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一個小鎮名醫的一段離奇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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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一個小鎮名醫的一段離奇的小故事!!

1.蹊蹺的綁架

民國初年的一個秋夜,上海郊區的桃花鎮有一個醫生叫周觀,那晚他送走最後一個病人,正想關門歇息,忽然門被推開,幾個蒙面人出現在屋裡。這些人也不言語,上前就用破布塞住周觀的嘴又蒙上他的眼睛,然後用繩索綁上他就往外拖。周觀被推上馬車,也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是進得一間屋子,周觀眼睛上的黑布被拿下,只見床上躺著一個產婦,已經非常虛弱。一個產婆模樣的老婦人說先生你救救她吧。周觀一看這是難產,也顧不得許多,救人要緊,直到天快亮時,一個男嬰才接生下來。

周觀被人請到隔壁的房裡,累得靠在椅子上不想動彈,只聽得門"吱呀"一聲響了,那個綁架他的黑衣人悄然而至,走到周觀跟前,把一杯茶和一把匕首放在周觀跟前,嗡聲嗡氣說你選一樣死法吧。周觀驚抬起頭,憤然道:"你們綁架我是為了救下這個產婦和孩子,現在我做到了,為什麼要恩將仇報?"

那人拿起桌上的匕首,把玩著說他們只是按著上面的意思做,怪不得他們。那人手腕上有一顆黑痣如同一個惡魔的嘴臉,周觀知道碰上這樣的惡人是沒有道理好講的人。他苦笑一聲說我一生救人無數,想不到最後死在被救人的手裡。說完閉上眼睛,讓對方痛快一點。那人正欲舉刀,突然聽得外面大叫著火了。黑衣人似乎是愣了一下往外跑去,一陣怪風把屋裡的油燈吹滅了,外面閃進一個人拉起周觀向外跑去,雖然天黑看不清楚對方的臉,直覺告訴周觀對方沒有惡意。院子後面有個小門,那人讓周觀趕快逃去。周觀拱手道,請恩人留下大名日後容作報答,那人也不答話,把周觀推出門外,又急忙把門栓上。周觀只聞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飄來,信佛的他認定那是上天派人來拯救他。

周觀回到家裡衣冠不整,癱軟在地,任憑家人怎樣詢問,他不想把今晚遭遇告訴家人,因為他心中有一個大大的謎團。他想不明白何人會對他下此毒手?說起來他來這古鎮也就一年多時間,只有治好的病人沒有得罪的冤家,就是有冤家也不至於一定要置他於死地。什麼人會如此恨他?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人。

周觀想到的是這鎮上的另一名醫生夏冰水。上個月,鎮長鬍循告訴他倆,縣上要評一個模範醫生,誰當選上能得到上面一大筆補貼,診所也能由政府全額撥款。

桃花鎮原來只有夏氏一個醫館。據說當年乾隆下江南時到過此鎮,偶有不適,此地有一個姓夏的醫家治過他的病,夏氏中醫從此名噪大震。夏冰水是夏家的傳人,到他這一輩,夏氏醫館在當地已是小有名氣。不想去年年頭周觀在鎮的西街開了一個診所,用的是中西醫結合的方法治好了幾個病人,鄉人在夏家醫不好的病,也會跑到周觀那兒去。老百姓稱在東街的夏家為東醫,在鎮西街的周觀為西醫。周觀也是祖傳的名醫,只不過他自己是個學西醫的大夫。周觀年紀也只有四十多一點,這讓已經上了花甲之年的夏冰水很是不快。兩家雖然沒有交往,卻早已暗中存有芥蒂。

俗話說同行是冤家,夏冰水曾經揚言,要是去了周觀診所的病人就不要再上他這兒來瞧病了。周觀聽後哈哈大笑,說如果在我這兒治不好病,只管去夏老先生那兒好了。鎮長鬍循幾次從中調解,兩家不冷不熱,就是好不起來。

綁架的事情過去幾日,也沒人再來找周觀的麻煩。這天,周觀的徒弟黃平拿來一張夏冰水送來的請柬。說是夏冰水請周觀到府上一敘,有事相商。

周觀心裡嘀咕開了,他和夏冰水從不來往,夏冰水請他做什麼?人家邀請如若不去沒道理,假如他們真是心存歹念去了怕有不測風雲。黃平看出周觀的心思,說:"先生,夏冰水是明的鬥不過我們,是不是想來陰的?先生你不能去。"

