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富商家接連死人,大夥兒原本看熱鬧,誰知不久買他貨的人也死了

小說 朱然 每天讀點故事 2019-05-27
小說:富商家接連死人,大夥兒原本看熱鬧,誰知不久買他貨的人也死了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許棠七

雙手皆染血白骨,何情負君不負我。

——秦桑

1

秋夜寒風獨自涼,孤月冷冷地映在池水中,西風拂過,碎月漣漪。

她一襲紅裳,停駐在冷閣長廊,冷冷地望著一泓池水輕風漣漪,脣齒間飄若虛無的聲音:“紅顏薄命!紅顏薄命吶!”

清幽呤嘆,悽苦哀哀。

稍許,便聽見漸近的碎步聲,丫鬟初荷慌忙地跑到身前:“秦姑娘,不好了!五姨娘離奇地歿了!”

她眉間的冷意轉瞬即逝:“知道了,帶我去看看。”

初荷不敢望她,怯怯地應了一聲,只覺得爺費盡心力從外邀來的秦姑娘讓人難以親近,周身是化不開的冰冷,就像,死人一般的冷。

2

天光欲曙,疏窗簌簌,屋外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謝府更添幾分悽然與陰鬱。

謝懷玉闖進屋內時,下人們都在長廊候著,悽清雨幕中夾雜著竊竊私語。

“謝府這鬼,怕是厲鬼啊!”

一進屋,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一身紅衣裙裾,有些晃眼。謝懷玉不禁轉眼看了看病榻上逝去的舊人,面容烏黑,一條條紫黑似蜈蚣瘀斑盤在五姨娘露出的皮膚上,特別瘮人。

又是這種死法,這是第幾個了?他不禁暗問。

走上前,打量了一會兒,便問:“秦姑娘還是查不出緣由嗎?”紫衫玉立,他隻手放在身後,摩擦著拇指上的綠扳指,聲音聽不出喜怒。

這半年來,謝懷玉的幾房姨娘接二連三地暴斃。起初,倒只覺得事出突然,準是染上了什麼怪病,也沒細查,便按著規矩下了喪禮。

可後來,像是有預謀般的,一房接著一房的姨娘死於非命,生前半日還好好的,下一刻就暴斃身亡。而且,死狀皆是一模一樣,雙目驚恐欲裂,嘴脣劇張,神情悽哀痛苦,身上一條條紫黑蜈蚣的瘀斑,似是遭了極大的折磨才死去。

也不是沒查過,總是查不出緣由。

為了不讓外頭以訛傳訛,官府那頭也是用了好些銀兩才壓下此事。也叫來最好的術士作過法,大鬼小鬼抓了個遍,也沒抓出個什麼。如今,只好病急亂投醫,暗地裡邀了拜於鬼婆婆門下的弟子秦桑,年紀輕輕不僅懂得通靈的法術還有一手好醫術。

謝懷玉原本是不信這些的,可此事急著尋出個答案,於是要老管家花費了好些功夫邀了這位秦姑娘。

見謝懷玉訊問,原本伏在病榻旁施針探查的秦桑才施施然地起身,眉眼恬淡地回:“秦桑學藝不精,還是尋不著什麼緣由。”

兩個月了,又死了兩房姨娘,她卻什麼都未查出來,也不知常人眼中心狠毒辣的謝懷玉是否會將她冠上“欺世盜名”的名頭打斷雙腿逐出府去。

可出乎意料地,他還是像初來時般恭謹,抬起頭,用烏黑深邃的眸望著她,似在考究著什麼,良久,才道:“辛苦姑娘了。”

她微微頷首,不再說些什麼。轉而,謝懷玉就招呼下人:“將五姨娘好生安葬,若外頭出現任何風言風語,你們的舌頭怕是要喂野狗了。”他眼神凌厲,不怒自威的樣子震懾了不少人。

頓時,長廊一片寂靜,再無人嚼舌頭。秋風從窗間貫入,落葉旋飛,宛若凋落的香魂。

秦桑冷眼瞧著下人們戰戰兢兢地將五姨娘的屍身抬下去,眼前的男人卻視若無物的樣子。到底是妾,又如何與正房夫人沈湘湘相比呢?

