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汙衊殺人

上官暖跟著小太監一路彎彎繞繞。走了大概有半盞茶的時間，卻還是沒有到皇后的宮殿。

看著前面那個背影略微粗壯的小太監，她心裡泛起了疑惑，叫住了他，問道：“怎麼走了這麼久還沒有到？”

小太監回頭，嘴角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說，小姐沒著急就快要到了。

上官暖心裡沉甸甸的，看著小太監的背影，最終還是提起步伐跟了上去。

…

夜幕落下，鳳祥宮裡的宮女已經開始掌燈了。燈火明亮，映得那上面的天都有了幾分光芒。

今天是宮女巧兒值夜，天氣漸漸轉涼，她今天多帶了一張棉被，半椅在皇后的宮殿門前。她整個身子像是蝦球一樣縮在棉被裡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咕嚕咕嚕的看著外面。

此時宮門還沒有下閂，那樣那兩扇厚重又威嚴的大門走進來一個人影，遠遠看去很纖瘦，又緩緩的走過來。

走近一看， 是一個漂亮的女子。巧兒連忙起來，冷風簌簌的吹過，她身子哆嗦了一下，走上前問，你是誰？

女子面容姣好，聲音清脆，只聽他緩緩說，我是上官家的二小姐上官暖。她往屋裡看了看，只見裡面燈火通明，問：“皇后可在裡面？”

巧兒聽說過她，最近皇后因為這個上官家的小姐可生了不少的氣。因此要主子不喜歡，她的態度也沒有那麼的熱切：“娘娘就在裡面呢。”

“那勞煩姑姑進去通報一聲。”

巧兒本來就是個不起眼的值夜宮女，聽他叫自己一聲姑姑，心裡非常的受用，態度也軟和下來，說：“嗯，小姐請稍後，我進去稟告皇后，很快就回來。”

巧兒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裡面空無一人，有一種詭異的安靜。她靠近床榻，問道一股異常刺鼻的味道，像是腥味兒。

“娘娘，娘娘，上官小姐來找你了。”他輕輕地喚道。

床榻上沒有任何迴應。巧兒又等了一會兒，忽然意識到不對，平常皇后娘娘都是非常的警醒的，只要一叫就會醒，怎麼今兒個這麼賴床了？

他慢慢的走上前，大膽的撥開床簾。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猩紅。想來那腥臭味，是從這裡出發的，而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正是皇后娘娘，她面色蒼白， 身體僵硬，看上去已經逝去多時了。

“啊！”搶了被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嚇得六神無主，跌倒在地，隨後驚慌失措地跑出門外。

上官暖在門口外，看到她踉踉蹌蹌的跑出來也有些被嚇到。

“來人吶來人吶，皇后娘娘死了！皇后娘娘死了！”

聽到她嘴裡的呼喊聲，上官暖心頭一驚，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她跟上了巧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詢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巧兒的魂兒還沒回來：“皇后娘娘死了，來人吶。皇后娘娘死了，來人吶。”

瑾姑姑聽到響動，忙從門口裡出來，一看到巧兒瘋瘋癲癲的，大喝一聲：“糊塗蹄子，驚著皇后娘娘你有幾個腦袋夠砍！”

巧兒腦子被這一罵頓時清醒了，指著皇后的寢宮，顫顫巍巍的說：“姑姑，娘娘……娘娘……”

啪。

巧兒結結實實的捱了一巴掌。

瑾姑姑橫眉一瞪，嘴裡罵了一句，隨後抬腳走進屋裡面。隨後，裡邊響起撕心裂肺的喊聲。

上官暖想到剛剛那個太監，頓時覺得事有蹊蹺，正要離開，手腕被人扼住。

她皺眉回眸一看，是冷笑的瑾姑姑。只聽她聲音陰沉沉的說道：“上官小姐，這麼急著走幹什麼？”

上官暖淡淡一笑，輕輕的抽回手。銀輝似的月光灑在她身上，那股臨危不懼的氣質像是天上的嫦娥，冷冷淡淡的。

“我不走，只是姑姑還是先去稟報了麗妃娘娘吧。”

……

皇上病重，皇后又突然的慘遭不測，宮裡能夠主持大局的也就只有麗妃一個了。

一時間宮裡人心惶惶，四處都點起了燭火，衛兵到處巡邏搜查。除了蕭其外，其他的皇子都被一一召進宮裡來。

鳳祥宮上下的空氣幾乎都要凝固起來，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皇后的遺體有仵作過來驗了，說是中了一種毒性極為毒辣的毒藥，而宮中的女人都是極少能夠接觸到毒藥的。

所以這次排查的目標主要在進宮在皇上祈福的貴女們身上。

上官暖站在鳳祥宮的大殿旁的刻游龍戲鳳浮現的柱子旁邊，目光盯著殿內的動靜，眼神時不時的落在那個白衣玉立的男人身上，嘴角抿出淡笑。

蕭辰面有病色卻風華不減，朝她的方向微微頷首。

“巧兒，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給本宮如實說！”