"來而不往非禮也。再說人家好意請我們,我們怎麼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周觀的兒子周勇俊正好進來。周勇俊剛從日本一所醫專畢業回來,這幾日正好在父親的診所幫忙。聽兒子這麼說,周觀也覺得有理,他決定去夏家。

2.冤家成親家

周觀來到夏家,夏冰水倒是十分客氣,猶豫之間似乎有什麼難隱之言。周觀是個直性子的人,說:"夏老先生,請我過來有何吩咐請直言。"

"這……這事很難讓我啟口。"夏冰水言辭閃爍,話沒說完額上的汗珠已經冒出,過了好一會才說:"不瞞周先生,我手上有個難治病人,各種方法都用過了就是不見好轉。聽說先生有其他方法可以治療此症,所以特意請過先生……"

夏冰水能讓周觀來他家治病,對他而言是個不尋常之舉。周觀不知夏冰水是出於無奈還是另有什麼用意。周觀沉吟一下說,能不能先讓他看看病人,不管怎麼說作為一個醫家,總是以病家至上。夏冰水在前帶路,轉到後堂房內,只見床上躺著一個姑娘已經不省人事,周觀一看就知道病得不輕。夏冰水雙手拱道:"周醫生,實話相告,這是小女雅芳,神智不清已有三天,我已經束手無策,小女在清醒之時,指名要先生來醫治。所以……"

"你我同為醫生,治病救人是你我本份,周某定當竭盡全力。"夏冰水是個極要面子的人,請來周觀醫治女兒的病,不到山窮水盡之時,他是下不了這個決心的。

夏雅芳高燒不退人已經是昏昏沉沉。周觀知道如此得用西藥才能控制病情,提議用西藥治療。夏冰水一直是反對西醫的,見女兒如此當然是救命重要,也只能點頭答應了。

不出一天,夏雅芳的高燒退了,人也清醒了,能坐在床上喝粥了。

幾天以後,夏冰水備下重禮帶著夏雅芳來到周觀的診所表示感謝。周勇俊看見夏雅芳就高興地叫了起來,兩人原來是縣中的同學。兩個年輕人高高興興在一旁說著什麼,周觀瞧著夏雅芳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一時又說不上是哪兒見過這姑娘。他喜歡這姑娘的性格,大方活潑而且很是機靈。"咯咯"的笑聲,讓人有再大的煩惱也能化解。周觀對著夏冰水說:"你有一個好女兒。"

夏冰水哈哈大笑:"周先生,如若不棄,我把小女嫁與你家兒子如何?"

"好啊,這樣我們兩家能成一家,不是更好。"周觀大笑。夏冰水認真了,"我可是說真的。"

周觀說他也是認真的呀,夏冰水大叫一聲好,握著周觀的手說:"都說我們兩家不和,我想我們合起手來,才能造福一方百姓。"

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當即周家請來媒婆下聘夏家。周勇俊和夏雅芳是同學,相互還是瞭解的,兩個年輕人是滿意這樁親事的,周夏兩家訂下親事。

夏周兩家結下秦晉之好,本來是件好事。不想沒出多少時日,周觀就想悔婚了。

事情還得從那起周觀綁架案說起。那晚,周觀出診回來,路過老街時一個老婦的身影在他眼前一晃。周觀認出就是綁架那天求他接生的那個老婦。他悄悄跟上了她,七轉八拐的,他見著老婦進了一間院子。周觀推門而進,瞧著老婦道:"你還認識我嗎?"

那老婦人見著周觀慌張萬分,拼命搖頭。周觀拉起老婦人要一同去見官,老婦人嚇得跪在地上給周觀磕頭,說:"這不關我的事。我原本只是個接生婆,那天有人接我去接生,後來我沒法子他們才把先生接來,實實不與我相干。"

看那婆子頭搗如泥,瞧著屋子佈置是個接生婆的住處。周觀也就信了。

"那你說說,那個產婦是誰的娘子?"