人言皆道謝懷玉對亡妻深愛至極,念念不忘。每一房姨娘嬌容上皆能尋到沈湘湘的影子,他把她們當作任意把玩的物件,有意消遣,無意便任意丟棄,從不費神憐惜。甚至,無辜丟了性命,也無暇多顧及……

到底是深情還是薄倖呢?

秦桑挽起裙裾,玉足輕踏,往門外走去。誰知在掠過謝懷玉時絆了一腳,穩妥地就栽到一個寬厚的懷抱中。四目相對,如若身處雷霆萬鈞當中,她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片刻失神,稍縱即逝。

她怔了怔,迅速從他懷中掙脫開來,踏步欲離,一隻手卻被溫暖的大掌拉住,他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秦姑娘可願嫁與我?”

到底是風流成性呵!秦桑輕挑眉眼,不禁暗諷:“成為謝爺第七房姨娘,然後離奇暴斃嗎?”

他神色一凝,兀自勾她入懷,眉目相觸,略帶低沉蠱惑的聲音:“我要娶你為妻。”她一愣,冷淡的嬌容上綻開一抹譏笑,如削蔥指劃過謝懷玉堅毅的輪廓,俯在他耳邊呵氣如蘭:“你相信報應嗎?”

望著眼前豔冶柔媚的嬌容,手上驀地一沉,謝懷玉霎時清醒過來,冷不妨地問:“姑娘何意?”

她站起身,透過謝懷玉望向他身後的明鏡,理了理雲鬢,朱脣輕啟:“謝家造鏡一絕,不知這鏡中是否有鬼呢?”

說完她也不顧獨自揣測的謝懷玉,悠然福禮一聲便離去,離去前還不忘道:“你若有心來娶,大可娶之,秦桑不懼這怪病。”

3

晨起,熹微初露,白霜滿地。

秦桑獨坐窗臺,鏡中女子丰神冶麗,凝神畫眉時,屋外便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

“六姨娘!您不能這樣闖進去!”初荷的聲音顯得有些急促,“秦姑娘還在休息呢!您……”

“砰”的一聲,木門豁然打開,一抹麗影心急火燎地闖進來,人未到聲先到,宛若黃鸝的妙音此刻卻帶著汙穢:“秦桑那個賤蹄子人呢!”

六姨娘紅著眼睛環顧了一週,便瞧見了秦桑,怒衝衝地徑直走過來,瞅著秦桑就揮來一巴掌:“就知道你這狐媚子來路不明不是什麼好茬,敢情就是來勾引謝爺的!”

掌風疾速落下,瞬時就被一隻手鉗制住,動彈不得。

秦桑抬起一雙毫無波瀾的眸子,冷笑著問:“五姨娘前幾日剛走不久,六姨娘不好好待在房中守著自各兒的性命,倒有時間跑過來興師問罪了?”半年來暴斃身亡的姨娘接二連三都是按著房數來的,五姨娘前腳剛走,六姨娘何嘗不怕?

六姨娘入府也不過半年,寵極一時,仗著是知州的表親,自詡高人一等,性子也養得囂張跋扈。

六姨娘被秦桑鉗制住了手腕,尖叫著掙扎了幾下才掙脫下來,怨恨道:“哪來的妖神鬼怪之說!全是你信口胡說!我看這鬼就是你帶進來的!搞得人心惶惶趁機鑽入謝爺懷中,你這狐媚子好生心計!”

