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丈夫和自己的婢女背叛,懷胎七月,還要低聲下氣求他救自己的家族

小說 開卷有益 開卷有益 2017-09-11

她被丈夫和自己的婢女背叛,懷胎七月,還要低聲下氣求他救自己的家族

墨色的雲翻滾在天際,遮黑了半邊天。

黑雲壓城城欲摧,這樣的天氣,似乎根本沒有影響到屋裡人的興致,女子的呻吟聲,男人的喘息聲,糾纏在一起,成了靡靡之音。

而對於跪在地面,看著幔帳裡翻雲覆雨的沈千幸,猶如刀割。

因為那裡面的人,一個是她夫君,一個是她‘情同姐妹’的婢女,如今的林姨娘。

可她必須忍著,能救她沈家滿門的,就只有安靖遠。

她本就有孕七個月,跪在地上十分的艱難,整個人搖搖欲墜,全憑藉一口氣,方才挺著,只是眼下也是進氣多,出氣少,眼前的光景渾身已止不住打顫。

結束了這一場激烈的“戰鬥”,林紛紜懶散的掀開幔帳,瞥見地面上跪著的人,撲哧一笑:“夫人還在這聽著,果然是好興致。”

沈千幸臉上火辣辣的,固執的揚了揚脖子,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來,一字一句道:“夫君說了,若我肯跪在這裡伺候你們,那你就幫沈家求情……”

“求情?將門嫡女,怎麼這麼沒皮沒臉沒腦子?我不過是順嘴一說而已。讓我幫一個罪該株連的人說話,你是想害我泰家麼?”安靖遠厭惡的看了她一眼,“我顧念著夫妻情分,你若自請下堂,便給你一個容身之地。”

容身之地?沈千幸只覺得肚子有些疼,眼淚再忍不住,成線的往下落。

林紛紜見她哭的那般淒涼,心中暢快難以言喻,偏偏生還不滿足,眼中透出惡毒光芒。撒嬌一般拉住安靖遠的手,滿是擔憂道:“爺,這沈家如今大禍臨頭,滿門抄斬。沈千幸雖然是泰家人,可那肚子裡還流著沈家的血啊。”

安靖遠眼睛閃爍了一下,站起了身。

沈千幸見他靠近,面色不善,心中一緊,踉蹌地往後退,卻被一腳踢到在地上。

“啊!”

肚子被狠狠踹中,她直直的倒了下去,猛烈的撞擊使得沈千幸疼的蜷縮成一團,霎時間宛若萬根針同時扎入腹中,然後攪個天翻地覆。

冷汗直冒,嘴脣發青,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青色的絲綢薄衫漸漸滲透出猩紅的血液,彷彿有什麼被拖拽著離開自己的身體,沈千幸面如金紙,再顧不得其他,驚慌尖叫:“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然而罪魁禍首隻是冷冷看著,眸中透出森冷殺機。

沈千幸目光之中閃過絕望,但一想到已經成形的孩子,她掙扎著爬了過去,身下拖出長長的血痕,哀求道:“救救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啊!皇上說了,不會牽連外嫁女!”

林紛紜也跟著站起來,惡毒道:“這話不能信,畢竟是逼宮這樣的大事!爺,若哪日陛下想起來,遷怒泰家,那咱們家不就……”

安靖遠眉頭一蹙,一腳踏上沈千幸的肚子狠狠碾了碾。

“啊——”沈千幸疼的不能呼吸,眼前發黑,下意識去抓他的腳。

“別碰我,你髒。”安靖遠側身躲開那滿是鮮血的手,眼中閃過濃厚的厭惡之色:“我可不要一個流淌著欺君犯上罪名的沈家血脈的孩子,本想著你若是知趣,我至少給你一個容身之地,現在看來,你不配!”

最後一層遮羞布被揭開,所有的期盼都化為烏有。

這便是她的錦衣薄倖郎!