婆子頭搖得像個貨郎鼓,說她不知道。周觀知道再多問也是無益,可能這婦人也只瞭解這些。周觀抽身而去,走到門口回頭望了眼婆子,那婆子兩眼正盯著周觀,就從這眼神中,周觀感覺到婆子說的不是實話。周觀慢慢踱出房去,心裡卻想著如何探得真相。

周觀出了婆子家天已發黑,他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在暗中觀察著老婦。沒多一會,婆子匆忙出門,周觀悄悄跟上,想不到婆子最後進了夏冰水家的後門。周觀心裡一愣,難道綁架自己要置他於死地的人真是夏冰水?

周觀一夜沒有睡好,第二天想再次趕到婆子家問個清楚。路過老婦家門口時,只見門前掛著白幡,一問才知,婆子昨晚暴病而死。周觀一下傻了,看來婆子是知道綁架之人的,昨日肯定告訴了對方,說他已認出她了,對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周觀背脊感到一陣寒冷,對方太凶殘了。想到夏冰水那笑嘻嘻的模樣,他更是背上發冷。

事有湊巧。就在周觀想找夏冰水問個明白之時,夏冰水倒是又來請他了。這回他多了個心眼,怕夏家對他下手,特意帶上他的徒弟黃平一同去夏家。

3.親家成對頭

夏冰水這回請周觀不是為了診病,他的兒子滿月,他是來請這個親家來喝兒子的滿月酒的。夏冰水前幾年娶了一個小妾,一直想要兒子的夏老醫生,六十得子,當然是件喜事。當夏冰水的小妾抱著兒子出來時,周觀見著那小妾一時愣住了,他認出那個小妾就是自己被綁架接生的產婦。他直直地盯著那個女人。夏冰水的小妾也認出周觀,匆忙間跑回後堂。

果真這一切都是夏冰水所為啊。當夏冰水笑嘻嘻來敬酒時,周觀憤然拂袖而去。夏冰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周觀為何生氣?周觀回到家裡就叫來媒婆要退了夏家這門親,弄得周勇俊大吵大鬧,他和夏雅芳正熱戀著呢,怎麼父親無緣無故要悔婚了。夏冰水聽得媒婆這麼一說,也生氣了,帶著管家仇林氣沖沖趕到周家,要周觀說個清楚。

周觀虎著個臉,說:"我為什麼要退婚,你自己心裡很清楚。"

"我就是不清楚,才要你講個明白。"

"惹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做的那喪盡天良之事,還要我說出來嗎?"

"我做什麼喪盡天良之事了?你今天不給我說明白,我不放過你。"

夏冰水說到氣憤處手指到周觀的鼻尖上,仇林過來勸架,說兩位有事好好說,這樣吵來罵去不解決問題的。黃平送來一杯茶,說兩位消消氣,有話慢慢說。

夏冰水正說得口乾舌燥,抓過黃平遞來的茶杯大口喝了幾口,正要說什麼,突然手指著周觀人往後倒去,周觀一看不好,只見夏冰水已經口吐白沫動彈不得。仇林大叫,這茶中有毒,說著撲向周觀,"你好歹毒的心,兩家不和,你竟然要毒害夏老先生。"

周觀一時也反應不過來,他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只是想著趕緊救人,他要上前察看,仇林就是攔著不讓,說不能再碰夏老先生。拉扯間周觀的臉上被劃了一道血痕,黃平一看揮拳打向仇林,一時間亂作一團。

周觀一聲大喝:"現在是什麼時候,救人要緊。"

大夥這才停下手來。周觀一看夏冰水的症狀果然是中毒,他馬上讓周勇俊拿來解毒的湯藥讓夏冰水服下,仇林還想阻止,此時聞訊而來的夏雅芳親自喂父親服下藥去。夏冰水已經不能言語,讓人抬著回家。

鎮長鬍循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名警察。他說這是謀殺之案一定要查個清楚。警察要拘捕周觀。周勇俊說,你們有什麼證據那毒是我父親下的。警察說不管如何,夏冰水是在你家中毒倒下的,那你們家肯定是脫不了干係。

周觀被警察帶走了。

由於搶救及時,夏冰水沒有大事。他醒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周觀保了出來。周觀並不領他的情,一定要退了這門親事。夏冰水見周觀如此,他的脾氣也上來了,說退就退了。

