統帥有意窮寇勿追之理予以拒絕。實際上當時薛西斯已成驚弓之鳥,波斯軍隊已經無戰心,波斯人一路北逃時吃光了路上所有的植物葉子反映了他們的糧草匱乏,而這是波斯軍隊又爆發了赤痢,愛琴海冬季寒冷潮溼的氣候對於波斯來自中亞、西亞、南亞的士兵來說是何等煎熬,類似的情況也發生在公元7-8世紀圍攻君士坦丁堡的阿拉伯軍隊的身上。再加上很多希臘城邦是迫於無奈才在表面上歸順波斯的,一旦波斯人受到重大打擊便與波斯人離心離離,而且波斯軍中波斯人與希臘僕從軍的矛盾也公開激化,當時連波斯人自己都認為仗打不下去了,當時波斯人在希臘中部的奧爾科美諾斯紮營,波斯人對當地親波斯的希臘人表示:打完這一仗之後,沒幾個波斯人能夠活下去。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底比斯為首的北部希臘人大量加入波斯陣營

也就是說希臘人只要再進一步展開大規模軍事行動就有可能給對手以更加殘酷的重擊,但這一計劃由於斯巴達沒能積極響應而作罷,當然,機智的地米斯托克利後來藉此做了文章。

薩拉米斯海戰後, 波斯人意識到了希臘人難以用武力直接征服,於是開始採用外交軟化的手段分化離間雅典與斯巴達這對聯盟核心,由於見證了雅典海軍在戰爭起到的決定性作用,馬爾多尼斯開始嘗試誘降雅典,在這其中雅典與斯巴達的見識視野孰高孰低,高下立判:馬爾多尼斯告訴失去了雅典城的雅典人,只要願意和波斯人結盟,波斯大王可以出資重建被摧毀的雅典城,彌補戰爭造成的破壞。

但是處境艱難的雅典人以與波斯有不共戴天之仇、雅典人與斯巴達人都是同種同文的希臘族、雅典絕不背棄希臘人的共同事業的理由拒絕了波斯的離間。在得到了雅典人的保證之後,斯巴達人意識到了波斯離間計的失敗,這才安心離去,為日後的普拉提雅之戰的勝利奠定了基礎。

二.希臘人對波斯矛盾的利用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希臘人並不是僅僅有匹夫之勇

其實,希臘人能取得一系列勝利,也是利用了波斯軍隊內部的矛盾。波斯人內部的矛盾主要是:

1.愛奧尼亞人、伊奧尼亞人與波斯的矛盾;

2.波斯軍中不同民族的矛盾;

3.希臘大陸被征服城邦與波斯佔領軍的矛盾。

因為愛奧尼亞希臘人與雅典人有深厚的歷史淵源,同種同文,而且對波斯人怨憤依舊,其實愛奧尼亞大起義的暴發絕非事出偶然,伊奧尼亞、愛奧里斯、開利阿等地,屬於同一個太守領地,他們每年要繳納400塔蘭同白銀。這個稅額在全部20個太守領地或者說“稅區”中排並列第8位,只能算中等水平,賦稅不算特別重。後來雅典在478 BC成立提洛海軍同盟的時候,給大致相同這一地區訂的貢款總數是460塔蘭同,後來還漲到了600塔蘭同左右,但這一地區既不像埃及、巴比倫那樣是富庶的糧食產區,也沒有印度那樣的貴重金屬礦藏,愛奧尼亞人的主要收入靠的是商業貿易。而他們最重要的貿易對象之一就是黑海沿岸。但愛琴海和黑海之間的貿易通道被波斯人控制,這就直接威脅到了愛奧尼亞一帶最根本的經濟基礎。因為現在波斯人既然控制了赫勒斯滂海峽和博斯弗魯斯海峽,又有了安坦多羅斯這樣的港口,再加上實力最強的海上民族——腓尼基人早在剛比西斯進攻埃及時就已經臣服於波斯,所以波斯人現在完全可以拋開希臘人,單獨進行對黑海地區的貿易,甚至可以壟斷這條貿易線。波斯國內的物產又是那樣的豐富,商業潛力是伊奧尼亞一帶不可能相比的。愛奧尼亞人和波斯人關係緊張乃至劍拔弩張只是時間問題。在貿易上波斯人偏袒腓尼基人而打壓愛奧尼亞人也激化了波斯和愛奧尼亞的矛盾。

愛奧尼亞人如此,其他的希臘人也是如此,愛奧尼亞人幫助希臘聯盟抗擊波斯的例子比比皆是: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馬拉松之戰希臘人的追擊

據拜占庭的歷史文獻《蘇達辭書》記載,在 馬拉松之戰前夜,波斯軍中的愛奧尼亞人在樹幹上刻字,告訴希臘軍隊波斯人已經開始將騎兵後撤並令其上船,希臘軍可以大膽出擊,否則波斯人登艦後將直接奔襲雅典城。如若屬實,那麼,我們關於馬拉松之戰的認識將要被極大的重寫。

在希波戰爭期間,馬其頓王子亞歷山大忍辱負重,身在曹營心在漢,既殺死了侮辱馬其頓貴婦的波斯使節,又成功將此事掩蓋,保存了馬其頓的獨立;在公元前481年 ,他又暗中又以蓓溪谷易攻難守建議希臘軍隊撤出蓓溪谷,以防希臘人作出無謂犧牲。