“說得好。”沈千幸哈哈大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流淌了出來,縱然身在疼,疼的過心麼?

她無力爬起,卻四肢無力,臉貼在地上,狼狽不堪:“我傾盡自己所有陪嫁替你上下打點!為你求兄長提攜,換你前程似錦!為你與父親決裂,了斷親情,一意孤行下嫁給一窮二白空有滿腹經綸的你!我不配!我犯賤!啊——”

她尖叫,一半因為絕望,一半因為下體不斷的陣痛,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往出湧,她感覺到了,是孩子,孩子還沒有離開她,但眼下哪裡是可以生產的地方,光是疼痛,都要讓人暈厥。

當初母親去世,秦姨娘一心想要扶正,與庶姐母女聯手,對自己這個嫡女百般算計。而父親偏心,對自己不聞不問,她一心想要逃避,遇見了安靖遠,直覺得遇見了救星,不管不顧的下嫁。卻不想,在對方的眼中,自己不過是仕途的墊腳石!

她如何能甘心?

深千幸淒厲喊道:“安靖遠,你殺子拋妻,午夜夢迴,良心能安麼?”

宛若惡鬼。

“你下嫁與我,是因為你沒本事找更好的。況且你長相平平,若非能為我打點一些瑣事,我如何願意娶你?”安靖遠臉色一沉,他最忌諱別人說他靠女人,神色更是狠毒:“別說的好像是施捨!你既然這麼心善,聽說這荒郊野嶺常有狼出沒,不如就給你送過去,填飽狼的肚子,也成全你以身飼狼的善良!”

“不妥。”林紛紜打斷,眼中盡數是悲憫之色,柔柔道:“我泰家家大業大,怎麼還弄不起一口棺材,就算是我這個做妹妹的仁慈一把,也不能叫她暴屍荒野啊。”

仁慈,果然仁慈!

沈千幸十指狠狠抓緊地面,生生掰斷指甲,鮮血流出。常言道,十指連心,可若真傷了心,哪裡是十指之痛能攀比得上?

沈千幸黑亮得雙目彷彿能滴出怨毒之血:“林紛紜,你忘恩負義不配用這個我親口取的名字!”

自小一起長大,雖然只是婢女卻情同姐妹,結果養了個白眼狼!今日的眼淚,都是昔日腦袋裡進的水,她恨,她怨,卻更怨自己!

林紛紜款步姍姍的走到沈千幸身邊,踩上她的手指,聽到對方隱忍的痛苦聲。滿意一笑,感嘆道:“路都是自己選的,你有今日怨不得別人,若無太子逼宮之事,你那庶姐將來可是四妃的人物,再看看你自己,一手好牌,打的太爛,和你母親一樣愚蠢,到死都不明白老爺為何疏遠你們母女。我與沈合珏的婢女翡翠是表姐妹,倒是聽說過一些,你想不想知道緣由?”

父親,母親……沈千幸因失血過多,有些發懵,下意識便點了點頭。

林紛紜痴痴一笑,一字一句道:“可我偏不告訴你,就這麼叫你帶著遺憾下地獄,多好。”

她眼中閃爍著狠毒的光芒,輕聲細語之中透著狠辣:“我尚且惦念著你我之間的恩情,也不忍心給你匕首叫你自盡。回頭買口上好的棺材,直接下葬,唯恐你在棺材裡寂寞,在放裡面幾個老鼠,地底下,也有個伴。”

好狠的心!