兩個大人使上了性子,苦就苦了兩個孩子,周勇俊問父親到底是為了什麼?周觀說這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說出來都怕髒了你的耳朵。夏雅芳卻是尋死覓活要父親找周觀說個明白,夏冰水火了,我的女兒怕嫁不出去啊,我在一個月內就把女兒嫁了。仇林正好有個兒子和夏雅芳是同歲,仇林自告奮勇說就把小姐下嫁到我們家吧,正在氣頭上的夏冰水也就答應了。夏雅芳一聽跳得老高,說這天下除了周勇俊我誰也不嫁。夏雅芳最最看不慣的就是這個仇林,雖說他十幾年前就來到了夏家,原來也是行醫的他,現在只能給父親打打下手。那副奴才相看了真叫人噁心。不管女兒反對,夏冰水牛脾氣上來誰也沒有辦法。

周夏兩家從親家成了冤家。

周勇俊和父親鬧上了,說要是周觀說不出個理由來,他就不認這個父親,周觀想對方心狠手辣,那個接生婆只是知道點內情他們就把她幹掉了,下一個目標可能就是自己。如果兒子知道事情的真相,按著他的性子肯定不查出真凶是誓不罷休,他不是他們的對手。在沒有把握之前,周觀不會把事情真相告訴周勇俊。周勇俊不知道父親的心事,熱戀中的他一直想著的還是心上人。幾天不見夏雅芳他就忍耐不住了。

入夜,夏家的院子異常安靜。一個人影從樹上跳進院裡,悄悄來到夏雅芳的窗下。輕輕叩了兩下窗戶,夏雅芳問誰啊,外面答道,是我,周勇俊。夏雅芳忙打開窗,欣喜地,"你怎麼來了?"

"我想告訴你,不管父母做什麼決定,今生今世,我非你不娶。"周勇俊拉住夏雅芳的手,夏雅芳感動地只是點頭,"我也是,非你不嫁。"

夏雅芳正想讓周勇俊進屋,只聽得外面一陣喧譁,仇林帶著人把周勇俊圍住了,責問道,半夜三更你來小姐房前做什麼。他一揮手,手下的棍棒沒頭沒腦打向周勇俊。

周勇俊被他們拉到了夏冰水那裡,夏冰水還在氣頭上,說兩家既然已經斷了兒女親事,以後周勇俊要來他們家一次,他們就打他一次。周勇俊大叫,我和雅芳是相愛的,不能因為你們大人的事情,無緣無故把我們拆散了。夏冰水虎起臉說我們雅芳已經另許人家,你就死了這條心。周勇俊還想爭辯什麼,已經被人轟出門外。

4.親家的仇恨

第二天一早,兩個警察來到周家,要來拘捕周勇俊。周觀問什麼事?警察說昨晚下半夜夏冰水家後院被燒了,因為周勇俊昨晚在夏家鬧事,有重大嫌疑。周勇俊大叫,我沒有放火,警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周勇俊就走。周勇俊被往外拖去,他衝著父親喊道,爹救我……

周觀知道兒子是被人陷害了。昨晚周勇俊回到家裡就被周觀罵了一通,並把他鎖在房裡,不許他以後再見夏雅芳。所以周觀可以保證昨晚兒子不可能再去夏家。周觀知道這是對手的另一個計謀,其實他們還是衝著周觀而來。周觀早年喪妻,帶大兒子不容易,他想了半天,還是來到了夏冰水那兒,他表態說,他可以不在此行醫,只求對方放過他兒子。

夏冰水愣愣瞧著周觀,說他沒有這意思。周觀冷冷問那什麼意思?

"你一定是誤會我了……"夏冰水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周觀用手阻止住了,"你說用什麼可以換回我家兒子?"

"看來你是認定我害了你兒子。"夏冰水嘆了口氣,"如果真不是你兒子放火,那你要相信法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假如真是你兒子縱火,那也應該由法律來制裁,那我也幫不了忙。"

周觀從一個小皮箱裡拿出幾張發黃的藥方,放在夏冰水面前,說:"這是我家祖傳的祕方,醫治好不少病家。現在為了救兒子,我把藥方給你,你把兒子還我。就算是個交易吧。"

夏冰水看著祕方正欲說什麼,周觀已經揚長而去。

晚上,渾身是血的周勇俊回到了家裡。見著父親周勇俊放聲大哭,從來不流淚的周觀也是熱淚盈眶。一旁的黃平氣得直咬牙,說:"先生,我們不能就這樣算了,我們找夏家報仇去。"

周觀眼睛一瞪,說:"報什麼仇?!我們和夏家的事情至此結束,明天我們就離開桃花鎮。"

