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在大銀幕翻身了。
11月,歷來是好萊塢大片盛宴。誰能想到,國產小成本作品《無名之輩》殺出一條血路。以豆瓣8.2分的高口碑和逼近5億的票房,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影片中沒有高官巨賈,也沒有超級英雄,主角只是一個落魄的保安、一個坐輪椅的毒舌女,兩個低配劫匪,以及一群形形色色的社會底層小人物。
可正是這樣一群人,讓無數觀眾在影院裡流下熱淚。
只因為那一份觸手可及的真實。
拿毒舌女馬嘉旗來說,她的一身刺只是一種保護色。
高位截癱的生活令她陷入絕望,她只能不斷用語言來掩飾破碎的自尊心,同時刺激別人給自己一個了斷。
面對闖進家中的憨匪,她又是好奇,又是不屑,相處下來還有點同病相憐的親近。而突如其來的難堪,又讓她包裹在內心深處的軟弱暴露無遺。
當馬嘉旗發出痛苦的哀嚎時,觀眾的心口也彷彿被插上一根針,隱隱作痛無法躲閃……
當電影成為現實的投影,當你熟悉的人、事、心情映射為演員在銀幕上的一顰一笑,觀眾自然會產生共鳴,為其動容。
小人物電影的魅力,正在於此。
當然,《無名之輩》的逆襲並非沒有先例。
近一點的,《我不是藥神》《驢得水》都是當之無愧的良心黑馬;追溯得遠一點,2006年《瘋狂的石頭》一炮而紅,也引發平民喜劇風潮。
只可惜,國產片中,能將小人物塑造成功的作品和演員寥寥無幾。
畢竟想要拍好小人物,演好小人物,對創作者本身的要求很高。既要了解生活,又要善於觀察生活,並且要敢於通過故事展現生活的本質,這才能透過屏幕給予觀眾“真實感”,甚至扎到觀眾的心。
有一個例子不得不提——
2010年,《11度青春之老男孩》一夜之間火爆全網。
這部時長40分鐘的微電影,製作略嫌粗糙,兩位人到中年的主角出場時,要是擱現在可能還會被吐槽油膩……
可當他們開始決定重拾夢想,找回過去,彈唱起那首飽含滄桑和深情的《老男孩》,屏幕前有多少人跟著一起默默流淚。
片中,主角的青春就好像發生在我們身邊。沒有狗血的撕逼墮胎多角戀,有的只是難看的校服、可愛的姑娘,痴迷的偶像和一群在你落難時會挺身而出的狐朋狗友。
韶華易逝,青春難留。多年後,他們最終成為茫茫人海中毫不引人注目的那一個,只有深埋心裡的夢想還閃著火光……
《老男孩》演出了、也唱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因此,它火到街頭巷尾,火到所有人的心坎兒裡。
也是從那時起,大眾才開始注意到影片的主創——導演兼編劇兼主演的肖央——他的才華與內涵。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肖央是個成功的喜劇演員,或者,爆款金曲製造機。
但事實上,他是一名專業導演。
並非演而優則導——肖央畢業於北京電影學院影視廣告導演專業,畢業後拍了不少優質廣告作品,在圈內小有名氣。
2007年,他為自己和王太利的組合“筷子兄弟”拍攝了一支MV:《男藝伎回憶錄》,也在網上紅極一時。
雖然這支惡搞MV製作不算精緻,演員也有點辣眼,但一雙戀人三生三世虐戀情深的劇情創意,又讓人看到了肖央的腦洞與執行力。
真沒放錯圖~
在那時,肖央的導演風格就已經初具雛形——
他擅長拍小人物,也擅長把自己對人生的思考隱藏在啼笑皆非中。
《老男孩》火了之後,肖央又陸續拍攝了《贏家》《父親》等作品,個人風格也愈發清晰鮮明。
他鏡頭下的主角,永遠是市井小民。
《贏家》中面臨中年危機的項目總監:
《父親》中與兒女生出巨大隔閡的父親:
他們渴求的只是家庭和睦、生活安穩。質樸,卻又真實。
五年間,肖央的作品敘事愈發完整,製作也更精緻,常有細節打動人心,獲得觀眾們的認可。
不過我想,之所以能令人感同身受,除了肖央的導演功力,還有他多年來始終如一的對於小人物的瞭解與關懷。
在他的作品裡,不管身份地位性別,每個角色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即使是拍神仙,他也能讓觀眾看出個七情六慾酸甜苦辣。
例如即將上映的這一部——
《天氣預爆》
中國人從小就是聽著神仙故事長大的。
從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四大天王,到伏羲神農女媧十八羅漢……
在我們心裡,神仙往往高高在上,神聖而不可攀。
可如果有一天,神仙也變成了普通人呢?