麗妃在鳳祥宮的主位上坐著，目光如同開了封的劍刃，看得巧兒冷汗直冒，說話舌頭都打結。

“回……回……回娘娘的話。奴婢今天值夜，正在外面看時，上官小姐過來，要找皇后娘娘。奴婢進去同稟，就……就……就發現娘娘已經……仙逝了。”

麗妃眸色一沉，她揮揮手，“你先到一旁等著，本宮待會再問你。”

麗妃走到殿中央，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上官暖身上，說：“皇后薨逝絕非偶然，本宮定然會抓出幕後黑手，給皇后一個交代。”

皇后的薨逝，打擊最大的莫過於太子蕭魏了。

他目光陰冷，沒有平常的溫潤，恨聲道：“麗妃，我母后死於非命，我這個為人子的必定要替她雪恨，查凶手的這件事情就不勞煩你了。”

兩人仇恨已深，讓麗妃查，恐怕到最後只是不了了之。

並且……他目光更為陰狠，是麗妃所為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更何況最近父皇又病重，上官仙和自己婚期已經定下來了，朝中勢力因為這個的緣故都紛紛支持自己。

麗妃因為這個動手根本就不足為奇。

麗妃聞言，淺淺一笑，走到座位中坐下，說：“太子宮中事宜除了皇后就是本宮主持的最多。你雖然是太子，但是在宮中諸多不便，唯恐耽擱抓住歹人，還是本宮來吧。”

蕭其也站了出來，面無表情的說道：“太子哥哥，我母妃說的極是，大家都是為了皇后能安息，又何必計較那麼多呢！”

蕭魏被說的啞口無言，只好作罷。

這時，麗妃眼神一轉，看到了上官暖。她聲音徒然變冷，問道：“上官小姐，你是為何要來找皇后？”

上官暖站出來，盈盈一拜，說道：“回娘娘，並不是臣女要找皇后，而是方才皇后派人過來找臣女的。具體是為了什麼事情，臣女也不知曉。”

麗妃垂眸，抬起時眼神閃了閃，問道：“找你的那個人是誰？”

上官暖左右看了看，像是在尋找著什麼人。但很快，她搖了搖頭，說道：“回娘娘，臣女不知。方才臣女並沒有問他的名字。”

大殿內的空氣又冷了一個度，氣氛焦灼的可怕。

麗妃手捧起桌子上的茶盞，玉指在杯壁上面婆娑，神色若有所思，問道：“那那個人他現在在哪裡？你還能認出他嗎？”

上官暖點了點頭：“方才臣女進來的時候，他說他要去如廁，此時應該是要回來了。”

麗妃小口的抿了一下，又把茶盞放在了桌子上，發出了輕輕的響聲。神態冷清，眼神狠厲：“那便再等等吧。”

大殿內的氣壓非常低，時間每過一下都非常的煎熬。不知道過了多久，麗妃忽然猛的一拍桌子，怒瞪上官暖：“上官暖，你說的人呢？怎麼還沒上來！”

上官暖也是一愣，但自身的涵養沒有讓她出現一點點的慌亂。她往後看了看，正要辯駁的時候，瑾姑姑突然站了出來。她對麗妃彎了彎腰：“娘娘，這上官暖，就是在撒謊！”

麗妃把目光移到了瑾姑姑的身上，問：“瑾姑姑，你是皇后最親近的人，你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瑾姑姑老淚縱橫，看向上官暖的時候，恨不得把給他千刀萬剮了。她冷冷道：“娘娘今兒個身體不適，早早就睡下了，不曾有派人去叫上官暖過來。”

這話一出，殿內有許多人都咋舌不已。

麗妃眼裡劃過一抹得意，但很快被她掩去。她臉上浮現出憤怒，聲音揚高：“上官暖，你給本宮老實交代，到底是不是你謀害了皇后？”

“不是臣女。”

上官暖面色不改，絲毫沒有懼怕的樣子。她玉姿翩翩，彷彿花叢間最耀眼的花兒。

麗妃氣得把茶盞摔在了地上，碎得四分五裂，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同皇后情分深重。

冷冷一笑：“不是你？那你怎麼解釋你莫名其妙的出現在皇后的宮中？”

空氣凝固成團，沒有人敢出一聲大氣。

“咳咳。”

虛弱的咳嗽聲在劍拔弩張的時刻裡顯得格外突兀，眾人視線集中看去，那白衣少年郎溫潤如玉，嘴角勾起的弧度適中，讓人看了只覺得暖心。

麗妃眼裡是不屑：“齊王身子不適麼？”

蕭辰步伐緩慢的走到殿中央，深邃的桃花眼望著麗妃，隱有威壓出來，說道：“麗妃，如今上官小姐人在這裡，卻不一定是凶手。你如此耽擱時間，只怕真正的凶手，早就已經逃出皇宮了。”

“你！”

聽他字裡行間是在說自己辦事不周，麗妃氣急敗壞。而蕭其則接話：“三哥說的是，既然仵作說了皇后是中毒致死，宮裡是絕對不可能私藏毒藥的。”

蕭其話鋒一轉：“既然上官小姐有這嫌疑，那麼就從眾位小姐開始搜吧。”

麗妃點頭：“若是搜不出來，那就證明上官暖是無辜的。”

上官暖遲遲不說話，心裡開始飛快的思忖，該如何解了這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