"我們不能就這樣罷休了,少爺你說對吧?"黃平拉起周勇俊,想周勇俊也不肯就此了結。周勇俊瞧著父親,周觀果斷揮手,"車子我已經僱好,明天天亮就上路。"

黃平說他們好不容易在桃花鎮打開局面就這樣走了可惜了。他說他不願意放棄醫館。周觀說他已經答應夏冰水不在此行醫了,他說到就做到。黃平想了下說:"先生,要不這樣:這醫館由我來接手,你可以先到外面去避一避。等風頭過去了,你再回來。"

周觀沒想著黃平說這話來,他瞧著黃平不語。

"先生,我這可是為了你好……"黃平求助地瞧著周勇俊。周勇俊支撐起身體,對父親說;"爹,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就讓師兄留下守著這個診所吧。"

周觀沉吟一會,點頭說:"好吧,你也可以獨立出診了。這醫館就由你自己撐起來吧,不管以後是好是壞,我不會再來這個是非之地了。"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周觀和周勇俊坐上馬車就出發了。馬車出了桃花鎮沒多久,朦朧之中,周觀發現前方有幾個人影晃動,前面幾人攔住了車子。周觀掀開車簾子,幾個人肩上扛著火藥銃,一臉凶相,一副水匪打扮。這一帶離太湖很近,時常有水匪從湖上過來。周觀知道碰上了麻煩。這些人二話不說,押上週觀和周勇俊就走。他們被帶到一個大廳堂,一個臉上有疤痕的男子問周觀,"你就是桃花鎮上那個醫生周觀?"

"是的。"周觀鎮靜了下說:"看來你們找的是我,和我兒子沒有關係,你們能不能放了我兒子……"

疤痕男子哈哈大笑,"周醫生,我和你無冤無仇,你一個做醫生的,又不是富家官家,我綁你做什麼,你應該清楚。"

"是有人僱傭了你……"周觀打了個激靈。疤痕男子又是一聲大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吩咐手下,好酒好肉待著周醫生,明日送他們父子上路。

周觀和周勇俊被關進了一間柴房,周勇俊百思不得其解,問父親誰和他們有這麼大的仇要害他們。周觀撫摸著兒子的頭,看來這次他們父子在劫難逃了。他把先前如何遭遇綁架為夏冰水小妾接生兒子的事情告訴了周勇俊。周勇俊一聽就跳了起來,大罵夏冰水蛇蠍心腸。周觀咬得牙齒咯咯響,說他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很快周勇俊冷靜下來了,他是個有腦子的人,他想了想說那個產婦是夏冰水的小妾也不能說明這事就是夏冰水所為。

"不是他還會是誰?你看他成天笑嘻嘻的模樣,那就是個‘笑面虎’。剛才那個山大王也不是承認了是受人僱傭要加害我們的嗎?"周觀的氣不順,周勇俊說:"爸,我們要把這事情搞清楚。"

周觀又是一聲長嘆,"明天就要上斷頭臺了,就是搞清楚是誰幹的,那又有什麼用呢?"

父子倆一夜無話,各自想著心事。第二天柴房門打開,疤痕男子走了進來,拉過一隻凳子坐了下來,上下打量著周觀,慢慢開口了,"周醫生,你看看我有什麼病,說對了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說錯了那我送你父子倆上路。"

周觀看了眼疤痕男子,抬起了手,疤痕男子急忙讓周觀搭上了脈。許久才開口,"你腦袋裡有一塊彈片,時常會鬧頭痛,厲害的時候人事不省,對不對?"

"神了。這塊彈片是我當兵時落下的。本來一年半年痛一次,現在是每月都要發一回,痛的時候我連死的心都有。你說對了。"疤痕男子讓人搬過一把椅子,讓周觀坐下,然後說:"那你說說這病能治嗎?"

周觀搖了搖頭。疤痕男子急得跳起來,一把抓住周觀胸前衣領,"他媽的,你治好我病,我放你父子倆,一命換兩命你都不肯治。"

"不是我不肯治是你這病難治,除非……"周觀的話沒說完,疤痕男子急忙說:"除非什麼……"

"除非打開你的腦殼,把裡面彈片取出來。"那時的人對西醫還不瞭解,打開腦殼人還能活嗎?在場所有的人聽到這話,都一下拿出了刀槍對著周觀。周觀緩緩道:"我知道這風險很大,如果失敗,不僅賠上我們父子倆的命,還得搭上你的命。你敢嗎?"

