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未知

“如今永輝帝允結束流放回京，缺失的十年的愛，墨染要補給大哥，讓大哥也享受下家人的關愛，大哥不說墨染也知道，宮裡面窮心險惡，大哥受了很多苦。大哥現如今是皇帝面前最親睞的人，但想害他的人也不少，在大哥登上皇位的這條路上，險峻危險，時不時還有絆腳石。”

“我既是郡主也是大哥的小妹，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哥受苦，而什麼都不做。”

“陌纖表哥，墨染能幫大哥的不多，生意的事是我唯一能幫大哥的，你就不要勸我了。”

“可你不是....”見凌墨染一臉正色的表情，連一貫能言善道的宋陌纖都啞口無言，差點吐露出她不是親生女兒的事實。宋陌纖憐惜凌墨染對家人的無私的付出，不由得說，“墨染小表妹以後有需要表哥的地方，儘管來找我，表哥不會拒絕的。”說完還不忘拿起扇子拋了個媚眼。

凌墨染怔住，心裡泛起溫暖，“放心，墨染定不會放過表哥的。”

笑顏盈盈，杏眸黑亮靈巧，宋陌纖突覺世上在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比得上她的笑顏，他不可自覺的感受到了心悸的感覺，胸腔跳動有力，欲而呼出。

佳人一笑，寧傾千金。宋陌纖此時突然冒出這個想法，看向凌墨染的眼神漸轉瀲灩柔水。

“墨染表妹，不如今天給自己放一天假如何，表哥帶你去個好地方。”宋陌纖衝著凌墨染放電，不等她的回答，果斷的拉著她走出福記酒樓。

凌墨染就這樣一直被宋陌纖拖著坐進馬車，疑惑的聽到宋陌纖清朗的聲音，“出發，華生寺。”

凌墨染不疑有他，安然的坐在廂車的一側，掀起簾子津津有味的看向外面。自重生後就一直沒有空閒，京城裡的事物每天都在發生變化，物物更迭，即便已經歷一世的她，也有未知的新鮮事物。正看的盡興，忽感覺耳邊有風吹過，詫異的側頭髮現了香豔的一幕。

宋陌纖斜躺在坐榻上，衣裳微倘露出未經太陽照射的白皙肌膚，性感的鎖骨上方有一雙盈盈溢笑的桃花眼正對著她，他滿含笑意有意無意的搖著銀絲扇，調侃道，“墨染小表妹，外面的風景有我好看嗎。”

凌墨染臉頰泛紅，羞澀的閃躲著宋陌纖的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道，“陌纖表哥是人，風景是務，兩者沒法比，若說非要比的話，還是外面的風景好看。”說罷，又掀起簾子看向外面。

哈哈哈。宋陌纖發出朗爽的笑容，滿懷寵溺的目光，“我活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的容貌比不上東西的的。”

凌墨染努力的驅散臉上的紅霞，聽到這句，不由得翻了白眼，自戀狂。

“哎呀，墨染表妹的話傷到我了，你可要補償我。”宋陌纖伸手抓過凌墨染的一縷髮絲，隨意的纏繞在手指上，“不如，嫁給我如何。”

凌墨染停住目光，僵直的轉頭，眼光慌亂的看著宋陌纖的眼睛，後者眼睛目帶桃花，似笑非笑的神情讓凌墨染不由得心中一鬆，“表哥不要開墨染的玩笑了，墨染還小，還不曾有這心思。”

宋陌纖鬆開凌墨染的頭髮，哈哈一笑，“墨染小表妹膽子真小，嚇到了？陌纖表哥只是想逗逗你，回報你上次在我臉上畫畫的事啊，不用客氣，禮尚往來是表哥做人的標準。”

凌墨染咬著下脣，瞪了他一眼，掀開簾子不再看他。

在她背後，宋陌纖爽朗的笑容變得苦澀，眼神複雜的注視著她，剛才的未經斟酌就脫口而出，他雖外表看起來風流倜儻，內心還是謹慎冷靜的，怎麼會不經思索就說出那樣的話，肯定是我中邪了，得趕快去華生寺拜拜佛去去邪氣。想著，立馬叫馬伕加快速度。

看向外面的凌墨染的內心此時也很複雜，前世的她很喜歡宋陌纖，總是死皮賴臉的纏著他，重生一世，情感應該未能改變，怎麼會聽到那句類似玩笑的話，竟如此慌亂。

華生寺正值半山腰，高塔聳立，雲霧繚繞，如一派仙境。

馬車行至山下便沒有了路，整齊劃一的臺階順著山坡而上，宋陌纖和凌墨染下了馬車，四周樹木青翠欲滴，特有的大自然的氣息在空氣裡散開。

“墨染小表妹，馬車沒法上去，我們只能徒步了，你可以嗎？”