肖央開了個腦洞——
故事的一開始,風雨雷電四神就被貶入了凡間。
雷神(小瀋陽 飾)心有不甘,決定遮蔽天眼,主宰人間:
而他用來遮蔽天眼的方法是什麼呢?
——聚集霧靄。
我了個擦!怪不得總覺得眼看不清呼吸不暢,原來都是你雷神的鍋!
為解決此事,南極仙翁(王小利 飾)因公下(出)凡(差),結果……
不僅因為公然宣稱自己是神仙而慘遭精神病院逮捕:
還陰差陽錯,被男主馬樂(肖央 飾)吸走一大口仙氣。
馬樂原本只是一名平平無奇的心理干預大師,突如其來的仙氣,給了他金剛鐵骨。
同時也慘被南極仙翁訛上,逼他與風雨電三神一起驅散霧靄,拯救蒼生。
這是真·神仙打架的節奏!
行叭,既然被神仙賴上了,那就上去打吧。然而……
隱居在人間的另外三神,境況卻不比馬樂一個普通人好多少。
你以為的神仙應該是這樣的:
實際上他們是這樣的——
風神(衣雲鶴 飾),一臉油膩,在街邊開算命小攤。
雨神(常遠 飾),因為脫髮,深陷輿論風波。
電母(杜鵑 飾),比其他三個人強上一丟丟,是名交警。
三個不靠譜的神仙,加上一個更不靠譜的替補選手,就這樣坐著電三輪,踏上了拯救全人類的征程。
……至於拯救世界的結果,大家就要自己去電影院裡看了~
能把高高在上的神仙變成一個個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還沒落,這種腦洞大開的設定,被導演肖央玩出了花。
在本片中,風雨電三神及馬樂都是社會角落中的小人物,雖然有神力加持,卻保有最真實的人性,無論優點還是缺陷。
例如猝不及防吸到仙氣的馬樂,第一反應就是跟壽星討價還價,企圖給自己多添幾年壽命。
電母,做著跟人打交道的交警工作,其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社交恐懼症患者。
雨神,始終無法接受禿頭這一自我缺陷:
風神,深陷窮症,連別人喝剩的礦泉水瓶都要撿:
神仙也有“都市病”,神仙在打架前,也會猶豫和害怕……
這是什麼人間真實啊!!我一個社畜膝蓋一軟,感覺被說出了心聲。
他們平凡無奇,各有各的缺點,也各有各的閃光點。
即使生來平庸,也要積極努力地活著。哪怕你是被貶下凡的半吊子神仙也不例外。
這恰恰是小人物電影最寶貴的地方。
這樣一來,那些原本看似高不可攀的“神仙”元素,就接上了地氣,徹底能讓觀眾感同身受。
因此,即使背景設定更宏大,製作也更精緻,我們卻依然能從其中看到與《老男孩》時同樣的感動。
只不過主角從挺身而出解救同學於小混混之手的學生:
變成了甘冒生命危險,拯救蒼生的"神仙":
故事在變,精神內核卻一直保留。
這對一個創作者來說,太重要了。
要知道,能拍出人物外表的“小”和內心的“大”,不僅要功力,更能見創作者的關懷之心。
神仙打架到底能不能解決空氣汙染?這個問題大概要等到12月21號影片上映,我們才能找到答案。
不過,在電影上映前,肖央已經給了大家一個驚(jing)喜(xia)——
這人戲路太寬了,我美少女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