屋裡一下死一樣靜寂。疤痕男子突然放聲大笑,"這病折磨得我苦呀,今天終於有人說能治我病。好,周醫生,你敬重你,我願意讓你給我治病。"

周觀深深一揖,"謝謝你的信任,不管結果如何我一定盡力。俊兒,你做我助手。"

周觀吩咐燒一桶開水,然後指揮嘍囉做這做那,疤痕男子躺在長桌上,閉上了眼睛。周觀和周勇俊走向了長桌……

5.幕後的凶手

疤痕男子的病真讓周觀治好了。疤痕男子對周觀說:"先生救命之恩難報,你要什麼說出來,我會滿足你。"

周觀搖了搖頭,說:"我什麼也不要,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誰要害我。"

疤痕男子猶豫了下,說有人給了他一包銀子,說是這銀子夏冰水給的,只要取了周觀的性命。周觀問這人長得怎麼樣?疤痕男子說不上來,只是記得他手腕上有一顆黑痣。果然是夏冰水!周觀想我一再忍讓,你卻一再逼來,看來我也不能太軟弱了。疤痕男子把周觀送下了山,周觀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夏冰水。

夏冰水正在診所看病,抬頭髮現周觀父子怒氣衝衝站在自己面前,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周觀冷笑:"出錢僱凶,沒想到我們還能活著回來吧!"

"你說什麼啊?"

周觀怒道:"別裝了!我是一忍再忍,你是步步緊逼,咱倆就是有再大的仇恨,也不至於要取對方性命。"

"你別血口噴人……"夏冰水臉色發白,手也抖動著。周勇俊來拉夏冰水,說:"好,那我們一起去見官。"

"我好好的在看病人,我為什麼要去見官。"夏冰水想撥開周勇俊的手,可是周勇俊畢竟年輕力壯,拉著夏冰水就往外跑。一旁的仇林拼命阻擋在中間,不讓周勇俊把老先生給拉走,就在這時,夏冰水的人越來越沉,周觀發現不對勁,剛叫一聲不好,夏冰水整個人往後倒去。一灘鮮血從他的後面流下,仇林大叫,"殺人了,殺人了……"一時好多人都圍了上來。聞訊起來的夏雅芳看見父親背上插著一把小刀。她大叫一聲昏厥過去……

仇林抓住了周勇俊說你殺害了夏冰水。周勇俊說沒有,仇林指著夏冰水背上的刀,證據在此,你還想賴不成。周觀說這刀不一定是周勇俊的。仇林說這刀就是他的,你看這是一把日本小刀。這裡除了周勇俊是從日本回來的,還有誰會有日本的小刀呢。周勇俊一時也傻了,竟不知如何辯解。周勇俊是有一把從日本買來的小刀,他是用來防身的。周勇俊這回是讓警察給戴上手銬押走的,人贓俱全給逮個正著再辯解也沒用。

周觀一人傻傻地站在夏家門口,直到天黑才回到他原來的診所。不想,原來的診所牌子已經改成了黃平診所的新牌子。黃平見是周觀到來很是意外,說先生你不是說不再回桃花鎮了嗎?周觀也沒有多說,瞧著四周一語不發。黃平跟在後面,一直說個不停,說先生你回來就好了,這個診所還是你來坐診。周觀搖了搖手,什麼也不想說。

這晚註定周觀是睡不著的,他想不通夏冰水怎麼會背後中刀,當然他可以肯定那不是周勇俊所為。那是誰要害夏冰水呢?難道綁架和土匪一事真的不是夏冰水做的?不是夏冰水所為,那又會是誰……就在周觀胡思亂想之際,聽得窗戶下有人輕輕叩了幾下。周觀急忙打開窗戶,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飄來,一個黑衣人站在窗下,示意他出來跟他走。這個味道他是熟悉的,那次被綁架救他的時候就是那個飄著檀香味的人把他帶了出去。周觀跟著這人出了後門,七轉八彎也不知來到個什麼地方。周觀忍不住問你到底是誰?那人揭開了頭蓋——是夏雅芳。這讓周觀感到意外。

夏雅芳對周觀說:"周伯伯,我讓你看場戲。如果你看見這一切,你就會知道真正要害你和我父親的人是誰。"

"這麼說,你是相信我家勇俊是被冤枉的。"周觀眼裡閃出了光亮,夏雅芳點了下頭,"我是一直信著他的。"

說話間,他們面對的那房門"吱呀"一聲響了。只見一個女人急急趕出來。周觀認出了那是夏冰水的小妾。只見她看了下四周打開門進了那房。很快屋裡亮起了燭火。周觀不解地瞧著夏雅芳,說:"這能說明什麼啊?"