不是宋陌纖輕視凌墨染，他本身就是習武之人，區區臺階自然不在話下，而凌墨染不同，養在深院裡的大家閨秀，沒有任何時間鍛鍊怎能消受千階臺階。

凌墨染堅定的看著千階臺階，毅然道，“可不要小瞧本姑娘，本姑娘的實力還沒有表現出來呢，不就是千階臺階嗎，難不倒我。”

千階臺階，並非一步登天，凌墨染瞭解自己的體質，預測過自己或許只爬到一半就不行，他不想放棄。

連千階臺階都不能征服，如何打敗林玉怡，保住大周國，護家人的一世安寧。

宋陌纖見凌墨染一副赴死的表情，撲哧一下的笑了出來，這一笑吹散了籠罩在馬車上的烏雲和尷尬。

“那表哥就拭目以待，看看親愛的墨染小表妹有什麼本領表哥還不知道的。”說著率先踏上第一級階梯。

凌墨染挽起袖子，把垂在腦後的青絲用玉釵挽起，緊跟在後面，為防止在路上枯燥，凌墨染自娛自樂的哼起小調。宋陌纖走在前面，安靜的聽著凌墨染哼出的小曲。

清風四起，寂靜無聲，徒剩清脆婉轉的歌聲。

爬至四分之一，凌墨染有些氣喘，動作也漸漸遲緩，嘴中的曲子也不成調，不想讓宋陌纖嘲笑的她一聲不吭的跟在後面，宋陌纖沒有回頭，身後的喘息聲讓他不露痕跡的放慢腳步，為轉移凌墨染的注意力，故意挑起話頭，“你知道我為什麼帶你到華生寺嗎？”

“不知道。”凌墨染頓了頓，說道。

“其實是洛塵叫我帶你來的，他公事繁忙抽不出空閒，只好叫我這個成天無所事事的人來陪你。”

“大哥，”凌墨染吃驚的說，“為什麼？”

“你大哥洛塵心疼你，自從你替他擋劍之後身體就一直不好，洛塵口中未說什麼，內心確實不停的自責，那劍本該是他受的，卻報到你的身上。”

“不過依我看，你這劍擋得對，依洛塵那千年不變的冰山臉，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還從未看到他如此對一個人上心，也只有在你面前溫柔待人，連我這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都沒享受過。”

凌墨染聽後，好笑的誹附道，陌纖表哥這是吃味了？還是我和大哥的味。

宋陌纖自然聽不到她的心聲，頓了頓接著說“洛塵說了，這幾個月你為他的事太過操勞，本該虛弱的身體一直小病不斷，讓我找個時間帶你好好放鬆一下，鍛鍊一下身體。”

凌墨染聽到這，心中沁起幾絲感動和為知名的情愫，大哥竟對我如此好，我一定不負大哥的期望。

凌墨染的心裡渾身充滿動力，腰不疼了，腳不酸了，連呼吸也變得平穩。

“陌纖表哥，咱兩來比賽如何。”凌墨染指著遠處的一顆樹道，“誰先到達哪裡誰就贏，輸的人必須得受贏的人一天的差遣，如何。”

宋陌纖挑了下眉，桃花眼盡顯風華，笑道，“好。”

日漸初斜，紅霞微布天空。

到最後，凌墨染是被宋阡陌背上華生寺的。

出未央，又何妨，誰道情愫怎漸生？

前世的凌墨染從未到過華生寺，華生寺殿堂冷清，只有少數人前來求拜。凌墨染望著大殿中央鍍上金身的大慈大悲的佛祖，不由得想起死前的那一幕，破爛不堪的廟宇，拈花一笑的佛祖。

同樣都是受人供奉的佛祖，為什麼命運卻不盡相同。一個受人敬仰，一個冷落遺忘。

不知前世死去的我是否能被人發現，刻一墓碑，以此來證明我在這世上曾經來過。

見凌墨染呆愣的看著佛祖，宋陌纖推阻著她，拉著她跪倒在佛前道，“聽說華生寺許願挺靈的，不妨我們試試。”

“好。”

凌墨染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心裡默唸，佛祖在上，弟子凌墨染前世死於殘命，終得佛祖垂簾，幸而再世重生，求佛祖念弟子心誠，保佑靖南王府家人一世平安，大周國國泰明安。如有實現，弟子定不忘為你修廟重鑄金身。

連磕了三個響頭，隨宋陌纖離開。

宋陌纖搖著銀絲扇，裝作毫不在意的問道，“墨染小表妹許的什麼願啊，說出來讓表哥聽聽。”

凌墨染瞅了他一眼道，“不能告訴你，說出來就不靈了。”

宋陌纖無奈道，“你不好奇我許的什麼願，”

“當然好奇了，不過我不會問的，但是，”凌墨染狡黠的衝他一笑，“我不記介意陌纖表哥告訴我的。”

宋陌纖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表哥也想滿足親親表妹的好奇心的，可是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裡佛祖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