那日五姨娘暴斃,六姨娘唯恐沾染晦氣,窩在閣內惶惶一日不肯出門。後來聽了婢子添油加醋嚼舌頭根子說謝懷玉要娶秦桑,驚覺讓秦桑鑽了空子,便抓耳撓腮地跑來說要戳穿秦桑真面目。

左右一聲狐媚子叫得秦桑不由蹙起了秀眉,當即面色一沉:“六姨娘說話可當心些!莫要隨意栽贓陷害。”

可六姨娘仍舊不依不饒,揚起嘴角嗤笑了一聲:“可是被我戳中心事了!我才不信什麼牛鬼蛇神之說,五姨娘死得蹊蹺,指不定是你這狐媚子使的手段……”

秦桑無意跟自編自演的六姨娘多糾纏,冷著眼看著六姨娘得意揚揚的樣子,旋即又坐回凳子,打斷她:“六姨娘若不想沾染五姨娘那怪病還是早些離開我這閣子的好。”

她平白無故的一句話使得六姨娘摸不著頭腦,正欲爭辯時,便見秦桑眸中泛起寒芒,便拿起了鏡妝臺上的針匣子:“那日給五姨娘屍身施針的針頭可還沾染著血跡呢!”

此話一出,當即聽到一聲尖叫。六姨娘連連驚退了幾步,心有忌憚地瞅著秦桑手裡的針匣子,死撐著面子捏著手帕罵道:“賤蹄子你等著,明日我就叫謝爺把你趕出府去!”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六姨娘前腳剛走,後腳便出了事。雷雨點般的敲門聲,初荷扯著嗓子急切地喚:“不好了,秦姑娘,出事了!”

朱漆大門前黑壓壓一片人,沸反盈天。秦桑趕到時場面有些混亂,向來從容不迫的謝懷玉站在門前,神情掩不去的焦慮之色,先前氣勢逼人的六姨娘唯唯諾諾躲在身後。

秦桑還未張口詢問,底下一人高聲道:“謝爺你可得給個說法!謝家造鏡一絕是遠近聞名的,咱們的鏡子可都是替謝家銷的,誰知照個鏡子還鬧出個人命!這可讓大傢伙怎麼向底下人交待啊!”

原來皆是謝家底下的商戶。謝家商行以沉香鏡聞名,與別家鏡盤不同的是,謝家鏡盤周圍皆鑲薰香料。此香料乃謝家獨門祕製,每日晨起照面,薰香撲面,日久容光煥發,延年益壽。

世人原本是不信的,後言傳宮中一嬪妃用此鏡後,日益愈加嬌柔百媚,受寵一時,聖上特賜一塊牌匾:鏡圓壁合。

從那之後,王公貴族爭相購買。後來,也就遠近聞名。

此時,人群豁然排開,幾個漢子抬一隻蒙著白布的架子過來,有人揮手一開,一張烏黑少女面容呈現在眾人眼前,猙獰如蟄伏的蜈蚣瘀斑引得一陣唏噓。

一名婦人撲在屍身上哭訴:“咱家女兒前夜就惶惶跟我道晚上鏡中有紅衣女子在跳舞,我只罵她眼花了。誰知第二日便慘死在房中!”她拿出一面沉香鏡,鏡上豁然幾個紅字入眼:鏡中鬼!

人群頓時喧鬧起來。

“鏡中鬼!莫不是有鬼!”

謝懷玉負手於背,陰沉著臉,星眸漸寒:“荒唐!此事諸多疑點,與謝家沉香鏡何干!”

又一人站出來:“傳聞前些日子謝府的五姨娘也是這種死法!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到底是被有心人給傳出去了……譁然更甚,無數隻眼睛緊盯著謝懷玉。

老管家忙跳出來:“誰傳的謠言!壓根沒有此事,五姨娘染病故去了……”

有人質疑:“人人都知道謝府姨娘眾多,如今怎麼只剩下這六姨娘一人了?謝府何故偷偷摸摸地下葬?莫不是心中有鬼嗎?”

“是啊!我看謝家就是被詛咒了!”

“沉香鏡有鬼!不能再用了!”

聞言,那婦人便又哭了起來:“我可憐的女兒啊……”

一時之間,眾口同詞,人聲鼎沸,場面漸漸失控起來。不知何人拿著手上的沉香鏡朝謝懷玉擲來,一抹紅影縱身一擋。秦桑只感到後腦勺被沉重的鏡盤一擊,然後腰間被人摟住,昏沉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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