夏雅芳說不急,好戲就在後面。說話間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進了房間,窗戶上映出兩人相擁的剪影。周觀一時愣在那裡,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這個閃進屋裡的人他太熟悉了。夏雅芳打了個手勢,她帶來的幾個人衝進了屋裡,黃平和小妾光著身子被堵在了床上。

周觀不解地指著黃平,"為何要做出如此之事?"

"先生,這怪不得我,我是被這女人利用了,她說如果不按她說的做,她要把這一切告訴你和夏冰水。"黃平跪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磕頭。

周觀把目光轉向了那個女人,小妾向著黃平"呸"了一聲,罵道:"沒用的東西。你不圖你師傅的診所,你會幫著我把你師傅除掉嗎?"

"我和你無冤無仇。況且在你難產時我救過你和孩子,你為何要害我?"周觀實在想不通,這個長得面容姣好的女人竟有如此狠毒心腸。

"我不想害你,是有人不喜歡你,你只能當個大頭鬼了。"周觀問是誰,女人大笑而不答。夏雅芳讓人把他們押去見官。

"周先生,現在我要帶你去見另外一個人。"周觀瞧著夏雅芳,突然想起了什麼,"雅芳姑娘,上次綁架我時那個救我的人也是你吧?"

夏雅芳點了下頭。那次綁架也是小妾參與其中,其實她早就發現那個小妾的祕密,想要告訴父親一時又拿不到證據。上次綁架的地點就在夏家老宅,那裡平時不住人的,不想那天夏雅芳正好在那裡,看見了這一切所以出手相救。周觀一聲嘆息。夏雅芳也是嘆息道:"你肯定以為這些事情都是我父親做的吧,又是綁架你又是讓土匪殺了你。其實你誤會他了。他和你是同樣一種人,不會做這些齷齪的事情。"

"你的父親現在怎麼樣了?"周觀想到了受傷的夏冰水,夏雅芳說:"周伯伯,我們現在就去看他,好嗎?"

前面是一農家,推開門去,夏冰水躺在床上。夏雅芳告訴周觀,她把父親轉移到了老宅。一是為了避免父親再遭毒手,二是想讓周觀來治療。

"你就不怕我對你父親有什麼壞的想法,畢竟我倆有過節。要是治不好我的罪名就大了。"周觀瞧著夏雅芳,姑娘堅定地說:"我相信你的為人。因為你們是真正的醫生。"瞧著還處於昏迷之中的夏冰水,周觀趕緊打開了藥箱……

天亮的時候,夏冰水醒了。看見周觀在他身邊,讓女兒拿過一個藥箱給周觀,裡面正是周觀給他的祕方。夏雅芳說,"周伯伯,這幾張你給我父親的祕方,我父親看也沒看就封存起來了,一直嘮叨著趕緊還給你。"

周觀接過了藥方,夏冰水拉住了他手,用微弱的聲音說:"我們一起找出凶手。"

6.兩家的聯手

桃花鎮這天特別熱鬧,東鎮的醫館重新開張。所不同的是,原本是夏冰水主持的醫館,現在由他的管家仇林當老闆了。

仇林得意地應酬各方前來祝賀的賓客,就在這時有人叫了仇林的名字,夏冰水父女和周觀站在門口,後面還跟著一個警察。

"仇林,沒有想到吧,我們都還活著。"夏冰水憤然道,仇林先是愣了下,繼爾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不會聽不懂。綁架我又讓土匪殺了我,你還想抵賴嗎?"周觀上前一步,仇林伸出手指著周觀:"你以什麼為證?"