竟是要將活人下葬,不僅如此,還要將老鼠放進去!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向安靖遠看去,對方去低著頭,嘴角流路出一股若有似無的笑意。

沈千幸瘋魔了,哈哈大笑,淬了毒的目光死死盯住二人,將模樣深刻印在心底,用盡最後的力氣喊道:“若有下輩子,我定要挖出你們嘲弄我的雙眼,剪下你們欺騙我的舌頭,砍斷你們折辱我的四肢。我性命立誓,生生世世,永為天敵,要你不得好死。”

說罷,狠決地以頭砸地,決絕的亦如當年她執意嫁與安靖遠。

血濺三尺,誓言久久迴盪。

……

悲慼的啜泣聲在耳畔響起,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

沈千幸覺得很吵,蹙了蹙眉,睜開眼睛。冷不丁愣住了,入眼是一雙稚嫩小手。衣襬,衣裙皆為白色縞素,她茫然抬頭,見面前是靈堂,停放著棺材。有些恍惚的想到,自己已經死了,難道是回魂夜所以回來了?

這猜測很快被否定,因為泰家不可能為她辦喪事,更不會為她哭。

抬起頭,她看見靈牌尊位上寫著一個熟悉的名字,段茹。

這正是自己母親的閨名,可母親在自己十二歲時便去世了呀!

沈千幸渾身一震,她想到一個荒謬的可能。

重生!

難道她重回到十二歲?

聯想到自己變小的手,幾乎是下意識向身邊人看過去。只見跪在自己身邊的女孩哭的十分厲害,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髮髻也有些亂,可即便是這樣,仍舊磨滅不了那股靈氣,特別是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因年紀小,流露出一絲帶著純真得嫵媚,十分奪人眼球。

這小美人正是秦姨娘之女沈合珏。

沈家發跡較晚,對於規矩也並不嚴謹。再加上子嗣淡薄,嫡庶並不分明,但到了談婚論嫁之際,嫡庶之分便明顯了起來。

沈合鈺自持貌美,不甘低嫁。她與其母倒也有兩分手段,有辦法攀上太子成為側妃。

自此,一向中立的沈家被歸為太子黨。

太子逼宮不成,皇帝震怒,株連許多大臣。沈家一併揹負上弒君罪名,除外嫁女,株連九族。上至八十老翁,下至三歲稚子,無一倖免。

軍人沒死在戰場上,卻死於莫須有罪名,悲哉!

可是,自己竟活過來了,這是老天有眼麼?

沈千幸剋制不住激動狂喜的心情,人生經歷極悲到極喜的大起大落,竟忍不住捂嘴無聲瘋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妹妹?”沈合鈺有些膽顫的喚道,實在是對方剛才的動作太滲人,就像是被鬼附身一樣。

沈千幸收起笑意,放下手,盯著沈合珏看。

這是導致沈家滅族的罪魁禍首,沈千幸固然恨她,可更恨那兩個她人生中本該最親厚的白眼狼!那目光中的恨意猶如實質,像把鋒利的刀,颳得人骨頭生疼。

沈合鈺被看的不舒服,只覺得沈千幸目光瘮人。不由得一個哆嗦,慢慢停下啜泣聲,紅著眼眶道:“妹妹為何這般看著我?”

沈千幸掩去眼中的驚駭與怨恨,垂首輕聲道:“只是見姐姐哭的這般傷心,想要安慰,不知從何開口罷了。”

沈合珏微微一晒,有些尷尬,畢竟棺材裡躺的不是她親生母親。不過很快就把那一抹尷尬改為悲痛,嚶嚶啜泣:“母親生時對子女最是仁慈,素來一視同仁,又有誰不悲痛呢?原本想著妹妹會痛不欲生,但見妹妹尚能安慰旁人,我這心也放了下來。”

這句話聽起來好聽,可若是深究,親母死顯得還不如庶出的悲痛,傳出去要被傳不孝!當天子最重孝道,故而本朝以孝當先。若誰不孝的流言傳出去,輕易便可毀了一個人,這庶姐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打擊自己的機會。

沈千幸的眼眸幽深了起來,略帶諷刺道:“勞姐姐記掛,你既悲痛欲絕,卻又要分心惦念我。一心二用,妹妹擔心姐姐身體吃不消。若母親泉下有知,哪裡能安心,不如進去休息一下?”

本文來自小說《將門嫡女》第一章,關注小說可直接加入《我的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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