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車禍

小說銀河文學 2017-05-09

許一良趕到現場時，隧道入口已經被堵得嚴嚴實實，依稀可以看到沖天的火光，不少路過的司機停車圍觀，還有人拿出手機拍照錄像。許一良還看到記者模樣的人在攝像，被交警和刑警攔在安全隔離帶外面。

幾個交警隊員正在疏散交通，看見許一良的車子開過來，揮手叫停，一個交警走到車窗邊：“您好，前方突發交通事故，請您從別的路段繞行。”許一良停下車拿出證件，那交警急忙放行。

這時車子燃燒已經接近尾聲，火勢逐漸低下去，消防隊員們繼續撲救，十幾分鍾後，火終於徹底熄滅。車子已經燒得只剩鐵架和一大堆黑灰。

穿著防護服的消防隊員上前，從還在散發著灼人熱氣的汽車殘骸裡，小心翼翼抬出一具燒成焦炭樣的人體送到旁邊醫護人員的擔架上，隨即送到急救車裡。

許一良搖搖頭，他看得清楚，假如火再燒一會，再燒徹底一點，恐怕連殯儀館的工作都省了，這人早就已經是一具屍體，沒得救了。消防和120的工作，差不多也就結束了，剩下就是他們刑警和交警大隊的事情，確認是交通事故還是謀殺等意外。他走過去，在人群中找到李成軍，開始跟他分配工作任務。

一整夜的忙碌，現場勘測，以事故車為圓心向周圍半徑五十米範圍搜索物證，監控錄像分析，殘留物分析，痕跡檢測。事故車及現場並沒有可疑爆炸物，痕跡檢驗也沒有發現問題——以當時車子爆燃的情況，就是有，估計也被破壞完了。起火爆炸的原因，是撞擊加上油箱過滿，導致油箱洩露，最終引發起火以致爆燃。而當場死亡的事故車主體內檢測出的血液酒精含量達到282mg/ml。屍檢的法醫連連搖頭：“差不多等於連續喝八九瓶啤酒或者一斤多白酒，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而事發當時隧道入口的監控錄像也顯示，車子從湖山路歪歪扭扭地開過來，錄像上看不十分清楚，但大致看得出來司機的狀態不是十分清醒，車子先是撞到旁邊的燈柱後，司機大概是清醒了一些，轉動方向盤想進入隧道。但是車子還沒有掉好頭，就直接加速，直接撞上隧道入口，車頭頓時嚴重變形，車身當即翻轉過來，隨即從底盤處開始起火。應該是嚴重的撞擊導致油箱洩露，翻車後的火花點燃了洩露的汽油。火勢燃燒非常迅猛，到油箱發動機位置後，開始發生爆燃。

因為現場和事後分析並沒有找到任何疑點，最後以嚴重的醉駕導致意外事故結案。死者家屬有錢有勢，來鬧過幾次，但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死者醉駕引發的意外，最後也不了了之。

以許一良多年來辦案的經驗和直覺，他總感覺這起事故有說不出來的疑惑。然而沒有任何證據，看起來只是一場意外，辦案畢竟不能憑直覺，更多的是靠證據。所以每天忙碌的他，逐漸忘記了這起車禍。

他也沒有意識到，這起事故會成為九三零連環殺人案的開端。

這起事故在《江安日報》和網絡都有刊登出來：“9月21日凌晨1點鐘左右，湖山路與金沙路交叉口發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一輛寶馬在高速行駛過程中，撞上金湖隧道入口，因嚴重撞擊導致油箱洩露引發爆燃，車主當場死亡。據悉，事故車主體內酒精含量嚴重超標……”新聞旁邊配的圖，紅色寶馬被燒的只剩一堆殘骸，隧道口的地面一片焦黑。

男子拿起桌上的報紙，把那則新聞反覆看了好幾遍，臉上浮動著似滿意又像是哀傷的神情。他拿起打火機，緩緩地點燃那張報紙。

火光在手中升起，報紙被火焰覆蓋，翻卷著，直到剩下小小一角，男子才鬆開，任火焰將它完全吞噬成灰。

桌面上還有一疊厚厚的文件，上面還有一張紙條，寫著五個人的名字。

“小楠。”男子的聲音喃喃自語道：“我會親手把他們一個個送入地獄。”

他拿起最上面的那份資料，第一頁是一份類似簡歷的表格，姓名一欄填著兩個字：肖楠。旁邊是一張頗為俊朗帥氣的臉。

夜店裡燈光迷離，音樂勁爆，舞池裡男男女女扭動著身軀，瘋狂地釋放著汗水和精力。

這晚人格外多，週五的晚上，很多人選擇用狂歡來宣洩一週的壓力。空氣中瀰漫著菸草、酒精和荷爾蒙的味道，角落的沙發裡更是有年輕的軀體迫不及待地糾纏，吻到一起。吧檯邊湧動著的人，都拿著酒杯，不時有人穿梭著，看到合適的對象就上去搭訕。這裡是燈光林立的狩獵場，每個人都在捕獵，或者，做別人眼中的獵物。

肖楠坐在吧檯一角，漫不經心的一邊喝酒，一邊在打量合適的獵物。他是個完美的狩獵者，光高大俊朗的外形，就可以吸引不少女人的視線。坐在這一會的功夫，已經過來兩三個女子搭訕。

“帥哥，一個人嗎？”

“要不要請我喝杯酒啊？”

“帥哥，聊會天好嗎？”

肖楠微笑著，一律裝作視而不見。女人們糾纏一會，感覺無趣，也就離開，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