周觀一把抓住仇林的手,上面有一顆黑痣,"綁架那天那個要殺我的人,雖然臉上蒙著黑布,可他手上露出的那顆黑痣卻讓我永遠記住了。那個找土匪交錢的人,手裡也有一顆黑痣。"

"土匪的話你也敢信。"仇林哈哈大笑,"就憑我手上的一顆痣也不能說明我就是要殺害你的人啊。"

夏雅芳示意,家人把小妾和黃平給帶了上來。小妾指著仇林說這一切都是仇林指使的,他先是勾引了她,然後又讓她去引誘黃平,先是想綁架害了周觀,一計不成,又讓土匪去殺了周觀,他是要借夏冰水這名害了周觀。目的就是為了他能取代夏冰水,他給黃平的條件是讓黃平取代周觀。

"仇林,我待你不薄,你流浪至此,是我收留你一家,我還真想把女兒嫁給你兒子。你為什麼要如此對我?"夏冰水不理解平時一直像狗一樣乖順的仇林為何要這樣做。仇林瞧著夏冰水的臉也扭歪了,"我妒忌你,憑什麼你能是名醫,我就不能呢?我要取代你,你有的,我要有,你沒有的我也要有。我要讓你出醜,讓你們這些醫生名譽掃地。"

夏冰水罵著舉起柺杖向仇林打去,仇林奪過柺杖把夏冰水推倒在地,從窗戶裡跳下逃去。有人追去,現場一片混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十多天過去了還是沒有抓到仇林,沒想著桃花鎮上發生了怪事,許多人上吐下瀉。有人說是瘟疫,有人說是上天要降災桃花鎮了。

鎮長鬍循也是沒有辦法。把周觀和夏冰水約到他那兒,要兩人一起想想辦法,解救生病百姓。夏冰水和周觀當然表示他們會全力以赴。可是他們想不明白這病源在哪裡。已經被警察放出來的周勇俊說,上吐下瀉,看來是病從口入。夏雅芳叫了起來,是不是喝的水有問題。周勇俊拿出日本帶回的顯微鏡,對鎮上兩口井水進行了化驗,不想裡面有毒。原來是有人投毒。此時有一個老人回憶起前幾天夜晚他看到仇林鬼鬼祟祟在井臺上,好像是把什麼東西投到井裡。仇林投毒?!大家不解的是他為何要這麼做?

當晚在井臺上發現了仇林留給夏冰水和周觀的紙條,說你們兩個不是名醫嗎,那就看看你們有沒有本事去解救這些中了毒的病家。周觀和夏冰水也顧不了許多,現在是救人要緊,兩人聯合一起也不管是中醫和西醫,研究出了一張藥方。專門治療鎮上人們的上吐下瀉。胡循叫人趕緊按著處方配藥,不想藥店的人剛接過藥方,只見一個黑影閃過奪去了藥方。大家一看竟是仇林。眾人圍住了他,仇林發瘋般地大笑,說你們是沒有法子能解毒的,因為他投的毒是從周勇俊那兒偷來的想做研究用的日本病毒樣本。

啊?!周勇俊倒吸一口冷氣,他知道那病毒的厲害。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夏冰水怎麼也想不通,好好的一個仇林,怎麼會變得如此喪心病狂。仇林兩眼通紅,怪笑著:"我就是想看看你們兩個大名醫也有治不好的病。既然我不能得到你的醫館,我也要毀了你的名聲。"

話還沒有說完的仇林,已經四肢抽搐,周勇俊叫了起來,"這是病毒毒性發作了……"

仇林沒動彈幾下眼睛就翻白了。夏冰水瞧著仇林嘆息一聲,對著周觀拱手,"周先生,這種日本病毒你兒子是瞭解的,看來只有請他一起和我們來研究此方。"

周勇俊趕緊點頭,說他了解這病毒,他有辦法,鎮上中毒的病人病情慢慢得到了控制。

經過這麼多的變故,周觀還是要帶著兒子離開桃花鎮了。任胡循和鄉人如何挽留,周觀執意要走。父子倆走到鎮口,只見夏冰水由夏雅芳扶著站在那兒。夏冰水問周觀,"親家,不知我們這樁兒女婚事還作不作數?"

周觀一愣,瞧著周勇俊和夏雅芳含情脈脈,大笑:"作數,當然作數。"

"那就別走了,我們兩家就在桃花鎮一起行醫。"夏冰水拉起周觀的手,兩人哈哈大笑。

周勇俊和夏雅芳終成眷屬。幾年後,夏冰水和周觀都老了,把診所交給了他們。兩家醫館合併為一家,在桃花鎮造福一方鄉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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