在與溫泉關幾乎同時進行的月神岬海戰中,一名來自基斯翁島的名叫吉里阿斯德希臘潛水員叛逃波斯加入了希臘同胞的軍隊,他帶來的一條重要情報------ 波斯艦隊派出分艦隊沿優卑亞島南下,企圖合圍位於優卑亞島和希臘大陸之間的希臘艦隊,結果提前得到情報的希臘人應對有術,再次令波斯艦隊顏面掃地。地米斯托克利早就計劃離間愛奧尼亞人和波斯人,後來在溫泉關失守後,地米斯托克利在山崖上留書號召愛奧尼亞希臘人蔘加希臘軍隊反抗波斯暴君:告訴波斯陣營中的卡里亞人和愛奧尼亞希臘人:最好不要助紂為虐,侵略希臘;如果迫不得已參戰,也不要表現得特別勇敢。

這樣做既可以讓波斯人對希臘人生疑,又可以激發愛奧尼亞希臘人的民族情結,後來,在薩拉米斯海戰之前,就是波斯軍中來自特內多斯的希臘戰船加入希臘軍隊並告訴了聯軍艦隊波斯人的計劃,為薩拉米斯戰鬥的勝利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在月神岬與薩拉米斯海戰中,波斯軍隊多民族語言溝通之間存在障礙,這也加大了指揮難度,使波斯人的指揮體系承擔巨大的壓力。直到亞歷山大東征的時代,波斯軍隊的多民族成分影響指揮體系效力的問題依舊存在。

希臘人萬眾一心與波斯人群龍無首的對比在《波斯人》中表現的淋漓盡致

希臘人的右翼陣勢井然,整隊艦船隨後

迅速航來,人們聽見一聲齊整嘹亮的吶喊

“前進吧,祖國的兒郎,

為你們的祖國,為你們的妻子兒女

為你們的祭壇廟宇,為祖先的墳陵,

為自己的一切奮戰’”

而我們波斯陣營卻用嘈雜的語言

呼應他們

隨著波斯人的戰敗,很多希臘城邦也對波斯離心離德。這也是可想而知的。應該說,縱觀整場戰鬥,波斯人對矛盾的利用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而希臘人對波斯人矛盾利用卓有成效。因為說白了,波斯發動的是從根本上說不得人心的戰爭,而愛奧尼亞希臘人是絕對心向自己的文化祖國的。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希臘世界分佈在愛琴海兩岸

薛西斯的叔父阿塔巴諾在赫勒斯龐特海峽時不無憂慮的告訴薛西斯愛奧尼亞人靠不住,但薛西斯卻說大流士遠征斯基泰期間希臘人沒有燒橋足以證明他們的忠誠,可是不知道薛西斯是否瞭解,在大流士遠征斯基泰期間,米亞提德斯燒橋、借斯基泰人之手永遠除掉波斯皇帝的計劃是得到了幾乎所有愛奧尼亞僭主的認可的;相應的,波斯人想利用希臘人內部的矛盾則並不容易,因為對波斯不論是戰是和,希臘人從本質上說是反對波斯壓迫的,所以雅典人的招降書有人響應而波斯人的離間計沒有奏效,一來一去間,雙方的實力對比發生著微妙的傾斜。不要無視叛變,在古代,任何信息的傳遞都是需要時間,不光是被間諜洩露出的信息,還有己方“得知自己計劃洩露”的信息,但己方得知自己計劃洩漏時往往已經晚了,所以叛徒們往往就是那根壓死駱駝的稻草,而愛奧尼亞人就這樣一次次用背叛像波斯人復仇。

至於雅典僭主希皮亞斯與斯巴達王德拉馬託斯的作用不應高估,因為波斯人對外族,對希臘人不可能百分百信任,哪怕是德拉馬託斯提出用艦隊聲東擊西攻取伯羅奔尼撒的妙計都沒被採納。而且與波斯人相比,希臘人素有狡詐之名。而馬爾多尼斯拒絕了底比斯人在貝奧體亞迎戰與在希臘各邦中用金錢扶植親波斯勢力的計謀,純粹是馬爾多尼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佔領雅典並讓勝利的烽火在愛琴海上從一個島傳到另一個島直到傳回波斯,所以即使是漢奸們的合理建議也有可能因為統帥的一己之私而不被採納。

希臘人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實力的天平向自己傾斜,在此前提下,波斯人一切的花招都是蒼白無力的,實力決定一切。

三.總結

離間攻心:希波戰爭中的離間策略

普拉提雅之戰

將希波戰爭中波斯的外交手腕與後來伯羅奔尼撒戰後波斯對希臘的操縱聯繫起來看,便會感嘆成敗異變,波斯對希臘城邦由武力征服到保持城邦均勢,這種政策的演變是波斯外觀念及時調整的結果,也是其一貫政策的延續。波斯在打擊企圖爭霸的希臘城邦、力保城邦均勢時,多次及時變換同盟組合,聯合爭取宿敵及失敗的霸權者,抗擊新獲霸權的城邦,這使城邦均勢政策表現極大的靈活性。在運用城邦均勢政策時,波斯更傾向於通過外交調停來解決爭端,這樣的策略古已有之,但外交的基礎是軍事力量,所以實現這一政策最終是通過戰爭的方式。

均勢政策的結果,是波斯大王可以靈活的運用海量資源,讓希臘城邦內部進行激烈的互相廝殺,算是對古希臘文明的因地制宜。對於希臘人而言,很多時候即使知道內戰造成巨大的傷亡,但是依舊無可奈何。

分裂與內戰,是希臘文明的阿基里斯之踵,是希臘文明註定的走向衰敗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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